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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守夜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红汤厨子




第七十八章 射雕手
    崔白一回头,将手中的笺纸递给王楷。

    王楷细细地看过,点点头道:“确是御笔。”崔白一抽,又将笺纸拿回来,叠了两叠,塞到袖筒中。让王楷看看,其实不过是备案,这御书赦令,谅王渐也不敢伪造。

    一旁的王渐看崔白将赦令收起,也露出不舍的表情。

    当今官家,原名赵佳,即位后为了避讳方便,改御名为“偀”。早年习字时,学的是褚遂良,后又在褚书的基础上,去肉留筋,独创了一门楷书字体,海内书家奉若至宝。偶有从宫中流出的片纸,一字千金不为虚言。

    崔白心想,看什么看这抬头,“赦崔白”,是给我的!先不论这四十个字现在能卖多少钱,还有后面这句呢,“嗣后必有以报之”!没有主语啊。是官家必有报酬还是说你王渐应该出血呢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留个凭证,免得过后赖账。

    崔白看了一眼王渐,一叉手,“明天早晨没看到宋七,我再来请教王侍御。”

    王渐笑着站起来,“崔军使公务在身,我也就不留饭了。等空闲下来,还要讨教崔军使的书法。”

    崔白眼神一凝,自己留在外面的字迹,石墨写的不算,能称得上“书法”的,恐怕就两张纸。

    也不多问,跟王楷告辞出来,招呼停在王渐宅门斜对面马车上的王宜年,撤。

    在回留园的路上,崔白捋了捋。王渐是军机府的暗桩,陈北原的那份密文名单上有他,但有曹督主与官家的双重保证,最大可能是双面间谍。宋七在大街上被王渐的人绑架,必然跟崔白通过青龙社追缉的三人有关。原以为是陈北原,王渐否认,那么就是另外两人。而那个无名女直人,分发他的画像,只是想搞清楚,他在与陈北原接头前的活动轨迹——人都死了,宋七怎么可能撞见。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辽国密探王忠所交待,受户部左侍郎韩敢当所托带入宋境,化名为“张进”的那个人。

    张进,十有**就在王渐府中。而王渐要隐瞒这个信息的时间,只在今日之内!也就是说,今天,将有大事发生。

    今天汴梁城内的大事只有一件,就是宣德楼前观灯。

    双膝一夹马腹,胯下的掣电从快走的步伐转为小跑,而崔白完全没有感觉到。帮崔白牵辔的刘长明迈开两条腿快跑跟上,也是很吃惊。头儿这是胆子肥了啊,第一次骑着马跑起来了。

    ……

    捉马口寨前的女墙后,杨末坐在地上将神臂弓上弦。

    矮墙外几十步内插了几百支长箭,躺倒了十几名辽军,大多还在打滚呻吟。对面那个胄顶上插着三枚白羽的辽军指挥官,确实是个蠢货。在杨末他们主动放弃了第一道女墙后,大概是自以为得计。对第二道女墙的进攻,又是以一个百人队为主力。

    现在杨末他们背后,可是有捉马口寨墙上七八十张长弓的支援。宋军的长弓,以拉力七十斤为最低标准,最大有效抛射距离一百五十步。而捉马口的长弓,弓力差不多有一百斤,是少有的硬货,用的大羽箭,箭长二尺八寸,重一两六钱,除了动辄四五十斤的双重步人甲,没什么可以抵挡。

    刚刚上来的一百人,还没真正冲击到矮墙,就被称作“桑弧”的长弓射了五轮,攻势顿时就崩溃下去。跑回第一道女墙后的八十几人,也有一小半中了箭,只是还能行动。留下十几个,要么被射中了胸腹要害,要么射中了腿,只是都还没立即毙命。

    王麻子站起来,拉开短弓射了一箭,又立即蹲下,脸庞涨得通红。

    &



第七十九章 杨末的第一仗
    辽军的新一轮进攻,随着百步外的长弓抛射开始了。箭雨的准确性远远好于之前的几轮,全部落在以女墙为中心的二十步内。看来对面的弓射手基本的素质还是很高,对于这种射程内固定目标的覆盖,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射角。

    第一都的二十八名弟兄都躬身躲在矮矮的石墙后,墙后四尺宽的绝对死角,提供了足够的遮蔽。从开战以来,还没有一个人受伤,除了王麻子后背破了点皮。

    杨末端着神臂弓,透过墙上的孔看着一队辽军从第一道女墙中间的土路上涌出,列成正面为五十人的四排横阵。一共二百人,挤在土路上,有一大半其实是站在土路两边的坡上,造成队列并不齐整。山势虽然低缓,但能够利用的攻击正面就是以土路为中心的三十来步宽,再往外,坡度与植被都不允许人通行。而这三十步宽正面,被女墙挡得严严实实。

    二百辽军开始沿着山坡缓缓涌上来,还有六十步时,队列后一声大喝,全体开始冲锋。杨末射出一箭,眼看着第一排正中倒下一人,然后坐下重新给神臂弓上弦。他一直在找指挥官,没有找到,应该是躲在密集的阵形后方了。

    辽军指挥官发出的冲锋号令,比正常的时机要提前。六十步,对于步军仰攻来说,全力冲刺太远了。但他很清楚,离女墙前这五十步,是在捉马寨寨墙上长弓的覆盖范围,为了减少损失,只能加快速度。

    寨墙上第一轮箭雨在空中与辽军的齐射交错而过,准确地落入辽军密集的队形,惨叫声在甲叶撞击声与脚步声中响起。五息过后,又是一轮。

    “射!”范老大的吼声中,女墙后第一都所有人都站起,开弓,撒放,又是几声惨呼。倒在冲锋路上的辽军越来越多,有些是被寨墙上抛射的大羽箭射透锁甲,更多的是被第一都的短弓射中面门。

    只有杨末没有站起,仍然通过墙上的孔死死盯住一百步外。

    辽军占据的矮墙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站起,飞快地拉满巨大的角弓。杨末将弩臂微移,指向目标,下意识地舔舔嘴唇,扣动悬刀。

    耳旁一声嘶吼,自己的兄弟有人中箭了。而对面那个射雕手,第二次开弓正到一半,突然撒手,箭软软地飞出。

    “干掉一个。”杨末再次坐下上弦,根本没顾得上看自己这边中箭的是谁。刚才对面射雕手撒放后,杨末一箭命中了他没着甲的前胸,即使不死,也不再是威胁,还有两个。

    头顶上已经响起刀盾的撞击声,第一波辽军攻到了女墙前,白刃战再一次爆发。

    寨墙上的长弓抛射覆盖着女墙前十步外,阻击着进攻方后续兵力,已经不能再近。再近,箭雨就会落到女墙前后,箭可没有长眼睛。

    杨末对发生在身旁的战斗置若罔闻,虽然在第一道矮墙前,他曾经劈翻了一个辽军队正。但他知道,那是运气,白刃战不是自己所擅长。

    身边又有一个兄弟倒下,杨末听到了羽箭透甲入肉的声音,这跟刀劈的完全不同,对面的射雕手又有一个战果。

    根本不用专门去找,对面矮墙上站起来的身影就是射雕手。杨末只是愤怒自己还开不了强弓。而神臂弓的射速实在是太慢了。击发,坐下借助双腿双手与腰力上弦,然后再寻找目标,瞄准……这个过程,要耗去至少五六息时间。而对手用一百二十斤弓力的强弓,两三息就可以放出一箭,还可以一直保持站姿,随时寻找目标。

    透过石墙上的孔隙,杨末又射出一箭,这次没有正中前胸。风越来越大,对轻短的木羽箭影响很大。命中的是对手的肩膀,对于眼前的战斗来说,跟击杀效果是一样的。第二个射雕手的战力废了。

    女墙前的刀兵撞击声突然消失,然后又是短弓撒放的弦声。

    正在给神臂弓上弦的



第八十章 崔白的疑惑
    崔白回到留园,已近午时初刻。

    “督主在隔壁吗”一下马,崔白就问王楷。

    王楷看了崔白一眼,我不是一直跟着你在外面跑你问我,我问谁

    不过他还是立即转头看向十几步外的隔壁大门,门旁墙头的灰瓦上,长着一丛丛的瓦莲。

    “在。”王楷简单地回答。

    崔白笑笑,有一些事情,他能够猜得到,只是没想到如此的简单。

    “我一会儿去见督主,你跟我一起吧。”

    成立“摆渡人”特组,已经整整五天,崔白还没有跟督主直接沟通过。每天的报告都按时交上去,也几乎没有得到明确的反馈与指示。“摆渡人”已经成了一个风筝,除了线还握在督主手上,自己想怎么飞就怎么飞。但崔白觉得,今天必须要谈谈。

    一进门崔白就走向前院西厢的“病房”,也是为了给王楷留点时间通报隔壁。

    给张小杰做缝合手术已经三天,崔元一直在充当着住院医与护士的双重角色。据他这两天的报告,没有发热的情况。

    崔白进门时,正好在换药。伤口缝线处还有些红肿,但没有化脓的状况。

    看到崔白进来,崔元一脸兴奋:“头儿,没有感染发生。”

    自那天跟崔元略微解释过细菌与感染两个概念,崔元已经将这些新词儿挂在嘴边。

    “小杰哥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发热么”崔白想像着自己是外科的主任医生在查房,只是屁股后面没有一群住院医与实习生跟着。

    张小杰的精神很好,自己从床上撑起来,道:“我已经没事儿了!现在再跟陈北原放对都没问题!”

    崔白还没说话,崔元倒是开了腔:“胡闹!原先这样的刀伤,十有**会发烧,头几天你挺不过去,说死就死了!多亏有头儿的医术,不过也得等伤口愈合才能下地。”

    看来注意了消毒之后,外伤的感染确实得到了控制,这时空的人,在没有疫苗与抗生素的情况下,能够长大成人,自身免疫系统也许也比较强韧一些不过总是指望白矾楼的高度酒也不是个办法,那玩意儿是当秘制奢侈品来卖的,得想办法建立起廉价的酒精供应才行。虽然守夜人也不是天天都行走在刀尖上,但受伤的风险还是很高。

    “没有感染发生,可以试着下地活动了。”崔白下了医嘱,“只要不崩裂伤口,越早起床活动,恢复得越好。”

    崔元赶紧答应下来,一边往张小杰的伤口上涂抹黑色的药膏,一边说道:“那听头儿的,等换好药,我陪你在院子里溜溜。”

    “伤口和绷带一定要注意消毒。”崔白交待完,出门往后院去。

    ……

    “督主在等你。”王楷迎上来。

    通过后花院的旁门,崔白第一次走进隔壁,这个大宅跟留园的建筑风格完全不一样。

    长长的砖墙夹着甬路,将整所宅院分割成一个个独立的小院落,不知道每天上午好古兄被请喝茶,是在哪个院里这样想着,穿过好几道门都有人把守的门,才进到一个铺着青石板的宽大庭院,正房的举架很高,髹着黑漆的柱子直径有两尺多。

    阶下站着两个按着腰刀的守夜人,崔白都不认识,看到崔白和王楷进来,一人走到门前轻声通传一声,然后招招手。

    门内有人打起帘子,一跨过门槛,崔白就觉得眼前一暗。整个五开间的大屋,正面的大面积纸窗后,都垂着厚厚的丝绒窗帏,只有一点天光透过窗帏漫射进来,将室内的陈设勾勒出轮廓。

    “人呐,岁数大了,又怕冷,又觉得阳光刺眼。”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东次间传来,没有什么精神。

     



第八十一章 卷帘
    “你是谁”曹无伤灰黯的眼神中似乎有火花闪了一下。

    崔白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一时间以为眼前这位装可怜的老人洞悉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但瞬间反应了过来。

    “我是守夜人。”

    “那就站在我大宋一边。”曹无伤淡淡地说。

    崔白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有我做事的方式。”

    曹无伤用他骨节嶙峋的手指指崔白腰间的脍鲸刀,“放手去做。”

    崔白站起身,旁边一言不发的王楷给他穿好靴子。

    右手握拳一碰左胸,榻上的老头子点头回礼。

    转身跨出东次间时,崔白听到身后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自语,微不可闻。

    “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

    出了院门,好古兄一身华服等在门口,江通跟在身后。

    “宣德楼前的活动已经开始了。”好古兄迫不及待。

    崔白没有立即响应好古兄的要求,而是带着他一起先回留园。宣德楼前的观灯活动从午时一直会持续到深夜三鼓时分,而下半夜开始,大相国寺、潘楼街还会狂欢到天明。与曹督主的交涉远远没有达到目的,今天将会发生什么,崔白心中也一点没底。在暂时失去了宋七之后,对青龙社的人员还要作出一些安排。

    午饭后,“摆渡人”特组的所有成员,除了受伤的张小杰与大夫崔元,都按计划撒了出去。送请柬的肃王府内侍言明可以带两个从人,正好是好古兄与王楷。

    三人出了甜水井巷,大街上已经人头攒动。所有街巷中的人群,流动方向只有一个——宫城正南的宣德门前。

    短短的一里多路,足足耗了半个时辰。

    宣德门前的御街,与其说是街,不如说是一个广场。

    宣德楼,两重庑殿顶,高高矗立在宫城南墙的正中,楼下的宣德门是五道城门一字排开。以宣德楼为中心,宫墙止向东西两翼延伸出飞桥,连接相距二百步的朵楼,而从两朵楼又向南伸出两阙,使整个宣德门平面呈“凹”字形,半围合着门前御街。

    这条一百步宽的御街,向南延伸出一里路,直到跨在汴河上的州桥。整个宣德门前广场,东西宽一百步,南北长三百步,面积约合六万七千平方米。相当于崔白“前世”那个时空,世界上最大的广场面积的六分之一。

    沿两阙墙下,对称地搭起了高出地面六尺的露台,露台之后,是地面更高三尺而加雨遮的彩棚。东翼彩棚,以肃王赵信家为首;西翼彩棚,以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行侍中事,太师贾政道为首,都是离宣德楼中御座最近的位置,两翼彩棚下的露台相距五十余步,人声相闻。

    出示请柬,三人在小黄门的引领下穿过禁卫甲士列成的屏障,登上了肃王家的彩棚。

    “王上在楼中随侍官家,小崔官人请跟我来。”迎上来的内侍一身绯红吉服,三十来岁,团团的胖脸上挂着笑容,让人觉得他跟自己早已相熟,用不着那些虚头巴脑的客气,“小人费承恩,前些日子送请柬去府上,未能当面请安。”

    “劳烦费大家。”崔白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能够穿绯袍的大佬,恐怕是肃王府内侍第一人,岂能怠慢。

    三人在一张朱红漆桌子前落坐,才发觉这个位置紧靠空着的肃王宝座,是最为尊贵的位子之一。

     



第八十二章 仙鹤灯
    “万岁!万岁!万万岁!……”

    彩棚中所有人也都在呼喊,甚至包括身旁的好古兄。

    “万岁”崔白注视着高楼上那个朱衣人影,一时恍惚。

    在原来那个时空,还有六年,眼前这个人将断送汴梁城的百年繁华,然后被掳北去。

    有人夸他“天纵将圣,艺极于神”,还有人评价他“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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