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诛记之一品鬼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李思卿
英宁第一次觉得自己愚蠢,她怎么会那样痛快地就答应他们,她明明并没有什么能力。倘若今日天帝不肯放过他们,那么她和夜君和红绫,谁都无法逃脱。
送他们到了天门,英宁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夜君反而安慰她道:“又没发生什么大事,你不必这样苦闷。”
“可到底是我没护好你们,是我带你们来的,我自然要护你们周全。”英宁有气无力地道。
夜君笑了笑道:“宁宁,我还没沦落到要你守护的地步。”
红绫在一旁搭茬道:“是啊,英宁,他可没你想得那样弱,你不用自责。”
他们正说着话,一个小童叫着英宁的名字从远处跑过来。大约已经寻了她许久,脸上红扑扑的,挂满了汗珠。
英宁见是玄女姑姑身边的仙童,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这是是玄女姑姑找我有事吗”
仙童抬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憨憨地笑了两声:“师姐,姑姑要我来寻你,说找你有十分重要的事,要你快些到四方殿去。”
英宁又问:“是什么重要的事啊,竟这样着急”
仙童挠了挠头,说道:“我并不清楚,不过我看姑姑的脸色不好,像是生了很大的气,姐姐还是快过去看看吧。”
英宁对那小童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先回去告诉姑姑,我立刻就过去。”
英宁转身对夜君和红绫道:“姑姑也不知找我有什么事兴许是因为我私自带你们过来,估计又要被姑姑骂了。我就不送你们了,说不定明日又能在青园见到你们了。”
夜君忽然笑了笑,轻声说道:“也许和你无关,你的罪过还不及你的那位师姐。若不是她,今日这事跟玄女宫扯不上什么关系。毕竟我当时只说是自己私自前来,一句也未曾提过玄女宫。是你的师姐跳了出来,主动告发的。”
英宁心中不解:“可师姐也许只是怕你们来路不明,会连累到玄女宫,所以才会主动告发”
夜君点了下她的额头,淡淡说道:“傻子,倘若我们并无什么不妥,她岂不是多此一举。那如若我们有问题,她告发的可是你,你是玄女宫的,你觉得玄女宫会逃的了干系”
夜君顿了一顿又说:“她分明是想置你于死地,她本以为在那样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天帝定不会饶了你。可天帝竟草草了事,只不痛不痒地斥责了几句。玄女宫虽未被牵连,但在旁人看来,这是玄女治下不严,你们自己人在起内讧。若我是玄女,我也要生一场大气的。”
英宁当时只顾着怎样逃过一劫,哪里还能想这么多。此刻细细想来,白英琦简直是蠢不可及。白英琦以为可以借机扳倒她,可如果天帝真要追究,不仅她罪无可恕,恐怕整个玄女宫都要被殃及。
只是为了一己私利,便置整个玄女宫的安危不顾。看来她那日对白英琦说得话,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英宁与夜君和红绫匆匆告别,快速往玄女宫去。
她一到四方殿,便见殿门口跪了许多人,那阵势实在吓人。
英宁忐忑不安地进了殿里,白英琦正跪在大殿中间,玄女姑姑阴沉着脸坐在正殿的座椅上。
英宁走到白英琦身旁,乖乖地跪了下来。她余光瞧了一眼白英琦,之见她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睛红彤彤一片,此刻正倔强地看着某处。大概是被玄女姑姑教训,自己心有不甘。
玄女并未多看英宁,而是伸出细长白嫩的手指指着白英琦,厉声道:“怎么你难道还不知错吗”
白英琦狠狠摸了下滑出眼角的泪水,高声道:“我何错之有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玄女哼了一声道:“什么是你该做的事你该做的难道就是去害自己的师妹将她告发在殿前,就是该做的事她若是死了,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白英琦瞪了英宁一眼,继续辩道:“分明是她白英宁的错,若不是她胡乱地带人来,我又怎么会去告发她天帝要是因此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害了玄女宫我也是为她好,好让她不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玄女见她不仅不知其中利害关系,还在为自己狡辩,气的从座椅上站起来,无奈地道:“你既然知道英宁做错了事,为何不来报与我就那样当着众仙的面,在天帝面前揭发分明是你动机不纯,如若你真是为天帝着想,为英宁好,你就该先来禀报我。难道你有没有想过,倘若那夜君真有问题,天帝惩治了英宁,难道咱们玄女宫就能撇清干系吗”
白英琦愣了愣,大概此刻才有些明白,但是她依然嘴硬:“我并未想那么多,我只是为玄女宫着想。”
玄女拂了下衣袖,扶着座椅扶手缓缓坐下,手指按着额头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分明是要打压英宁。你们平日里在宫里闹一闹也就罢了,我只当你们孩子心性,不想与你多计较。可如今你竟蠢到在外面同自己的师妹过不去,还差点害到整个玄女宫,我断不能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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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惹祸上身
白英琦被罚了十鞭,听起来数目并不算多,只是这鞭刑的鞭子是特制的,专门用来惩罚犯错的神仙。别说是白英琦这样的小仙,就算得道高升的上仙,多抽上几鞭子兴许也会神魂不在。
英宁站在白英琦门口,房里点着灯,时不时传出她低声的呻,吟。白英宁犹豫了许久,才终于推开房门进去。
刚进门,就闻到空气里弥漫的淡淡血腥味。白英琦只着里衣,趴在床上,后背的鲜血已经沁透了雪白的里衣。
英宁慢慢走到白英琦的床前,她大概听到脚步声音,缓缓地转过头,一脸的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额头上滚落大滴的汗水,看到来人竟是英宁,虚弱的眼神里冒出几丝恨意。
白英琦扯起嘴角冷冷地笑了一声:“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我现在很痛苦,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恭喜你,你会有一段安稳日子过了,我恐怕要很久不能找你麻烦了。”
英宁无奈地叹口气,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小白瓷罐子,放在她榻前的小矮桌上。她轻声道:“师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睡在一张床上,一起练功,一起吃饭睡觉。这么多师姐妹里,只有我们俩是英字辈。按说咱俩才该最亲,可是从什么时候,咱们之间就只剩了厌烦和仇恨连正常的交流都没有,一出口便夹枪带棒的,生怕对方比自己过得好。”
白英琦低着头并不说话,但她的心也不是完全冷酷无情的。英宁很小的时候,玄女姑姑将她抱了过来,那时她还尚在襁褓。
玄女姑姑逗弄着怀里的婴儿,柔声对她说:“她以后就是你的师妹,你要好生照顾她,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
玄女还随了她的名字,给那婴孩取名白英宁。她那时看着那白嫩软软的一团,心里顿时柔软成水。她看着英宁一点点长大,那样的一个小团子,最喜欢跟在她身后,奶声奶气地唤她师姐。
后来大家一起长大,同是玄女后人。而玄女待英宁又格外不同,她渐渐心生不满。心中的**慢慢扩大,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她开始针对英宁,不是当面冷嘲热讽,就是暗中使绊子。若不是她背后陷害,英宁也不会数次被罚到青园里受苦。
刚开始她还心有不忍,可是一想到以后玄女宫的位置兴许会是白英宁的,她便觉得不甘心。她辛苦练功,努力表现,可不是为他人做嫁衣的。
如今英宁忽然提起从前,她心里隐隐升起愧疚来。可是她又不愿承认,她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做了就做了,她并不后悔从前的所作所为。
英宁见她不理会自己,便自顾地掀开她的衣裳。背后的鞭痕触目惊心,一条摞着一条,每一道伤痕都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有些甚至深可见骨。实施鞭刑的姑姑,向来面冷心硬,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英宁几乎不忍心看,她拿起桌上的罐子,小心打开。用小勺子舀出一点药粉,“你忍着点,会很疼。”
说完就撒向白英琦的伤处,药粉与她身上的血水融合,她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可那种疼痛撕心裂肺,她还是忍不住叫出声。她又觉得在英宁面前太怂,牙齿狠狠咬住嘴唇,紧紧闭上双眼,直到尝到嘴角的血腥味,她才缓缓松开双唇。
英宁也是颤动着手,才勉强给她上完药。英宁又从她的柜子里取出一件崭新的里衣,轻轻扶着她起来,替她换上。
白英琦瞪着她,大概觉得在英宁面前有些丢脸,她硬着心肠道:“你不必对于我这样,我是不会感谢你的。”
英宁自嘲地笑笑,也不搭理她。英宁给她倒了一杯水,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盒子躺着一枚药丸。英宁喂到她嘴里,她疑惑地看英宁一眼,闭紧嘴巴不肯吃。
英宁无奈地笑出声,一把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了口,将那颗药丸塞进了她嘴里,又十分干脆地将茶水送了进去。
英宁的动作干脆利落,白英琦被呛到。忍不住咳了几声,动作震到身后的伤口,后背一阵**辣的疼,让她几乎心神俱裂。
英宁得逞似的笑出声,谁让她小人之心来着。都伤成这样,还胡乱怀疑人。
英宁拨了下鬓边的碎发,朗声说道:“你以为我会害你就你这幅模样,我还真懒得下手。玄女姑姑明面上不准谁来看你,到底还是担心你,悄悄吩咐我来给你上药。我去老君那里替你求了护你真气的药丸,否则你断了仙气,如同凡人,以后还怎么再与我斗”
白英琦坐在床上,脸上闪现出一丝狼狈,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很可笑。她终于明白无论自己多么努力,也成不了玄女的接班人。英宁比她聪慧,又有玄女为后盾,她现在还有什么,这个残破的躯体吗
她苦笑一声道:“白英宁,我输了,以后我不会再与你争。”
英宁看白英琦忽然软弱下来,心里到底不忍,她低头望着白英琦:“你竟这样快就认输了我还等着你什么时候好了,我们能来一场公平的竞争。以后谁能成为这玄女宫的掌事人,大家各凭本事。不要在背后捅刀子。”
白英琦低头沉默,过了许久才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一点微光,她道:“我没想到你竟不趁火打劫,若是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如今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便应下了,但愿你不会后悔。”
英宁不在意地笑笑:“那你就快快养好身体,看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我还真不习惯。”
英宁从白英琦房里出来,天上的星辰照的这夜间如同白昼。天界的夜晚,从来都是这般,耀眼明亮。她心里涌出一丝松快,她和白英琦算是冰释前嫌了吧。
过了几日,白英琦的伤已经好了一些,英宁不再亲自过去给
第五十九章 打入天牢
天帝的脸越来越阴沉,英宁一时不知所措,她怎么都没想到,那琉璃盏竟会从手中滑落。她明明抓的很结实,琉璃盏却像忽然浸了油一般,完全脱离了她手掌的控制。
现下的情景,她必须要替自己申辩几句。当着天帝的面,摔了他十分珍贵的物件,一定会被治大不敬的罪。倘若因此牵连了玄女宫,那她的罪过可就更大了。
她双手抱拳行礼,正要说话,只听到砰的一声,天帝的手掌拍在面前的石桌上。大概用了十成的力量,石桌瞬间分崩离析裂成碎片。
英宁吓了一跳,扑通跪在坚硬的地上。天帝起身走到她身旁,指着她怒道:“大胆白英宁,这琉璃盏是寡人的心爱之物,从不曾给任何人用过。寡人见你伶俐,觉得你是可造之才,才用此物招待你。你竟然将琉璃盏打碎,分明是未将寡人放在眼里。”
英宁低着头急忙解释道:“陛下,我是不小心才摔到的。陛下如此重视英宁,英宁怎敢不敬重还望天帝陛下明察。”
玄女在她身后缓缓开口道:“陛下,英宁素来顽皮,办事不够稳重,想来这次的确不是故意的。希望陛下念她初犯,饶她一次。”
天帝听完,冷冷哼了一声:“顽皮在寡人面前顽皮,是当寡人好玩吗寡人才就听众仙不满于你,你拔仙草,偷仙丹,还将寡人的御马弄丢。这桩桩件件,寡人都没有冤枉你吧。今日寡人只是小试你一下,你就这般目中无人。看来,这回真该好好治一治你了。否则,你以后恐怕要大闹天宫了。”
英宁心想这些可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她早就知错,玄女姑姑也惩处过了。现在在来翻这些旧账,实在是毫无意义。
今日的错她可以认,以往的错她也可以认。可今日的事和以往的事完全不相干,也不能叠加在一起吧。她想及此,便不卑不亢地道:“陛下,今日确是英宁的错,陛下若要惩处,英宁绝无异议。可从前的错,英宁已经受过罚,也知错了。但和今日的事毫无瓜葛,陛下不该再拿出来苛责。至于大闹天宫,英宁更是惶恐,这是决计不会发生的事。”
天帝哈哈冷笑了几声,伸出手指指着玄女道:“你教出的好徒弟,竟然还敢教育起寡人来了。寡人本想得饶人处且饶人,念她初犯,便放她一马。没想到竟这般傲慢无礼,不知悔改。”
玄女心里一惊,急忙跪下来道:“陛下,她年纪小不懂事,说话口无遮拦,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她一般计较。”
天帝根本不理会玄女,仰着头厉声喝道:“来人,将白英宁打入天牢,静候发落。无寡人旨意,任何人不得与之相见。”
英宁还想再辩解几句,天帝却已经拂袖离开。英宁看了一眼玄女,玄女只淡淡地和她说道:“好好去吧。”
英宁心里忽然升腾起奇怪的情绪,想起她第一次被罚往青园思过,玄女十分担心,还悄悄一个人到她房里,嘱咐她要多注意安全,好生照顾自己。如今她被天帝打入天牢,生死不明,玄女竟然这样淡定,这实在不合常理。
她慢慢跟在天兵后面,去往天牢的路越来越阴森。大概很少有人过来,一路上荒蛮可怖,天色暗沉地像要下起雨来。
平日里云雾缭绕的仙境,也变得黑云密布。到了天牢,里面点着昏暗的油灯,进去就能闻到一股腐朽的气息。英宁闻着,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她捂着嘴唇,勉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吐出来。
她正兀自难受,一个天兵不怎么友好地将她推入一间牢房。牢房里更加的昏暗,眯着眼睛才能看清里面的光景。
没有床,只有一片厚厚的稻草,摸上去有湿漉漉的潮气。中间放了一张破败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黑漆漆的油灯,油灯里地的油快要烧完,正发着十分微弱的光。
天兵将牢门用锁链锁好,英宁心里随着一沉,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对着那片稻草,扒拉了许久,才扒拉出一点稍微干燥的。她坐在那片稻草上,仔细地思索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她虽然是玄女宫后人,但只是一个品阶十分低的小仙,功力也拍在最末。在天界众多的仙官中,实在排不上名号。不知天帝怎么会忽然见她,而她竟然还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她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莫非天帝在他生辰那日,就看不惯自己了只是在他的生辰,他不好发作,便做了今天这样的一个局,就是要惩罚当日她的擅作主张可天帝未必也太小心眼了,那日他分明当着众仙的面,饶了她的。
她越想越不明白,狠狠地拍着自己的头。墙角里不时传来吱吱的老鼠声,她更加的烦躁,伸出手指使了点法力将那几只老鼠驱赶出去。牢房里恢复了安静,她抱着身体躺下,不知不觉地陷入睡眠中。
睡梦中,她的脸上忽然痒痒的,她以为是头上的发丝落在脸上。闭着眼睛抬手胡乱拨了几下,可那的感觉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加重。她又焦躁地拨几下,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她忽地睁开眼睛,一张白皙如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她啊地尖叫一声,一只手迅速捂住了她的嘴。
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嘘,不要叫,是我。”
英宁终于看清了夜君的脸,缓了一会才震静下来。她瞪着眼睛,拍拍他放在她嘴上的手,夜君嘿嘿笑着松开,英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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