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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灵之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空城灵域

    真是的!

    他不由气闷,别过脸去,又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侧,哪知她又反应了几秒,半天不见动静。

    他忍无可忍:“你难道想让我今夜一人守夜”

    “有何不可侯爷法术武功不低,反倒扮作柔弱日日被人保护了这么久,今夜借一宿难眠的契机,倒可‘大展身手’只身护佑你的这些侍从,树立你在他们心中的威信,莫不甚好再说了,入夜时分,侯爷非拉我这个武艺不精的弱女子守夜,敌人要是真的来了,我还得拖你后退,你还得顾忌我不是……”

    容玦这下以为伏音先前不解之色多半是装的,没好气道:“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愿同我守夜吗!好好好,我懂!你见你胡大哥被我逐去歇息了,便不想继续装老好人在这儿守夜了;话说你胡大哥这人呢,为人豪迈爽快,今年二十有八,尚未婚配,等你寻完仇又跟南暝的那位闹掰后,他那里倒是个好去处……”他不去看她,一味去加柴火。

    等他听到她坐在自己旁边的声音,手下动作一滞,又把点燃的火折子放入火堆里。

    这家伙就该放边上晾一晾,总不能一味由着她的性子来,那日后她不得把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一直都没等来她回应,他便也随之保持沉默。

    其实,伏音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原先只是想肆意调侃他两句,没曾想却换来他如此言语,心就凉了半截,她瞧他说那番话时语气淡淡的,也隐约可听出似讽似嘲的笑意,便把它当了真,哪怕随后就凑近灼热的火种,心也捂热不了,只因脑海中一直有那番话回旋——

    那话说得好像他巴不得把她拱手送给胡六似的。

    夜渐深。

    他们一直没搭话,使尴尬的氛围维持至今。

    伏音裹紧身上的薄袄,越发觉得今夜的风是往日无法比拟的,就连眼前的熊熊烈火都无法击退它的凛冽。想毕,她又朝那抹火星子挪了挪,忽而听容玦开口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洛羽觞出于什么原因去杀付伯吗,今夜我将给你听,如何”

    她轻嗯了声




第二十章 夜火话情深(3)
    容玦实在想不通,这丫头何时变得这么肆无忌惮,分明已然暴露了身份,还要找出种种拙劣借口一再否认;而后又显出一副无事人的模样,把先前的事抛在脑后,在自己面前闲扯卖乖,硬生生把话题切到另一个上。真是着实可恶!

    可即便是这样,只要她轻扯他的衣角,或是瘪嘴嘟囔上一两句,亦或是其他,他还是没办法彻底忽视掉她,只得喟叹一声,又重新蹲在她面前。

    他知道,从他是她的小侍卫时,他就奈何不了她;他自卑过、彷徨过,想过把她推得远远的,可时至今日,命运之轮转动把她重新送回自己的面前时,他却在想——怎样才能留住她,于是她就成了唯一能牵制住他的绳索。

    他在等,等她想通,等她放下芥蒂,等她亲口告诉他——她就是伏音。

    “如果我说,”

    伏音翘首以待,等着他的后话,只见他盯着她手腕上的玉镯出声,“这事跟它原先的主人有关,你信吗”

    她怔了一瞬,不知他从何处获悉此玉镯出自南暝澈之手,只问道:“他与付伯有何仇怨,为何咄咄逼人取他性命”

    他没料到她会信得这般利落,不由有些诧异,只淡淡回应:“付伯原先是空灵山上的仙童,仙法苦学至今,应是知晓许多前尘旧事,这些当中必有南暝澈的软肋,或是不愿揭露的伤疤;我估摸着,他肯定不愿被别人握住把柄,付伯便首当其冲,成为他的心头大患。”又补充道,“我以为你还会问我‘洛羽觞为何听命于他’,没曾想你倒不问了。”

    “正有此意,”伏音看向他,“侯爷,那你说为何”

    容玦一噎,随后道:“南暝澈救过她两次,她曾许下誓言,永世听命于他;做此事也是报恩的一部分。”

    “不然。虽然我深知你说的不假,但这绝不是她做此行为的主要原因,至少我认识的洛羽觞,不会为一个恩人去戕害另一个恩人。付伯于她也有恩,三年间付伯在明知她真实身份的前提下,没将‘她并非依荷’之事告诉村里任何一人,她因而度过了人生中颇为平静的三年。”

    “那依你之见,为何”

    “她是为了小林。”伏音看着他,眼中亮堂堂的,“殷罗对我提过,小林前几日因阻挠画烛、南暝澈的婚事被官兵带入监牢,而付伯死后的那日,他什么刑罚都没受,就被放了出来。我猜,羽觞定是为了小林才应允的南暝澈。”

    “原是你猜出了。”容玦轻叹。

    “你也知道,”伏音凑近他,听他几不可闻地嗯了声,又道,“可她为何要约你相见,你又为何不去赴约”

    “哀莫大于心死。她是灵果,很早之前就找过我,想要结束她的生命,我应允照做,可在法术施了一半时,她却被南暝澈带走了;后来我想了很久,终是觉得她该活着,应去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生命,所以这次,我料想她又要寻死便不愿去赴约。”说着,他看向她,“忘了告诉你,这世上只有我会‘伏灵诀’,就是能使灵果归位的口诀。”

    见火堆中迸溅的火星子一闪便没了踪影,她默了默,低声重复“伏灵诀”三字,试图把它刻进脑海中,随后静静看着他问:“倘若灵果不是洛羽觞,是个跟你无甚交情的人,你会下手吗



第二十一章 云开雾散时(1)
    伏音临行前对安垣说:“姑姑不在,你可要听话,没事千万别乱跑……”

    当时他头点得好生利落,嘴上也跟抹了蜜一样甜,软软说了老多让他姑、他“仇人”放心的话。

    然而事后,伏音前脚刚走,他就溜出了客栈,到对面茶舍打听依荷之墓,但奇怪的是,说书先生及众茶客都说不出个所以然,还有人恐吓他,声称他若是再胡说就封他的嘴,安垣朝那人做了个鬼脸,随后跑得比谁都远。

    由此,他也寻思出一点究竟,那就是——依荷在这丝箩城算是个人物。至少在众多适龄男子眼里,她是神圣而不可亵渎的,并且他们显然不知这一妙龄女子亡故的事实。

    自古红颜多薄命。

    念至此,他不由唏嘘感慨一番,又紧接着替他的殷罗嫂嫂捏把汗,只因他晓得,男人生平忘不了的,一曰初恋,二曰亡友,可恰好,依荷妙人这两点全占,正戳小林哥的软肋,他殷罗嫂嫂再怎么争,也难争过一个死人呐!

    且不论安垣小小年纪何以如此操心,又是从市井的哪处听来的这些个话,只说后来他几经打听,于约定时间之前找到城外后山的山坳里,隐约看到一土堆一石碑伫立一隅时,恰好又瞧见付小林在旁停驻。

    安垣不禁糊涂了,他来替他姑战情敌解决终身大事,他付小林不在付伯灵前守着反倒跑来这里看什么初恋

    许是角度太好,又窥见了个人影,他暗叫:糟了!

    好不凑巧,那人殷罗是也。

    他本无意掺和进去,只是见殷罗的神情颇为不佳,想出声提醒付小林,但听得林间窸窣一响,抬头一望便见有两女从声源处娉婷走出,恍然记起自己此行的原本目的。

    他看远处走来的两人,一前一后,前者身披素纱,螓首蛾眉,如出水芙蓉,像极了过去贴在父王旧院的画相人物;后者则较之略显一般,但她身材修长,端庄典雅,在他看来,依着面相倒有几分像殷罗。

    “小林,你怎么在这儿”前者看到来人的面容,脸色不由白了。

    若是没猜错,这便是洛羽觞。

    安垣稳下心神,听得越发仔细。

    “很意外吗”小林的目光掠过她,看清了后面的女子,不由一怔,“殷大小姐”

    藏在树后的殷罗再也按捺不住,上前拉住殷芙的手,连连叫着“姐姐”;后者神色多显茫然,她多次不解地向羽觞求助:“姑娘,她是……”

    “她是我之前给你提过的妹妹,以后你就随她回家,不必再跟着我了。”

    小林还没弄清殷罗怎么来了这里,听完羽觞的话又生出一堆疑问,又听她接着问:“容子夜呢”

    她总是这样,无论何时,哪怕现在于他有愧,总能摆出这幅淡然清高的模样。

    “找他找我不都一样”小林突然笑了,眼中多带轻蔑,“反正都是对我爹的交代。”

    殷罗拉着殷芙的手僵住,连在旁听墙角的安垣也难掩神色长大了嘴。

    只见羽觞愣了一瞬,开口:“是啊,交代……”她顿了顿,随后轻声笑着,语气中多沾凄凉,“不知小林子要如何处置我呢你带了剑,长不过六尺,顶多刺穿**,凭此祭奠付伯的亡魂,可你别忘了,这个身体原主是依荷,跟我没多大干系,你又能将我怎样呢”

    是,她是宿主,刺穿她她连痛都觉察不出,他不能怎样!

    旁人皆听得稀里糊涂,“原主与宿主”、“祭奠亡魂”……诸如此类字眼,投掷于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无异于一记惊雷。

    “你!”瞧她如此坦然地默认,还丝毫不见悔意,付小林怒上心头,青筋绷紧,忍住不发作。

    “我呵——如你所见,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羽觞冷笑,将身后的殷芙推向殷罗,看向付小林的眼睛,一手往上抚上他的眉目,“怎么你还沉浸在过去中不能自拔,不忍杀我如果我告诉你,我从头至尾就是个寄生虫,别人给我驱壳,给我足够的经济地位,我就会任凭他差使,哪怕他让我杀人



第二十二章 云开雾散时(2)
    所以,当这个念头定下时,洛羽觞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当她赶到客栈,躺着的只有付伯冰冷的尸体,她向他的脖颈处划了一道,制成他杀假象,又收买官兵嫁祸子夜,为的就是办成南暝澈交代的事,让他放了付小林;

    然而,当付小林故意诘问她时,她却一一担下,只为让小林恨他,因为她以为,只有恨透了一个人,才不会惦记过去的种种美好与渴求,才能完全投入到新的生活。

    参透她的想法后,小林就想,她既想让他恨,他便去恨好了,只要能如她所愿。

    伏音听完容玦陈述的真相,既震惊又不解。

    说真的,她对羽觞和小林的做法不敢苟同,她不明白羽觞为何要再补一刀,为何不直接向南暝澈复命,说付伯已然病殁;也不明白小林为何选择佯作不知真相;也无法想象今夜依荷墓前所发生的事。

    “我只问你一句,若是那夜付伯没死,会如何”察觉到她生出疑惑,容玦问道。

    “羽觞会杀付伯,然后向南暝澈复命,南暝澈会放小林,小林会找她寻仇,不一定非得杀她,但也会跟她恩断义绝;跟现在没多大差别。”

    “是了,没多大差别……为了成形,她盗取席师兄的心魄;为了活着,她不断借用他人的躯体……她一直在寻觅自己想要的生活,为了这一目的,她做过不少错事,可后来,她发现自己追求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觉得‘今不如昨,明不如今’,她失去了生命的意义,或者说她一直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觉得生活乏味无趣。那时候,小林一直伴她左右,她生性清冷傲物,面上显不出来,却是把小林牢牢记在心底,所以后来,小林出事时,她把能救出他奉为极其崇高的事,哪怕事后他误解、她恨他,她也义无反顾地去做。因为,那是她以为的唯一能救他的方法。”容玦默叹。

    “唯一”伏音皱眉,自语,“让她杀人她也杀”

    “她生性如此,认定之事很难改变。”

    “那小林为何要装作不知”她偏头问道。

    伏音看着容玦向她解释半天,什么爱啊、恨啊、成全啊,跟个老和尚念经般,说了一大通,听的过程中,她很后悔当初没把容子夜送进书院当个讲哲理的老先生,或是送进寺庙悟个禅理,她估摸着,这两样都挺适合他;听到最后,她并非没听懂,而是无法认同,她认为他俩所谓的“成全”,相当于拱手相让,就像她和容玦前些年干过的蠢事一样,非但无益,还招来了一系列的祸端,想来都后怕。

    不过经他这么一提,她悟出件新鲜事来——洛羽觞喜欢付小林,只可惜……她后知后觉,当她回头时,小林身边已经有殷罗了;又或者,羽觞现在都没看透自己的心。

    “适才你说,灵果有了喜欢的人会如何”她想起,自己也是灵果。

    “会生出真正的心来,与真身融合,产生五感,变得与常人无异。”他淡淡道。

    伏音一怔,可她这灵果从出生就与常人无异,难道她自生下来就喜欢谁不成

    但听容玦继续道:“这是对部分不匹配真身的灵果而言的,而有些灵果从一出生就能完全融合到真身里,对‘自己为灵果’的事一概不知。”

    伏音想,她显然属于后者。

    “那真不凑巧,你找它们,无异于大海捞针。”她故意试探道。

    “是啊,大海捞针。”针都一字排开散落在他跟前了,的确,好不凑巧。

    他回应一句,又适度转移了话题:“那夜,付伯好像推算出了自己的死期,就在入睡前写了信。”

    “信”

    “他起先握在



第二十三章 云开雾散时(3)
    伏音扬眉:“你一会儿叫我把袄还给付伯,一会儿又叫我向他要,你说我‘还来要去’的有意思吗”

    “……”容玦可算听明白了,合着这薄袄压根不是人家胡六的。

    得知真相后,他脸一黑,没好气地往帐子里一钻,就没了踪影;伏音望见他适才的模样,无厘头联想到“乌龟缩进龟壳”的情景,再一次抑制不住地乐起来。

    此间种种,都被一旁的怀素看在眼里,深为伏音感到担忧,瞧见伏音返回火堆后也难掩雀跃之色,便出声劝道:“娘娘,世间那么多好男子,陛下更是强之百倍,你为何却单单恋上了他这逆贼!”

    “住口!”伏音心下一紧,脱口而出。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只是当有人在她面前称容玦的不是时,她的下意识反应便是如此。

    她看向被她惊住的怀素,心底起初愕然疑惑,到最后也渐驱了然。

    “怀素,你可知我与他相识多久了”

    怀素表示不知,却见她的主子仰头望向天空,面上满是追忆的神色。

    “十四年了,”伏音说,“你说,整整十四年的时间还不能让我足够了解一个人吗”

    她接着道,“这两年,我在南暝听到看到的有关他的事实在太多了,有时候接踵而至,快到让我来不及辨别真伪,就把我的所见所闻皆当作事实。那阵子我压根没去深想,朔月是不是受了裴渊指使南暝澈告知我的种种是不是真的现在想来,真相若是与我先前认知全部相反,我岂不是让容玦无故蒙冤,做了始作俑者一枚棋子,放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娘娘,你是被他蛊惑了!在南暝时你恨不得马上找他寻仇,怎么来了这里跟他相处一两天,你就全然忘记了!”

    “是,那时候复仇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全部动力,有段时间,我认为他一直都在骗我,可回到这里后,我发觉他一直都没变,还是原来的容子夜。怀素,耳朵里听到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了解一个人不能仅靠着外界传闻,而获知真相的唯一途径只有不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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