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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灵之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空城灵域

    她看着自下而上朝自己逼近的火光连连惊呼,恨不得马上挣脱掉绳索的束缚,只得加强对拓木哲的谩骂,可直至她累了、乏了、口干舌燥了,那厮还是对她不理不睬。

    最后,她精疲力尽,只能听到自己的低语声:“子夜哥哥,陛下,你们快来啊……求你们了,快来啊……”

    树丛中。

    “陛下若再不去搭救,她会没命的,”羽觞皱眉劝道。

    “放心,她死不了,”南暝澈气定神闲道,“再等等,一会儿你师弟就该来了。”

    羽觞讽道:“倘若被捆在树上烧的人真是伏音,陛下怕是早动身了吧。”

    “不,不管是谁都一样。”他出神地张望高处,眸色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适才,他见到了伏音。

    不只是伏音,还有那个东芜的阿蒙沙。

    显然,她们并不知道最大的那棵合欢树在哪儿,不然也不会像无头的苍蝇那般转来转去。

    这样也好,不会参与其中,更不会有什么危险。

    彼时,画烛的意识已经渐趋模糊,她觉得很热,麻木与热气从脚底遍布全身。可不知为何,濒临死亡之时,她想到的人竟还是她的子夜哥哥,一如既往,还是那个干净少年的模样,她在后面痴痴地追,他在前面大步地走,而且越走越远。

    朦胧中,好像有人向她身处手,唔,是阿爹吧,他来接我了!

    火势驱大,拓木哲已察觉出不妙,没引来人,到手的人质也不能就这样死掉啊。他停止了纵火,飞身上树,但见一玄衣男子使剑划开粗绳,画烛顺势下。

    那人轻轻撕下她的假面,露出她的本来面目,于火海中拓木哲说:“她不是伏音,你抓错了人。”语毕,便抬眼看他。

    剑眉星目,是容玦的模样,他的眸子映着周遭的火光,亮得令人发怵。

    “你终于来了,容子夜,”拓木哲噙着一抹笑,“还以为你察觉出这是个陷阱就不会出现呢!”

    容玦不理,从怀中掏出符咒,将它置于上空,随后念诀,只见周围燃烧的火苗霎时熄灭,合欢树衰败而后复苏,在刹那之间如南风过境乍暖回春。

    “为何!”容玦遏制着心中的怒火,将画烛放在树下,起身紧盯他。

    拓木哲冷笑:“为何你若真不知道,那就只能怪你识人不清了!伏音那个妖女杀我爱人,毁我家室,今日我就是想来讨个公道!奈何她狡猾成性,竟找了个不相干的人替代,呵,那我只能杀你泄愤了,怪只怪你信了那个妖女!”语毕就是一记横拳。

    容玦灵巧躲开,从背后拔出“灵缺”,银剑出鞘,朝舞拳人刺去,拓木哲仓皇一躲,引子夜跳至树梢。

    容玦只道:“杀你爱人,毁你家室,你可有证据你一口一个‘妖女’,是当真以为我幻璃无人了!”却见拓木哲阴阴一笑,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容玦只觉身体乍寒,周遭骤然静寂,极冷、极冷,丫杈全都向其靠拢,裹挟住他,横生出万千枝蔓。

    容玦挥舞着灵缺,奈何枝丫过多,砍完若干,又生出若干,拿符纸燃烧,又会将自己置身火海。

    画烛已经醒了,朦朦胧胧看见自己的子夜哥哥挥舞着剑,不断斩去近处的枝蔓,忙碌且有些吃力;她以为自己做了梦,只痴痴地观望着,却倏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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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林深时见鹿 (1)
    怎么回事怎么会回到那天

    伏音纳罕。

    “所以子夜呐,以后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会相信你,我发誓!”

    好似一切都依那天的模式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可是很快,伏音就找到了跟当天对话有出入的地方。

    她见子夜刚想握住她的手,却听自己突然间话锋一转:“可是子夜,你的的确确手刃了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虽然我知道你并不知情,不知道刑场那天那人是谁,但我永远无法原谅你。”

    当时我明明没说过……

    “横隔在你们面前的,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有自出生以来既定的,有自后天慢慢新生的,所以你们之前没有未来。”

    竟然还有画外音,伏音不得不感叹布此局者法术之高明,仿真度极高,而且颇会对症,有毁人心智之嫌。

    “那人是……”子夜将伸出的手慢慢放回,垂睑。

    然后,她听见自己答:“赤凌。”

    子夜沉默了许久,最后暗自垂眸。

    “那你之前说得那些又算什么”他抬眼看她,笑容苦涩,“算作这些年以来对我的褒奖,还是只是你南暝王妃的一时兴起。”

    “容子夜,你非要这么说话吗”她感到自己的眉毛蹙起,尽管她尚处于疑惑且难以置信里。

    “抱歉。”

    没料到他这么轻易就道了歉,伏音有点发怔,她下意识里想伸手去够容玦的衣袖,它却被触碰的一瞬间被他带远。

    “伏音你实话告诉我,赤凌是不是对你而言很重要”他郑重道。

    伏音脱口而出:“是,非常非常重要。”

    容玦愣了很久,最后了然轻笑:“我懂了。”然后转身而去,不论她怎样呼唤,他都再也没有回头。

    那是怎样的笑容啊……

    苦涩与悲伤交织,在事后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魇里,叫她难过,恨不得紧紧抱住那个梦中人。可霎时间,周遭景色随着容玦远走恢复原样。

    伏音呆立原地,久久无言。

    有人走到她近前,她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酷似赤凌的脸。

    她愣了一瞬,随后将心中所想脱口:“这次又是什么幻象”

    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竟可以随意操控,不由一怔。

    “这次不是什么幻象。”那人只道,抓住她的手腕。

    伏音马上抽回手,轻声笑道:“我当是谁,原是陛下。这么说,适才的幻象是陛下施法所致是为了让我不忘‘初衷’,所以时刻提醒我我与子夜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南暝澈挑眉反问:“难道不是你亲眼所见赤凌被他容子夜一剑刺死,竟一点也不生恨,还是说赤凌于你而言当真无足轻重”他瞳孔微闪,紧紧囚住伏音,像是急于寻求什么答案,不免令她心生疑惑。

    “赤凌在我心中是何地位于陛下何干”她摆出颇为诧异的表情,接着围着南暝澈来回踱步,边走边道,“而且,不知者无罪,赤凌之死说到底不该怪子夜,细想来我该怪该狠的,应是囚禁赤凌的始作俑者陛下您啊!”

    接着,她诘问:“陛下你说,你不断直接间接在我耳边诋毁子夜、接二连三欺骗我,为的是什么是助我复仇,进而坐收渔翁之利,把幻璃划归到你的版图还是说,你想要空灵幻界这整个天下!”

     



第五章 林深时见鹿(2)
    “等战争结束,我就会回来。”战争,不过是他返乡的借口,那时他父王南暝裔身体抱恙,实则是他夺取南暝政权的最佳契机;至于“回来”,自始至终都是他施下的谎言。

    而她却是深信不疑,笑着露出一排长得不齐的牙齿:“嗯,我等你回家。”片刻后,又紧紧拽着他披的战甲不撒手,眼巴巴地望着他:“赤凌,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不行!那边太危险了,伏音得乖乖地等我回去……”现实与过去重叠,他看到长大的伏音避开他伸出的手,眼里尽是不解与仓皇。

    他愣住,同时愣住的还有伏音。

    适才周遭幻象混乱无秩,她看出南暝澈心神不定,趁此机会施展出自己初学的一点惑人心神的小法术,哪知他却深陷其中,竟做出与赤凌一般的动作、说出同他一般的话来,难道是前两年模仿赤凌模仿得太入戏竟连语气都模仿得这么像。刚才温柔的口吻,片刻间竟让她都分辨不出眼前人是赤凌还是南暝澈。

    对,他一向都能模仿得很像,这一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伏音拼命说服自己,抑制住适才心底萌生出的、堪称为“荒谬”的猜想。

    她自然不知,在她思忖之际南暝澈早已心乱如麻,致使他所设幻境剥落,周遭恢复本来面貌。

    火光冲天。

    藤蔓像是被施了法术,不惧火种,不怕刀刃,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缠越多,就在这时,伏音看到了尚在包围圈中的子夜,还有在一侧冷眼旁观的拓木哲,火光越烧越旺,她看不清他们各自的神色,只能看见在绿色蔓延物挥剑如雨的人影。

    她刚向那方迈一步就被南暝澈抓住手腕。

    “别去,太危险!”这话可真不像是他说的,却是实实在在落入了伏音耳中;她往后瞧了一眼,却见火光映着他的脸,神色粘带些许紧张,见她转头,又如梦初醒般惶然地松开她手腕。

    伏音心中的荒谬猜想又加深一层。

    她不信南暝澈会在那两年短暂的相处后就对她关心之至,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能掂量得清楚,但赤凌则不然。他是打小带她玩乐的小哥哥,待她有如至宝,未曾融入相同血液却胜似亲人。

    习惯一旦养成,再绝佳的伪装在危急时刻也会露出马脚。

    她尚来不及将南暝澈跟赤凌的异同点归纳整合,却听见耳边传来不止一人的呼喊——

    “伏音小心!”“伏音姐姐躲开!”

    前者是羽觞,后者是画烛。

    原是藤蔓转移了路径,以迅雷之势放弃对容玦的围攻,转而攻向伏音所在的方向,且来势汹汹。

    伏音闻声忙抽出防身木剑,欲凭此遮挡,却不料被身后人拉至身侧护入怀中;她霎时懵了,只因闻到阵阵梅香。

    那是赤凌独有的味道,南暝澈不可能在无需扮作赤凌时还揣着香包——至少以她对他一年多的了解,他未曾有过此等嗜好。

    而远处容玦先一步察觉出情形不对,以剑为轴飞跃而去,挡在伏音前面将新生的枝蔓砍断,却因用力过猛调息不济,嘴角溢出鲜血,他忙站起,背朝伏音用衣袖拭净面上的血迹,复而转身望向所护之人:“伏音,你……”

    没事吧。

    原先的问候横截在喉中怎么也吐露不出,他先是一怔,之后眼中泛起的光泽全然暗淡了,见到伏音望向那人时惨白而疑惑的神色,便对事情了然了七八分。

    他还是没能阻止。

    她,会很难过吧……毕竟赤凌在她心中是那么干净的一个存在,现在那抹白月光也将化为泡影……

    有些事是瞒不住的。

    正如南暝澈的真实身份,正如伏音对赤凌特殊的依赖之情。

    南暝澈瞒不住伏音,而他,也瞒不住自己。

    容玦垂眸想。

    复而转过



第六章 笺落无留意(1)
    伏音一怔,看不出一个五大三粗的硬汉哭起来竟那么带感,却不料脚下一个踉跄,又被南暝澈扯到一旁。

    “别人的家务事你还是少管为妙。”他淡淡道,脸上已恢复旁日不可一世的模样,却见伏音面色渐渐泛出一丝冷意。

    “好啊,那就只说你我,”她轻笑,抬眼看他,“赤凌,你好演技,在两个身份中转换自如,竟欺骗我十余载,现如今破绽百出,你还想继续装模作样吗”

    南暝澈凝眉不语。

    此时朔风乍起,容玦找对突破口,一剑刺中藤蔓群中枢,枝蔓瞬间散架,他同林叶一道飞下,因耗损太多内力,以剑支撑落在地面;伏音见他受了重创,无暇质问南暝澈,忙飞扑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又连连唤着“羽觞”,渴求她能在此时发挥医女的最大效用。

    容玦看着她紧张到哭红的眼,怔了怔,伸出手想替她拭泪,又想起自己的手沾染了不干净的血液,又缓缓放下,只倚剑站起,云淡风轻道:“我无碍,洛羽觞去救小林了,你……”他顿顿,别过头去,“你别哭了,哭得挺丑的。”

    伏音果真不哭了,一是因某人看起来真无什么大碍,二是因某人口是心非的别扭模样着实可爱。她再不管自己身在何方,身旁又有什么人,“吧唧”一口亲在容玦的侧脸。

    容玦先是一愣,反应出她究竟做了什么后竟连耳根都烧得火红,他正想着该如何应对之时,却见伏音的小脸已凑在自己跟前。

    红彤彤的,像个熟透了的大苹果。

    “我就知道,”她冲他微笑,“凭你的能力,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那一刻,他也觉得自己熟透了。

    旁侧。

    南暝澈像是还没从伏音适才对赤凌,也就是自己说话的语气中反应过来;又像是被眼下目光所及之情景震慑得厉害,让他想起很久以前容玦对他说的话。

    ……“伏音说过,赤凌待她很好,有赤凌在的地方就有阳光,我不想让她知道,她所憧憬的阳光一直都在利用她。”

    是自己刚愎自用,作茧自缚,竟故意爆出软肋,去堪验“赤凌”在她心中的地位。

    不错,在那次幻象中失态以后,他就想着破罐子破摔,故意示出对伏音的关心,露出马脚,待伏音发现他的身份。

    最后如愿以偿,她终于知道“南暝澈”就是“赤凌”了,可是却敌不过一个受了轻伤的容子夜。

    原来“赤凌”在她心中,不过尔尔!

    南暝澈心下狂笑,攥紧袖中的一纸信笺,又把目光投诸到另一对痴男怨女身上。

    合欢树下,东芜小公主冲她的心上人跪下,背却挺得直直的,竟笑着说:“本公主因为嫉妒毒死了文竹,你瞧,我多可恨呐,所以拓木哲你杀了我吧,我求你!”伏音、容玦见状忙拉住阿蒙沙,冲着拓木哲说些什么。

    可他在一侧去看得很清楚,看得清楚拓木哲紧紧握住的手,出于克制,出于不忍,而最为深层次的东西,在那一刻只有他懂得——

    那是爱。

    世人都道,阿蒙沙单恋拓木哲,拓木哲与文竹相恋,可故事的背后却不尽然,可见很多故事书都不像表象中的那么简单。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伏音曾昂着头,对他说:“嗯,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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