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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灵之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空城灵域

    她的样子,伏音的样子!

    “伏音”容玦迟疑般,喃喃叫出口。

    见那顶着自己过去面貌的女子急匆匆地扑到容玦怀里,边哭边“子夜子夜”地叫着,另一当事人又恍若对这投怀送抱很受用般未予阻止,伏音一口气堵在心头,偏又发作不得,只得装作不识,笑问:“这位是……”

    “公主,你认不出我了我是伏音啊,之前一直扮作文竹伴你左右的啊。”

    这冒牌货应当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她跟阿蒙沙的往事竟被这人调查得一清二楚,当真是不简单。

    伏音硬生生把口中的那抹闲气咽下肚,只见那“眼瞎”的容子夜,将她的话置若罔




第三十二章 云深不知处(1)
    月光如水似火,散落在长街,与街旁的灯火交相辉映,也映着过路人的脸庞。街上游人如织,多半是青年男女相伴而行,丝箩民风开放,适龄男女在上灯节相约过市,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然而,这些盛景落入伏音眼里反倒有些炫目,她独自伫立在灯市的一隅,望着桥下漂泊的河灯和天上绽放的烟花冥想。

    她想不通,一个人的态度怎么能转变得如此之快——他容子夜前脚还含情脉脉地对她说着情话,后脚见了那冒牌货,就摆出一副生人勿扰的冷淡模样,什么意思想他与她相识十几载,那姑娘不过顶了个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庞,行事作风、说话语气都与她迥然不同,他凭什么断定那人一定是她

    呵,男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

    “姑娘,要不要来算上一卦”有人忽然问道,她循声望去,见一粗布衫男子站在她身旁。他约莫三十出头,留有青色的胡渣,右侧脸颊有被剐蹭的伤痕,却是器宇轩昂,没有半点江湖术士的影子。

    不等她言语,那人笑道:“你放心,只是算一卦,不收钱的。”见她面显疑惑,他又补充道,“你只需在事后告诉我一个人的去向罢了。”

    “哦”伏音挑眉,“我又不认识公子你,怎会因你替我算的一卦而出卖朋友”

    那人仍笑:“这谈不上出卖,你跟她也算不上朋友,姑娘既不愿,我便直接告诉你吧,”谈笑间,他走回一旁的摊位,挥笔写就一句诗,“很多事情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你肉眼看到的这样,实际上却是那样,比方说你认为他对你忽冷忽热并非真心,但你可曾想过,他是不是故意把你支开,好集中精力独自去应对那些个棘手事再者,”那人抬眼看她,“你又何必向他隐瞒自己的身份,将期间过程全全告知于他,他未必不会诚心待你。”

    伏音猛然一惊:“公子怎知……难道你会读心”

    “读心解惑,聊以慰藉罢了。”那人将手边的字画递给伏音,她接过仔细一看,却是缥缈的浮云萦绕着连绵不绝的山峦,左侧有一行小字,是诗人贾岛的名句“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不明前路,不知归途,你若不自己走出来,便只能被困在这层层浮云当中,这难道当真依姑娘所愿”

    “‘云深不知处’的是他,公子所言,倒是想让我先向他坦白一切”

    “万事皆有定数,亦有变故,姑娘遇事莫要因负气而肆意妄为,他执意不肯捅破那层窗户纸,你向前迈一步又有何妨”

    伏音闷声道:“你的意思是……他知道我是谁”

    那人只笑:“不尽知,却也心生怀疑,猜出了七八分。”

    她沉吟不语。

    “这画乃鄙人的即兴之作,将它赠予姑娘,想是再合适不过。”那人又道,“今日风凉,恐生祸端,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寻你夫君吧,至于进与退,全看姑娘如何抉择了。”

    “多谢公子告诫。”她诚挚道,“只是这画是你的心血,我万万收不得。”

    “姑娘现在又何必这么客气,你收着它对你并无害处。”末了,他沉声道,“你若真觉得受之有愧,便告诉我洛羽觞的去向吧。”

    她一怔:“你认识羽觞”

    那人却苦笑,自顾自道:“罢了,想必你也不知她的去处。”

    话音一落,伏音便见他长袖一挥,恍然回神间,周围人群熙攘,那人包括他的摊位都已没了踪影,若不是手里还有他适才赠予的一幅画,她真会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当作梦境。

    想起那人所言,她不由心头一暖,赶忙转身往酒馆方向奔去。

    此刻酒馆内,早已是剑拔弩张。

    自从容玦突然一喝掐住了那姑娘的咽喉,后者便白了脸色,颤颤巍巍跪地,却硬是不告诉他上家是谁。容玦素有耐性,倒也不慌不忙地给自己酌上一杯酒,耐着性子等这冒牌货的后话,直



第三十三章 云深不知处(2)
    “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你家伏音这时候约莫已经变成一抹幽魂了。”他喋喋不休地佞笑,“我最喜欢看兄长露出挫败的神情了,谁让你打小就是这么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父王钟意你,授你绝学,山庄的那些长老也纷纷称赞你,那时候我就不明白,我才是父王名正言顺的孩子,凭什么高人一等的总是你,哪怕我后来当上了太子,引人注目的还是你,你不过是个闲散侯爷而已。有一天,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也是他的孩子,一个只配活在阴暗角落里的私生子!”

    “而我,却在由你支配的恐惧中活了二十年,”裴晏抬眼,“这不公平兄长,所以,我想方设法地摧毁你,誓要在将来的某一天彻彻底底地摧毁你!这次,我终于找到了你的软肋,杀了她,看你因爱发狂的模样真是有趣得很,我的伙伴已经放出了烟花,想必这个世上已再无伏音,我的好兄长,对于你悲痛欲绝的模样,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不如他愿,在语音刚落的瞬间,裴晏偏偏看到容玦露出极浅的笑颜。

    裴晏蹙眉:“你笑什么”他一向见不得容玦的笑,也不明白此时此景他这兄长怎会还笑得出来。

    “笑你,”容玦淡淡道,“笑你可悲又可叹。”

    “你!”

    容玦抵开裴晏指他的食指,露出纯良无害的笑容:“看样子裴渊果真把你给惯坏了,生出这等龌龊阴暗的心理,可你拿谁不好,偏偏拿伏音的性命来胁迫我,”他神情一肃,“然而你知道的,我并非什么善茬,剑下有不少亡魂,你若有意加入他们的行列,我倒可以成全。”

    裴晏仓皇:“你敢!我是当朝太子,你若敢取我性命,父王绝对不会放过你!”

    “有何不敢左右裴渊膝下之子只有你我二人,横竖都是死,我不防杀了你,夺了这王位岂不痛快”容玦转身,对呆立在雅阁各处的小厮说,“你家殿下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还是尽快离开为妙。”那些人一听纷纷落荒而逃。

    “你你你就不担心伏音的安危”裴晏急道。

    “担心啊,”容玦只道,“血咒既然起了作用,她必然是受了不轻的伤,但我相信,以她的机灵一定可以化险为夷;另外,你最好祈祷你的搭档能让她安然无恙,否则,我不介意拿你们的性命给她陪葬。”

    “你……”裴晏还没说完,却被身后之人拿花瓶砸倒,容玦定睛一看,却是付小林。

    他这一连串动作简单粗暴,完事后摸了一下鼻子,极其傲气地拽了句:“给他啰嗦这么多干啥,这种人直接上手,多干脆利落!”

    “多谢,麻烦你把他绑好,我去去就回。”语音刚落,他便翻窗而去,容不得付小林反应。

    若想不被他人擒制,便要将自己在乎的人和事藏得妥善。

    小林知道,容玦向来是深谙这一道理的,所以在警戒解除后他才会这么仓促地冲出雅阁。

    他是习惯了,早料到容玦会如此,想他先前耐住心性,没将心底的惶然表露,许是忍耐到了极限。

    说书人常道,古往今来,英雄难过美人关。

    思及此,小林凭栏遥望容玦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由连连感叹:“唉,男人呐。”刚要收回目光,却在长街一角望见突然闪现的男子。

    与其说是男子,倒不如说是不知从何处投射而来的一层稀薄影像。

    月光如注,小林却找不到他的影子。

    那人身着粗布衣衫,个头出挑,因距离太远,小林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觉这人的出现过于诡异,免不了心底起疑,又思及这些年碰到的稀奇古怪的人和事,便心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当是被灯火耀花了眼,或是此人掌握某项特殊技能,便收回目光,致力于自己的“牢头”工作了。

    他不知,此时酒楼下,长街一隅。

    那人亦向他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又拉住一个过路人,笑问:“敢问兄台,风雅楼怎么走”

    &



第一章 少年慕少艾(1)
    五岁那年,他被阿爹领着去探望压入牢中的母亲。

    那日天降大雪,视野里白茫一片,当他快至宫门,抬头仰望,只能看到一个被裹成球状、粉雕玉琢的女童。

    那女童很小,看着比自己还小,两侧均梳着短髻,一双水灵灵的圆眼从裘帽下探出,乍一看像只小鹿,很是讨人欢喜。她在宫墙边上坐着,两腿极其不安分地前后晃动,一副天真烂漫的娇蛮模样。

    他只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来。

    他记得当日脚踩盛雪发出的“咯吱”声,记得自己低头缘着地上前人走过的车辙,任阿爹牵着向前行走。

    阿爹路上甚少说话,只是在踏入宫门前对自己说了句:“夜儿,莫要胡乱言语,切要谨记。”

    现在想想,阿爹应是怕自己随便说话,惹恼旁人,招致些不必要的祸端,可那时自己却不懂这些,心里憋着的疑问在见到阿爹的肃容后均换作似懂非懂的点头。

    他发誓,若不是那女童接下来做出的举动,他真的会把她遗忘,一如好多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过路人一样。

    女童为自己的顽劣行径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右脚上的绒鞋经不住她的晃悠脱落掉地,刚好掉在他的身侧。

    他被吓一跳,还是捡起了那只没入雪地的鞋。

    它很厚实,质地也很好,边侧针脚细密,显露在外的丝线甚微,一看就知出自宫内顶尖的匠人之手。

    他正出神,突觉手上一空,原是手中绒鞋已被从宫墙上一跃而下的女童夺去。

    “谢谢姐姐!”生怕他听不见似的,她喊得极为响亮,又当他和阿爹的面往那雪地上一坐,把绒鞋穿上,又爬起来,,生龙活虎般拍尽黏在棉裤上的白雪。

    他起先一怔,反应过来后涨红了脸,偏偏发作不得,孩子气地辩解道:“我才不是女孩子!”

    “哦”她歪头想了想,突然身子前倾,脸颊凑到自己面前,“长得这么漂亮,还说自己不是女孩子,撒谎!”

    他的脸红得更厉害,往后退了一步,扭过头嘟囔:“说不是就不是!”

    她一脸认真:“赤凌说,说谎的人鼻子会长长的,你可得小心点。”

    他便噤了声,不再搭理她。

    “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啊”许是她的举动太过荒唐,阿爹拦住她笑着问。

    “父王告诉伏音,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讲话,我既不认识你,怎能告诉你我是谁”说着,她冲阿爹做了个鬼脸,撒丫子跑上了宫墙,留下他和阿爹面面相觑。

    “伏音”他仰头看向阿爹,面露疑惑,“哪个伏音是那个害母亲被抓的伏音吗”

    “整个空灵幻界哪里还有第二个伏音”阿爹默叹,蹲下帮他整了整绒帽,“不过夜儿,这怨不得她,命运无常,这哪是她能掌控的事”

    那时,他却难消心头怨恨,将母亲遭逢的不幸全全归咎到那个名唤伏音的女孩上。

    现在想想,这才是她和他的初见,自他从雪地中捡到她的那双鞋起,一切就已注定了,注定他会在几年后的那棵榕树下与她重逢,注定那个如鹿般灵动的女子,会在往后日与月的更替间慢慢嵌入他的心扉。

    命运的捉弄,当真令人捉摸不透。

    在河畔寻她,怎会突然忆起很久以前的事呢

    他想不通。

    兴许是因长街灯明,视野里有几个妙龄女童稳坐桥边,有意无意晃着腿,才让自己想起了过去的她吧。

    血咒的感应越来越微弱,胸腔的刺痛感较在酒馆时已有了明显的舒缓,这就说明她应在某处得到了很好的诊治。

    容玦的脚步渐渐慢下去,桥上湖边的嘈杂声多到快要将他淹没。

    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有个梦想,想成为她的盖世英雄,能在她最需要自己时出现,可事与愿违,好像每一次他都不在,甚至在朝夕相处近十载后,需经他人的提醒才能辨识出她。

    其实若不是付小林早间提醒他,他压根不会把阿蒙沙跟伏音往一处想。

    人人都道他容子夜倨傲,却不知,他骨子里实则极度自卑。

    正如若干年前,她都未曾留意到他,他就仓促地低下头一般,仿佛再多看她一眼,就是对神灵的亵渎。

    没错,亵渎。

    面对着她,在他身为戍边将军之子的时候,他心里涌出的就是这种自卑感,更别说得知自己身上流的是裴渊之血时了。

    此时,圆月以烟花为伴,偕同升至高空,其光芒散落浅川各处,亦遍及两畔,孩童向大人讨来银两,到卖货郎那里买来花灯互相玩赏,老人将铜钱自桥头投入许愿池中,闭目合手祈求来年平安,庙前苍柏扯着一条条迎风作舞的红线,红线中央栓着一根丫杈,两头牵着相恋的青年男女。

    一切都是那么安乐祥和。

    容玦走过喧闹的街市,看路旁灯火明了又暗、熄了又亮,最后注目于河畔一侧,河畔中央有一只船舶,船舶之上有一戴草帽女子摇着桨,待看清楚,竟生硬地停下脚步,最后飞身踏波寻去。

    那一刻,他觉得浑身涌动的血液都变得苍劲有力起来,可真正到她面前时,却像个霜打的茄子,止住了原先预备的动作,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子夜”她困惑极了,打了下他滞留半空的手臂,笑问,“你这是



第二章 少年慕少艾(2)
    天空一片寂静,连炫目的烟花也掩了影踪。

    “这就是你当初把我逼走的原因”伏音静默许久,才开口。

    容玦瞧见她脸上的泪渍,想伸手替她擦拭,却又顿住,沉声道:“主上,我配不上你。”

    他叫她什么主上

    伏音掩住口鼻,以防自己哭出声来。

    这一刻,她仿佛在向下窥视,有记忆里的那个骄傲少年在毕恭毕敬地唤她“主上”,她想拉他起来,让他与她并肩而立,他却拂落她的手,道了句“属下乃佞臣之子,手脏得很,不配执主上的手”,恍若有亿万冰刃戳在她的心间,迫使她知晓他俩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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