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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颂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淡水鲈鱼

    荀子的这句话,在程知远看来,最重要的两个字在“善假”,那么如何善(善于)假(利用)外物呢不论是人还是器物,最重要的是了解透彻。

    “但在某些情况下,也是过犹不及,这会产生骄纵。”

    正如商君,他都已经让秦国变成只知商君法,不知秦王令,这正是对秦王的了解过犹不及了,公子虔知道不杀他不足以让秦王为王,故商君必死。

    程知远重新点评那份卷宗:“君子之法,法在正我不在正人,去正人者自身必不正,不正,不为君子。国君要正世间,但国君必不得正,古尧舜之道,备受儒家推崇,但为何另有记载,舜囚尧,杀丹朱,禹囚舜,流苍梧”

    酆业此时神情极为复杂,他默默的思索,在内心中叹息,最后只能拍了拍手,道了一声好。

    钻研和精通教材的精粗,并且善于阐发微言大义,而不是记问之学。

    知微而论,可以为师。

    程知远忽然转头:“曾经南华真君留下过一个故事,里面阐述了一个道理。”

    酆业点头:“请讲。”

    程知远道:“东郭先生问道南华真君,问他道在哪里,真君说在蚂蚁洞里。东郭先生再请问,真君说在稗草、砖瓦碎石之中。东郭先生第三问,真君说道在粪坑,东郭先生最后疑问,真君踢了一脚尘土,说,道在卑贱的地方。”

    酆业的眼睛逐渐瞪起,随后长叹了一声。

    程知远:“君子是护佑道的人,但他自己是尊奉于道的轨迹的,所以道乱了,君子也就乱了,但天下无处没有道,君子所见到的,所尊奉的道,又是哪里的道呢”

    “就像是煮布,天下是个染坊,国家是个缸,缸里面是什么颜色,布匹在下去之前是可以看到的,里面的温度,是可以察觉的,于是就可以选择去还是不去。”

    “但组成那些颜色的成分,这却是君子不能知道的,或许是普通的红花,或许是可怕的腐蚀毒药,这就是国之里相,是人心,是**,是贪婪,是正直,是蠢笨.....”

    “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万物皆可为我所用,但都非我所有。”

    酆业听到这里,闭上眼睛,自叹弗如。

    “果真可为师矣,太学主,未曾参与治国之道,如何知晓这么些道理”

    程知远道:“以史为鉴,可以正人,有些事情,看多了,便不会做,也能通晓一二,不过是借事喻事,以小见大,观尘知天罢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一口装着江山的箱子
    嬴异人跟随程知远离开,他向前去:“先生,先生”

    程知远示意他讲,嬴异人躬身:“请先生教我!教我如何得道,教我如何向前!”

    他此时行礼之后,便又拜下,着实是为之前程知远的言行所折服,在春秋时代,君子之行不耻下问,南华真君也说过道在卑贱的地方,所以各门各派,如果是对于真正有真才实学的人,是不吝惜自己的颜面的,因为旁人如果知道了这个人的才华,自然就会正视他,并且一起夸赞他。

    这是一个知识之上的时代,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但也是最坏的时代。

    因为庶人是难以学习到知识的。

    寒门仅比庶人好一些,嬴异人虽然不是寒门,但他在自己父亲的身前完全不受宠爱,根本就和透明人没有区别。

    他来到稷下是想要证明自己,之前一时激动与程知远辩论数合,却最终明白秦国的道,国之里相是什么了。

    他太软弱了,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秦昭王也不喜欢他的缘故。

    如公虚怀所说,安国君的膝前子嗣足有二十余人,从农从工从商从诗,能文能武能智能谋,你嬴异人有什么

    吕不韦还没有找到嬴异人,自然也就没有奇货可居。

    公虚怀看人的目光还是不如吕不韦,纵然他属于吕不韦门下。

    程知远把嬴异人扶起来,他自然知道嬴异人是谁。

    嬴政的父亲,当然是名义上的,大部分史书中认为嬴政是吕不韦的子嗣,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便不必过多重复与赘述,主要问题在于嬴政他老妈的不检点以及吕不韦的手段。

    程知远也不知道嬴异人的道在哪里,不过出于对“历史人物”的了解,程知远觉得,有必要和嬴异人交上一些关系。

    不论这片天地中的历史,是否会和原来一样。

    或许当自己扶起嬴异人的这一瞬间,未来就已经和原本的轨迹大大不同。

    “不必拜伏,你的道,我之前说的话中,也已经和你讲了一些。”

    程知远把嬴异人扶起来:“如染布矣,千缸千色,未有相同,道在足下,非我所能教你,关键不在于我怎么教,而在于你想学什么。”

    “我这里,未必有你想学的东西。”

    嬴异人的眼睛中逐渐升起光芒。

    若学治国之道若学兵法阵列

    若学周易轮转若学诗词歌赋

    若学数字阴阳若学纵横捭阖

    若学农世之变若学工铁之交

    嬴异人一时之间有些茫然,这个问题就像是踢皮球一样,又回到了他最初思考的原点。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开始思考,最后听到身边有一个人在说话。

    “学剑吧。”

    程知远道:“剑者,世间最正之兵。”

    嬴异人愕然转头,见到一个高大的儒士。

    他在短暂的呆滞之后,顿时激动起来,便要大礼相拜,但那个儒士制止了他,并且道:“你不必拜我,因为你现在还不是稷下学宫的人。”

    “你卷宗被盗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至于是谁,我也知道了。”

    儒士忽然笑起来:“不过这未必不是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嬴异人顿时痛哭流涕,他重重行礼。

    “不敢有违!必皆依先生所言!”

    他再转身,对程知远行礼:“请先生教我剑法!”

    便是这样,原本的秦庄王,似乎开始摆脱原本自己的悲惨轨迹了。

    公元前265年,异人的父亲安国君被立为太子,他就成了太子之子。加上他对秦国来说可有可无,于是乎就被“选送”到赵国邯郸去当了质子,即人质,时年17岁,当然在这片天地中,或许要更早一些,也可能更晚一些。

    王孙自兹去,萧萧班马鸣。那其中的悲凉,将与何人言说

    春秋战国时期,质子是一份很高大上又险象环生的外交工作。充当人质的,必须是公子王孙。这样列国开打之前,就会有所顾忌,不至于轻率地挑起战火。不过,这个办法形同虚设,列国照样打得如火如荼。一旦开战,质子就危险了,甚至会成为炮灰。

    尤其是嬴异人这种没什么存在感的。

    但往往,还有一个质子定论,那就是凡是当国人质或者流亡过的国君公子,基本上回国即位之后,很快都能搞出一番大事情。

    所以经历过磨砺的野草,总是比家里温养的青草要来的更为刚韧与强大。

    在后来,嬴异人当质子的时候,秦赵之间,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波谲云诡,激流涌动,外交和军事形势高度紧张。

    《史记吕不韦列传》载,他在赵国“车乘进用不饶,居处困,不得意”,连衣食住行都很窘困。

    高大的儒生自然就是荀子。

    程知远见他,口称老师,并且答应了教嬴异人学剑。

    荀子等到程知远走了,见到酆业的时候,便笑的很开心。

    “我这一世总是喜欢听到旁人叫我老师。”

    他对酆业如此说。

    “不传我道者,亦如是也。”

    酆业有些奇惑,他并不知道程知远是仙人,他只知道对方是太学主。

    是仙人不传圣人道,但圣人依旧兴开颜。

    其中滋味,也只有荀子一人能知,这与勾践不同,荀子想的是传播自己的理念,他不传道,故而只想和人说一些做人的道理,程知远是极得他欢喜的,只是他觉得颇为可惜,仙人终究是仙人,谪世下凡,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越王欲称老师,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念,他不在乎传道与否,只是想把程知远培养起来,随后让他败在自己的剑下。

    那是越女的创伤,那是夫差的锋锐,仙人在他心中留下极其龌龊与恶心的印象,只因为仙人从来不去睁眼看看这人间。

    荀子在第四馆坐了一宿,难得的想要喝酒。

    酆业不敢违背老师意,便去派人寻了酒水过来,同时还小心嘱咐旁人,尤其是姜氏子弟,不可把荀子老师在此的消息走漏。

    右山临宫的脸面,老师在此饮酒,若是被其余几脉儒生抓到,恐怕要在翻过年的八脉会论上齐齐参上老师一本。

    老师速来与孟轲不合,但酆业认为孟轲不会作这种手段,但孟轲不会,不代表子夏那一脉不会。

    不代表白鹿宫,仲良氏不会。

    儒门八脉之中,明争暗斗,其实哪里又有坦荡的君子呢,脉主们的冲突倒是拿在明面上的,但即使是这样,颛孙师与子夏的暗斗也极其激烈,而颛孙师与荀子是至交,又有当年祖先的裙带关系,子夏自然也把荀子视为思想上的假想敌。

    而另外一边,曾参,颜回,乐正是一路阵营,而仲梁,陈良是一路阵营,虽然白鹿宫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但是他们与澹台灭明,公夏首,句井疆几人走的较近,故而也不能说,白鹿宫一方就无人支持。

    ————

    时间往往如流水,两三日光景更是一晃而逝。

    程知远对乐器之道并不熟悉,故而他想去找人学习,但无奈在学宫中会乐曲的人很多,可他认识的人却并不多。

    涂山王送的两本古籍他也看了一下,奈何没有乐器,也不太通懂音律,哼哼调子虽然可以,但是要说出个宫商角什么的,程知远便完全不懂了。

    而两三日的时间,可以用来备课,程知远做了准备,事实上也不过就是拿今年的卷宗出来解题而已,用连山对比周易,这是荀子建议的讲课方法。

    数字的转换是个难题,程知远认为凭几堂公开课并没有多少人能全部记下来。

    嬴异人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 奇货可居
    很少有人知道田单究竟是怎么带着齐**队干翻燕国的。

    大部分人归咎于兵家贤者的智慧,归咎于稷下学宫的造化。

    但很少有人知道太史公的女儿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

    大部分人也只是知道,太史公的女儿眼光不俗,看中了公子法章,和他结合,最后公子法章复国,她也成了名满天下的君王后。

    所以所有人几乎都不知道君王后的那口箱子里装着什么。

    胠箧,这是这口箱子的名字,也是君王后的身份。

    胠箧者,撬开的箱子。

    田氏窃齐,用的是这口箱子。

    辗转反复,最后拿回齐国江山,还是用的这口箱子。

    只是箱子的主人,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某位。

    这是一口仙人的箱子。

    君王后听说了太学主要来。

    也知道了荀卿请他过来传播经文与道理。

    只是她本以为那是个无聊的人,却没想到,居然是个半大不大的少年人。

    而且刚到齐国的都城,便做下了泼天的祸害事。

    虽然礼义拿捏的很准,背景靠的也很踏实,太史氏也没有受到伤害,反而有美名传播出去,这样一来,太史氏不仅不会找他麻烦,还或许会给他答谢的礼物。

    但君王后仍旧觉得很有意思。

    太学主是一个精明的少年,但在太史简说出自己和君王后有裙带关系之后,太学主却说了一句很好玩的话。

    他说他打过赵国的王长孙,当然不会怕这个齐国的外戚,说的是太史简和君王后事实上没有太大的裙带关系。

    当然也不能说没有,姑侄的关系还是存在的。

    太学主真的打过赵国的王长孙么

    那赵国居然没有找他的麻烦

    君王后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扯皮。

    但她觉得过几日那场讲学,她应该去看一看。

    她身后站着一个人,气度不凡,他走过来,笑道:“居然有人敢在齐国打太史氏的族人”

    君王后转身:“王上来了,也不告知一声。”

    齐王法章走来,与他的夫人一并坐下,也只有在自己的夫人身前,他才能表现的有些无拘束。

    他知道他夫人是什么人。

    但未来的事情是未来的事,他要做的是过好眼前。

    君王后微笑:“是太学主,荀卿请来的。”

    相比说剑人,徐无鬼,田子方,似乎君王后的情感更为丰富,她能笑,这是他和其他仙人最不一样的地方。

    “可有意思了。”

    君王后道:“不过他之前的经历似乎都在太学和赵国,小童难以查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倒是没办法给王上清晰的反映。”

    小童,《论语》之中有说,国君的妻子,国君称她为夫人,她自称为小童,国人则叫她君夫人,在齐国是称君王后。

    【邦君之妻,君称之曰夫人,夫人自称曰小童;邦人称之曰君夫人,称诸异邦曰寡小君;异邦人称之亦曰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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