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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颂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淡水鲈鱼

    不过春秋战国的儒家,那和后来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可不一样,你要是吵不过动手也正常。

    这个时代,儒生也是很能打的,譬如子张子路这帮人就是最猛的代表,昔年孔子被打劫,一个弟子站出来大喊愿与老师同生共死,然后拿着木棍就把抢劫的全部打趴了。

    “荀卿如何讲”

    仲梁子还是要点脸的,这毕竟是他家的主场,也没有参与进去,而是在那帮人骂战的时候看向一直没有表示的荀子。

    “嗯怎么没有见到那位叫龙素的大士”

    荀子却没有直接表示,而是突然问了其他的事情。

    仲梁子失笑:“荀子怎么关心起小辈的事情来了”

    荀子道:“前面天下大考,我弟子所作连山,众考生一筹莫展,唯她解出答案,那时,她也在稷下之中担任考官,天资优秀,我亦见过,只是这次看到阁下所选出的人物不是她,略有诧异而已。”

    仲梁子道:“陈良所选,我在外远游,倒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连山之事,那年我也有听闻。”

    陈良在侧,此时道:“荀子当知,龙素此番为武王钺钦定之人,自然不可能轻易路面。”

    “公平,公正,旁人打着什么心思我不明白,但我白鹿宫,有自己的规矩。”

    “武王钺事关重大,不可轻易示人。”

    荀子笑了笑,而陈良行礼道:“至于荀子所问为何略有耳闻,略有猜测。”

    荀子道:“陈良先生以为然”

    陈良笑了笑,婉拒道:“不妥当。”

    荀子:“如何不妥”

    陈良:“现在不妥,来日可期。”

    荀子行了一礼,陈良笑了笑,还礼道:“此事,程子来讲,更好一些。”

    程知远则是道:“妥则妥,不妥,日后可妥。”

    双方所说的话,自然是根据龙素来的,而问题大约就是两人之间的小九九

    越王此时忽然一笑:“什么妥不妥,和你们这帮人也没甚么大关系在这里操心”

    仲梁子也听出来了,咳嗽了一声:“越王之言也不妥,呃当下不妥,不妥,程夫子稍后再问吧。”

    程知远行了一礼:“不急,谢仲梁先生。”

    仲梁子盯着程知远。

    这个被称呼为当世张仪,可乱天下的人物,其实并不是很招儒家之人待见。

    但现在看来,自家的得意门生,居然和他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稷下学宫之事曾有些许听闻,但听起来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或许有那么一丝欣赏的意思,但怎么还有内幕

    这让仲梁子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这要是学坏了怎么办不成不成。

    “陈良,事后你要与我细说、明言。”

    仲梁向陈良发问。

    陈良道:“也当慎断。”

    “不过现在,荀子还是先发表一下正在谈论的问题看法,不然,怕是那边要骂处火气,出去斗一斗了。”

    荀子看到了另外一边的混乱,便也点了点头:“也是,便先说一说吧。”

    “道。”

    荀子开口回应了。

    而另外一边,争吵的声音也逐渐低微下来,众人虽然没有骂够,但是荀子这位作为当世唯一重点教育大学的校长,这帮人虽然都是古人,荀子是后人,但是面子还是必须要给的。

    毕竟荀子可以说,是继仲尼之后,办教育机构办的最成功的人了,甚至从私学办到了齐国官方,又从齐国官方把名声打到了天下七国,如今更是三宫合并之后的一把手,大祭酒这个校长的位置,那可不仅是肥差这么简单,新学宫的分量,可是十分可怕的。

    “儒者当求道。”

    荀子不偏不倚的发表自己的想法

    “昔年,仲尼求礼于穷天,四见李聃。”

    “鲁昭公七年,经由昭公引荐,入洛邑,藏书殿中,昭公领路,仲尼彼时年有十七,初见穷天。”

    “穷天人间之名,号为李聃。仲尼适周,初问穷天,礼所何在。”

    “穷天不答,只是带着仲尼去给一户人家出丧,仲尼在一旁看见有人哭喊,穷天问仲尼,丧葬有礼吗”

    “仲尼答,是有的,穷天不言,至第二户,第三户,仲尼愈发不解。”

    “穷天则言:你看到的礼是什么”

    “仲尼答,丧葬有礼,穷天却说,礼在棺材里。”

    “仲尼第二次见穷天,是将适周前,又问礼所在。”

    “子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

    荀子“这是穷天的答复。”

    众圣贤都消了气,转过头来看着他。

    “第三次,是在南沛,此时,仲尼已至半百之岁,游历天下,重见穷天,便是唏嘘不已。”

    “又问礼所在。”

    “第四次,是鹿邑,此次之后,穷天西出函谷,自向天界去了。”

    “仲尼一生行礼,知礼,却四问穷天,礼在何处。”

    “是仲尼真的在问礼吗不是,他在问道。”

    “生死是道,适周是道,颠沛流离也是道,直至最后,鹿邑一见,仲尼知道了礼,也懂得了道。”

    “道是一个很玄的东西,它无形无相却又确实存在,主宰着天地万物运转的规律,我们的儒,礼,也在道之内,天礼正是把礼融入天道之中而产生的。”

    “列星随旋,日月递炤,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不见其事而见其功。”

    “是天行有常,在道之中。”

    “现在的儒家没有道。”

    荀子的话落下,立刻就有人失笑,嘲讽道:“荀子乃当世圣贤,可听听,你说的是什么你说的,有道,知道,明道的人,那是神中的圣人,穷天也不可近,何况仲尼与我等”

    荀子不恼:“追根溯源,儒是什么那本是第一批该知晓道所何在的人。”

    “天能生物,不能辨物,地能载人,不能治人,是故当制天命而用之”

    荀子话落,子思开口了。

    “不错,制天命而用之,故而谁得到武王钺,谁就可制约天命为己所用。”

    子思对荀子道:“天下之道,纵然只有一瓢,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才能获得,荀子的儒,太高了些,君王喜欢听的,只有最后一句。”

    “但君王喜欢的,不是正确的,道不可为他们所掌握。”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礼在我,道在我,天命则在我,我以天命约束我,不为他人所用。”

    “这便是中庸”

    荀子看着他,欲言又止,两人的思想既有相同处,又有不同处,古人与今人的交锋在此时已经呈现,而程知远在众人不言后,开口了。

    “子思先生说君子之道为中庸,君子的言行更要符合中庸,这是上中庸,是以天命为根本,但子思先生确定符合中庸的标准是什么”

    子思道:“对我来说,我欲过河,河水大且急,有一根独木桥,我左手拿着一个装水的瓦罐,右手提着一捆沉甸甸的麦子,我两个都不想放下。”

    程知远:“鱼和熊掌岂能兼得”

    子思:“当然可以,在熊捉住鱼的时候杀掉熊。”

    程知远当时就是一愣。

    子思道:“南华玩的小孩子的把戏而已,那是惠施咄咄逼人才嘲讽他的。”

    “我踩着刀剑想要传道,不想让世俗的刀剑阻挡我,那我便穿上了铁靴子。”

    程知远摇头道:“也是,也是,到底是小孩子般的诡辩,那我也要说一个小孩子赌气的把戏,不知道子思先生能不能解”

    子思道:“讲吧,我知你素来以诡辩之术著称,倒也看看你这小舌头,比不比得上张仪那厮”

    程知远行了一礼:“这个故事,您是听过的。”

    子思目光无悲无喜,似乎并不认为程知远能难倒他。

    程知远道:“此题目,为”

    “两小儿辩日。”




第六百零三章
    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

    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

    一儿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

    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孔子不能决也。

    两小儿笑曰“孰为汝多知乎”

    这是孔子周游列国时遇到的,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儒家的人并没有不知道的,因为仲尼后来把这件事情,和当时的仙人“列御寇”说了一下。

    后来列子把此事写在著作中,其实也表示了仲尼的诚实,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学习态度。

    程知远道“第一个孩子说,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离人近,而到中午时则离人远;第二个孩子则是认为,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离人远,而到了中午时离人近。”

    “理由呢,自然也是有的。”

    “第一个孩子说,太阳刚升起时大如车盖,到了中午时,小的像是一个盘盂,这是近大而远小。”

    “第二个孩子说,太阳刚出来时清凉而略带寒意,到了中午,就像是把手伸进热水里一样滚烫,这不是近热远凉的道理吗”

    程知远对子思做出请的动作“仲尼不能答,不知孰对孰错,子思先生可答否”

    “众位,可答否”

    子思未曾言,而子循则是先开口“我觉得,第一个孩子说的有道理,而第二个没有道理,就如同子非鱼的事情一样,是胡来胡语。”

    “请讲。”

    程知远向子循看去。

    子循道“第一个孩子的道理,追溯到三代的时候,东方的汤谷,十日并行于世,大地干旱,民不聊生,遂有大羿射日之事,正是因为太阳离得地面太过于近,故而天地灼热,而平素里太阳被羲和神驾驭,从天顶行过,离大地远,故而世间温润。”

    程知远问“因为没有飞起来”

    子循笑“是没有飞起来。”

    “第二个孩子的道理是错的,冬日的时候,太阳也依旧会出来,但却没有夏日时那般炎热,这近热远凉的道理就行不通了,太阳明明没有升起,但是在冬日依旧没有暖意,可太阳不论是夏日,还是冬日,我们站在大地上看,它与大地的距离都是一样的,并没有太多的误差。”

    “第二个孩子的道理,不能和四季对应,所以,也就是荒谬之言了。”

    子循的道理很简单,也是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个切入点。

    “确实是这样,第二个孩子的近热远凉的道理,不能呼应四时的太阳,春时温和,夏时炎热,秋时温凉,冬时寒冷,但太阳的位置并没有变化,难道是羲和的战车跑远了吗”

    “那就又和大羿的无法呼应,难道火距离人远了,反而会更热吗”

    曾参也是点头,觉得子循说的极为有道理。

    “我觉得第二个孩子说的对。”

    万章开口了,向诸位圣人行礼“近大而远小,圣人以火比喻为太阳,火近时暖,火远时凉,这确实是恒定的至理不假,但未免过于片面与局限。”

    “第二个孩子说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是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

    “龟蛇入夜时,身体寒冷,龟蛇至日中时,身体燥热,方才活动,而万物皆因阳而萌发,若日远则万物不动,若日近则万物新生,这是佐证一。”

    “如四季时,既然子循先生,可以以四季对照日远日近,日热日冷,那在下也可以反过来这么说。”

    “冬日太阳初生时,天寒地冻,但是到了中午,却有一丝暖意;夏日的太阳初生时,天地间沸腾云霞,到了中午,则云聚为雨而轰下。”

    “太阳如人,人之幼年,茁壮而大,此时我们看到的太阳,是它的全部,故而大,而到了中午,正午之阳犹如人之成年,我们看到的,可能只是它投射下来的一部分光芒,故而小,但却热。”

    “而幼儿伸手,够不着的地方,chéngrén伸手,却随意而至,故而我认同第二个孩子的说法,是日初时如新生而远,日中时正是成年探手故而近。”

    “古中神话,不也有佐证么,若是要扯大羿之事,便与太阳的生死神话,相悖了。”

    万章就像是在说寓言故事一样,从生命的角度来看,认为太阳也是一个生命,它走一日就是一生,落在虞渊的若木上,顺着暗流回到汤谷,而东方汤谷的扶桑会把这个太阳重新孕育,黑夜就是太阳重生的时间。

    万章认为,大羿射日的事情虽在三代尧舜禹之中,但却不足以作为佐证,因为三代乃至三代以前的时代,太阳神话多有相悖之处,不足以全信。

    “孟氏果真愚蠢”

    有人出声嘲讽,还是乐正氏。

    “我认为,第一个孩子说的是正确的,仲尼不能判断,是因为第二个说的也有那么些道理,但是道理却不多,而第一个孩子说的,近大远小,明显是有理有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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