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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颂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淡水鲈鱼

    这种小马,看上去外形就不是特别好,而且也不叫,低眉顺眼,还有点虚弱。

    诡异且古怪的是,这匹马的颔下有个小肉瘤,看上去就像是生病了。

    “我看你一直都在盯着那匹马....那马贵,我这个便宜....”

    小姑娘说话很斟酌,但隐隐还有一些担心,眉宇紧皱,而那匹小马驹的脑袋伏的更低了,轻轻的喘着气。

    之前的卖马人和买马人都看过来,因为程知远之前一直盯着那匹枣红马,所以他们多少也关注一点这里的情况,此时价格谈妥了,便转过注意,那买马人




第一百零七章 相马记(二)
    染的历史十分悠久,华夏之土自古以来就有以色来区分贵贱尊卑的规矩,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规矩越是到了后世越发严密,各朝各代不断把染色的规矩编制的详细周密,而染色的方法也在不断的改进。

    宋代的《事物纪原横行武列染院》便有言:“周官有染人,掌染帛。”而《周礼》之中也有记载染色的记录。

    《周礼天官染人》记载:“凡染,春暴练,夏纁玄,秋染夏,冬秋功。掌凡染事。

    其中的意思是,染人负责染丝帛,凡是染色,春天煮练曝晒丝帛,夏天染黄赤色和浅黑色,秋天染彩色,冬天进献染好的丝帛成品,并掌管好一切染色的事务。

    周代,各地应用石染、草染、木染的技术已相当成熟。官府设有掌草、染人等专门机构,负责分管染色工艺的各个环节,从而形成了完整的染整体系,等到了春秋战国时代,自然更加的.....

    而至于眼前的这个世界,那手艺已然不必多说,毕竟连头灯都出来了....

    程知远也不知道这里面住的是谁,三叩门表达尊敬之后,那一双门板砰的一下被打开,手段极其残忍暴力,甚至还震裂出数道木缝。

    身前的老人高大威武,一双黑眸虽老但却并不浑浊,里面仿佛有惊人的气意流转,仅仅是一个照面,程知远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气势被压了一头,不由得心中一凛。

    “可是司马氏来催布的告诉你家主人继续等,等什么时候我有了头绪,再给他回复!”

    程知远张口:“我——”

    老人猛地一挥手,程某人话没说便被堵回去:“再问也没有!现在我手上一匹布也没有,哪怕是要献给赵王,割我的脑袋我也是没....嗯,你身上这是什么”

    他一把抓住那程知远的朱红袍,手指一碾,顿时勃然大怒!

    “好啊!原来你们已经找到了好布!这是什么今日派你来我这里,可是来告诉老夫,已经找到下家不需要老夫的布匹了!”

    “也好!也罢!”

    老人怒不可遏,砰的一声摔门回走,留下程知远半张着嘴巴,好半天才吐出下半个字。

    当然,原本的话是拜访,理应是告诉他我从榆次城来专门转交鸥司寇给的竹简,而并不是现在这个“艹”字。

    刚到门口突然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程知远自然觉得倒霉,不过还是继续敲了敲门,然后那扇大门在被敲打了三下之后,不堪重负般的向一旁歪了下去,用一个华丽丽的侧身翻转倒在了程知远的眼前。

    老人的背影还没有走远,此时回过头来,那眼睛中爆发出的威怒几乎可以化作实质,就差没告诉旁人他是个吃人狂魔那种。

    程知远勾着头,愣愣的看着那用一个美人躺裂在地上的门板,心中计较这老头子力气够大的,猛地一甩手直接把大门弄塌了,哪怕是个没有修行在身的凡夫俗子,年轻时恐怕也是和孔丘老爹一样的强横人物。

    孔丘他老爹可是能肉身扛城门啊。

    “呃,我姓程。”

    程知远在怀里掏了掏,把那竹简拿出,也没有进去,就站在门槛外头道:“我是从榆次来送.....”

    啪!

    老人转身,三两大步就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那竹简,随后摊开一看,瞪着眼睛,约过了有几个呼吸,便忽然大笑起来:“这...哈哈!”

    “望帝布,望帝布!这居然真的是望帝布的....咦”

    他兴奋的情绪还没有持续多久,随后左手在竹简上一抚,顿时当中飘出一片红白的烟霞,里面萦绕着荡荡的芬芳,其中显化出一些文字,但最后却断了一部分。

    这片红白的烟霞正是望帝布的染色原料,然而可惜的是,被司寇以法力封在竹简中的文字,那些甘丹之言重组之后,居然少了一段,即这个染色方法,是有残缺的。

    老人握着竹简有些呆愣,但目光忽然又是一凝,此时竹简



第一百零八章 相马记(三)
    邯郸城南的角落,小姑娘依旧牵着自己的小马驹,费尽口舌的和别人谈论着,希望有人能够收下自己的这匹小马,然而转悠了大半天,除了费了几升的口水之外,并没有任何收获。

    不少士子也有看过,但见到这匹小马厌厌的神色,心中顿时便沉了三分,后来又有几个自称知道一些相马方法的,在看完小马的状态之后,给出的是和之前那买枣红马的人同样的评语。

    毛色杂乱这个就不说了,纯血不纯血的也退一步,关键是这匹马看上去有点毛病,必如颔下那个小肉瘤,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里有个疙瘩。

    这种小马怎么能显示出士子的尊贵

    在周朝的年代,士族的孩子依旧是士族,故而秦朝时代陈某人揭竿而起大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这个时代还真是如此。

    那么底层的百姓,或者说已经破落的寒门怎么搞

    答案就是“圣门”!

    只要拜入圣门,便可得道,入圣门之后不论前身,管你是草根还是大族,都是一视同仁,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要被圣门中人看中才行,师不愿予庶不可取,便是这个道理。

    也是因为圣门的有教无类,诸侯看到了其中的发展潜力,而天子则看到了其中的一些可怕性,尤其是圣门势大,如此下去,世人只知圣人而不知天子,此成何体统,岂不是礼崩乐坏

    故而有了周幽王事件,在这个世界的历史线中,坑死周幽王的人,除了各路诸侯之外,还有数位圣人的影子,以至于这次事件结束,为了给出周王庭交代,有十位圣人被拿下,镇在洛阳城下以供周朝延续气数!

    天子之威虽已散,但依旧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当然,上层统治阶级,不论是士族,还是世家,亦或是圣门,天子,诸侯,各路大神的明争暗斗和底层的百姓们都没有太大的联系,大家所想的无非是吃饱饭睡好觉,早晨充满希望的看着太阳升起,晚上幸福的看着太阳落下,这他娘的就是人生啊。

    想起那夕阳下的奔跑...咳咳。

    小姑娘觉得腿有些麻了,她无奈的找了一个阴凉地坐下来,上头是破烂的草棚子,邯郸城中这种杂货区其实并不少,而且由于以前楼烦人被迁入赵地,多少还保持着一些游牧的风格,所以那些草棚上居然还有搭着马匹的,当然,往往这种棚子底下坐着的都是一位彪型大汉,开口就是你瞅啥那种的。

    小姑娘用手里的草把子给小马驹扫灰,小黄马低着脑袋不吭声,等姑娘打扫完了,从水囊中倾倒出一些白水,找了个破碗,小马驹也就移过脑袋,吧砸吧砸的舔着。

    她看着这匹小马,也有些心疼,其实这小家伙挺乖的,自己也很喜欢,要不是因为家里窘迫已经快揭不开锅了,她根本不会把这小家伙牵出来卖的。

    破落的子弟就是这样,像是她家再过一代也就和庶民没有太大区别了,别看她现在穿的寒碜,事实上祖上也曾经....呃...小小的阔过。

    对,指尖那么小小的。

    她也渴望过能够拜入圣门,只要这样一来就可以改变未来的命运,圣门虽然为天子与士族所不喜,但无可置疑,正是圣门为诸多庶人与寒门打开了上升之道,有一句话说的好,常年生存在黑暗中的生灵,不论千年万年皆是如此,但如果有朝一日见到了光芒,那么他便再也不会想回到黑暗了。

    这个黑暗,自然不是指的自然界中的黑暗,光芒也不是自然界中的光芒,只是一种渴望美好未来的比喻,不然要是真几千年待在黑暗地带早就把眼睛退化没了。

    就在小马驹低头喝水的时候,边上一匹白色的好马被人牵着走过来,那白马身上驮着一些毛卷大包,



第一百零九章 相马记(四)
    呼雷豹的心情有些低落,虽然它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当它真正与前主人分别的时候,才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意。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它是通灵的灵驹,自然知道买卖之事乃是你情我愿,前主人家中已无余粮,如果再养它那确实是供应不起,如果卖了它,既能给呼雷豹找一个好归宿,也能缓解家中的开支。

    这都是无奈之举,世间有很多无奈之事,包括呼雷豹自己,其实并不喜欢吃野草,它更喜欢吃肉,在它通灵之后便晓得,自己或许与其余的马匹不太一样。

    只是,前主人家里穷的都快要吃杆糊了,哪里又能供应肉食呢,每日的一些粟米紧巴巴的扣着吃,而前主人的父亲更是因为前主人是女子身,不想传她学识,只让她每日劳作,认为一妇人得学识乃是对天地的大不敬,虽然呼雷豹不知道那个糟老头子为什么抱着这种诡异的观点,但这毕竟是主人家的事情,它一匹小马,哪里来的插足份

    抱着那一点传承入土,死了估计还要被人刨出来吧

    呼雷豹动了动身子,感觉到不远处的阴冷气息,不由得轻轻颤了颤。

    这个人让它十分不舒服,可现在这个人确是自己的新主人。

    宛如从黄泉带来的冰寒气息渗透到这片温暖的人间,呼雷豹低下头,越发的感觉到这个人的诡异与恐怖,但对方有时候还会回过头来,上下打量自己,并且发出轻微的赞叹声。

    “天驷啊....这世上的宝马通灵之后,有几匹能有天驷相那匹玉胭脂死了便也就死了,一匹良马还称不上当世名驹,但是你不同.....”

    “我会好生培育你,希望你也不要辜负我的栽培,有朝一日,你会成为如同穆王八骏般的强横灵马,超梭天地之间,游于三桑之土,生死翻转,纵然化作白骨,也可为我而继续征战。”

    他苍白的脸孔,漆黑的双目,透露出的却是一种灼热到极致的目光,就好像要把呼雷豹生吞活剥,连骨带筋一并吃下,这自然让小马浑身猛地一缩。

    它感觉到前路或许是一片黑暗,纵然抬起头,也只能见到浩荡的深渊。

    .......

    司马氏源于西周,曾为官职之名,司马,司徒,司空并称为三有司,同时也与司士,司寇同称为“五官”,而这个官职最早演变成称谓,其实是因为周宣王时期的程伯休父,他当时执掌国家军队,佐政辅国,权势重大,后来程伯休父攻克了许方,立下大功,周宣王便允许他以官职为姓,而这个程伯休父.....

    他的祖上,也是重黎氏!

    风姓,程氏,与程某人同出一源,祖上倒追几千年,说不定还是一家人。

    程氏与荀氏还有一定的关系,晋国的荀氏支脉曾经采食于程邑,后来就用程为姓氏。程伯休父挂了之后,他的子孙内有一部分以官为姓,称司马,另外一部分则继续以国土为姓,称程。

    当然,司马氏的祖上还有源自于齐国田氏的,陈氏的.....但总的来说,大部分是为改姓,或者效仿程伯一样以官为姓氏,而赵国邯郸的这匹司马氏,自然就是晋国遗老,当年三家分晋,司马氏跟随赵氏落户,也就在此扎根,自然不可能和齐国司马氏有太大的关联。

    司马名便是邯郸司马家的家主,也就是程氏的远亲,此时这位家主正和家族中另外一人交谈,同时快步走向门户处。

    出司马氏门户不远,一面容英武的年轻人正向此方行来,他顿时驻足,目光一亮,随后大步上前,哈哈笑道:

    “夝儿离乡久矣,风尘万里,云烟百地,今日方得始归,吾心甚慰!”

    到来的年轻人上前拱手:“劳叔父远迎,夝不胜惶恐。”

    来者叫做司马夝,夝者,晴也,虽指一意,都言无云,但一者为昼一者为夜,实有错注。

    【雨而夜除星见,从夕从生,夜曰夕生,是为夝。】

    这名字的隐喻,其实暗暗有万里星河之意,恢弘磅礴,不可谓不大也



第一百一十章 剑势,白刃银屏
    染布这种事情马虎不得,那些红花丢入泥盆里,拿手揉碎,大红色的染法,用红花及乌梅煮染.....

    程知远赤着胳膊,卖力的干着,满头大汗。

    带露摘红花,捣烂后用水淘洗,装入布袋拧去黄汁。再捣烂,用发酵的米水再洗,装入布袋拧去剩余黄汁,用青蒿覆盖一夜后,捏成薄饼阴干收藏,这个玩意叫做红花饼。

    里面的大缸冒着滚滚白气,如云雾一般萦绕,那是在煮布,是为了让布匹更加容颜着色,等到差不多了,便要把那“熟透的布”从清水缸中取出,控水晾干之后,浸入染缸内,这才是进行成色的步调。

    锵的一声,洗血出鞘,对着红花饼子便扎下去,按照姚先生的要求,妖剑中的剑势成形是一片血杜鹃,这也是为何他要求程知远留下的重要原因之一。

    望帝布的一道重要程序,鸥老给姚先生找到的一种古法,其中讲的便是要一种血杜鹃才能染成,这种血杜鹃乃是天地精灵,又称“子规啼血”,传说是当年蜀国望帝所吐出的那些血所化成,那些血浸染了满山遍野的杜鹃花,而当后来,望帝化为杜鹃的时候,那些被血染红的杜鹃花也生了通天之灵,纷纷化作血杜鹃,伴随着望帝鸟飞舞。

    苌弘化碧,望帝啼鹃。

    而关于望帝所在的国度,也就是蜀国,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古老故事,所谓是东方版的特洛伊木马,那就是秦国著名的石牛计,在这石牛生金开蜀道的毒策中,苴国作为蜀国的门户,在其中也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而施展这个计策的是张仪,以及秦惠文王,按照这片世界略有混乱的时间,石牛计的发生,大约刚刚过去不到一千年。

    只不过,这个计策发生时的蜀国君主,早已不是望帝了,所以布匹中,尤其是赤布,以古蜀的望帝布为最。

    程知远做完了手中的剑不曾停下,一面布被丢进染缸,剩下的布匹便要继续浸泡以及滚煮,姚先生从后门过来,拍了拍老旧的木墙,程知远顺着声音望过去,姚先生已经走到缸前,伸手把已经染好的,最先一批的赤布捞起,两指一捏,那布匹立刻化作一柄大红血剑。

    “红剑其实是下乘,最上乘的剑,杀人不见血,号称...白刃银屏,所谓腰悬白刃,手执青钢.....”

    滴答——

    仿佛有水滴落在地面,老旧的青石砖上,淡淡的清水涟漪,忽然泛起一朵红花。

    大红的水如风潮般卷起,天青色隐隐消失,烟雨朦胧间,眼中所见,尽为大赤天。

    程知远立刻拔剑,面色凝重,这几日来,累死累活干染布的活计,今日终于是看到姚先生拔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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