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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绝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蔚微蓝

    李业暗自瞪了李隆基一眼,手虽把手帕往萧江沅那边送,手指却捏得极紧:“那……你拿回去吧。”

    见五郎每说一个字,都要看一眼萧江沅的反应,却除了一脸茫然什么都看不到,李隆基就觉得好笑。犹觉不够,他更添了一句:“阿沅,我们该走了,你赶紧收起来啊。”

    李业的嘴扁得更厉害了,却听萧江沅轻柔地道:“薛王若是喜欢,送您便是。不过一块手帕而已,改天奴婢还可以送你十条八条的,换着用,薛王觉得可好”

    李业抬头看着萧江沅浅笑嫣然的脸,脸微微一红,也抿唇微笑起来,还不忘冲李隆基扬了扬眉,却见李隆基宠溺地看着自己。他顿悟了什么,朗然对萧江沅道:“那就不用了,这一个就行。”

    待回到太极宫,李隆基刚在武德殿坐下,就听小宦官来报,说是魏知古从东都洛阳回来了,下午曾到访觐见,等了许久不见李隆基归来,便说明日上午再来,请李隆基务必在殿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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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相位危机巧暂解】(1)
    即便如此,李隆基还是甘愿成为帝位的走狗,还期待着有一天,他能游刃有余地处理一切,然后高高稳坐在御座之上,既忙碌又清闲。到那个时候,再有一个精明强干的宰相伴着,他就可以放肆地松手,闲坐梨园,纵情享受起帝王的尊贵与荣光。

    可以说,他现下这样勤政,不仅是为了大唐盛世在努力,也是为了早日抵达那一天而奋起。

    次日一早,晨鼓刚刚敲完,魏知古就到了武德殿。此时李隆基在立政殿才刚刚起床,衣服都还没穿好:“他是不是昨晚就在门下省歇的,怎么来得这么早阿沅,你快过去迎迎他,不许说我才起身,告诉他我马上就到!”

    萧江沅闻言,便将李隆基穿衣梳头的事交给了边令诚看顾着,自己先到了武德殿。魏知古一入眼,萧江沅便觉出几分不对。在萧江沅的印象里,魏知古平日里多埋首做事,今日一见,他却神采飞扬,眉梢隐有几分带喜,果真如昨日边令诚所言一般。

    她想不到魏知古会拿什么来让姚崇下台,但她知道,她家阿郎尚有很多用得到姚崇的地方,所以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派人去政事堂等姚崇了,只待姚崇一到,便将他领到武德殿来。

    作为天子身边的大宦官,她不能透露太多,但以姚崇的聪明才智,未必就察觉不到什么,这时她再破天荒地主动请他赶紧来见天子,姚崇至少也能有所警惕,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李隆基才到,表面镇定,实则大气喘个不停。此时众人正低头行礼,便只有上前扶李隆基上御座的萧江沅看到了这一幕。

    唇角微微一抿,她将按捺不住的笑意悠悠藏起,却仍是让李隆基看了个究竟。李隆基极轻地冷哼一声,胳膊一拐,嫌弃地弹开了萧江沅的手,然后笑请魏知古坐下,道:“魏卿今日好早,究竟何事让魏卿如此心急”

    魏知古一改方才神采飞扬之态,一脸肃穆地跪下俯首道:“臣要启奏圣人东都选官一事。”

    从刚一入殿便见魏知古穿了正经官服前来,李隆基就知道他今日要说的事非同一般,见魏知古得态度又这样严肃,李隆基也不禁为姚崇担心起来:“可是出了什么腌臜事”

    姚崇尚未结党,人又在长安,东都那边选官出事,能干他什么事啊

    魏知古义正言辞地道:“有两位官员竟向臣开口,要将其亲眷知交十数人安插入朝!且不论那二人暗中知会臣这一行为,仅凭那十数人皆是不学无术的庸才,臣就不肯允准,严词拒绝,却不想此二人丝毫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臣开口,更无一丝请求之态,仿佛臣乃他家之家臣,朝堂乃他家之朝堂一般!”

    李隆基拍案而起:“放肆!何人如此大胆”

    “此二人正是姚相公之子!”

    魏知古这句话掷地有声,震动了李隆基的心神。这么一说,他想起来,姚崇确实有两个儿子在东都为官。魏知古能亲自告发,说明事情或许没他说得那么过分,但也绝无冤枉。

    荐官一事朝中常有,但都是光明正大,摆到明面上来说。举荐者都是倾慕其才华,哪怕被举荐者对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也不吝嘉奖,尽心一荐。这样蓬勃向上的风气,李隆基是很喜欢的,大家一心为公,不徇私情,如此长久下来,朝廷才能人才济济,国家方可政通人和。

    就算偶尔举不避亲,那被举荐者也是声名在外腹有实学之大才,定是让人心悦诚服的,绝不至于落人口舌。姚崇这一家倒好,当阿耶的在长安统领群臣日日号召整顿吏治,当儿子的在东都明目张胆徇私舞弊结党营私他就是这么教儿子的【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这下好了,撞政敌刀口上了,一旦查明,证据确凿,别说他这宰相,全家都得收拾铺盖滚出朝堂!

    李隆基目前自然是舍不得,可又怒姚崇儿子不争气,竟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说起来魏知古这个主理东都选官的人选,还是姚崇一手促成,不知姚崇知道今日一事,该做何感想,反正他就两个字:活该。

    见李隆基显然已对姚崇有所不满,萧江沅上前,给李隆基倒了一杯茶:“大家息怒,先让魏相公起来吧。”

    李隆基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光顾着生闷气了,全然忘了魏知古还跪着呢,忙亲自过去,把魏知古扶了起来。与此同时,边令诚沿着殿边一路碎步,小跑到萧江沅身边,耳语了一番。

    萧江沅转头,定定地看了边令诚一眼,轻声道:“你确实有几分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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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相位危机巧暂解】(2)
    李隆基语气十分轻快,仿佛平日里闲话家常一般,姚崇却仍是听出了几分不同寻常。想到魏知古的变化、萧江沅的邀请和李隆基突如其来的亲切询问,他因年老而略显浑浊的双眼微微一转,便泛出了几分精光。

    姚崇悠悠一笑,也学李隆基一样用轻松的语气道:“老臣一共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在东都为官。说起老臣的这几个儿子……”姚崇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老臣自问这辈子什么都能做得极好,唯独在子女之教育上,始终有愧。”

    魏知古还等着姚崇用以往护短的那套说辞,听话头这么一转,他意外地挑了挑眉。魏知古的神态动作正落在李隆基的眼里,他正担心姚崇会护短,那便真坐实了结党,他便断断容不得了,听姚崇这么一说,他转眸看了萧江沅一眼,笑吟吟地问道:“姚公怎的如此说”

    姚崇道:“老臣这两个儿子苦日子过多了,便怕了,故而贪财好利,又因年轻行事不够谨慎,老臣也担心他们远在东都,离了老臣的耳提面命,做出什么奸邪之事。然此月的家书尚未写,老臣还未来得及问——圣人今日突然问起他们,想必是他们在东都不老实,求魏相公做了些不好的事吧”

    听姚崇说得这样直接而坦白,李隆基起初以为是萧江沅向姚崇透露了些什么,可转头又想到,在魏知古开口之前,萧江沅哪里能知道这些,而且自从姑母一事以来,萧江沅确实乖觉了很多,此等内侍不该做之事,她想必不会沾。她做主叫姚崇来,既是顺应了他的心思,也是在行分内之事。

    那姚崇怎会猜得如此精准猜到是他儿子犯了事很容易,可姚崇是怎么确定,他儿子是找了跟他并不对付的魏知古办事——选官一事,上下人甚多,并非只有一把手能放水,他儿子怎么就偏偏找上了魏知古呢

    这个问题,李隆基方才问过魏知古,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他本怀疑,是不是魏知古有了这样的名声在外,而这样的名声源于魏知古确实做过这样的事,可随后一想,又觉得不对。魏知古并不蠢钝,不会为了对付姚崇把自己搭进去。

    那魏知古方才为何不答呢李隆基想着既然魏知古不肯说,那就问姚崇好了:“姚公是如何猜到的”

    姚崇道:“魏相公曾做过小吏,初入官场,潦倒之时,老臣曾为他引荐过,算不得什么大事,事后老臣便忘了。可老臣的儿子们知道这件事,他们太过愚笨,以为魏相公为了报答老臣的恩情,一定会为他们办事,却忘了魏相公乃是替圣人选官,又怎会做出徇私舞弊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老臣既了解儿子,也了解魏相公为人,故而得以猜到这一切。”

    听姚崇又是拿自己小吏出身说事,又是把昔日恩德再拿出来压他,魏知古又羞又愤。他并没有忘记,昔日姚崇曾经帮过自己,所以一直以来,任凭姚崇如何独断,魏知古都没跟姚崇太过较真。可是时间一长,百官俨然以姚崇马首是瞻,完全把他这个门下侍中忽视了,这个魏知古就忍不了了。【#… !最快更新】

    只可惜姚崇行事虽霸道,为人倒还端正,一眼望去挑不出任何错处来,直到他到了东都,才从姚崇的两个儿子身上,拈出了把柄。却没想到为了这恩惠,他的秉公处事,也要被姚崇扭转成不义之举了!

    他随后便见姚崇起身向李隆基跪拜了下去:

    “老臣的儿子不遵法度,其罪不可恕,老臣有教养之责,也不能置身事外,还请圣人罢老臣相位,让老臣告老还乡!”

    李隆基忙奔过去把姚崇扶了起来:“怎的便严重到了此等地步”说着转头问魏知古,“姚公的儿子们想要保的那些官员,你可有准许”

    听李隆基态度骤变,魏知古忙道:“自然没有!”

    “那便是了。”李隆基淡淡地道,“姚公的儿子确有犯错,却并未对吏治造成不好的影响,为将来的朝廷埋下隐患,就算要罚,贬职即可。他们身在东都,姚公虽有管教之责,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又有大功于社稷,便算功过相抵——魏相公,你以为如何”

    魏知古再如何心有不甘,也不能违背李隆基行事,便只得迎合,随后便被遣退了武德殿。

    待魏知古走后,李隆基冷笑一声:“姚公虽为儿子所累,仍忠正坦荡,他借着公义之名,却行恩将仇报之事,德行又好到哪里去他根本不配做宰相!”

    姚崇心下松了口气,面上却劝道:“圣人万万不可这么想。本就是老臣的儿子犯了错,魏相公告知圣人,那是忠先于义,如此耿直,正是宰相之德。”

    李隆基讽然一笑:“他何曾如此耿直过”

    姚崇适时地但笑不语。



【第16章·花萼相辉安兄弟】(1)
    只是叫了个“将军”,她便这样开心既然如此,他以后也这样唤她便是。李隆基这样想着,问道:“卢公到底有什么事啊,之前他也来找过我,当时五郎生病,便岔过去了,此后便一直没想起来——可是同一件”

    萧江沅点了点头,便把卢怀慎的忧虑说与了李隆基听。

    李隆基皱眉道:“他该不会以为,我把他当成和姚魏二人博弈的棋子了”

    萧江沅叹了口气:“若真是如此,卢公倒还能开心些。”

    “此话何解”

    对于李隆基的虚心求教,萧江沅感觉十分新鲜。已经许久了,李隆基对她颐指气使,她迟钝了半分,他能说她天生愚笨。虽说严师出高徒,她的脾气又向来好,但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风水轮流转,如今也到了他愚笨的时候。

    见萧江沅但笑不语,李隆基觉察出一分不对劲:“你倒是说话呀。”

    萧江沅提醒道:“咸池殿到了,大家还是先去看望贤妃吧。”

    李隆基不疑有他,便径自进了咸池殿。刚一入殿,就听见软糯的婴啼阵阵,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等看清襁褓中的女儿,李隆基又欢喜了几分:“这孩子真是会长,可是我几个女儿中最漂亮的一个了。”

    因诞下的是个女儿,武观月不是不失落的。但女儿好歹是自己亲生,应了祥瑞吉兆,生得又如此好看,她初为人母,便很快就把旁的抛下了,一心放在女儿身上。

    王皇后和一众妃嫔也在,听李隆基这么说,竟无一人有不满,还相视着笑了起来,弄得李隆基不禁一愣,他抱着女儿,回头看向武观月,想用眼神来问询,却不想武观月也掩唇轻笑,竟是没把自己方才说的话当回事。

    怎的今日自己搞不明白的事这样多李隆基把女儿交还给乳母,别扭地坐了下来:“皇后,你说,你们笑什么呢”

    见李隆基闹脾气了,几个入侍时间尚短的年轻嫔妃立即收声敛容,却见自潜邸就跟在天子身边的后妃仍是笑吟吟的,放松得多。她们心下忐忑又不解,便见王皇后走到天子身边坐下,一边给天子倒茶一边道:“我们笑的自然是三郎了——三郎莫气,这可怪不得我们,谁让三郎每有一个女儿出生,都要把方才的话说上一遍呢”

    李隆基断然不信,仍忍不住仔细回忆了一下,不确定地问:“我会么”

    见王皇后和一众妃嫔都连连点头,李隆基转头向榻上的武观月求证,却见武观月忍俊不禁,无奈地点了点头。李隆基不觉整肃了下面容,清了清嗓子,听武观月道:“公主们一个赛一个美丽,这是好事。妾看着宫里皇子渐多,公主也渐多,想必三郎是个多子多孙的命数,如今见孩子们的模样也都甚好,该感谢上天庇佑。”

    王皇后接道:“贤妃说的极是。妾正想找一吉日,同妃嫔们一起,去金仙公主的金仙观祈福,祈求来日还有更好看的皇子和公主诞生。”

    见妻妾和睦,李隆基很是满意,便松了脸色:“那倒不必。你们这么多人,金仙会头痛的。再说,暑日将至,天越来越热了,我见阿耶和薛王太妃都有些受不得的样子,便打算下个月搬到大明宫去避暑。”

    这个消息让殿内众人都高兴了起来。太极殿虽好,地势却低,一到夏日多雨时节,便阴湿得紧,她们随李隆基登基住了几年,弄得腰酸腿痛的,真是住够了。大明宫可是个好地方,想当年那是天皇和则天皇后给自己养病避暑用的,续建之时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既不老旧,地方也比太极宫要大得多。

    见妻妾们开心,李隆基也开心:“移宫之后,还得皇后你将诸人的居所分一下。”说着贴近了王皇后的耳朵,轻声道,“贤妃那时才刚刚出月,身子元气尚未恢复,给她安排个好点的地方。”

    众妃嫔只道是天子与正妻情深意重,尤其见到王皇后颔首的时候,更觉夫妻情趣,却都不妒不嫉。那毕竟是皇后,而她们只是妃妾,身份之差,大不相同。天子跟正妻打情骂俏,那叫帝后恩爱,国家之福,若天子哪日在众人面前跟她们这些妃妾**了,那可就没什么好名声了。

    且不论天子在不在乎名声,她们自小受着良好教育长大,又成了妃嫔,再不能做寻常百姓女子,个性可以有,名声也得要——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族里的其他姊妹着想。

    只有王皇后自己知道,情分犹在,却终究不复从前。

    好在宫里一切太平,娘家自尚主以后也老实了许多,要是她能有个自己的亲生骨肉,便圆满了。王皇后不禁轻抚自己的小腹,暗忖:它怎的就是一直没有动静呢……

    殿内人多,故而要比外头热上几分。李隆基见女儿热得直把胳膊往襁褓外拱,便让王皇后等人先回自己寝殿了。王皇后临走之前,额边有汗流下,身边宫人刚拿出绢帕要帮她擦,手却一滑,绢帕落在了地上,这时,萧江沅递了一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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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花萼相辉安兄弟】(2)
    李隆基仔细考虑了一番,决定在兴庆宫外相邻几坊,择其中最好之处建四王宅邸,待以后他搬进兴庆宫,他们兄弟就能一如往昔住在一起了。

    兴庆宫起建之前,工部曾向李隆基呈上草图。李隆基先是对调了南外朝北内廷的固有格局,然后着令在兴庆宫西南角建两座高楼,其一为“勤政务本楼”,用于日后日常办公只用,另一座高楼则命名为“花萼相辉楼”,意在比喻他们五兄弟如花萼一般相辅相辉。

    工部侍郎见天子一副早有计划的样子,便把自己的设计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边挥动毛笔,把天子的要求一一记下来,一边虚心地问:“请问圣人,此二楼多高为好”

    李隆基对建造兴庆宫的确有不少自己的想法,但他毕竟不是专业搞建筑的,所以许多具体的东西他都想不到,这楼高多少便是其中之一。勤政务本楼倒也罢了,这花萼相辉楼确实蕴含了他一个特殊的目的,他也不知道多高才能达到这样的目的,便道:“能让我登高远眺之时,看到周围至少四坊之景,便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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