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醉酬天
“那倒不至于,毕竟我现在还不想这么快跟朱达撕破脸。不过一声招呼不打就践踏我的草场,总归得付出相应的代价。用你们潘德的话来讲就是得补齐买路财。那些骠骑兵的武器与铠甲现在都收归我有。”扎卡尔看了一眼埃修,“不过如果我早些知道你是为朋友效劳的话,那名军阀会被第一时间堵截。他先前怎么追杀你的,我就会怎么追杀他。”他冷不丁地拍了一下兰道夫的肩膀,“朋友,我修辞用的如何?”
“已经很好了,想再进一步提高的话只能去瑞文斯顿的王立学院进修了。”兰道夫恭维了一句。心里却在盘算别的事情,扎卡尔很明显刚刚扩张到此处,也许才跟先前盘踞的军阀进行了一场恶战,急需休养生息,因此才会极力避免与“破坏者”产生冲突,不过战略上虽是短暂规避,但是从各方面表露出来的态度应该比较强硬。强行收缴朱达手下的装备只是冰山一角。
“还是算了吧,那得穿过一大片朱达控制的草场,能不能回得来还要朱达说了算,我可不干。”扎卡尔笑了笑,“好了,潘德闲叙的礼仪到此为止,请随我加入迦图人的宴席!随朋友来的,都是贵客,可以自由出入我的帐篷!”
埃修毫不迟疑地翻身下马。商队提供的早餐虽然丰盛,但分量却很有限,充其量只能缓和埃修的饥饿感。诺多游侠有拦阻的举动,但埃修视若无睹,反正现在在迦图的地盘,他不相信这些精灵会跟自己翻脸——就算翻脸他们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至于他真正忌惮的那位女诺多则坐在车厢里,完全没有反应。
“里泰迪兰,”诺多游侠见埃修无视了自己,“去拦住他”
“你都拦不住,我怎么可能拦得住?”里泰迪兰懒洋洋地说,随后他也翻身下马,“扎卡尔大人,我也能加入您的宴席吗?”
“当然,我说过了,非常欢迎!”扎卡尔有些意外,他看出这名游侠也是一名诺多,但是举手投足间的做派表露出他长久地混迹于佣兵的行列中,更是自己的族人不合,不过那是森林居民自己的事情,只要别在自己的地盘上闹事,扎卡尔并不关心。
其他几位诺多游侠又惊又怒,里泰迪兰的言行不啻于对两方种族血仇之间的漠视与背叛。“被放逐者,你!”
“不用管那两个人,守好你们的岗位。”阿尔达利安冷淡地说。
里泰迪兰无视背后针刺般的目光,脚步轻快地走到埃修身旁,与他一同步入扎卡尔的大帐。而对他先前的表现,埃修也不禁为之侧目:“我以为诺多精灵无一不对迦图恨之入骨,你居然是例外。”
“我曾经不是,但是现在对此完全无所谓,甚至开始反感那些张嘴闭嘴把仇恨挂在嘴边的诺多,好像与全大陆为敌是一件值得装饰的虚荣。你看迦图当过回事吗?他们劫掠的对象又不差诺多精灵这一个,无非就是我们比较有油水,又不肯像潘德大陆的行商那样拉低身段妥协而已。他妈的,”里泰迪兰突然爆了一句粗口,“给潘德人当了太长时间的马夫,我是不是已经堕落了?”
“你从各方面来讲也许都不是个诺多精灵了,里泰迪兰,除了血统以外。”兰道夫插了一句嘴,“这跟你是否为主人赶马其实没有任何关联。欢迎成为潘德人。”
“拉倒吧,除了血统以外,我的择偶标准也还是一个诺多精灵。”
“可东部大森林你也回不去了,还不如骗几个情窦初开的贵族小姐,做个浪子。”兰道夫想了想,又说,“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单,当然,不是免费提供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充当起皮条客了?”里泰迪兰啐了一口,他的心情很好,比起当初自奎格芬手下解脱也不逊色半分,因此不介意与兰道夫开几句玩笑,“更何况我也不需要什么名单。”
……
迦图人的宴席上绝大多数菜肴都是肉食,蔬菜与面包是难得一见的奢侈品。扎卡尔一直在向几人劝酒,纵然马奶酒并不如何醇烈,但一连十来杯灌下去,便是铁打的脏腑也有被灼烧的炙热感。里泰迪兰是最先败下阵来的,他比较有自知之明,知道再喝下去迟早失态,找了借口溜出了帐篷。兰道夫与其随从酒量尚可,能跟扎卡尔对饮几大碗,但都不是真正的海量。结果到最后反而是埃修在跟扎卡尔拼酒。一来是盛情难却,二来是他也已经不像当初生理心理都对酒精表露出极度的抗拒。
“朋友,了不起!”扎卡尔对埃修的称呼都变了,他虽然喝得最多,但神志清醒,目光炯炯,“战场上是胡撒卓尔,酒桌上也是!”
“什么?”埃修没听懂那句名词。
“胡撒卓尔,是我们迦图人对英雄的称呼!来,再喝一碗!”
“扎卡尔大人,”兰道夫在一旁大着舌头说,“您控制一下,一会我们还要谈生意。”
“兰道夫朋友,我跟你,不一样!”扎卡尔与埃修一碰碗,咕咚咕咚又喝个底朝天,“你总是以喝多误事为借口,不与我多喝,但是迦图人,向来是喝得越多,脑子转得越快!”
“也正因为如此,不想让您多喝啊!”兰道夫大笑,给自己又浅浅斟了一点,“不然我哪里还有便宜可占?”
“有便宜,当然有便宜,而且是天大的便宜!”扎卡尔放下酒碗,“兰道夫朋友,你不是一直想多买一些迦图的战马吗,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
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第四十五章 叵测之旅(七)
“战马?”兰道夫摇了摇头,“扎卡尔大人,我真正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多买一些战马’。自您成为军阀之日起我便遵从主人的指令,与您互通有无,以不计其数的物资交易了大量的马匹。我不否认那些都是极其优良的战马,但都是被阉割过的——”
“打住,同样的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你不就是想要一匹种马吗?而我所说的机会”
“哦?”兰道夫的手一抖,碗中玉白的酒液剧烈地摇荡起来,得亏他没斟满,不然肯定会溅湿一身华贵的绸衣。兰道夫定了定神,问:“莫非扎卡尔大人终于愿意忍痛割爱?”
“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扎卡尔说,“我不会破坏部落间约定俗成的规矩,只能卖给你一个机会。”他与埃修又碰了一碗,起身去拿酒坛,发现已经见底,只能遗憾地坐下。
“什么机会?”
“刚刚占领这里的时候,我在草原的更深处发现了一群无主的野马——朋友,听好,不是一匹,而是一群!”扎卡尔激动地起身离席,在营帐中走来走去,言语间神采飞扬,“为首的头马是我平生仅见的神骏!我亲眼看见它追着草原上的狼群撕咬,用自己的马蹄踢碎它们的头颅,踏断它们的腰身,然后还有余力与马群中的每一名母马交配,是当之无愧的马王。如果能将它来做种马,诞下的马驹将无与伦比!假以时日,它的血脉在草原上开枝散叶,那么我们冲击骑兵的长矛只会更加让敌人胆寒!”他突然不甘地一拍大腿,“可惜啊,马群的栖息地刚好夹在我与朱达之间,那老小子想来也觊觎这群野马——实际上为了追寻马群的踪迹,我们两方的斥候已经冲突过好几次了。我听到消息,说朱达已经往这边派出了一支将近四百人的部队,我猜他是想合围这群野马,然后一网打尽,顺便向我炫耀武力。”
埃修缓缓放下酒碗,若有所思。这时扎卡尔也结束了自己的讲演,在兰道夫旁边坐下,亲密地揽住他的肩膀:“我的朋友,现下我召集不了那么多人手,你可愿意借我一臂之力?”
“扎卡尔大人所说的机会,是——”兰道尔心跳骤然加速,他隐约猜到了扎卡尔的意图,只是理智一时间抗拒做出判断。
“朋友,我想要雇佣你的部队——不是叫他们与朱达的人正面作战,你我当下的部队加起来依然同对方有差距,但只要让领头的朱达走狗有所顾忌便够了,如此便有谈判的余地。”
“您确定吗?毕竟到时会很难讲会不会演变成您与‘破坏者’之间的大规模战争。”兰道夫谨慎地询问,兹事体大,他不敢做出任何草率的决定。贸然地牵涉其中,收益却只是一个语焉不详的“机会”?兰道夫是商人,不是冒险家,更不是赌徒。
“如果是朱达亲自带队,那我肯定不会去触他的霉头。”扎卡尔语气轻松,“自从他唯一的儿子死在北境以后,草原上就再没人能够揣摩老家伙的脾气。跟他肯定是没法谈的,不过这次领头的不过是他手下的一个军阀,他得到的命令是带回那群野马,但我若是真的来争,他要么花两三天时间去询问朱达的意见,要么跟我就地谈判,用部落间的规矩决定马群的归属。”
“什么规矩?”
“双方派出最好的驯马人,尝试驯服头马,谁能成功骑上头马,谁就带走马群。我得胜的话,会从马群中挑选最好的雄性马驹送给朋友做种马。不过朋友如果也有这方面的好手,也可以参加。”扎卡尔瞥了一眼兰道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若是朋友的人驯服了头马,那么马群自然全归朋友,不过要想把它们带出草原,我得征收一些过路费。”
“万一——”兰道夫欲言又止。扎卡尔看出了他的犹疑,大度地挥了挥手:“如果有万一,那些诺多俘虏我会无条件释放。”
原来所谓的机会就是这个。兰道夫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心里开始盘算。要不要跟随扎卡尔这个惊险的赌局,将自己商队的护卫交给对方做谈判的筹码?在草原南方崛起的“军阀”扎卡尔与霸占草原北部多年的“破坏者”朱达,两者扩张的锋芒还未正式地开始碰撞,但仅仅是围绕一群无主野马摩擦时溅出的火星却隐隐然有燎原的趋势。兰道夫知道,无论扎卡尔在这场马群之争中或胜或败,自己都会获得不菲的回报,标准的稳赚不赔。但他真正担忧的万一,就是双方大打出手。自己这票佣兵帮扎卡尔壮壮声威还行,真刀真枪交锋的话,三十名迦图骠骑兵就足够把阵型冲散了——除非阿尔达利安与巴兰杜克愿意出手。
至于自己这边驯服头马的可能性,兰道夫干脆没去指望。虽然他的商队里常驻着几名达夏的资深驯马师,但都上了年纪,不可能亲自下场跟一头脾气暴躁的烈马较劲——不,等一等。
兰道夫的眼神飘到埃修身上,他早就察觉到巴兰杜克的注意力一直在他与扎卡尔这边,显然对那群野马也很眼热。也是,毕竟他新当上瑞文斯顿的领主,很急切地需要战马这种战略资源,自己留用可以组建一支机动力强悍的武装骑兵,向外售卖可以获取资金,赠送给其他大领主则可以助他迅速地融入北境政坛中。而且情报中似乎说他驯马很有一手?
“大人,成交!”兰道夫下定决心,“但是我之前要处理一些私事。巴兰杜克阁下,请随我到帐篷外一叙。”
“不用,你们在帐篷里谈就行,我出去清点人手。还有,朋友,记得让那些拿长管子的雇佣兵换别的武器,那东西是叫‘火枪’对吧?动静太大了,容易惊吓马匹。”
“没问题,阿诺,你去操办吧。如果扎卡尔大人有什么额外的安排,听从他的吩咐。”兰道夫一口答应,他使了个眼色,随从会意地起身离席,跟扎卡尔一同离开帐篷。
兰道夫深吸一口气,转向埃修:“巴兰杜克阁下,我知道您对那群野马也有兴趣,要不我们谈笔交易吧?”
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第四十六章 叵测之旅(八)
“你需要我帮忙去驯服那匹头马?”埃修说,“对此你开出的价码是?”
兰道夫原本预想了一大串的说辞,却被埃修的开门见山硬生生堵了回去。好家伙,是巴兰杜克本人的性格原本就那么爽直,还是在北境被熏陶出来的结果?彼此试探的阶段就这么被粗暴地略过,径直来到了待价而沽的环节。兰道夫重新整理了一番语言,小心翼翼地开口:“您若是成功驯服了头马,可以带走一半的马群,扎卡尔索取的过路费我会一并支付,您不用为此付出一个子儿。如果巴兰杜克先生愿意让出头马,我也会付出相应的价码,”他停顿片刻,打算试探一下埃修意愿的底线,“我可以说服阿尔达利安——就是坐在车厢内那名诺多领主——将狼斧交还给您。”
“说服?”埃修不动声色,“我不觉得你在她面前有什么话语权。”
“我的主人与诺多一族有深厚的交情,因此我还是能——”
“那么你根本不必一路上为她驱车。”埃修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兰道夫,他上路伊始就注意到了兰道夫对待车厢中人低声下气的态度,在驾车时他甚至不敢挥鞭抽打那两匹拉车的精灵马。就算他真的能说服阿尔达利安,但这点付出就想换得一匹凶悍至极的迦图野马吗?这个秃脑袋里装的生意经铁定是萨里昂出版的。“至于狼斧的事也无需你去操心。阿尔达利安已经应允过会将狼斧归还。”
阿尔达利安的承诺能相信吗?兰道夫不有腹诽,谁知道她会使唤你多久?当然这些言语以及佐证的轶事他不会告诉埃修,年轻人想吃亏就由着去吧。兰道夫现在需要考虑他还能拿出什么重量级的筹码,而且其价值足以打动埃修。
兰道夫先是满满地斟了一杯马奶酒。他已经半醉了,尽管思路仍然清晰,但是斟酒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他当然不是要向埃修敬酒,只是为了拿出接下来的筹码,他需要一些酒精来赋予自己胆气,同时进一步麻痹自己谨小慎微的神经。他一口饮尽,深吸几口气,掏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巴兰杜克先生,您听说过‘盐矿’吗?”
埃修摇了摇头,示意兰道夫继续。
“那您可曾知道‘炉火与锻造之神’阿齐亚兹的传说?”
“略有耳闻。”埃修隐隐约约地记得赫菲斯托同他提过那么几句,不过他当时并未刻意去记,经由兰道夫提醒后,原本模糊的印象重又被勾了出来。
“虽然名字叫做盐矿,但实际上并非矿脉,应该说是一座隐蔽偏僻的铁匠铺,售卖‘凡人所能制作出的最好的武器’,交易的货币并非第纳尔,而是一粒瑰美的蓝色宝石。同时那里亦是阿齐亚兹的居所。我的主人曾经亲自到访那里,并嘱咐我将具体的路线绘制成地图。之后我负责保管并物色合适的买家。巴兰杜克先生,我敢断言那是全潘德最昂贵的一张羊皮纸,而且不会再有第二份!阿尔达利安领主一路上对我威逼利诱,,但若是阁下愿意出让头马,我——”兰道夫被酒精熏得涨红的脸痛苦地缩紧了,额头中央堆叠出密密匝匝的皱纹,仿佛丘陵一般,一直向上绵延至光秃秃的脑门。过了几秒后他艰难地再次开口,声音无比沙哑低沉:“我会以这张地图作为报酬。”
有趣。埃修沉吟起来,他现在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那些传说的真实性。兰道夫与赫菲斯托并不一样,一人是逐利的商人,一人是皓首穷经的学者,两人获得讯息的渠道并不相同,但关于“炉火与锻造之神”的只言片语却有惊人的重合度。兰道夫那挣扎的模样并未触动埃修,尽管那张地图也许真像兰道夫表现出来的那样价值连城难以割舍,但是当下埃修并无需求,一来他已经有狼斧,二来就算他寻到了盐矿的所在,也没有什么可供交易的蓝色宝石。
见埃修一时不出声,兰道夫以为对方并未相信他的说辞:“我以主人的名誉担保,这并非随意杜撰的空谈。半神“喧闹者”阿拉里克·冯·布洛赫正是由主人一路护送往盐矿,现在应该仍在那里休养。”兰道夫的语气愈发急切,“阁下!阿尔达利安领主同样想通过这张地图知晓他的位置,虽然她现下拿不出一颗龙泪宝石做交换,但是以阿尔达利安家族的财力,等她回到东部大森林以后这份地图必然易主。这是您现下唯一的机会!”兰道夫说得口干舌燥,不得不又往自己碗中添了浅浅一层奶酒润喉,原本有些激动的情绪借着这空当迎来了片刻的缓和。兰道夫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一匹迦图野马冲昏了头脑,巴兰杜克未必能顺利在驯马的竞争胜出,这些话其实应该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再抛出,但是不知为何他却先入为主地断定埃修必然会成为那匹头马的新主?也许巴兰杜克就是在担心这点,这笔交易若想皆大欢喜,必然是以成功驯服头马作为前提。若是无功而返,巴兰杜克岂不是白白帮他跑腿,还让迦图人看笑话?
一念及此,他又开口试图补救:“当然,此事无论成功与否,阁下都将获得一笔价值五万第纳尔的馈赠作为酬劳。”
“头马我要自己留着,马群与你分一半。”埃修抬起一只手掌,示意兰道夫不用再说,“地图你自己留着吧,卖给谁我并不在意。”
“巴兰杜克阁下,您确信你能够驯服那匹头马吗?迦图草原上野马群的领袖可不是寻常的骏马,脾性暴烈,不仅食草,生肉也来者不拒,几乎与猛兽无异。驯服它的过程可能比一场真刀真枪的搏斗还要凶险。”兰道夫一时难掩脸上的失望神色,但是半群迦图野马想来也能发掘出一些做种马的好苗子,假以时日也许可以打破战马市场被迦图与达夏共同垄断的局面。
“当然。”埃修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似乎那匹头马已经是他的囊中物,只能他伸手来取。兰道夫一时语塞,他原本还想打消巴兰杜克那莫名其妙的自信心,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论起搏斗,潘德上能强过巴兰杜克其实屈指可数。此人自从逃出雅诺斯的角斗场以来,战绩何其彪炳?先是于王城萨里昂刺杀“秩序之鞭”后全身而退,又在泊胡拉班奇袭菲尔兹威军粮草得手,当然,最能证明他强悍的个人武力的自然是在波因布鲁城中直面迷雾山部落的劫掠大潮并手刃预兆之狼。尽管埃修·巴兰杜克现在还未在大陆范围内有显赫的声名,但是在奎格芬遍布潘德的情报网下,其人的事迹通过第纳尔与第纳尔的流通显露无遗。如此看来,兰道夫更应该担心埃修会不会用力过猛失手把那匹头马给宰了。
“既然如此,那便一言为定。”兰道夫说,“我这就去起草一份契约,阿诺!”他喊了一声发现无人应答,才想起来自己的随从已经被自己派出去清点人手。兰道夫干笑一声,掩饰尴尬。他扶着桌子撑起身躯,摇摇晃晃地走出帐篷。埃修跟随他走出帐篷。
兰道夫很快写就了一份契约,尽管羊皮纸上的字迹不太好看,但其中的条款都能看清。两人重复确认一遍,都无异议,埃修签字,兰道夫盖章。
“朋友,你们的私事谈完了吗?”远远地传来扎卡尔洪亮的声音,夹杂在密集的马蹄声中间。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米斯龙德铠,马鞍上挂着长刀与短弓。他大摇大摆地驱马来到兰道夫身边,丝毫不顾忌不远处诺多游侠杀人一样的视线,“我们要出发了!”
“这就来!扎卡尔大人,”兰道夫应道,“我身边这位巴兰杜克先生将代表我的主人出战!”
“好,我也要见识见识胡撒卓尔的能耐!”扎卡尔抚掌大笑,“为胡撒卓尔备马!”
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第四十七章 叵测之旅(九)
一群装备精良的步兵部队被一大批迦图骑兵簇拥在中间,脚力强劲的迦图骏马在骑手的授意下放慢了迈动四蹄的速度,以保持骑步阵型的完整与一致。这当然不可能是从降卒当中整顿出来的奴隶军,他们的地位与待遇甚至还要低过草原外围离离的野草,往往都是被马蹄驱赶着奔赴军阀冲突的最前线,而这支步兵部队无论从部队规模、兵员素质亦或者是阵型位置来讲都远非奴隶军所能相比。迦图草原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盛景,也许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身穿一整套米斯龙德制式轻铠的扎卡尔带领下,这支泾渭分明的部队一路朝东北方向前进。
一辆马车孤零零地缀在队伍后方不远处。无人驱车,马鞭被随意地放置在车夫的座位上,然而拉车的马匹却在自发地迈动四蹄。阿尔达利安坐在车厢里,脚下是散落的凌乱书籍。她低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书箱,漫不经心地用脚尖将其推到车厢的角落。四名诺多游侠分别坐在她的两侧,背挺得笔直,将符印弓拘谨地抱在怀中,雕塑一般浑然。草原的风将窗帘拂开,苍翠的地平线外浮云涌动。
“madame——额,女士,”坐得离阿尔达利安最近的游侠低声开口,他原本是想说诺多语的,但半路又拐成了通用语,“无论是巴兰杜克还是里泰迪兰,在进入迦图杂种的地盘后态度都开始放肆起来了。我担心他们随时会寻找机会脱逃,该怎么处置他们?”
“巴兰杜克的武器还在我这,他走不了。至于里泰迪兰,”阿尔达利安同样以通用语回答,语气冷漠,“他既然执意要从被放逐者堕落成叛逃者,我也可以成全他。”
……
无论是扎卡尔还是兰道夫,都很默契地对这五名诺多精灵选择了视而不见,既不强行要求这些人编入队伍,也没有阻止他们跟随在队伍后方。没有人知道车厢里那位年轻的阿尔达利安为何会在迦图的地盘上表现出与家族传统相悖的耐性,也许是因为双方当下的实力对比太过悬殊,又或许拉菲娜·温特另有图谋。不过兰道夫并不想再去操心那些他无力干涉的人事了,只有他的主人潘德·奎格芬才有能力同时对诺多跟迦图施加影响。兰道夫不过是一个满大陆跑腿的干事,人微言轻。更何况现在兰道夫终于摆脱了车夫的身份,不必再直面诺多精灵傲慢的冷暴力,正是难得放松的时候。他歪歪扭扭地坐在马背上,一只脚垂在马镫外头晃荡,享受草原上怡人的清风吹拂,感受酒意被一丝一缕地从自己身体里剥离,如果不是前方随时可能会撞见朱达的部队,后方还跟着态度暧昧的阿尔达利安,兰道夫大概会快活得呻吟出声。
同样摆脱阿尔达利安的人并不止兰道夫,埃修与里泰迪兰同样在此列。这两人此刻正游离在队伍的外围。扎卡尔曾邀请埃修并驾齐驱,但是埃修婉言谢绝了,他一心想去见见那匹凶猛的野马,因此实在难以忍受整支部队慢吞吞的前进速度,于是主动提出要去担当斥候。至于里泰迪兰就是来凑热闹的,只要能远离自己的同胞,无论做什么他大概都会很开心。埃修注意到里泰迪兰甚至还跟几名同为斥候的迦图游牧民有说有笑——他居然说得一口极其流利的迦图方言。这家伙的言行举止实在是跟一名诺多精灵相去甚远,或许那对翡翠色的瞳孔是他与东部大森林仅剩下的血缘关系。他的族人称呼他什么来着?对了,是受放逐者。那么他又是出于什么缘由跟在阿尔达利安身边呢?埃修转过头,视线落在那辆一直不紧不慢跟随在部队后方的马车上,他知道阿尔达利安就在里面,他的狼斧也是。里泰迪兰此前的警告开始回响:“蒂尔多·奥拉冈就是一个残暴且报复心强的浑蛋,他的女儿不可能比他高尚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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