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醉酬天
第八十章 所谓疾风(下)
“快马”卡泽尔比约恩的名将头衔其实颇具争议,此人在运动战,游击战方面的造诣无人可以企及,敌后作战、千里奔袭都是他的拿手好戏,正面战场上的表现只能说中规中矩。而他的风格也注定他无法成为一个王国的军事主心骨。在潘德志治军列出的风林火山四大名将中,除却在帝国已经被边缘化的凯洛斯执政官,比约恩是唯一一个空有名将头衔,却从未担任过元帅的将领。有传闻说若不是为了凑齐“风林火山”,比约恩早就被从四大名将中除名了。
西吉蒙德侯爵跟比约恩的私交相当不错。两人早年在同一艘舰船上共事,西吉蒙德侯爵是船长,而比约恩担任大副,也算是过命的交情。这份交情直到两人步入政坛以后也未曾疏离几分。西吉蒙德侯爵很佩服比约恩在某些方面的见解与眼光,看似耸人听闻荒诞不经,实际上却经得住推敲。也许真的如他所说,是名将的直觉也说不定。
“我相信你把我叫住肯定不仅仅是为了告诉我,我的一时冲动险些导致了菲尔兹威的内战。”西吉蒙德侯爵叹了口气,“直奔主题吧。”
“瑞文斯顿,迷雾山。”比约恩简短地说了七个字。
“很久以前我们就讨论过了,这时候进攻根本不现实,雪地会延缓部队的推进速度。而只要阿尔德玛与亚历克西斯还在,每年的劫掠大潮对瑞文斯顿人来说不过就是一场让新兵蛋子快速成长起来的大练兵而已。”
“今年不一样,有些蹊跷。”比约恩摇了摇头,“你听说过预兆之狼吗”
“预兆之狼杀人者于第二次龙狮战役末期围攻波因布鲁的迷雾山大军首领”西吉蒙德侯爵皱起眉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已经被格杀在波因布鲁城下了吗”
“如果你多关心一点潘德的历史,你就会知道预兆之狼是一个带有宗教性质的代号,而不是某个具体的人物。现在北境到处都是预兆之狼重新出世的流言。我安插在瑞恩的间谍报告说前往波因布鲁的要道已经被迷雾山的劫掠小队所封锁,根本没有商队敢启程犯险。”比约恩说,他已经收起了一脸的痞气,取而代之的是郑重其事,“亚历克西斯召集了瑞文斯顿的领主,把他们的部队聚拢在瑞恩,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当然也有可能是间谍能力有限的缘故。我有一种预感,瑞文斯顿,这次恐怕是要跟迷雾山玩命了。”
“你是想说亚历克西斯打算攻进迷雾山,一劳永逸”西吉蒙德侯爵惊讶,“他疯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瑞文斯顿就该灭亡了,亚历克西斯没那么傻。”比约恩无奈地看了西吉蒙德侯爵一眼,“迷雾山脉横贯整个北境,其中部落人口远胜瑞文斯顿,每年都能组织起规模浩荡的大军。当年卡瓦拉大帝极盛时坐拥十五万兵马,征服迷雾山这个议题也只是在潘德帝国的议程上昙花一现,最后不了了之。他亚历克西斯何德何能退一万步讲,就算把卡瓦拉大帝的十五万精锐交给亚历克西斯,他也未必真的敢拿人命去填这个无底洞。一劳永逸这个说法倒也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永逸的是迷雾山部族那一方。”
“那你说的玩命是指啥”西吉蒙德侯爵被比约恩说得没脾气。他不是第一次尝试着跟上比约恩的思路,却总以失败告终。比约恩总能拿出详实的历史事实作为论据,而史学恰恰又是西吉蒙德侯爵的弱项实际上也是每一个菲尔兹威人的弱项。而在菲尔兹威,能被称为史学家的,有且仅有比约恩一人。
“我在想,瑞文斯顿应该是被人逼到不得不与迷雾山玩命的处境了。”比约恩有些出神,“在亚历克西斯反应过来之前,将波因布鲁从北境中孤立出来。真是何其凌厉,又何其隐蔽的手段!如果我是迷雾山大军的统领,会怎么做”
比约恩很快自己做出了解答:“雪域是瑞文斯顿与迷雾山部落共同的主场。失去了雪地作战的优势,守护者兵团孱弱的本质便暴露无遗。这时候我若是重兵合围波因布鲁,却围而不攻。而如果你是亚历克西斯,又该怎么做”他看向西吉蒙德侯爵,“就跟当年在船上那样,玩玩口头上的沙盘游戏吧。”
“……”西吉蒙德侯爵思虑半晌,“按照你的先决条件,我大概只能集中全国兵力,连各大城镇的驻军也抽调出来,跟你正面对决等等,你是想说”
“没错,这就是我说的玩命。”比约恩脸色沉肃,一字一顿。
西吉蒙德侯爵沉默半晌,哪怕这只是纸上谈兵,一厢情愿的推测,他也需要时间去消化其中堪称庞大的信息量。亚历克西斯若是决心将西线的驻军大半抽调至波因布鲁附近与那莫须有的预兆之狼对决,这意味着凛鸦城将会不设防地暴露在西吉蒙德侯爵的眼皮底下,他只要一个日夜的急行军就能兵临城下,展开攻城。这时候雪域的影响反倒无足轻重了环境因素对战局的影响需要时间挥发,但西吉蒙德侯爵有信心在三小时之内攻克兵力空虚的凛鸦城!
前提是,他们的推测必须丝毫不差。一旦差之毫厘,便是万劫不复。
“兹事体大,你怎么保证你的推论一定正确”城堡内的空气潮湿冰凉,但依然压不住西吉蒙德侯爵亢奋激荡的情绪,“这次不要拿什么名将的直觉来糊弄我。”
比约恩无言地注视着他,良久缓缓开口:“你在打凛鸦城的主意温德霍姆还有多少足够你再发动一次大型战役的粮草储备”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炽热高涨的情绪骤然熄灭。西吉蒙德侯爵猛然醒悟过来,泊胡拉班的后勤基地被人付之一炬的后果至今还在发酵。正如比约恩一针见血指出来的那样,温德霍姆已经没有充足的军粮储备了。
“可惜,要是玛丽斯真的嫁给了拉格比约,你跟艾丁成了亲家,借粮借兵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那时候别说凛鸦城,你甚至可以进逼申得弗。”比约恩摇头叹息,“只可惜你接受了赫拉克勒斯的申诉。现在,就算我和盘托出我敢做出如此判断的依据,也没什么意义了。后悔吗”
西吉蒙德侯爵奇怪地看了比约恩一眼:“我为什么要为一个假设后悔”
“这不是假设,这是一个历史的节点。”比约恩纠正说,“从这个节点里,历史延伸出有限的可能性。而这个节点,因为你的决定中断了。而全新的可能性正在从瑞文斯顿的另一个节点中诞生,但距离太遥远,我无从做出判断。”
“史学是我的弱项。如果你真要把话题往那个方向牵引的话,”西吉蒙德侯爵疲惫地说,“请容我先走一步,告辞。”
“好吧。那以后再叙,替我向玛丽斯问声好,顺便道个喜。”比约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不过临走前我多嘴问一句,”西吉蒙德侯爵说,“你说得这么玄乎,那为什么不自己去成为一个节点改变历史,对一个史学家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吧”
“史学家不改变历史,史学家只是分析历史。”比约恩笑里带着一些无奈,“而且你别忘了我是风之名将啊,风散漫不羁,怎么能够成为节点呢只有跟柱石一般重要,磐石一般坚强的人物才能够担负历史的重量。比如说你,比如说凯洛斯。”
“老实说,除了你是风之名将那句以外,我一句话都没听懂。但是你把我跟山之名将相提并论,我很荣幸。”西吉蒙德侯爵怔了半晌。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威尔。”比约恩微笑着说。他略显落寞地转过身,没入拐角的阴影之中,脚步声在长廊上渐行渐远,“时间是最无可反驳的雄辩,所有的迷惘与疑问都会在它面前烟消云散。”
第八十一章 三十年龙狮拾遗
黑色的土坑里爬升起橘色的火舌,将枯枝烧得“噼啪”作响。火坑上方立着一个简易的木架,悬着一口小锅。里面的雪水已经被煮开,偶尔可见黑色的土渣随着沸水翻腾。萨拉曼抄起一捧雪填进锅里,注视着水面渐渐趋于平静。他把手伸进氤氲的水雾中,指间残留的寒意顿时被驱散了不少。
萨拉曼抬起头。漆黑的天幕下是被雪覆盖的旷野,龙牙松的树影仿佛插在雪原上的黑色墓碑。寒风刮过树梢的声音像是有鬼魂扶着墓碑在幽然地叹息。萨拉曼是达夏人,生长在南部燥热的荒漠中,成年后也只是在气候温热的中部大平原闯荡,很少来北境走动,一时半会很难习惯这里的严寒。而随着他们愈发接近波因布鲁,寒意便愈发锋利,每次呼吸都会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冻结在一起。
很难想象这种苦寒之地中会屹立着一个能与萨里昂分庭抗礼的强大国家啊——还是说只有这种苦寒之地才能把一个民族磨砺得坚韧不拔萨拉曼听说过昔年第一次龙狮战役的惨烈。潘德335年8月,萨里昂对瑞文斯顿宣战。当今火之名将的父亲,老布伦努斯大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率大军进犯瑞文斯顿。暗隼堡在坚持了二十五天之后陷落,老亚历克西斯公爵战死。
老公爵的死守为瑞文斯顿争取了宝贵的反应时间,但是守护者兵团完全无法在暗隼堡与霜息山之间的丘陵地带阻挡狮骑士的锋芒,重重防线被接连凿穿,很快龙卫堡也落入萨里昂之手。同年十月,萨里昂五万大军,兵临凛鸦城!
血战持续了整整三个月,凛鸦城在狮子的咆哮下摇摇欲坠,却始终屹立不倒。萨里昂人杀进了外城,却在内城遭到了瑞文斯顿人强而有力的阻击。外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都是血腥的绞肉机,男人们嘶吼着拿兵器互相劈砍。不知道有多少伯爵甚至地位更高的人物倒在了战场上某个不知名的阴暗角落。老赫里沃德伯爵,老埃尔德弗莱德侯爵,老阿拉马公爵皆战死在凛鸦城下。而瑞文斯顿付出的代价则更为惨重,国王格雷戈里三世死于流矢,王女厄休拉重伤。但萨里昂就是无法踏进内城一步。三个月之后,瑟坦达格雷戈里袭击萨里昂军补给线得手,成就“猛犬”之名。意识到粮草失期的老布伦努斯大公不得不退据龙卫堡,与瑞文斯顿展开了长达八个月的对峙。原本他乐观地估计,同时失去国王与王储的瑞文斯顿无法坚持太久,这场战争必然以萨里昂的大获全胜告终。但他却万万没想到在凛鸦城,有人毅然将已经与烂摊子无异的瑞文斯顿扛了起来。
格雷戈里三世的次子,厄尔多格雷戈里。以往他的光芒一直被他的长姐,潘德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王储所掩盖,直到如今才彻底展露出寒霜的獠牙。格雷戈里三世可能不是一位优秀的国王,但毫无疑问是一名顶尖的教育家。长女与次子皆有出色的政治手腕,小儿子更是潘德最年轻的超一流武者。
在瑟坦达的支持下,厄尔多整合了凛鸦城内残存的部队,凿开封冻的内海捕捞鱼群,开始不间断地袭扰萨里昂的军队。虽然萨里昂仍然在军事上占据不小优势,可随着北境的寒气开始南下,这种优势越来越小。一直到33年9月,老布伦努斯大公孤注一掷,率军强渡封冻的内海,奇袭申得弗。在大公的战略构想中,申得弗虽是瑞文斯顿的商业重镇,又是天琴圣地所在;但它身处北境腹地,在战争时期,其守备强度远不如瑞文斯顿。可他又一次失算了,早已经有一个年轻人领着数百被复仇的火炎烧红眼的龙骑士,埋伏在天鹅湖边的冰天雪地里,等候他多时了。
这个年轻人是老亚历克西斯公爵的独子,名字叫弗罗斯特亚历克西斯。
那场被称为“死亡天鹅湖”的战役被视为第一次龙狮战役的转折点。当狮骑士们冒着严寒,踩着坚冰登陆时,龙骑士从雪堆中一跃而起,挥动着长柄战斧将他们从战马上勾下来斩杀。老布伦努斯大公的军队在风雪与强敌的联手打击下瞬间溃败。弗罗斯特紧紧咬着老大公,如同一头嗜血的疯狼,不眠不休追杀了他数百里,最终在龙卫堡下将其擒杀。失去了主帅的萨里昂无奈撤军。
次年四月,二十八岁的弗罗斯特亚历克西斯挂帅,自迦图草原长驱直入萨里昂,无人可挡。乌尔里克四世被迫签订休战条约,割让拉里亚、勇盾堡、白鹿堡,赔款的第纳尔是一个骇人听闻的天文数字——据当年的老人说,大概跟王城两年的税收相当。
萨拉曼呵出一口白气,发现锅里的雪水又开始沸腾起来。
“头儿他出去多久了”萨拉曼问基亚。
“快四十分钟了。”基亚皱着眉,“萨拉曼,你说他是不是迷路了,或是遇上了狼群”
“头儿应该不会犯迷路这种低级错误,但凡暗器玩得转的人,方向感大多都不会差。头儿那手掷箭头的绝活,比起我家乡的那些天蝎刺客也不遑多让了。”萨拉曼笑了笑,在基亚身边坐下来,又往锅里填了一捧雪,“而我觉得狼群更应该担心会不会遭遇到头儿。”
“哈哈。”基亚笑了几声,“说起来,萨拉曼,你为什么会跟着埃修”
“头儿救过我的命啊。”萨拉曼自然而然地说,“不光是我,当初我在萨里昂带领的那支佣兵队里的所有人都欠他一条命。当时去袭击泊胡拉班,我以为我会交代在那,也算是报了头儿的救命之恩,没想到居然能全身而退。没办法,只能继续跟着头儿啦。”说完,这个达夏汉子“嘿嘿”地笑了起来。
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响起了脚步声,还有重物拖曳在雪地上的声音。萨拉曼与基亚同时警觉起来,却看到埃修两手各拖着一头雪狼走了回来。
“萨拉曼,拿刀子来。”埃修松开狼尸,“这头我剥,另一头归你。”
“好嘞!”萨拉曼应了一声,“头儿,你这是遇到狼群了”
“嗯。”埃修指了指块头较大的狼尸,“费了点劲把头狼给杀了,他们就散了。”
第八十二章 美德与天真
削成长条的狼肉被投入沸腾的水中,很快泛出了珍珠一般的白色。众人围坐在火坑边,看着肉条在水中翻滚着。带着点膻腥的肉香随着水雾升腾。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在舌尖底下冬眠的馋虫仿佛都被勾得倾巢出动。北境因其独特的地理环境而衍生出了难以复刻的生态圈。在潘德的其他地方,熊掌是不可多得的食材。然而在瑞文斯顿,哪怕是最老道的厨师都会拒绝烹饪冰熊掌——无论怎么处理,冰熊的肉中永远参杂着让人反胃的酸臭。反倒是驰骋在冰原上的雪狼却跟他们山林中狼骚味极重的远亲截然相反,肉质相当鲜美,无论是简单的烹煮或是烧烤都有着十足的风味。然而群居的雪狼却是北境最强大的掠食者势力,没有任何一名猎人敢单独去招惹狼群。就算是艺高人胆大的瑞文斯顿游侠,也需要以小队为单位行动,在冰原上与狼群周旋数个日夜才有可能猎杀一头落单的雪狼。这也使得雪狼肉成为了瑞文斯顿军方单方面垄断的食材,每年都能为瑞文斯顿获取一笔可观的收入。
肉很快熟了,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勺热气腾腾的肉汤,还有一条狼肉。佣兵们已经啃了好好几天被冻得硬邦邦的黑面包,此刻终于见到了一丝荤腥,恨不得连碗也吞下去,却又忌惮烫手的高温,只能捧着碗,眼巴巴地吹着,然后小小地抿一口,被烫着了也不管不顾,忙不迭伸出舌头沿着沾着汤水的嘴唇捞一圈。一时间火堆旁全是捧着碗龇牙咧嘴的男人。一锅肉汤很快见了底。萨拉曼又捧了些雪回来,准备起第二锅。
安森捧着碗,看着萨拉曼搅动着锅里的积雪:“分一碗给那个迷雾山俘虏吧”
萨拉曼停顿了一下,鼻子里哼出一声:“留她一条小命已经不错了,还给她喝汤门都没有!”
“话可不能这么说,”安森放下了手中的碗,“俘虏理应受到怜悯。她该有俘虏应得的待遇。更何况这有两头狼,也不差这一碗汤,一条肉。”
“待遇就是,没有!”萨拉曼重重地敲了一下锅沿。
“安森,”有人促狭地拍了拍安森的肩膀,“你不会是看上那个迷雾山娘们了吧不是我说,迷雾山的女人大多皮肤糙,毛孔大,脾气还暴。那个娘们一只手估计能打你两个。现在移情别恋还来得及。”
众人哄堂大笑。安森涨红了脸,窘迫地辩解道:“这是两码事!俘虏难道就应该饿着肚子吗”
“安森说的有道理。”哄笑声中,有个平静的声音插了进来。那是埃修,他没有加入火坑旁的小圈子,只是盘坐在火光的边缘,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基亚坐在他对面,正用一截松枝在雪地上画些什么。两人的肉汤都已经喝完,空碗摆在手边。埃修的话适时地让佣兵们安静下来。早在先前那场与劫掠小队的遭遇战,埃修已经用他的实力在这个队伍里建立了绝对的威信。佣兵崇敬力量,一个人的话语权往往与其强悍程度成正比,尤其是在银湖镇混迹的佣兵更是对此奉若至理。“也不差这一碗汤,一条肉。”埃修说,“下一锅好了之后,安森你送一碗给那个俘虏。”
“好!”安森的眼神明亮起来。
……
“这是我们大概的路线,已经很接近波因布鲁了,预计明天中午就能到达。”基亚将手中的松枝插在雪里,“这一路来我们虽然撞见过好几队劫掠小队,任何一支的规模都不会逊色于我们最开始击溃的那支。但是他们都没有选择跟我们冲突,也许是那张白狼皮起了作用。”基亚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作为一个贵族小姐,还是帝国人,她懂的东西已经超纲太多了。”
“我还在想,你为什么要让我支持安森”埃修问。
“本来我是想自己出面的,但是瓦尔雪原那场遭遇战之后,你我在这支队伍里的话语权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失衡。他们不一定会服我。而这年头,还秉持着骑士精神的人不多了——更何况安森还不是骑士,他甚至都不是个有姓氏的贵族。”基亚说,“骑士精神不是天真,是难能可贵的美德,只是美德在战火里一文不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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