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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醉酬天

    “那就是‘红手’利斯塔吗”宝黛丝问,“我一直很好奇他的诨名是怎么来的,是不是跟菲尔兹威的那个总督‘血斧’希格鲁差不多,喜欢用敌人的鲜血洗手”

    “不,因为他的右手是血红色的。”伊丝黛尔收回目光,“大队长在波因布鲁城下亲手掏出了第二代预兆之狼的心脏,之后他在激动时右手便会充血,因此得名。有人说那是维约维斯神的诅咒。”

    “诅咒”宝黛丝诧异地看向伊丝黛尔,“真的有神明这回事吗”

    “我怎么清楚。”伊丝黛尔心不在焉地回答,“叶芝曾经跟我说过王立学院里有一个以院长布罗谢特为首的,专门研究神话传说的小圈子,他们应该知道得更多些。”




第一二五章 雪原上奏响的癫狂之音(十五)
    帐篷内,亚历克西斯公爵把玩着空荡荡的酒杯,盯着其上的纹路,若有所思。酒杯在他苍白得近乎剔透的手指间灵活地翻转着,一绺隐隐约约的血色从皮下的深处慢慢地逸散出来,仿佛泉水重新渗出干涸的河床。瑞恩公爵不合时宜的闲情逸致却没有招致任何异议——向来与他不合的克洛维斯侯爵与伊凡勒斯子爵此时都不在圆桌旁,而唯一有资格劝阻的格雷戈里四世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领主们的目光追逐着上下翻飞的酒杯,安静地等待。

    “大人。”利斯塔走进帐篷,将布袋扔到地上,撞击声蓬蓬松松。敞开的袋口中暴露出积雪特有的白色。他朝圆桌旁的领主们敬礼,于是那双让人不安的眼睛便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底下。他并没有刻意去与人对视,但所有人都在不自觉地避开他的视线。

    “布置雪盘吧。”亚历克西斯公爵放下酒杯,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手上的血色很快隐没。“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利斯塔将雪盘摆放到圆桌中央,而后将腰里的牛皮在一旁摊开——那是一幅瓦尔雪原的军事地图。他拎起布袋将雪倾倒到雪盘中,开始照着地图还原瓦尔雪原的地貌。他左手扶着雪盘,右手将积雪抹平,而后用手指精细地堆砌每一个丘陵。利斯塔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冗余的举止,也没有花哨的技法,一举一动都堪称雪盘作业的教科书。但所有人都记得今天早上亚历克西斯公爵几乎一剑切断了他的右手掌,创口中甚至可以看到森白的掌骨。那是足以令一个战士一蹶不振,甚至抱憾终身的伤势——除非他是左撇子。然而利斯塔只是在被叶芝照顾了几个小时之后便全然看不出来右手有过受伤的迹象。

    “血手”利斯塔……这个称号无声无息地在一些人的脑海中闪现,随之浮现的便是三五零年的霜息山之役。菲尔兹威的“叉胡”艾里侯爵趁着瑞文斯顿还在门德尔松山脉与萨里昂人鏖战,果断对龙卫堡发动了奇袭。那时候龙卫堡的守军只有两千人不到,大部分还都是民兵,唯一拿得出手的是一支不到五十人的龙骑士小分队与一个编外游侠团。临时指挥官是利斯塔,他当时正在龙卫堡招募扈从预备。进攻方的兵力大约在一千五百人左右,都是“叉胡”精挑细选出来的正规军。纸面上乍一看差距并不是很大,霜息山又是天然易守难攻的地形,若真要将各个要素列个清单,斤斤计较地比对起来甚至守方还有一些微小的优势,毕竟菲尔兹威的远程部队从来都拿不出手,在战场上只有被压制的份。远不及今年早些时候龙卫堡守卫战三千对一万那般悬殊。然而清单列到最后,进攻方只需要一个名字便足以将防守方的种种优势尽数抹去,甚至自己的优势也无足轻重起来。

    攻城部队先锋官:赫拉克勒斯。

    然而此时“猛犬”瑟坦达与“铁熊”阿拉里克都在门德尔松山脉的最前线与另外两名萨里昂的超一流武者:“教官”贝克与“骑兵长”格里夫相抗衡。艾里侯爵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不惜冒着触怒西吉蒙德侯爵的风险,不经通报便横跨对方的防区直逼霜息山。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龙卫堡的失陷已成定局,接下来霜息山将成为瑞文斯顿与菲尔兹威之间拉锯战的焦点。但最终的结果却让他们下巴都跌到了地上:“叉胡”的军队败走铁橡堡,艾里侯爵本人更是被暴怒的西吉蒙德侯爵一路撵回了自己的领地;赫拉克勒斯则是三个月不曾出现在菲尔兹威任何对外战场的前线。

    无人知晓霜息山之役的具体细节。但有一件事却无可否认,那场战役打破了超一流武者的无敌神话,颠覆了所谓的制衡格局。而利斯塔正处于漩涡的最中心,而他本人也对四年前在龙卫堡的经历讳莫如深。联想到他今天早上的种种异状,一则民间的传言便自然而然地在心存疑虑者的耳边回响起来。

    那只血手,乃是维约维斯神的诅咒……

    “这里是伊凡勒斯的大致位置。”亚历克西斯公爵的话语将那些走神的人拉回现实。利斯塔已经完成了雪盘的布置,站到一旁。而亚历克西斯公爵正将一支暗蓝色的小旗插入雪盘的西侧,而后用手指画了一个箭头,直指并不存在于雪盘之上的波因布鲁。“根据伊丝黛尔提供的情报,他随时可能与劫掠大潮遭遇。按照往年的规模来看,四五万左右吧。”他轻描淡写地报出一个数字。

    “那只是普通的劫掠大潮。今年有预兆之狼坐镇,规模只会更大。”斯蒂芬伯爵说,“三四六年,二代预兆之狼率领的劫掠大潮应该有十万人了吧八年过去了,谁知道那些蛮子又生了多少人!”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的敌人会把十万人全部放在瓦尔雪原吧”亚历克西斯公爵将桌上的灰白色小旗尽数抄起,慢条斯理地将几杆灰白色小旗插入雪盘中段。“放在以往,他们确实会愚蠢到这个地步。但是——”他停顿了片刻,将剩下的灰旗全部扔到了斯蒂芬伯爵的面前。

    “斯蒂芬,我问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在拥有绝对的兵力优势下,‘围点打援’这个战术的核心,还会是‘打援’吗”

    一滴冷汗从斯蒂芬伯爵的脑门上流下,他不安地注视着面前散落的灰旗,艰难地抬起手,将它们推到了雪盘东部的边缘。“您是说,”他仿佛是在梦呓,“波因布鲁正在被围攻”

    “只要兵力呈现碾压的态势,围点,打援,两者当然可以兼得。”亚历克西斯公爵冷冷地说,“如果我是麦尔德雷也会这么做。他既然能在瓦尔雪原做出这么精密的布置,那么将劫掠大潮分流对他来说又有什么难度呢”

    “报!”凄厉的喊声自营帐外传来,一个哨兵跌跌撞撞地闯入,“先头部队遭遇劫掠大潮!伊凡勒斯子爵请求支援!”

    来了吗!领主们下意识地看向雪盘,一支暗蓝色小旗正孤身面对着那几支灰白色的小旗。然而在雪盘之外,堆积着更多的灰白色小旗。那是他们无能为力的远东战场,笼罩在更浓更深,也更凶险的迷雾中。

    “按照先前的布置,出发吧。”亚历克西斯公爵站起身,“我与利斯塔也要归队了。把握住这次难得的机会,做好准备吧。”

    “机会”格雷戈里四世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接连两次击溃劫掠大潮的机会,而且今年之后可能不会再有第二次。”亚历克西斯公爵掀开帐篷,利斯塔紧跟在他的身后。



第一二六章 希望与绝望的休止符(一)
    伊凡勒斯子爵带着部队翻过一片雪坡,便看见灰蒙蒙的潮水涌动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仿佛白色地毯上一片斑驳的图案——亦或者是一块大到令人发指的污点,落进伊凡勒斯子爵的眼中则有如一块灰暗的翳。双方在同时发现了彼此,灰潮骚动起来,喧哗声被压缩成沉闷的暗雷,无形而强烈的仇恨像是荆棘一般恣意生长。伊凡勒斯子爵举起手,示意部队停止前进。没有冲下雪坡的必要,这里堪称一处极其适合防守的天然阵地,长而平缓的坡度有效地延长了敌人的冲击距离,而深浅难知的雪地则会让他们举步维艰。抢占住这里伊凡勒斯子爵便有信心争取到足够时间等待后方大部队的支援。他从容地下令,传令兵在老人的身后往来,守护者有条不紊地铺开中规中矩的步兵方阵。蓝底白纹的铁幕立起,苍云猎鹰旗迎着凛冽的风飞扬。

    确实跟以前都不一样。伊凡勒斯子爵眺望着正朝己方逼近的劫掠大军。规模虽然还是跟以前一般浩大,可不再散漫,前中后军一目了然,阵型切出整齐的边锋,正规军一般法度森严。量与质共变共鸣,产生的压迫力仿佛山岳般雄浑威严,让人不禁怀疑那是否是迷雾山脉投射在瓦尔雪原上的影子。麦尔德雷究竟有什么手段才能让这支乌合之众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拥有如此严明的纪律——还是说他已经为此谋划了足足半生

    劫掠大军渐渐逼近雪坡,一个赤红色的人影出现在伊凡勒斯子爵的视线中,他**着上身,屹立在灰潮的最前方,与那些披着灰白色皮甲的人们格格不入。那并非人工涂饰的赭红,而是从肌肉深处自然焕发出来的、带着生命气息的血红,不加遮掩地流转,惊悚得犹如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似乎是察觉到了伊凡勒斯子爵的视线,那个人微微地转动了一下头颅,准确地在雪坡上锁定了伊凡勒斯子爵的位置。

    那是预兆之狼吗两人分明隔着遥远的距离,可伊凡勒斯子爵却鲜明地感觉到了对方恶毒而残忍的视线,那一刻他周围似乎有群蛇环伺。一股凉气蓦地窜上他的背脊,贴身的棉甲之下,涔涔的冷汗不安地流淌。

    这时候黑色的礁石破开灰潮,黑马黑甲的骑士走出阵列,将那个血红色的男人围在正中。那是——伊凡勒斯子爵的瞳孔因为震惊而微缩——死亡骑士!簇拥着那个恶鬼的并非荣誉护卫,而是异教徒最尖端的战力。他与亚历克西斯公爵的推断终于被眼见为实,艾瑞达奥克斯瑟的仆从跟维约维斯的信众真的勾结在了一起,合谋将瑞文斯顿逼入了不得不与数倍于己的迷雾山大军正面决战的窘境。

    伊凡勒斯子爵突然注意到一名死亡骑士将一根投矛递到了男人手里,而后男人抬手,投掷!

    惊雷天降!

    好快!伊凡勒斯子爵毛骨悚然。投掷与命中几乎是同时发生,男人的手臂走到发力的尽头时,那道暗紫色的雷霆也悍然劈落到雪坡上方。空气刺耳的啸响将这段远超重弩射程的距离轻描淡写地抹去了。伊凡勒斯子爵甚至来不及去锁定投矛在空中走出的轨迹,只能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道刀锋般酷烈的暗紫色光弧。他若是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要举盾,恐怕早已经被那根投矛贯穿。但伊凡勒斯子爵丰富的经验与敏锐的直觉拯救了他,在看到对方将投矛握在手心的那一刻他就下意识地举起左手的盾牌挡在身前。仿佛是一头犀牛奔袭着撞进他的怀中,巨大的冲击力迫使伊凡勒斯子爵连连后退,余波沿着手臂的骨骼传导,几乎要震散他老迈的身躯。与雷霆的角力只持续了一刹那,但伊凡勒斯子爵已经感受到了双方在膂力上绝对的差距。但是他是指挥官,他不能当着士兵的面被对方一矛放倒。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信息只由生死的二进制传递,倒下即是死亡,不会有二次解读的余地。他若是栽倒,那阵亡的流言会如同瘟疫一般扩散到整个守护者军团,阵型甚至有可能自行溃散。

    不能倒!伊凡勒斯子爵狠狠地咬牙,胸腔中战鼓擂响,心脏猛烈地搏动,血液沿着血管高速流淌起来。但他已经是朽木,是残烛,体力与激情早已不复当年。他越是拼命地想要从身体深处榨取力量便越是感受到岁月对他的侵蚀。他曾经的意气风发仿佛只是水中迷幻的光影,轻轻一搅便在时光之河中支离破碎。

    那些影子……那个在银湖镇的酒馆里喝酒谈笑的影子;还有那个仅用三天就完美掌握“翼回翔”的影子;还有那个披挂着猎鹰纹章甲,在战场最前线挥舞长剑将来袭的骑枪接连格开的影子!

    给老子顶住!伊凡勒斯子爵,不,是芬布雷的“猎鹰”伊凡勒斯骑士长发出无声的怒吼。他又被迫退了两步,几乎就要撞到第一排的守护者了,但他脚后跟深深陷入雪中,寻找到了一处坚实的支点。他仍然保持着举盾防卫的姿态,然而矛尖却赫然贯穿了盾牌的上部,几乎就要抵住他的额头,金属的冷意隔着不到一指的距离轻轻地舔舐他的眉心。

    伊凡勒斯子爵抬起右手,艰难地将已经报废的盾牌从失去知觉的左手臂上退下来,连带着投矛扔到雪地上,银白色的骷髅头朝他咧开空洞的大嘴。他这时候才看清投矛上的勾刺卡在了盾牌上,这才没有让投矛一举射穿盾牌。原本用以撕裂创口的险恶设计居然挽救了他的性命。

    脱力感袭来,与此同时胸腔中的鼓点依然高昂而连贯,像是有重锤在用力地捶打他的心脏。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张开嘴,绵长地吐纳冰冷的空气,而后用力咽下一口带着寒意的唾沫。

    仿佛一块冰坠入腹中,而后凝实的寒意发散到他的四肢,躁动的心率渐渐平复。但是脑海中仍然萦绕着某种迷醉的快感,有那么短短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三十年前,血管中仍然残留着当年奋英雄怒的余温。他迫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灰潮前那个血红色的人形上,提醒自己已经再无余力去面对下一根投矛。但对方并没有这么做,只是无言地转身,没入了灰潮。

    那就是预兆之狼吗为何不见那些披着白狼皮的荣誉护卫那些死亡骑士表现出明显的顺服态度,那个男人在他们的环绕下更像是一名异端的主祭而非迷雾山部落的精神领袖。他突然想起了被孤立的波因布鲁,有一个极其惊悚的念头在脑海中翻腾着——他的注意力都被刚才那道暗紫色的雷霆给吸引了过去,险些忽视了雪坡下的劫掠大潮的规模实际上远比往年得要小得多。他与亚历克西斯公爵最初都估算他们要在瓦尔雪原遭遇到十万人起步的劫掠大潮,然而雪坡下的灰潮虽然浩荡,但人数却比预想中的缩水了将近一倍——尽管具体的数目报出来依旧骇人听闻,但放在迷雾山部落身上却显得有些寒碜。

    如果敌人未在瓦尔雪原上布置全部的兵力,那他们会布置在哪呢

    难道说……伊凡勒斯子爵的沉思被一阵散漫的箭雨打断了,一支歪歪扭扭的箭杆砸在他的肩铠上,前端被象征性地削尖。他抬起头,发现灰潮已经漫到了雪坡下,敌人的第一波攻势已经展开。



第一二七章 希望与绝望的休止符(二)
    波因布鲁。

    兰马洛克爵士拄着铁胎弓站在北瓮城的城墙上,全身披挂着堡垒般严实的重甲,就连脸部被一层精铁打制的甲片所覆盖,只在眼部开出一道狭长的口。铁弓与铁甲的组合极具观感上的冲击力,他往城墙上一杵便有如一尊钢铁的巨人,而在他身侧,是三百名与他一般全副武装的波因布鲁守备军。垛口与垛口之间尽是闪耀的甲片。这支超重装射手部队是波因布鲁的獠牙,自成立之日起已经无数次地将进犯的劫掠大潮撕成碎片。他们的每一次齐射都相当于一记重拳,能够轻而易举地在密密麻麻的人海中碾出一片平坦的禁区。

    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得到齐射的机会,兰马洛克带领着这支部队已经在北瓮城上严阵以待了整整一个上午,然而他们的敌人却始终没有踏入他们的射程一步那些来自迷雾山脉的蛮子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与谨慎。他们在早上突兀地出现在波因布鲁城外,却迟迟没有开始进攻,只是围绕着城池运动,不动声色间便完成了对东西北三门的合围,现在三座瓮城外都涌动着灰白色的潮水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跨越七百步的雷池。对方越是克制,兰马洛克便越是不安,他知道劫掠大军总有进攻的那一刻,就像海潮总会漫上沙滩。但他宁可面对狂澜汹涌也不愿意坐看暗流涌动。对方在运动中表现出不逊色于正规军的军事素养,数万人的军队以严明的纪律性在雪原上排布的景象让他为之震撼,仿佛一团浓墨被笔尖匀开,而后绕着波因布鲁不紧不慢地括出一个规整的弧。这个比喻让兰马洛克心惊肉跳,如果说那是来自迷雾山的墨渍,那是谁在云端游刃有余地运笔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想象力的终点是他望而生畏的禁区。

    “情况如何”一个男人走上城墙,站到兰马洛克身边,跟他一起眺望着远处的迷雾山大军。男人身上套着骑士规格的纹章甲,三根交叉排列的黑色长矛,乍一看仿佛三根展开的乌鸦羽毛。

    “很邪门。”兰马洛克没看他,“放在以往,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城墙上厮杀,蛮子们以前可不会留给我时间把你叫过来。”

    “确实很邪门,今年的预兆之狼堪称一个高明的战术家,数万人如臂驱使。我还以为那只存在于卡瓦拉的传记中。”男人沉重地叹息,“难怪这一周以来我们几乎跟外界断了联络。”

    “瑞恩那边还没联系上”

    “这种时候还能往外派人吗”男人摘掉头盔,给兰马洛克看自己嘴上的水泡,“那可是数万人的包围圈,信使没可能冲过去的。而通往内海的河道上全是浮冰,水路是走不通了。而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一只传信的渡鸦飞回来,我不敢再把剩下的那些放出去了。城里配给那么吃紧,必要时它们都会是储备粮。”

    兰马洛克陷入沉默,情况如他想象的一样严峻,他问只是因为不甘心。波因布鲁在面对劫掠大潮时从未如此被动过,刀架到脖子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援军很有可能已经在路上了。波因布鲁断了联系,亚历克西斯公爵不可能不会意识到。只要坚持住,今年的劫掠大潮又是一次中心开花。”男人把手搭在兰马洛克肩上,用力拍了两拍。

    “城里的疏散工作做好了吗”

    “王立学院那边在得到消息后立刻开始组织人手安排民众前往艾瓦索德堡的临时营地,由院长亲自统筹。这时候就算是行动不便的老人小孩都应该过了凝霜桥。你不用担心太多。”

    “那便好。”兰马洛克爵士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北瓮城的防线我来指挥,你负责东瓮城的防线,第七游侠团也交给你。那西瓮城的防线谁来指挥兰斯洛特跟着公爵大人开会去了不在城里。吉格怎么样”

    “他冲锋陷阵的勇气让人钦佩,但他始终欠缺成为指挥官的重要品质。最关键的是他此前从来没有过指挥防守的经验。告死天使终究是一支突击队。”男人摇了摇头,“交给他我不放心。”

    “王立学院那里呢”兰马洛克还不死心,“学者如云的地方,总该有几个军事学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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