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醉酬天
会是什么更有资历的老兵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们没有告诉身边的战友。
“不太妙啊。”北瓮城上,兰马洛克目视着城外灰压压的劫掠大军,达哈尔大尉跟在他身旁。外瓮城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穿着灰白色皮甲的尸体,他们一路走过来颇为费劲。两人的铠甲上都有着不少或深或浅的凹痕,那是硬抗刀剑的结果。达哈尔大尉要更狼狈一些,他的右肩甲整个碎裂开来,包括其下的皮甲与棉甲的垫层都被搅得稀烂,血的红晕在乱絮中缓缓地洇开。在东瓮城指挥作战的时候他险些被一柄巨大的狼牙棒当头扫中,若非达哈尔大尉的反应够快,裂开的就该是他的头颅而非右肩的甲胄。
“东门的伤亡清点得如何”
“四百七十八人轻伤,三十四人重伤,五人阵亡。”
“你那里没有出现攻城弩部队吗”兰马洛克有些意外。
“有,不过我让游侠团盯得很紧,在他们登上城墙时就集火处理掉了,没给他们列阵的机会。你那里如何”
“二百八十三个轻伤,二十个重伤,没人战死,但是有几个伤得特别重,腰都被狼牙棒砸断了,学院的医生也没太大把握救得回来,就算救回来了下半辈子也是个残废。”兰马洛克绷着脸,“而且我们药品储备太少了,光靠燃血甘草这种透支人体的东西又能支持多久”
“你之前为了全歼了北门的攻城弩部队,动用了龙咆吧”
“你知道了”兰马洛克偏过头看了达哈尔大尉一眼。
“听到了。”达哈尔大尉指指自己的耳朵,“动静那么大,想不注意到都难,用了多少支”
“三百零一支。”
“齐射太浪费了,你们每人也就只有十根龙咆。”达哈尔大尉皱皱眉头,“还是尽可能实施精准狙击为好。”
“那可是攻城弩,我担不起风险把他们放进精准狙击的射程内。”兰马洛克冷冷地说,他指着自己铠甲上那些被攻城弩贯穿后留下来的孔洞,“如果不是学者们精密的计算,我现在还有命跟你在这里说话运气已经够好了,一轮齐射就全歼了他们。如果真要算笔账,那你告诉我,一名守备军跟一支龙咆箭哪个成本高”
“……是我越权了,你才是守备军长官。”达哈尔大尉低声说,“抱歉。”
“西门的伤亡情况呢我到现在还没见到那边的临时指挥官过来报备。”兰马洛克不想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他用力将脚边的一具尸体踢下城墙,转而将话题重新拉到伤亡上。
“我已经派人去催了,吉格说还在清点。”
“所以临时指挥官是吉格吗……”兰马洛克捂住额头,心情进一步恶劣,“如果鲍里斯还在就好了。”
“这个名字以后决不能在任何一名黑矛骑士与王立学院的核心学者面前提起。我之前应该提醒过你。”达哈尔大尉说,语气沉肃得让人感到陌生,似乎仅仅只是提起这个名字就冒犯到了他,“他已经背弃了黑矛骑士团的誓言。”
“可这么久了也没见你们撤去他的职位,他名义上依然是黑矛骑士团的骑士长!”兰马洛克强调。
“而鲍里斯背叛的是黑矛骑士团,而不是瑞文斯顿,而任何一名骑士长的任免都需要经过亚历克西斯公爵与国王陛下的同意,院长很早以前就已经撰写了信函申请免除鲍里斯的骑士长职位,只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事情很复杂,但鲍里斯是属于黑矛骑士团的内部事务,你只需要知道他是主动选择离开的就行。黑矛骑士团表面上是三位骑士长,但实际上就只有我与吉格。”达哈尔的语气与眼神都让兰马洛克感到陌生,他对鲍里斯叛逃一事知之甚少,实际上,若非布罗谢特向瑞恩与凛鸦城派出了传信的渡鸦,他还不知道那位未来的代理团长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北境。而黑矛骑士团给出的措辞也很暧昧,并未称呼鲍里斯为叛逃者,而是“弃誓者”。背弃了什么誓言他问过很多相熟的黑矛骑士团高层,但都闪烁其词,而当他找到达哈尔时,他给出的回答跟今时别无二致:“这是黑矛骑士团的内部事务,鲍里斯是主动选择离开的,你只需要知道这个。”
“不等吉格了,军务方面他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效率也低下得可怕,等他清点好伤亡指不定敌人都已经开始第二波进攻了。”兰马洛克突然说,“直接去西门问他,我顺便确认狼嗥的源头是不是在那里,你是要回到东门还是跟我同行”
“……一起吧。”达哈尔说,“我也很在意这一代的预兆之狼究竟是什么样的。”
少顷的沉默后,两个人同时朝城外眺望,雪原上的灰潮仍在缓缓地铺展,乌云之下,迷雾山脉的阴影巍峨得让人不安。
第一三九章 命运的囚徒(二)
西门的情况远比兰马洛克与达哈尔两人预想中的还要混乱,到处都溅满了鲜血,到处都是伤者的呻吟,到处都是残破的肢体,仿佛一头扎入炼狱的最深处。他们并未在“炼狱”中发现吉格的身影,只有王立学院的医师以及抬着担架的医仆在城墙上奔走。医仆大多都是些手脚粗大的农妇,她们麻利地将受了重伤的士兵抬上担架,而后将他们送至后方的医疗营地交给学者治疗。医师们则是紧跟着医仆,告诉她们哪些伤员的伤势刻不容缓需要立刻抬上担架,而哪些伤员的伤势只是看着严重,实际上暂时并无性命之虞。医仆离开后,医师则留下来为那些伤员简单地处理伤口,之后他们切断濒死之人的喉咙,了结他们的痛苦,同时向乌尔维特祷告,祈求射手与狩猎之神将他们的灵魂接引到无边的猎场。守军已经很熟悉这一套战后流程,与死者相熟的战友们半跪在他们身边,握住他们的手与医师一同祷告,随后阖上他们的眼皮。但是医师却在没有信仰的佣兵那里受到了阻碍,当有人看到自己的孪生哥哥被切断喉咙以后当即失控地将医师打倒在地,而医师又是一名典型的脾气暴烈的北境人,他当即还以颜色,爬起来后一拳打落了那名佣兵的两颗门牙,又差点将对方扔下城墙。两人的冲突险些在南侧城墙引起一场哗变,若不是游侠团及时地注意到了骚乱的迹象,朝那段城墙连放三支鸣箭喝止,只怕又会有新一轮的流血事件。兰马洛克将一切尽收眼底,他扫视过城墙上横陈的尸体,心里已经对西门的伤亡有了一个大致的估计,然而那个数字却让他的脸色愈发地沉郁。前来向他报告伤亡的并非吉格,而是一名黑矛骑士团的见习干事。
“怎么回事”兰马洛克立起手掌,在干事开口前打断了他,“吉格呢”
“骑士长刚才把一个伤员给抬到后方营地了,让我来负责清点伤亡——但我只能统计出北侧城墙的伤亡。”
“怎么还分南北的”达哈尔大尉皱眉。
“北侧的比较好清点,因为都是自家人,很快就能统计出来,但是南侧城墙……”干事观察着两名长官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措辞,“那边都是佣兵,编制比较杂乱,甚至有些佣兵团的团长都糊涂到闹不清自己队伍里究竟有多少人……”
“这好办。”兰马洛克不耐地说,“武备库不是给他们分发了装备吗,那边都有记录。你清点一下他们剩多少人,再跟武备库那边对照就能出结果,这你不至于做不到吧”
“做得到,大人!”干事举起右手敬礼,而后转身朝南侧城墙跑去。达哈尔忧心忡忡地目送他离开:“我刚才看了一圈,北侧城墙上被医师解脱的士兵大概在二十人左右。”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幸好肯瑞科在西门协防。”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连带着言外之意也被压缩得晦涩难明。但兰马洛克还是听懂了,他没有说话,直到两人在外瓮城的城墙上走出一段距离,确保他们的声音在传达至主城墙前就会被凛风切割成凌乱的碎片后,他才暴怒起来:“吉格这个王八蛋,没轻没重!现在是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居然干起了医仆活计还有,什么样的猪脑子才会将正规军与佣兵分开布阵他是不是太看得起佣兵的战斗力了将近两百人为他儿戏一样的战术布置丧命!浑蛋!浑蛋!!浑蛋!!!”他高声咆哮着,每喊出一声“浑蛋”他就大跨一步,胫甲重重地落在城砖上,将城砖上凝结的血迹践踏得粉碎。达哈尔不得不小跑几步才能跟上兰马洛克的步伐。“吉格当了那么多年的伍长是有理由的,不管是我还是院长都不敢让他担任更高的职位。在迷雾山蛮子下次进攻前,西门需要一位新的指挥官。”
“你来指派”兰马洛克余怒未消,“我们之前讨论过,已经没有合适的人选了,除了吉格以外没有人能够服众。”
“他不需要服众,只需要吉格服他就行。”
“让吉格做他的副官”兰马洛克一怔,“倒也还算是个好主意,那么选谁呢至少不能跟吉格一样是个战术白痴。”
“我来找吧,应该不难。”达哈尔说,“希望时间足够。”
“万一找不到怎么办”兰马洛克突然有所警觉,“你想让肯瑞科来担任临时指挥”他摇起头,“他是萨里昂人。不行,绝对不行!”
“他会是人选之一,而且在我的候选名单中,竞争力很强。”达哈尔直视着兰马洛克的双眼,丝毫没有退让,“如果是在攻城开始以前,一个萨里昂人的确没有资格,别说服众了,吉格恐怕会第一个闹事。但是第一波进攻结束后,肯瑞科与他的侠义骑士已经作为守军出了力,流了血,那便是我们的战友。而且他还是一名准超一流武者,只要他的表现配得上他的名气,很多人都会听他的指挥。而我在帮助院长整理《潘德志》的时候研究过肯瑞科的战例,他的战术素养没问题——至少比吉格高。”
“我们已经受了他的帮助,现在还要扶他当这个指挥潘德哪有这样的道理那日后波因布鲁的守军岂不是会成为笑柄”
“爵士阁下!”达哈尔低吼,“我们现在的敌人并非是萨里昂人,而是迷雾山部落!假如除了肯瑞科以外再没有合适的人选,你想让吉格继续担任这个指挥那西门一旦失守,谁来负责波因布鲁若是因为最高守备长官的个人情感而沦陷,那才是真正的笑柄!到那时候,恐怕我们两个就在坟墓里看别人的唾沫星子溅在我们的墓碑上——如果我们还有资格立碑的话。”
两人僵持的时候,外瓮城上已经有另外一个人做出了回答。
“阁下一席话说得我自己都有些心动,而一想到兰马洛克看到我来指挥西门守军时脸上的表情,便更让我有冲动跳出来去竞争这个劳什子临时指挥了。”那人慢悠悠地说,“只是我受之有愧,毕竟在西城门力挽狂澜、折服守军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第一四零章 命运的囚徒(三)
“肯瑞科”兰马洛克对那种挑衅意味极其浓郁的腔调再熟悉不过,他有些恼火地朝声音来源转过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可比你们来得还早。某人光顾着跟小孩子一样跺脚发火完全没注意到别人,亏你还长了一双神射手的眼睛。”肯瑞科站起身。他此前一直蹲在城墙上,一身的血迹将他与战场上横陈的死尸完美地同化,如果不出声也不动作便只是一具死相怪异的尸体,但他起身后便立刻鲜明地与周遭的环境隔离开来。兰马洛克注意到肯瑞科站在黑袍黑甲的尸体中央,周围散落着开裂的攻城弩与巨大的黑色盾牌。“这就是进攻西门的攻城弩小队”他问。
“如你所见。”肯瑞科耸了耸肩,“你们北境的异教徒真是超乎想象得富有,连攻城弩跟重型盾牌都配置得起。”
兰马洛克啐了一口,没接肯瑞科的话茬,只是走上前审视城墙上尸体的死状。这些异教徒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死在游侠的箭矢下,乍一看是在城墙上遭受了毁灭性的箭雨打击,然而尸体的排布却呈现出明显的阵列,盾牌手与弩手的位置一目了然。他们似乎是在登上外瓮城后便布好了阵型,但不知为何那些巨大的盾牌并没能从游侠团的箭雨中保护他们。
“你看看这个。”达哈尔从地上抄起一面盾牌,将它的正面展示给兰马洛克。盾牌的正中央那咧嘴笑的白色骷髅的鼻梁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圆的缺口,显然是被投矛所贯穿,暴露出来的截面上木头与铁皮泾渭分明。铁皮大概有半指厚,是让潘德任何一位杰出的弓箭手都感到头皮发麻的厚度,可就算如此这面盾牌还是被贯穿了。兰马洛克的视线落到达哈尔脚下,那里躺着一对被投矛串在一起的异教徒,矛柄已经消失在了他们体内,只有半截带血的矛尖从后背透出。兰马洛克只看了一眼矛尖的式样就认出来了,那是黑矛骑士团专用的“黑铁代”制式投矛。先贯穿盾牌,而后余势未绝地贯穿盾牌手与其身后的弩手……其所表现出来的杀伤力丝毫不逊色于搭在铁胎弓上发射出来的“龙咆”箭。兰马洛克又看了一眼达哈尔大尉手中的巨盾,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试那层铁皮的厚度。
一阵轻微的电流流窜过他的脑壳,兰马洛克收回手四下环顾,发现这般死状的异教徒为数不少,足足有七八对,还有一对是连同着盾牌一起被钉在了城墙上。兰马洛走上前,他废了点力气才将那两人的尸体沿着矛柄拽出来,整个过程他丝毫没有感觉到那柄投矛有丝毫松动,矛尖似乎在石砖里扎得很深。兰马洛克伸手握住矛柄,一点一点地往手臂上施加力量,试图将其抽出城砖,而矛尖似乎在隔着矛柄跟他角力,兰马洛克的力量每强一分,透过矛柄反馈回来的阻力也随之增长。在这场角力中最先撑不住的反而是投矛本身,“咔”一声轻响,兰马洛克只拔出了矛柄,矛头仍旧嵌在城砖中。
“何等惊人的怪力!”达哈尔凑上前去看城砖上留下的孔洞,“肯瑞科阁下,是你说的那个人所为吗”
“没错。”肯瑞科点点头,“本来这伙人已经在城墙上列好阵了,南北两侧的防线都处在他们的打击范围内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对防线造成了严重的打击,可随后就被他牵制住了。他们结成的盾阵在他投掷出的短矛面前跟牛皮纸没什么两样,到后来那些人也被逼得乱了方寸,为了压制他竟然连盾阵都散开了”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那人现在在哪”兰马洛克不耐烦地说,“听你这口气,似乎你巴不得他去当指挥官”
“你也可以继续让那个叫吉格的人当啊,别到时候你连立墓碑的资格都没有。”肯瑞科针锋相对,他刚才可是一字不落地听完了兰马洛克与达哈尔之间的对话,“他的战术素养怎么样我不清楚,至少那个叫吉格的人看起来对他蛮服气的,堂堂指挥官居然干起了跑腿的活计,又是收集投矛又是递上干粮,甚至在他重伤昏迷之后还亲自把人抬上担架送至后方医疗营地。”
“重伤昏迷”达哈尔一怔,“怎么回事”
“这我怎么清楚大概是被流矢击中了吧。不过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肯瑞科想起埃修惨白的嘴唇和干瘪的躯体,以及他宛如泰坦般举着投矛的身姿,不可思议的力量一而再再而三地从那极尽残破的身躯中爆发出来。是他的极限永无止境,亦或者只是在单纯地透支自己的生命
“受了重伤的话那他恐怕就不能进入候选名单了。”达哈尔说,“那就”
“没必要剥夺吉格的临时指挥身份,还是那句话:没有人比一位黑矛骑士团的骑士长更有资格。”兰马洛克突然打断了达哈尔,“但可以给他增设几名副官,兼任参谋,将西门的指挥权分散到他们身上。两到三人足够了,南北两侧城墙的防线各一人实际上吉格自己就可以负责指挥北侧城墙,游侠团再指派一人。而且现在最具威胁的攻城弩部队已经被全灭,我们可以重新在外瓮城上建立城防优势。”
兰马洛克看了他一眼,罕见地没有还以颜色,
“这个解决方案的确更好。”达哈尔沉吟一会后,得出了结论,“那就定下来了,我去物色人选,不过肯瑞科阁下,”达哈尔朝向肯瑞科,施了一个潘德骑士间通用的礼节,“想必到时候会让您指挥南侧城墙的守军,还请不要推辞,波因布鲁的城防需要您和您的侠义骑士的力量。”
“我很乐意。”肯瑞科客气地还礼,同时他还想挖苦兰马洛克几句,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走开了。在为西门的指挥事宜定下基调后兰马洛克便沉默地跨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来到外瓮城的最边缘朝外眺望。这时候他便不再是一名暴躁易怒的守备长官,而是睥睨而冷静的精英游侠,他鹰隼般的视线在城外的雪原上巡弋,很快锁定在灰潮最前方的男人身上。男人着上身,露出魁梧精壮的躯体,他盘膝而坐,头颅低垂,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男人身前的雪地上插着一柄形制巨大的战斧,一头白色巨狼静静地坐在他身后。巨狼的体型是兰马洛克生平仅见,就连北境有记录的最强壮的冰熊也不过跟它相差仿佛。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人的注视,男人抬起了头。即使隔着数百步的距离,兰马洛克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准确地落在了自己身上,随之一同降临的还有一场无形却盛大的冰雪的风暴。兰马洛克喉咙一阵发紧,接连倒退几步,强行将自己从与男人的对视中挣脱出来。
“就是他”达哈尔站到兰马洛克身边。
“就是他。现在我开始明白学者记载中那所谓宗教般的压迫力是怎么一回事了。”兰马洛克大口地喘息着,喷吐出来的白雾又在他的眉毛上结出一层细密冰晶。只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他便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就连说话也异常艰难。“狼……真的来了!”
第一四一章 命运的囚徒(四)
从外瓮城上退下来后,兰马洛克与达哈尔的心情都极其恶劣,而他们沉郁凝重的表情更是不加掩饰地反应出这份恶劣。两人都是经历过第二次龙狮战役的老兵,兰马洛克更是当年亲自在西门的外瓮城上阻击那位深入瑞文斯顿腹地,不可一世的火之名将,迫使其放弃从凝霜桥突围。而正因为这份资历,他们两人也亲历了于第二次龙狮战役末期突兀出世的预兆之狼以及随之而来的劫掠大潮。那头恶狼的出现直接扼杀了瑞文斯顿的反攻,他带领着将近十万的迷雾山战士包围了波因布鲁,截断了军队的补给线。已经进入迦图草原的亚历克西斯公爵被迫折返,星夜驰援波因布鲁。好在波因布鲁有阿尔德玛公爵与克洛维斯侯爵坐镇,他们以微弱的兵力与预兆之狼周旋,最终拖垮了灰潮,为最终的决战奠定胜机。兰马洛克与达哈尔都是在那场堪称酷烈的守城战中脱颖而出。多年抗击迷雾山部落的经验使得他们深知预兆之狼的存在究竟会如何地影响那些蛮子,两人都无惧寻常的劫掠大潮,因为那都是由自私自利的小偷、盗匪与亡命徒组成然而他们始终忌惮,乃至于敬畏预兆之狼带领下的劫掠大潮哪怕迷雾山部落之于北境是比起萨里昂更为久远深刻的世仇也值得那份敬畏,因为跟随在他左右的往往都是狂热的殉道者,在头狼倒下之前,血性不息,斗志不灭,士气不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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