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醉酬天
直到那位黑矛骑士团的干事重新清点了南侧城墙的伤亡返回到兰马洛克面前,他们两人的表情才略微有所收敛。西门的伤亡出乎预料的高,几乎人人挂彩,战死者数百大多都是佣兵,精锐程度不可与正规军同日而语。好在兰马洛克已经提前做了心理准备,只是每当干事报出一个数字,他的面颊总会因为痛苦与恼怒而剧烈地抽搐。干事越汇报声音越小,大概也是觉得这般伤亡很不应该,他最后又交给兰马洛克一张封起来的卷轴。“这是学者们统计出来的后勤损耗。”干事说。
兰马洛克眉宇间堆挤出高而深的皱纹,他挥手打发了干事,沉默地打开卷轴。映入眼帘的文字触目惊心,兰马洛克几乎要咬紧牙关才能坚持阅读。只不过是一场半途而止的攻城战,波因布鲁未雨绸缪很久的各种资源便在一瞬间被抹去了七分之一。其中药品的消耗尤巨,近千名轻重伤员便意味着数十斤的止血药膏,而后是隐性却同样不能忽视的木材与生铁,城里的军工厂已经开始全力运转,分批次地赶制箭矢,修复兵器,逢补铠甲,每一项随着守城战的激化,都会慢慢成为一个永难填满的无底洞。生铁倒还好,然而木材是不可能无限制地供应军工厂的,不然夜晚便没有火把照明,亦没有火堆取暖,更不用说烹煮熟食了。地处荒僻的波因布鲁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灰潮,还有足以冻僵肢体的严寒。
“募集战场拾荒小队。”兰马洛克合上卷轴,闭上眼,竭力不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过于灰暗无奈。
“很糟糕”达哈尔从兰马洛克手里接过卷轴,打开扫了一眼,神情也变得冷峻起来,“按照这个速率,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最好的情况,就是再坚持一周不,四天不到。”兰马洛克说,“不要忘记,今天只过了一个上午。”
“如果我把团部那五十匹战马拿出来做粮食储备呢”
“也不会多出来一天,因为我们木材的储备就这么多。也不可能吃生肉,不然痢疾会蔓延到全城,但是它们的饲料储备可以利用,马草可以替代木材生火,槽料也可以在必要时替代口粮。”兰马洛克啐了一口,“娘的,都忘记上次吃马饲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沉思少顷,又接着补充,“尸体是重点拾荒对象,那些蛮子的武器很多都是木头柄的,他们的弓、矢一定要回收二次利用。而且城外那三百零一根龙咆同样也要抓紧时间回收。本来应该是战争结束后另行回收的,但是城外不仅仅有蛮子,还有异教徒,不能让龙咆箭落到他们的手里。此外,拾荒小队必须长期活跃,甚至在战局最激烈时也要安排专人收集资源娘的!”他懊恼地砸了下城墙,“这样一来在外瓮城重新建立防线的计划流产了,我们还是要将他们放上来打,这样才能够保证拾荒队伍有安全的活动空间,不然没人愿意接这活。”他看向达哈尔:“你的看法呢”
达哈尔大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长久地思索着,兰马洛克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答复。自从格雷戈里一世设立圆桌会议以来,北境就再难出现一言堂的军政决策,形成了相对平等的议论风气,在圆桌上,伯爵可以随意地打断侯爵,驳斥公爵,甚至顶撞国王只要他有足够正当的理由。这种风气并不仅限于圆桌会议,而是在北境全境发扬光大,在瑞文斯顿的实权阶层间深深地扎根。一般来说这种类似内阁的形制不仅效率低下,且很容易形成互相推诿的情况,然而北境的男人们总能快速地决策,凌厉地执行,想来他们的骨子里是与优柔寡断这种性子绝缘的,无论明智与否,无论结果如何,北境的男人们早在做出决断的同时也做好了付出相应代价的准备。如今阿尔德玛公爵不在城内,兰马洛克是城内的最高长官,他的决策即是波因布鲁的决策,而代价也只能由波因布鲁来支付,为此他必须谨慎,必须要在决策前对自己进行制衡。
“我去召集人手。”达哈尔显然找不到正当的理由驳斥兰马洛克的提议,亦或者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案。后勤资源是波因布鲁最为致命的软肋,这一点达哈尔与兰马洛克一样,再清楚不过。
“公款即资金”
“全部砸上去,第纳尔不能充饥也不能当柴烧,留着干嘛必要时你我的储蓄全掏出来,而且我知道公爵大人的财物箱在哪。”兰马洛克不耐烦地说。
“就怕那些佣兵自己心里也明白这时候第纳尔没用,我们可能还需要提供适当的物资补给替代佣金。”达哈尔苦笑。
“这个你看着办,别太奢侈。”
“这我心里有数。”达哈尔回答,“三座城门,三处防线需要拾荒,正规军跟佣兵的名额你打算怎么分配”
“虽然都是些杂牌军,但是还是需要给点甜头提振一下他们的士气。东西两座城门就交给佣兵,让他们自己争名额去。北门我打算让吉格自己带着告死天使出城,龙咆的回收交给自己人我才放心。”
“那个位置离敌人太近了,虽然目前没有发现对方有骑兵的踪迹,但还是要谨慎,毕竟从雪地里回收龙咆很耗时间。而且守城战中告死天使的一个小分队全灭了,不少人重伤,现在人手有点吃紧,需要人掩护。”
“我带着守备军坐镇外瓮城,万一发现险情我会发鸣箭提醒你们。再从佣兵里加几个好手。”兰马洛克说,“你有什么建议吗”他又及时补上一句:“肯瑞科跟他的侠义骑士除外。”
“没有。”达哈尔大尉回答得很干脆,“在东门指挥的时候没看到几个有能耐的。”
“北门虽然也没看到什么勇士,但我倒是有几个人选,他们应该都在西门如果没战死的话。”兰马洛克环抱双臂,手指轻轻地敲打起臂铠,“负责掩护的佣兵不能全交给肯瑞科跟他的侠义骑士。你先放出消息,看有没有佣兵团愿意接这活,我去找吉格。”
第一四二章 命运的囚徒(五)
埃修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
眼皮仍旧很沉重,但是他的意识已经渐渐从空蒙的混沌中挣脱出来,隐隐的光线落在他的额头,暖意慢慢地渗入眼帘,药草略带苦涩的香气在他的周围沉浮着,偶尔传来木柴“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以及沸腾的液体在容器中翻滚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埃修以为自己仍旧病恹恹地躺在帐篷里,老酒鬼从未造访,而先前那场惨烈而惨痛的血战只不过又是一场离诡的梦境。但埃修很快明白那并非梦境,因为强烈的痛楚骤然席卷了他的全身,每一块曾经被刀剑割开的肌肉都在惨叫呼痛,在那狂烈如火的杀戮消退以后,神经便开始向他追讨名为痛觉的债务。埃修慢慢地睁开眼,嵌进右胸的剑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埃修凝视了一会剑柄——他几乎感觉不到体内那截剑刃的存在,似乎已经与他的血肉融为一体——而后他吃力地转过头打量周遭的环境。他正躺在一个宽敞的帐篷的边缘,身下是温暖的兽皮,一个简易的支架支在兽皮下面让埃修跟地面保持一定的距离。帐篷中央设了一个小小的火堆,一个带着乌鸦面具的人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正在火堆上沸腾的坩埚,他的脸贴得很近,面具上细长的鸟喙几乎要戳进坩埚中。
“他醒过来了。”头顶响起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埃修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他下意识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与脚踝都被铁环紧紧地固定在支架上。埃修只稍微尝试了一下便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绝无可能挣开。几缕细长的秀发落在埃修的脸颊上,露西安娜在他身旁蹲下,手里托着一个陶土制的药钵。她用小鹿般好奇的眼神上下审视着埃修遍布白色体纹的上半身。“现在给他敷药吗”她问。
“已经醒了吗”达姆士诧异地转过头,快步赶到埃修身旁,“真是惊人的体质,难怪你能挺过‘蓝星’的余毒。”他兴奋地搓了搓手,眼睛在面具的镜片后面闪闪发光。他的狂热下意识地让埃修感到强烈的反感与排斥。他与达姆士并不是第一次见面,然而对方的态度却始终不拿他当病患看待,而是一个珍贵的实验对象——昨天他说自己是“堪比弗罗斯特的研究对象”,今天他甚至恨不得从两手之间搓出一把刀将自己就地解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达姆士其实也跟认定他是所谓“预言之子”的露西安娜一样可恼,这两人都让埃修唯恐避之不及,却身不由己地陷入与他们的纠缠中。
“还差点火候,而且制药的最后一道工序只能让院长来完成,因为只有他有权限动用‘麻叟草’。”达姆士低下头,手掌轻轻握住埃修胸膛上的剑柄,“捅得可真深啊,”他的语气模棱在赞叹与调侃之间,“要么这是一把绝世的利剑,要么你是主动凑上去让它把你扎个透心凉的,剑锋差点就截断了你的大动脉,在你醒来之前我已经锯掉了透出后背的那半截剑刃,然而剩下的那半截我无能为力。”他耸了耸肩,“或者说你让我无能为力。”
埃修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
“一开始达姆士先生试图直接拔出剑柄,但是你的应激反应太过激烈,”露西安娜在一旁轻声说,“你差点把他拍出帐篷,所以不得已才用铁环栓住你。”
“但就算这样我也拔不出来,亏我在王立学院里还勉强算得上大力士。”达姆士松开手,“这半柄剑在你体内跟生了根一样,我几乎都要握着剑柄把你提起来了也不见它松动分毫。”他摇了摇头,重又回到火堆旁开始搅拌坩埚里的药剂。
“您说只有院长才有权限动用麻叟草,可他人呢”露西安娜放下药钵问。
“在外面训人。”达姆士瞟了一眼帘子,“刚才那个抬担架的壮汉是我们黑矛骑士团的骑士长吉格,这次守城战中他负责指挥西门,但是因为布阵与临场指挥问题,伤亡非常惨重。西瓮城的后勤营地甚至没法照顾这么多的伤员,只能把部分人运送到其他两座瓮城的后勤营地去。院长为此很恼火,他当年是战术指挥系的导师,波因布鲁很多高级军官以前都是他的学生,不过……”他顿了顿,“吉格从来没有在他的课上及格过。”
“哦……”露西安娜长长地应了声,这时布罗谢特掀开帐篷的帘子走了进来。老人的脸上仍带着未消的余怒,每条皱纹都绷得很紧,长须随着他的步伐仿佛鞭子般甩动。吉格垂着头跟在他后面,表情蔫蔫的,想来是遭了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这是麻叟草。”布罗谢特将一段粗壮的植物茎干扔给达姆士,“最后的工序授权给你来完成。”他转头看向吉格,“还跟着我干嘛出去!”
“是!”吉格敬了个军礼,乖乖地出去了。布罗谢特深吸一口气,双手慢慢整理胡须,而后看向帐篷角落的埃修“人醒了”
露西安娜点点头“刚醒没多久。”
“首先我应该感谢阁下在这次守城战中的卓越贡献,吉格都告诉我了。”布罗谢特走到埃修身边,微微欠身,“波因布鲁欠阁下一个人情。”他看到了埃修胸膛上的剑柄,微微皱眉,斜着觑了达姆士一眼“这柄剑这么还没拔出来”后者正在注视着坩埚,然而当布罗谢特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一个激灵,立刻回答“我的力气不够。”
“我自己可以拔出来。”埃修说,“但是先请解开我的束缚。”
布罗谢特点点头,示意露西安娜为埃修解开手腕上的铁环。埃修先活动了一下双手,然后慢慢攀住剑柄,却没第一时间发力,只是绵长地吐息着,他最后饱满地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布罗谢特,问“有半截剑锋贴着我的大动脉,但是我相信以王立学院的能耐,不至于让我因失血而死吧”
布罗谢特还未来得及作答,一阵疾风般强烈的气流已经掀起了他的长须,将他宽大的袍袖吹得猎猎作响。埃修的双臂骤然绷紧,小臂上暴突起条条青筋,剑柄赫然被他硬生生拉出一截,但仍然有相当一部分留在埃修的体内,被那些扭曲的筋肉纠缠着。埃修猛然将剑柄再往体内一送,于是那些缠绕在剑刃周围的血肉立刻被割断了,埃修毫无阻碍地将半柄长剑拔了出来,与此同时他的胸口也仿佛挖开了个泉眼,一蓬鲜血自伤口处激射,溅在帐篷顶上。露西安娜反应很快,伸出手要去按压伤口,但她的手掌还没来得及放到埃修胸膛上,喷射便中止了,而后在她的注视下,那巨大的创口开始缓缓合拢,血肉与血肉彼此牵连、互相攀附,但绝非以一个赏心悦目的方式。露西安娜只坚持了数秒钟便扭过头把嘴捂住,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干呕声。
“居然是海纳法……”布罗谢特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埃修,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埃修,直到后者右胸上的伤口完全愈合,那些让人不适的细节丝毫没有让他有所触动。“而且还有比海纳法更古老的东西。”
第一四三章 命运的囚徒(六)
“咚”,断剑从埃修手中,砸在坚硬的冻土上。埃修的右胸再度添上了一道苍白得近乎剔透的体纹,皮层下淡青色的血管一览无余,与此同时他的脸上也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埃修的双臂软软地从支架上垂落,他的眼神慢慢地涣散了,死寂的光晕在瞳孔中摇荡。
“药剂调配完毕!”达姆士端起坩埚,“我现在拿去稀释!”
“不用!”布罗谢特断喝一声,“拿过来,现在给他灌药!”
“现在”达姆士已经朝门帘迈出了半步,抬起的一只脚却被布罗谢特硬生生喝止在半空中。他差点失去平衡,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还有手中差点翻倒的坩埚。他有些犹疑:“这药还需要用雪水稀释降温,不然原剂跟毒药没什么区别,药性太猛烈了!”
“他顶得住!”布罗谢特一个跨步,劈手从达姆士手中夺过坩埚放到地上,很难想象以他的年龄依然能够做出如此迅猛而矫健的动作,仿佛招展的袍袖下并非一个垂垂老矣的学者,而是一名正当全盛的老练战士。露西安娜及时递上药钵,布罗谢特接过,在坩埚里舀了满满一碗,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在药钵中慢慢地翻滚着,极涩的药味伴随着水蒸汽升腾。这时候埃修的双眼已经蒙上了一层灰暗的翳。“扒开他的嘴。”布罗谢特命令道。露西安娜照做,她毫不费力地按下了埃修的下巴,使得他的嘴大张着。
“小心别烫到自己。”布罗谢特深吸一口气,将药钵在埃修头上高高举起,微微倾斜,一缕极细的红线均匀地垂落,缓缓注入埃修嘴里。
滚烫而辛辣的药剂涌进口腔,受到刺激,失落的焦距重新在埃修的眼中聚合,他短暂地清醒了,然而理性并未立刻随着意识回归,只有本能在驱策着这具强悍非常的躯体。埃修下意识地想把嘴闭紧,然而露西安娜死死地卡住了他的上下颚,同时也固定住了他的脖子,不让他扭动分毫。但是即使是虚弱状态下的埃修也不是露西安娜能够与之角力的,他轻而易举地摆脱了露西安娜的手掌,身子从支架上弹起。布罗谢特果断地中断了倾倒,单掌推在埃修的胸口,把他重新按回支架。“诺斯,过来帮忙!这小子力气太大了!”布罗谢特低喝。达姆士也意识到场面需要他的协助,立刻跨到支架前,抓住埃修在空中挥动的双手,试图将其镇在支架上。他自诩为王立学院的大力士并非自吹自擂,埃修的手臂在跟他僵持了一会后便不甘地败下阵来,露西安娜及时地锁上铁环。但尽管如此埃修仍然没有放弃挣扎,他的胸膛急剧起伏,呼吸声海潮般澎湃他赫然是想用海纳法挣脱钳制!布罗谢特与达姆士都愣住了,他们能感觉到手掌那端传来的力量骤然高涨,即将超越他们所能遏制的阈值。然而最先被超越的却是埃修身下的支架,它简陋的木制结构已经无法承受各方力量的冲突,每个关节都开始“嘎吱”作响,随着埃修继续积蓄力量,它随时都会崩溃!
千钧一发,露西安娜突然伸出手,牢牢地捏住了埃修的鼻子。
即将攀升至最高点的潮汐在这时候失去了所有的后劲,无奈地回落。埃修瞪大了眼睛,脸因为窒息而浮现出浅淡的血色,那些狂暴的气流一时间失去了出口,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将暗红色的药液咳到布罗谢特的白须上,留下一大块刺目的斑痕。
布罗谢特没有太大的反应:“清醒了没有”
埃修点了点头。一番折腾过后,他身体的主导权终于回归理性手中。为了表示自己已经不再凭自保的本能行事,埃修逐渐放松了身体,然后张开嘴巴。布罗谢特继续倾注药剂,看到埃修安分地吞咽起来,三人都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拭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好了。”一碗倾尽,布罗谢特继续从坩埚中舀起一碗原剂,却递到了露西安娜面前,“露西你来,我要去洗下胡子。”
“好的。”露西安娜乖巧地点头,从布罗谢特手中接过药钵。她几乎完美地复刻了布罗谢特的倾注手法,同样是细而均匀的一挂红线。不过她的腕力并不如布罗谢特那般持久,端得久了红线偶尔会轻颤几分,露西安娜不得不停下来歇息一会才能继续倾注。
布罗谢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突然笑了:“看来还需要在你的课程上再安排一些体能训练。”
“啊”露西安娜苦起脸,“我更想把锻炼的时间留给阅读。”
“没有健康的身躯,你连夜都熬不动。而且你若是想留在瑞文斯顿,不学点防身的本事怎么行北境的单身汉有时候比迷雾山脉里的狼更让人反感。”布罗谢特说到这里流露出少许轻微的,应该是针对那些“单身汉”的怒气。
“是的,”达姆士补充说,“王立学院都能是他们的社交场所。有不少有潜力有前途的女学员都被拐去做了贵族夫人,手腕上挂的不再是学术之环,而是香料盒的钥匙。”
“万一我的体能课导师监守自盗呢”露西安娜仍在负隅顽抗,“要不院长你让我住在图书馆怎么样就跟马里昂斯大图书馆的馆长一样,一年到头没几个人跟他见过面,院长你的潘德志不也没有他的记录”
“那是因为那位馆长是一位年纪跟我相差仿佛的糟老头子!而且冒险者们只会关注有权势的人物,像是各国的一流武者,或者商会会长之类的,谁会去关注一个看守书籍的老家伙我哪天要是觉得潘德志销量太高了才会考虑录入他。”布罗谢特没好气地说,“省省吧,苦寒之地生长的花朵仍会招蜂引蝶,听说过这句谚语没我可不想让那些单身汉扰了图书馆的清净。至于导师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让伊丝黛尔来负责你的体能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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