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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明明蓉

    太后微微闭了眼,然而胸口起伏不定,良久才睁开眼睛,“之后呢,太子可做了什么”

    “太子殿下离开了。柳枝姐姐和我将十四皇子抱了出去,那位奶娘便找了过来。”

    “孽障!”太后将手在扶手上重重一拍,“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他也能踢得下去!这份帝王狠心倒是有了,可帝王的仁心仁义何在!居然不管不顾的扔下躺在地上的亲兄弟就这样扬长而去,实在让人寒心。储君不仁,若是哀家和他父皇百年之后,哀家的满堂儿孙岂不是都要葬于他手!”

    “母后慎言!”殿外忽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竟是威帝大踏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着蓝色宫装的丽人,皮肤极白,一双眼睛泛着琥珀光,摄人心魄。

    “参加皇上。”淑妃、曲妃已经起身迎接,我跟在曲妃身后行礼如仪。威帝挥挥手让二妃平身,在太后身边坐下了。

    跟在威帝身后进来的女子此时向太后道:“阿史那-布衣见过太后。”她的话语有着奇怪的尾音,行的也不是大齐常见的礼节。

    然而太后笑吟吟的道:“是定妃啊,好久没来看哀家了。别闹虚文了,你又不惯这些,快坐下吧。”

    那女子粲然一笑,如玫瑰怒放一般。转身坐在了椅子上,笑道:“布衣的含章殿离着这里太远了嘛!。不然,布衣也想多来陪陪母后的。”

    “还说呢,不是你看中了御花园旁边的那片地要了去做马球场吗。含章殿离御花园最近啊。”太后嗔道。

    阿史那氏么,原来是五皇子的生母,那位厥族公主。

    我正暗暗思忖,威帝的声音传来:“母后,储君如何经得起您这样的鲁莽评断,若是让史官知晓记了下来,让他以后如何统御四海”

    太后本来就对太子在气头上,此时听威帝这样说,恼意更甚,便道:“若不是皇帝你一味纵容,如何会养出这样的好储君!”

    威帝待要发怒,目光在太后银白的头发上扫过,便平缓了语气,笑道:“母后也不用生气。刚刚朕在殿外已经都听见了。晟旸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就是看中一个宫人罢了。至于踢了小十四一下,那也是无心之失,再说小十四不是已经醒了吗。”

    说完看着跪在那里的十四皇子乳娘和青儿,漫不经心道:“这两件事若说有人有错,那便是这几个奴婢。身为乳嬷嬷没有照顾好皇子,留着何用;身为宫婢却没能顺应储君,反让储君留下骂名,一并拖出去杖毙。”

    殿外侍卫如狼似虎般进来将两人拖了出去。

    我却看见殿门口立着的万公公眼中忽然悲痛莫名,终是没敢开口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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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萧王仁厚
    过了一刻钟的样子,珠儿和兰馥捧着卷轴进来了。

    淑妃见了,歪着头柔弱无骨的看着威帝,笑道:“母后说琼林苑冬景萧瑟,特地留曲昭训画幅画儿来,这题跋可是‘冬日春景’呢!”

    威帝道:“母后断断没有这样的刁钻,这定是你想出来的促狭法子,捉弄人倒罢了,还要扯上母后一起。”

    “臣妾不管,母后想要的,臣妾自然要设法弄了来嘛。这可是孝道!”淑妃振振有词。

    我心中明白淑妃已经在提前织网了,万一不是一开始太后说的冬日春景图,淑妃就可以用“不孝”的说辞收网了。

    见太后有些期待的看着珠儿手中的卷轴,便起身示意兰馥和珠儿一起将卷轴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来。

    殿内无人做声。

    威帝本来漫不经心的跟定妃说着五皇子的事情,此时也停了下来,聚精会神的看着打开在他们面前的长卷来。

    画上正是琼林苑的景致,水瘦山寒,草木凋零,正是冬日风光。

    淑妃正要说话,却又咽了回去。

    因为她已经看到画中是冬日景致不错,可是风景之中还有若干人物在其间行走嬉游,十来个孩童情态各异:或追逐风筝,或斗草争鞠,或泛舟钓鱼,十分活泼;而亭台之上的儿童或对弈,或抚琴,或围坐在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周围,捏肩锤膝好不孝顺。离开亭台一段距离的,则是三位明人的宫妃正倚着水榭的栏杆,一起看向湖水——湖水中却是一树桃花的倒影。她们身后是一位着黄袍的中年男子,笑望着园中众人。眉目之间有七八分威帝的样子。

    整个长卷虽然都是冬日景象,却因为人物之间温馨互动、其乐融融的样子,让人感觉轻松惬意、春风拂面。

    威帝看了先笑了起来,向太后道:“母后以为如何”

    太后已经目含笑意,又仔细看上一看,道:“倒比曲妃画得活泼些。”

    曲妃也笑了:“母后就是母后,夸人还要转好几个弯儿呢。银朱倒觉得,小莞的笔法线条细腻,比丹青阁的画师们还多些灵动,最难得是这画中的人物和布局,难为她小小年纪怎么想来的,实在是个聪慧的。如此,母后的《冬日春景图》可算是有了。”

    定妃在旁边奇道:“居然真的叫这个名字,我在一旁看着就觉得春意盎然呢。”

    淑妃撇了撇嘴,伸出纤纤玉手指着画中的桃花,“这其他的都还凑合,可这桃花怎么回事,冬天哪有桃花呢,这可是把整幅画都给毁了的败笔呢!”

    我看太后一眼,恭敬的回道:“淑妃娘娘,这是画中美人心中的春景,借着湖水倒影表现出来罢了,只要岁月静好,心中有情,家人和睦,便是身处天寒地冻、北风呼啸的腊月,那也是宛如身处春光明媚之中的。”

    曲妃道:“这正是以虚带实的手法。”

    淑妃见威帝很有兴致的走到画跟前去仔细赏玩,便扭了头不再说什么了。

    太后的眼光落在我身上好一会儿,颔首道:“曲氏的话不错。家人和睦,才能同春。你年纪不大,倒是有些丘壑。难怪晟曜宠你。哀家先前还怕你是个狐媚的,带坏了哀家那仁厚的好孙儿,如今算是放心了。”

    又吩咐了万公公将画送去丹青阁,装裱好了尽快送来挂到寝殿里去。

    看来太后是满意的。我的心慢慢松快了——这件差事总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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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阿史那-布衣
    不由自主朝肩舆上看了过去,那女子一双妙目此时微微阖着,涂了大红蔻丹的手随意垂在玫紫色外裳上,她肤色极白,两种喧闹的颜色便在她身上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和她自身的夺目容色融合出让人窒息的美感来。

    她忽然睁眼瞧了过来。

    我落落大方的报之一笑。

    她看清楚是我后,也粲然一笑,和一般大齐女子笑不露齿不同,笑得肆无忌惮,露出编贝似的牙齿,更添丽色。很快扬起手叫停了肩舆,也不等侍女搀扶,自己从肩舆上迈步下来,动作率性随意却又说不出的好看。

    我看她朝我走过来,便也迎了几步,缓缓屈膝行礼:“给定妃娘娘请安。”

    “起吧。让我猜猜,你这礼是为了什么一定是为了我帮你请救兵对不对”她快言快语的说道。

    “救兵”我不由笑着重复一遍。

    “是啊,我的侍卫们来报,你在我含章殿门口嚷嚷淑妃越过皇后直接下令,我想着淑妃不喜欢的人,那肯定是我布衣喜欢的人呐。她一向仗着太后是她姨母就在宫里为所欲为的,我最不喜欢她了。可我不能直接和太后这样说啊,淑妃和我的话她肯定听淑妃的嘛,所以就我去也没用,谁知道你当时怎么惹太后她老人家了,连万公公都亲自带人来抓你了,那就只能请皇上和我一起去了啊。听说,因为之前重阳宴上的事情,皇上对你很是赞许的。”

    “你说,这是不是帮你搬救兵呢”定妃歪着头含笑问我,两手一摊开,无比流畅优美的将宽袍大袖甩开,“结果,我们到了太后殿里却晚了些,你已经自己逢凶化吉啦。说起来,晟曜在前线拼死拼活,晟旸却在后宫搞东搞西,这兄弟二人实在让人不知说些什么好。”

    我听她有些奇怪的遣词用句和语调,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位公主实在是个妙人儿。

    她见我如此,倒也心情很好的跟着笑了起来,容色明媚,恍如少女。

    和定妃短时间的接触告诉我,这位传奇一般的定妃娘娘是真的帮我搬救兵了,借威帝来推波助澜的心思实在不像她的所作所为。何况,我记得五皇子和萧王是交好的。他的母妃亦没有道理来害我。

    思量已定,我敛了笑,郑重拜了下去,“谢娘娘援手。”虽然她与威帝来时,我与曲妃已经脱开了干系,但若是没有那位年轻太医去而复返的细心诊治和顶住淑妃授意的仗义直言,今日局面只怕难以善了。若是那样,定妃便是实实在在的及时雨了。

    她展颜笑了:“我听皇儿说起过你,若是有空,跟我一起去马场吧,我教你骑马。我自来了这宫里,让人气闷的事儿可真不少,可是我骑上马儿在风里跑上几圈儿,心里就舒坦了。好了,我也不絮叨了。皇后娘娘多半等急了,你且回吧。”

    我颔首,退回道路旁,目送她坐在肩舆上离去了。

    回到坤宁宫,皇后已经叫人备好晚膳。

    外面北风呼啸,殿内烛火摇曳出温暖明亮的光晕。

    之前兰馥和珠儿回来坤宁宫拿画去慈安宫,已经和皇后草草禀明了今日之事。皇后柔声道:“当时本宫便要和珠儿一起去慈安宫,却被兰馥劝下了。本宫一想也对,已经雨过天晴了,若是本宫当时又去了太后那里,兴许淑妃又借此再生风波。也就罢了,就在坤宁宫中等你就是。”

    “此次入宫,实在没有想到会待这许久时日。让母后担心了。若是母后没有其他安排,小莞想明日便回王府去。”

    皇后思量片刻,含笑应了。

    第二日用过早膳,皇后遣人在宫门备了马车,又吩咐芷兰送我出宫。我从妆奁里挑了几件首饰赏了芷兰、珠儿和兰馥。拜别皇后,



第七十三章 沧海月明珠有泪
    赤芙安抚道:“小姐莫急。您入宫后,谢公子那里传来消息,大公子的确是随军奔赴了北地。”

    我急道:“那后来呢,可还有新的消息递过来”

    赤芙摇头:“不曾呢。要不婢子再让白川去打听打听”

    我揪心不已,“哥哥一介书生,真不知他要如何艰难才能适应那般境地。也不知道昌若哥哥和霍长风统领是否托付妥当了,好歹能顾着哥哥些。在宫中我曾遇见过昌若哥哥,可惜当时太子也在,我和他便连一句话也不能说。”

    赤芙温暖的手抚在我背上,“说起来,过几日冬月十五是谢公子的生辰呢。”

    我笑道:“是呢。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为了给他过生日,绞尽脑汁的想着送什么生辰礼给他才好。后来还是自己绣了个荷包给他。只是又要瞒着家里大人,还不能让姐姐看见笑话我,遮遮掩掩好不容易绣得了,要托哥哥转交给他,却又担心哥哥骂我,到最后才总算赶在十五当天将东西送了出去。”

    说到后来,我忽然有些悲从中来,泪珠便在眼中打转,只倔强着不肯落下来。

    “娉娉婷婷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情窦初开的无忧年月里,那般患得患失的心情,如今想来,简直恍若隔世。

    赤芙见了便手忙脚乱的给我拿帕子擦拭,直说道:“都怪赤芙不好,不该提起谢公子生辰的。”

    我不忍她自责,渐渐压制心绪止住泪,“与你何干呢,是我自己恨着如今这种身心两难的情形。”

    “真是难为小姐了。”

    我含泪笑了:“不,与宫中定妃相比,也许还是好上一些。”

    若说两难,定妃族人和她爱人兵刃相见、不死不休的情形才是真正的两难吧。难怪她说气闷的事儿真不少,骑马跑上一跑才能平复些,只怕北地的战事一起,她的心似在火上煎着也不为过,亏得她本人是个爽朗的性子。

    第二日早膳后,我本在房中做着针线,佟妈妈过来禀了几件多福轩的琐事。听了一会儿,我打断她道:“你是我多福轩的管事妈妈,这些小事循旧例即可,你做主就好不用报我。只一样,若有打破府中惯例的事情,必须要报与我知晓。”

    略顿一顿,我又道:“说起来,此次入宫见着了定妃娘娘,实在是一位与众不同的。”

    佟妈妈抬起眼睛直直的看了我一眼又垂下头去,恭顺道:“定妃娘娘是厥族塔搏可汗的小女儿,一次遭遇战中被威帝擒获。虽然塔搏可汗很快就派人来交涉,救回了公主,可公主却对威帝芳心暗许。她父汗自然不答应,却没料到这位公主自小被宠坏了,又是个敢作敢为的性子,带了她母族部落的两万骑直接呼开雁门关,投了威帝。后来被威帝带回宫来,封作定妃。”

    我听出些意思来,“两万么雁门关守将居然敢打开城门”

    佟妈妈平静的道:“自然是不敢的。威帝让两万骑退后三十里,布衣公主只身入城后,又派出十万大齐兵士,将两万骑打散后分别接收的。公主身边只留了近身亲卫五百人。”

    遥想当年,阿史那布衣抛下所有奔向她心中的爱人,何等敢爱敢恨的女子。可如今,泯然于威帝后宫。还要时时受着大齐朝野的猜忌,连带五皇子至今郁郁不得志,狠下心来主动要求带兵攻打自己母族的示好之举也被威帝拒绝了。定妃娘娘眼见如今局面,不知可有悔不当初

    我默然,唏嘘不已。

    若是,战事能早些结束就好了。

    那样定妃就不用在风口浪尖的煎熬着。

    萧王可以早日回京。

    而哥哥,更能多些平安归来的可能!

    “小姐!”赤芙忽然匆匆进来。

    我有些愕然的看着她额头一层薄薄的汗珠,现在可是冬天。何况赤芙一向是个稳重的,又被这几年的变故打磨了心志,等闲事情如何能让她急成这般模样

    我按捺住心中焦急,如常吩咐佟妈妈道:“妈妈自去忙吧。适才的几件事你看着裁夺就是。”

    佟妈妈看赤芙一眼,起身行



七十四章 日思夜想
    我叹口气,用竹筒将纸张卷了起来,想了想又拿火泥封了口。这才放入一个木质鎏金匣子。

    唤了赤芙道:“让白川去找抱朴,明日来府中见我。”

    赤芙应下了。却又有些犹豫的看我一眼,迟疑着想说什么。

    我净了手,才顾上端起热茶抿上几口。见她如此,便问道:“想说什么”

    “抱朴是谢二公子的近身小厮,小姐让他入府相见,怕是会被人瞧出端倪。”

    我颔首道:“我何尝不知。只是事关重大,我又不好假手于白川。只有亲手交给抱朴让他转交给昌若,才能放心些。”

    垂下头,手中茶盏盖儿在碗沿上无意识的划着,我又问的细了些:“角门和马房当时安置的顾府旧仆是谁”

    “马房的是龚二,原先在顾府就管着出门的事情,角门处的是他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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