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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明明蓉

    一听他这语气,我就知道他在促狭玩闹。可一时没听清是哪几个字,犹自问道:“哪几个字呢,什么意思”

    他将琵琶匣子推开,一把将我打横抱起,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

    过了许久,我躺在他臂弯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锦被堆,这名儿不好听。”

    他闷声笑起来,下巴的线条更加流畅。“你不知道吗,蔷薇花有个俗名儿,就是锦被堆!这琵琶上嵌满了蔷薇,叫锦被堆多合适、多贴切!”

    我扁了扁嘴角,手在被子里直接滑过去,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夜已深,正要朦朦胧胧的睡去。略一抬眼,看见窗外天空中渐渐西移的圆月,便问道:“《月




第一百六十七章 嘲讽
    这些日子陪晟曜在屋里养伤,琐事颇多。他在亲近的人面前,那股子天潢贵胄的讲究和挑剔向来不加掩饰,偶尔还有些让人无语的孩子气。每逢吃药就顾左右而言他的推三阻四,又经常躺不住要起床走动。

    我无奈之下,便拿了些书在屋里,一页一页的读给他解闷儿,或者帮他念录事册子听。一天下来,竟是过得快的很。

    现下他移去了大书房,我有种陡然闲下来的感觉。

    怔怔的发了会子呆,唤上如意、翠浓陪我去找纨素说说话。

    刚出了多福轩的院门,外面的暑气热浪一阵阵只往人身上扑。

    如意问道:“婢子叫人抬了春凳来四面透风,又可以遮挡下太阳,婆子们也走的快些。”

    我摆摆手:“这么些日子,先是我自己养伤,后来是陪王爷养伤,一直待在屋里。正要出来在大太阳底下走走,疏散疏散。”拿团扇半遮着明晃晃的太阳,往前看了看,我笑道:“放心吧,热不着我!”

    如意便笑道:“那请昭训走这条道儿。从这个园子穿过去,再往西边儿就有廊子连着栖霞阁了,园子里花树荫凉也不少。”

    我点头笑道:“还是你熟悉王府。”跟着如意的指引,左拐进了栖霞阁东边的园子里。

    不疾不徐的走了一段路,如意回头看了看,见只翠浓跟着我们两人,其余几个小丫头落后有三、四步,便上前半步,轻声道:“退思堂的朱氏,不知昭训是什么打算”

    我抬起眼皮,示意她继续说。

    “她娘家获罪、本人被囚,都是因为那首春词。”

    我神色极淡,略笑一笑:“是因为那首春词,也是因为阮良娣与我在春词里指了错处出来。”

    如意颔首道:“正是因为这个,婢子这些日子琢磨着,朱氏只怕把昭训早就恨上了。说句不夸张的话,是已经恨透了。既这样,为保万无一失,昭训看,这一块儿的野草要不要去了根,也免得到了春日里,又绵延一片。”说着,拿穿着丁香色绣鞋的脚,踢了踢身侧柳树下说不清名字的几株青草。

    我扭头瞟了如意一眼。

    她素来虽然羞涩少言语,到底是心思细密,深宅中待久了见得多,也知道为我盘算这些事情了。

    伸手轻轻拨开垂落在面前的两根柳枝条儿,脚步丝毫不停。

    脑中努力要想起朱盈娘的样子,竟有些模糊了,朱郎将当初狰狞的面容倒依旧清晰无比。

    自春词的事情出了后,威帝猜忌柳相,找由头下旨削了她父亲朱承的官职,连散官也不是了,直接革职为民。得知这消息时,我心中十分快意。

    虽然朱盈娘是他女儿,可她本人从前与顾家获罪并无交集,如今便罪不至死。

    我拿定主意,便清晰的说了一句:“既然只是野草,只要不过分泛滥,就随它长罢。”

    如意微微愣住,须臾之间就反应过来,躬身笑道:“昭训说的是。”

    我清浅一笑。

    一路穿花拂柳,沿着园子西侧的花径往栖霞阁的方向去。

    眼看要出园子了,前方左侧的紫藤花架下忽然转出个女子来。

    那女子穿着鹅黄衫儿,白色纱裙。怀中抱着一物,娉娉婷婷的,行至花木掩映中的一个小亭子旁停了下来,略提了裙角,身姿曼妙的拾级而上进了亭子,仪态纤纤的倚着美人靠坐下了。

    远远儿瞧着,那背影竟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有些疑惑的慢慢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才看清那女子怀中抱着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安静的伏在她膝上,见有人靠近,警觉的仰起头,冲亭子外面“喵呜”叫了起来。

    那女子扭过头来。

    管惠英!

    我十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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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招怨
    我将手中瓜子丢回骨瓷碟子里,不豫道:“她不懂,她身边自然有人懂。毕竟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她父亲在任上这些年,春闱副主考担了好几回,于天下士子们是有座师、门生之份的。”

    我接过侍女递来的热帕子,擦了手,笑道:“我是真不喜欢她。倒不在于她通不通诗书上头,我们女儿家本来也不重这个。实在她这个人,有利的地方就一定凑过去,还是一定赶早儿的那一个。原本这也还好,世人逐利是本性。可她是个虚伪奉承的性子,加上爱落井下石的德行。实在不是好相与的。”

    纨素温婉的道:“你不喜欢她,却也没针对过她。连她仿着你的举止衣着,你也没明面斥责,只绕着圈子嘲讽一句就算了。你这性子,也真是温吞。”

    我笑道:“我向来是个省事的,若道上遇着石头,宁可自己绕道走,也不愿跟这没灵性儿、不开化的计较。若是非要不依不饶的踢开它,不慎踢着脚疼怎么办呢难道要自己变得跟石头一样,又硬又面目可憎”

    纨素道:“说的很是,昭训总是这么,清静无为。”她挽着帕子想了一瞬,道:“林泉之心么。”

    我呵一声笑了出来,摆着手道:“你可别这么抬举我!也就是不太愿意近墨者黑罢了,所以能让则让吧。”停了片刻,我有些迟疑的问道:“你适才说管惠英仿着我,是为了博得王爷怜惜”

    纨素颔首道:“如今王爷独宠你一个,阮良娣也退了一射之地,府里其他人对你可是艳羡的紧。像她这样子的还有三、四位呢。”

    “三、四位!”我一惊,锁了眉头沉吟一会儿,方缓缓道:“这就不太好了。人人最爱的都是自己原本的模样,要去学另一个人,这得招多大的怨恨呢。看来,管氏推波助澜的本事见长。”

    纨素惊疑不定的望着我:“你是说,管惠英故意带起这件事的难道不是因为她对王爷的恋慕之心么”

    “别人不好说,可管氏一定不是为了这个。她这种人,满心利益,哪里会为恋慕之心做到这个地步。”

    我立起身子,“你与阮良娣共担府务,我们现下就去阮良娣那里商议,这件事须得拦下来。这仿效,就是给嫉妒之心、怨恨之祸火上添油,我可不做这样的众矢之的!”

    纨素抚掌笑道:“早该如此!”

    第二日,阮良娣叫人传遍王府后院诸人:管氏惠英,言行无状,以下犯上。禁足捧云阁,非令不得出。

    府里的效仿之风渐渐停歇了。

    晟曜的伤痊愈了。

    宫中威帝的伤势却缠绵反复,不见丝毫好转。

    晟曜便跟五皇子日日往宫里侍疾。

    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太医院想了许多法子为威帝疗伤,未见效果也就罢了,竟是日益沉重了,病情有几次还极为凶险。

    皇后忧心威帝,又要应对朝堂、内宫诸事,勉力支撑了这些时日,再次病倒了。

    晟曜便在宫中长伴帝后,我与阮良娣也时常进宫为皇后侍疾。

    晟曜在两宫之间分身乏术,索性安排阮良娣与我进宫住下,免得我二人日日奔波于王

    府与宫禁之间。

    皇后倚在榻上,面容憔悴,声音虚软:“免礼。坐下说话吧。”

    阮良娣与我依礼坐下。

    “住的地方都安置好了”皇后问这话是对着我们,也是问侍立在一侧的叶尚仪。

    叶尚仪笑道:“按娘娘的吩咐,在偏殿东厢住下了。阮良娣那里拨了墨兰和墨菊,曲昭训那边儿跟去年一样,拨了珠儿和兰馥侍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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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雨幕灯前
    此次二皇子被废,储君之位便是在年纪大些的皇子中考虑。而晟曜占嫡占长,太后又素来爱重晟曜。听太后适才的语气,应该是她在威帝面前提醒、商议了此事,而威帝已经首肯。她便特意走这一趟,给皇后递话。

    太后见我们凝神静气,并未一惊一乍,满意的点头道:“皇家女子,正该如此端庄自持。”

    她起身道:“皇后好好养着吧。哀家改日再来。”

    皇后伏在榻上,语气诚挚:“臣媳谢母后!”

    皇后谢的是一语双关。

    太后的确是位贤后,没有因为淑妃是自己的侄女而偏袒年幼的十一皇子,偏袒自己的家族。而是以国事为重,立已经长成、建有军功又有《昭明历》等文治功绩的萧王。

    我与阮良娣亦躬身相送。

    快出殿门的时候,殿外有阳光扑进来,将太后的缓缓前行影子拉的很长。我正垂首束手,亦步亦趋的恭送太后出殿,却见太后的影子停了下来。

    耳边传来太后不疾不徐的声音:“对了皇后,这太子妃,就指了虎贲将军府的六小姐吧!”

    身后是皇后温婉平静的话语:“母后一向眼光好,思虑周全,臣媳听母后的。”

    我躬身未动。

    太后的影子停了一瞬,继续朝前移动了。

    过了良久,我才徐徐直起身子,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到了晚间,叫人胆颤心裂的隆隆雷声过后,瓢泼般的大雨倒了下来。

    我将珠儿她们都打发了出去,自己一人在屋里,立在窗前看着雨幕发呆。

    窗扇半开着,室内一灯如豆。

    一阵阵的闷热的风夹杂着密集的雨点扑进来,打在身上,吹得烛火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勉力支撑着,映照着一室的阴影重重。

    脚上是双软底绣鞋,地砖的坚硬已经透过薄薄的鞋底让双脚麻木,可我依旧立在那里没有动,由着小腿、膝盖也渐渐变得酸麻。

    其实不是不想动弹,只是脑子仿佛停滞了。

    这茫茫天地间,雨幕灯前,只得我一人,与黑夜相对。四周黑影仿佛不知名的怪兽,挤压过来,叫人无处可逃、亦动弹不得。

    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外间仿佛有人拍门,又传来几句说话声。

    有沉稳的脚步声朝里屋走来。

    我没有回头。

    身后一暖,熟悉的双臂将我圈进怀抱里。

    “怎么就留了一盏灯屋里这样黑。”晟曜的衣袖和声音都弥漫着雨汽,感觉湿漉漉的。

    “嗯。”我轻声应了句,推开他的手,转身略有些蹒跚的走回桌前,坐了下来。

    他有片刻愣神。

    大步过来桌前,弯腰看我脸上神情,不确定的问道:“怎么了侍候母后累着了吗”

    我摇了摇头,声音淡淡的:“不曾累着。”

    晟曜便扬声唤了珠儿进来掌灯。

    明亮的烛火亮起来,将室内照的一览无遗。

    “你哭了!”他挥挥手让珠儿退了出去,关切的在我身边坐下来。

    我飞快的伸指在脸上拂过,侧转头去。

    一旁的菱花镜里清楚的映出我眼下、脸上的红肿和泪痕。

    口中却道:“是雨水。”

    室内一片静默。

    良久,他开口道:“今日午后,父皇召许相议事,之后着中书省拟定了一道明旨,待明日门下省审复。后日,父皇说后日他会复了早朝,在朝堂上颁发这道旨意。”

    我抬眼看过去:他发间犹自带着晶亮的雨滴,落在冠上



第一百七十章 子非良人,奈何情深
    我欢喜他、恋慕他,便不愿他身边有昭告天下的正妃——我做不到心如止水,看他身边名正言顺的妻不是我。

    甚至于,内心深处,我希望他身边再没有其他的枕边人!我最眷恋、最欢喜的,是与他鸳鸯双飞蝶双栖的日子,那些亲密无间的时光。

    这些隐秘而纷乱的心思,哪里能说出来!

    女子妒忌是失德!

    一个善妒的皇子侧妃,更是大逆不道!

    我心中百转千回,却不知出口在何处。

    窗外的雨更急了!

    晟曜见我侧身垂首不语,便扳过我身子,捏着我下颌,在我唇上印下一吻。

    在他辗转深入之前,我用力推开了他。

    死死忍住心尖上的痛感,低声道:“太后娘娘说的不错,王爷坐稳储君之位,需要武氏襄助。今夜风雨交加,王爷请早些回父皇那里陪护。父皇身子若能早日痊愈,于大齐有利,更是王爷的福气。”

    他身子倏忽僵住。

    过了半晌,轻轻松开了手臂。

    我立起身子,躬身行礼:“恭送王爷。”

    他静默的起身。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晟曜忽然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

    这是他第二次对我说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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