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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地下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忻卓郁

    他听不见人们那时说了什么,只是察觉到有人影在他眼前晃过。

    而悸动被吓跑,是木里松开了他的手,并朝他吼了一句:“呀,你傻掉了,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齐光木讷地看着自己那空落落的手好几秒,才想起来抬头,而那时他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江老的书房,那些大人都已不在,剩下的除了他和木里,就是水岚和丁宇。

    啊,丁宇,齐光不知为何会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赶紧把自己被木里握过的那只手背到后面,有些不自然地对着木里说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瞧你刚才那样,还以为他们把你训傻了呢。”

    “没…没……”

    “那他们找你做什么”

    齐光犹豫了犹豫还是没说出实情。

    “江老说想跟我说说秦牧海的事。”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还没来得及说。”

    “哇唔,不会是我给搅和了吧。”

    木里明知故问,惹得水岚忍不住开口:“不是你是谁啊”

     




99.人以群分
    训练场在江老家的后院,虽不算远,可看着木里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跳着走,齐光真想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去。

    从没见过一个女人是她这样子的,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连休息都不休息,就这样耗损着自己的健康。

    难道她真不怕吗这腿被她这般折磨,再也恢复不到正常人走路的样子。

    可是再看看旁边那两个,一个后背满是伤痕,一个刚刚中了子弹,竟也没一个在床上躺着休息的。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她们三个会被暮都的人称为三大魔头。原来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啊。

    齐光忍着要抱木里的冲动一直陪她走到了训练场,江老手下的兄弟们或许都在外面寻找齐叔还没回来,那时训练场里并没有别人。

    熟悉的场景一目了然,刚刚就是在这里,他眼睁睁地看着女老板被别人救走。

    从江老的院子到这训练场正常来走,大概也就三十来步,但刚刚他们约莫走了将近一百步。于他而言,他连脚底都没走热,可是木里却不同了,她一进训练场,就在挨近门口的长座椅上坐了下来。

    丁宇很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下,水岚跟着坐在了她的另一边。齐光走近又退回来,因为觉得好像他坐在哪个位置都不对,就连站着也不对。

    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水岚突然往边上靠了靠,拍了拍她和木里中间的位置,一脸笑意地说:“来,坐这。”

    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齐光真不适应,所以他犹豫了犹豫,还是靠到了斜后方的单杠处。

    “我就站着吧,坐过去有点挤。”

    谁知他这样一说,木里突然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往地上一坐:“既然那样,就都坐地上吧,你跑那么远,是想让我们扯着嗓子跟你说话吗”

    水岚和丁宇都没意见,木里一说完,她们也就坐到了地上。只是这次齐光可以看出来,水岚是故意的,她坐到了丁宇旁边,把木里旁边的位置给他留了出来,让他坐过去。

    有过一次拒绝,齐光也不好意思再推挽,于是便坐了过去。

    可是他真受不了,方才是被四个大人死盯着,现在又被三个小孩死盯着。

    “那个……”

    他故意咳嗽了两声,但并没有人理会他。

    难不成木里也套路了他嘴上说怀疑齐叔,其实也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些别的什么

    当他再次开口:“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木里才说:“我们是在等你说齐叔的事。”

    “喔,齐叔,我并没有你们了解他吧。”

    “谁说认识的久就了解的多,有时候越认识的久越容易忽略很多东西,还没有新认识他的人能将他一眼看穿。你当时也在现场,你有发现他的异样吗”

    “我没注意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两个都姓齐,会不会有什么渊源”

    木里这个想法让齐光感到震惊,因为他从未往那方面想过。主要是在地下房子里生活的时候,他曾经问过自己的父母,父母说他们没有任何亲戚还活着。

    能到地面上生活的这么多年,虽说他们要隐秘着生活,但其他人都有偷偷告诉自己的至亲们,自己并没有死,可是他的父母,真的没有通知过任何人他们还活着的消息。

    所以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这么巧是同一个姓氏,他或许会往那方面想一下,但自己这个他真不敢想。

    尤其是现在还怀疑齐叔是幕后的最**oss,他更不敢想了。

    可是木里又说:“我一直想不透,父亲为何要阻止我调查你们的事,若齐叔是这其中的原因,那我猜测齐叔应该跟你有点关系。你可还记得我父亲对你们说过,问你们认不认识齐海和程娟,也就是你父母。我觉得那绝不是空穴来潮。”

    齐光还真没想这么多,不过木里的分析不无道理。

    只可惜他现在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所以就算想再重新确认,也无能为力。

    齐叔这个人,在发现是他在给安可乔提供药品的时候,齐光就有调查过他,但是除了能找到他在“不忘书”工作的经历,和他有一个儿子,其他的都无足轻重。

    不过看木里能想这么多,若知道是齐叔在背后帮安可乔,应该也能稳住吧。

    所以齐光思索了片刻,还是把救丁宇那晚发生的所有事都跟她们讲了讲。

    可是结果让齐光有些意外,木里她们听完后并不冷静,都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甚至木里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着,嘴里还一直碎碎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齐叔怎么可能跟安可乔是一伙的。

    齐光想安慰她,她也听不进去,甚至突然拿起自己的拐杖就往外走。

    齐光担心她是想去找齐叔对峙,赶紧跑过去拦住她。

    “不可以,现在若完全撕破脸,你们可能会更危险。若所有的事真的都是他做的,他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从你们几个都接连受伤来看,他是会六亲不认的人啊。”

    “我是想去找老井,我想问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齐叔是这样的人,若是早就知道,为什么要包庇他”

    水岚跟丁宇也赶过来,劝木里要冷静。

    可是木里的眼泪却突然掉了下来,那让齐光很后悔,他本以为她内心强大可以承受住这种事实,也本以为她善恶分明就可以当机立断。可是他忘了,木里从出生齐叔就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这二十多年的感情,岂是一时知道对方从恶,就能将那个人完全舍弃的。

    他想去帮她擦眼泪时,丁宇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并安慰道:“事情还没全部水落石出,先不要这么早就给他判了死罪。”

    齐光收回手,把目光从木里身上移开,却没想到看见旁边的水岚竟也在哭。

    他的心啊,彻底揪了起来,他这是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要说刚刚那些话,这她们本来就在承受外伤的痛苦,现在又往她们心里撒了一层冰霜。

    过了没一会儿,木里和水岚还在哭,可是江老的几个手下突然走了进来。

    不过他们看见训练场内有两男两女,而且还有一对在抱着时,赶紧又退了出去,因为那些人他们还是认识的,他们惹不起。

    但木里她们因为有人的闯入,也赶紧调整了调整情绪,很快走出了训练场。

    只是当他们回到屋里时,没想到齐叔和老井竟然不在。

    ——————

    颍河某处。

    微姐的老板背着身像刚发过脾气,手还在滴着血。

    微姐趴在地上泪流满面地表着衷心:“我真的没有出卖您,真的没有。”

    “那个人你真的不知道是谁”

    那人转过身,依旧带着纯黑的面具,看不到他脸上任何一处的肌肤。但从他的口气里,微姐知道他十分生气。

    也是,刚刚她被老板救走时,突然有个人跟了过来,她起初还以为会是齐光,结果发现竟也是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人。

    那人魔法了得,跟老板斗了好一会儿,若不是后来老板的助手赶来,估计现在她的命运还不知道如何,没准又被抓了回去。

    “我真不知道,对不起老板。”

    “对不起对不起你就知道对不起,最近你的办事能力怎么这么差了,我是不是该把你放弃了。”

    “别,别,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微姐跪着爬到她老板的脚下,哭得比刚才还要汹涌猛烈。

    但那在她老板眼里,根本构不成任何同情和可怜。

    那人蹲下身,抬起微姐的下巴,说话声音不大,但没有任何温度。

    “若不是刚才你没有出卖我,我早就把你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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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什么关系
    木里故意提到齐海和程娟就是想看看齐叔的反应。虽然她没正面看着他,但她用余光瞟见齐叔迈出的一只脚停顿了下来。

    果真啊,他还是知道齐海程娟的。

    而看父亲的表情也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不过,他们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没几秒功夫就又恢复了淡定。

    齐叔也没再过多停留扬长而去。

    齐叔一走远,老井才开口问:“你查到了什么”

    木里本来就是说谎,根本不知道齐光的父母现在到底在何处,所以她必须再找个借口将老井糊弄过去。

    “你的信息不与我共享,现在就别奢望我会告诉你了。”

    “你这丫头…现在你们一个个都这副模样了,你还…”

    老井话说了半截,瞅见木里一瘸一拐地走到齐光身边,后边想训斥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唉,他家这姑娘也是随了他了,当初他想得到边檐的时候,也是动不动要把命豁出去的架势。

    怪他自己啊,没把基因遗传好。

    “你自己回去的时候小心点,我们去买草莓了。”

    “等等”

    “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也小心点。”

    “什么”

    木里真怀疑她刚刚听错了,老井叫住她竟然只是为了提醒她小心一点

    刚刚她明明听出他想要训斥她的味道,怎么突然间就变了。

    可老井又升高了一点声调道:“我叫你小心点,别成天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奥。”

    木里受宠若惊般看着往日里总知道教化她的父亲木木地点了点头。

    本来要走,可又突然想跟他提提齐叔的事,只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于是最后什么也没再说,就让齐光带她到了杨桥。

    齐叔给她买的草莓,她根本连一个都还没吃。刚刚之所以会向齐叔打听,是想确认一下齐叔去买草莓时的确切时间,以及地点与江老家的距离,来判断齐叔是不是真的也能够瞬间移动。

    杨桥小镇之所以叫杨桥小镇,是因为这小镇里有座桥叫杨桥,桥下湖水潺潺,两岸垂柳依依,湖面上多海鸥休憩。

    桥有九孔,每个孔都可以容得下竹筏经过,尤其五月份正直旺季,外来人多拥挤。

    木里她们真怕去的晚了,那卖草莓的老奶奶已经提前收了摊。

    可不好的预感总是来得准确,她跟齐光把桥两岸附近的摊贩都看了,虽然有老奶奶,但并没有卖草莓的老奶奶。

    问到第七个人时,那人说:“你说得是李大妈吧,她今儿生意不错,提前卖完了,刚走一会儿。”

    “那她家在哪你知道吗”

    木里急切地问。

    “她家啊……”

    木里感觉那男子本来要说,可是突然又改了口:“这我不知道,我们就是摆摊遇上过几次,不熟。”

    齐光却捕捉到了,他对面那个女商贩刚刚有对他挤眼睛,暗示他不要说。

    “那她从哪个方向走了呢”

    木里还没察觉到,依旧在真心诚意地问。

    那男子指着木里身后的方向说:“这边。”

    木里二话不说的信了,转身就要走。

    齐光没拦她,也没强逼那些人,就慢腾腾地跟在木里后面,走出一段路后,他估约着那两人该开始讨论了,才在木里耳边说了句:“其实那男子知道那老奶奶家在哪,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齐光瞬间返回去,只是没有正好落在那男商贩那儿,而是稍靠后些的位置,那时他恰巧听见那女商贩说:“那女的你不认识啊,那是“不忘书”的女儿,她的忙你也帮,没听说今天早上井姝的墓碑都被炸了,把墓地里的亡魂们都给惊出来了。”

    “她就是“不忘书”的女儿啊,我以前还真没见过本人,原来本人比网上要漂亮这么多啊。”

    “你这人会不会抓重点啊。”

    “那井姝的墓碑是谁炸的,她家不是一直有江老撑腰吗,谁啊,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做出这种事。”

    “那谁知道啊,她们那种人,哪是光咱们镇上的人看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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