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监视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予争
“你啊。”女人无奈地说,“莎朗女士好歹也和海克斯家族有点关系,还有卡兹曼先生可是海克斯家族的副族长代理,要是大赛被破坏掉,他们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私下肯定会不满的。”
第四章:厚度(一)两人的心思
每个人的经历都各不相同,过去的经历决定了他们的现在和将来。一个人在此刻的行为,正是他过去经历叠加而成的,一个人未来的行为,是由过去经历的走向决定的。把这个道理放大,整个世界的走向可以通过分析它过去的经历预测。只要收集到足够多的相关数据,一定能构建出一个模型,找到预测未来的方法。无数魔法师们因此投入到预测未来的宏大研究中。为了收集足够多的数据,他们需要强大的运算能力,强大的感知能力,可惜已被证明人类无法做到这些。魔法师们便寄希望于制造能够满足要求的魔动机械,一个能够计算,探测,使用法术的魔动机械。这个理想本来也是十分渺茫的,因为拥有魔力的只有与人类相似的智慧生物,某些走火入魔的魔法师甚至想要制造强大的合成人。他们大都躲在政府管不到的悲叹之地。如今,魔源石的发现使这项研究推进了一大步,研究者们终于找到了能够代替魔法师最重要部位的东西,那个集感知,计算于一体的部位——脑。
魔法师们在特制的魔源石上刻印法术符文,称其为法术芯片,使它代替了传统中昂贵的魔法卷轴,且可以多次使用。魔法师们改进了符文,把几乎所有法术纳入了统一的符文系统中。符文就像数字一样,成为了研究魔法的基础。在那之后,魔源石研究也突飞猛进,魔法师们把大量符文刻印在魔源石上,让它能够担任复杂的工作,而使用者只需要输入魔力。如今魔法师们致力于集成化研究,希望承载复杂符文的魔源石的体积能够尽量缩小。
别忘了研究魔源石最初的愿望。可惜的是,至今仍然做不出来能够完美替代魔法师大脑的魔源石系统,在理论设计中它的体积过于巨大,无法实现。更不要提能够预测未来了。
路德合上了这本《魔源石的发现历史》。有趣的是,里面最能吸引他的内容反而是开头提到的预测未来。因为那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自己有希望,却没能掌握的法术。
还记得偷偷翻看那本布满灰尘的小薄书时,自己才不过10岁。里面关于预测未来的设想打破了自己从前建立的一切观念。自己为掌握了可能改变世界的秘术而欣喜若狂。在读了将近7个小时后,路德把法术符文牢记于心,兴冲冲地跑到叔叔那里去展示给他看。
叔叔先是惊恐地仿佛见到了幽灵,然后神态逐渐缓和,最后在看到小路德费劲全力,也没有任何事发生时,竟欣慰地笑了。
“好啦,小路德,那个法术不是你能掌握的,话说你小小年纪干嘛对魔法这么感兴趣呢”
“它好复杂,好难,但是好新奇,在完全看懂之后,我觉得我自己好厉害。”小路德睁着大大的眼睛,激动地双手发抖。“但是我怎么就用不了呢。”他神色黯淡下去,一脸委屈。“我明明全看懂了。”
叔叔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他拍了拍小路德的脑袋,“好了,那个法术太复杂了不是你能掌握的。”
“可我明明完全理解了呀,我觉得它并没有我之前学的难到哪去嘛。”小路德不服气地摇头。
“学习的过程中的确会发生现在的你无法理解的事,如果理解不了,就等待,等待到能够理解的那一天。”
第二天,叔叔像换了个人似的,郑重地把小路德叫到供奉着先祖的灵庙前,叫他发誓成为奥尔森家族的后代,拾起奥尔森家族的荣耀与责任。小路德理解不了那么多东西,他只知道,自己和叔叔成为了一家人,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姓。他很开心。
现在路德知道了,那时的老奥尔森看出自己其实发动了一部分预言术,于是认定自己的天赋能够继承奥尔森家族的魔法,这才将自己收入奥尔森家族。
自己的养父,马特奥尔森说过,如果找不到天赋足够继承魔法的人,他宁可带着祖传秘术进墓地。现在自己几乎学遍了能够学习的魔法,却还差一个预言术无法掌握。
路德明白,这是纯粹由天赋决定的。
魔法研究谁都能做,但想要确实地发动法术,却只取决于个人天赋。无论是感知方向的不同决定专修魔法的不同,还是魔力体循环周期不同决定发动法术速度的不同,或者是,隐藏于血脉中的差距。
有人完全用不了某类法术,这在理论上是不可能的。无论感知方向多么偏,总不会出现完全不能感知某类事物的情况。最大的差距不过是使用时是否感到困难。就像是擅跑者与体弱者都能跑步,不过是快慢同耐力的区别。除非,有人天生便失去双腿。
这是各大家族的千年隐秘,被神赐予的奇迹魔法。深埋于血脉中,绝对不会被夺走的魔法。
所有在千年以前存在,蒙受神恩的家族,几乎都被神赐予了奇迹魔法,这是只有家族后代能够使用的特殊魔法,各个家族视其为绝密珍宝。路德清楚地认识到,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学会奥尔森家族的奇迹魔法——预言术。即使自己也被承认为奥尔森的后代。
能够继承“破法者”已经证明了自己超绝的天赋,学不会预言术实在是力有不逮。
但这始终是路德的一个心结,他自负天赋超人,能够掌握一切自己有可能掌握的魔法。但是面对家传的预言术,却在半途中失败了。时至今日,路德也只能施放预言术的
第四章:厚度(二)两人的决定
今天本该去看安丽的比赛,但雷克斯从早昨晚就躺在宿舍的床上,直到下午。
他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昨晚和那个少女在图书馆说过的话。
“如果你未来有机会走上一条成就伟业的道路,你会去吗”“如果你能够被包装成拯救世界的英雄,你会感到欢喜吗”“如果你能成为励志故事的主人公,你愿意吗”
烛火轻摇,让一片通明的室内变得恍惚起来,少女一连串的发问让雷克斯摸不着头脑。
坐在书桌前的雷克斯用手猛地拍桌面,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希望这个满嘴胡话的少女能正经一点。
少女不顾雷克斯一副嫌恶的表情,直视着他的双眼,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你觉得,你是自我命运的缔造者,还是受命运摆布的人呢”
听到这,雷克斯几乎笑出了声,他面带嘲意地说:“你少说两句吧,装神弄鬼的家伙。把这种励志小说里的台词拿出来做什么还没长大吗,小毛孩!”
少女咧开嘴,第一次在雷克斯面前露出笑容,她说:“你认为长大的人便可以回答我之前提到的问题了吗你能回答吗”
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就这么神经呢雷克斯内心很抓狂。他再次驳斥道:“哪个人不是在环境的影响下再加上个人努力实现目标的,有人生而优越且才能出众,有人生而低贱也成就斐然,把外界影响和个人努力分开,这种想法还不幼稚吗”
少女摇了摇头,垂耳鬓发也随之轻微飘摇,“你没有听懂我说的‘命运’是什么意思。”
雷克斯诧异地惊笑,他大声喊着:“命运是什么玩意,活得好就是命运垂青,活得差就是命运捉弄,那干脆躺在床上睡大觉好了,一切都被注定了吧。”
少女露出了一丝没有被察觉到的笑容,歪着头说:“我并没有那样说,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这句话像是咒语,将雷克斯猛然推入了无尽的回忆之海中。
棍棒与尖刀,人身的猛兽,双面带刺的盔甲,被血染红的双眼,常春藤,大殿金碧辉煌,紫色长袍,通天的白色尖塔。
模糊的人影站在圆台中央,高举双手,接受踏在云端的人群高声庆贺。
伤痕累累的野狼在无边黑夜里爬行,唯一的光源是它正燃烧着的心脏,熊熊如炬。
被蒙着眼睛的稚儿痛苦地原地打转。
黑影牵着少年的手在充满荆棘的坎坷路径上飞奔。
痛彻心扉的大火烧尽漆黑的足迹。
几乎是一瞬间,雷克斯仿佛走完了过去的一切经历。
“其实我不该问你这些问题,以你的经历,一定早就有答案了。”少女看着好像经历过一场鏖战似的,满头大汗的雷克斯,依旧平静地说,“只是在漫漫长路上被风沙迷住了眼,不是什么大麻烦。”
“下次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还会来。”她安静地起身,合上书本,离开了图书馆。只留下雷克斯依然沉浸在离奇的回忆之旅中。
现在雷克斯正躺在宿舍的床上,任凭午后的阳光把室内烤得闷热也不下床。
那个声音最终完全消失了。雷克斯有机会放空大脑,去考虑一下之前没有认真考虑过的事。回想过去这几天的经历,简直像在做梦,从自己仿佛中了邪一样想要去悲叹之地,到莫名其妙被路德老师看中,再到离奇地认识了一个爱慕着自己的豪门小姐,人生的变化天翻地覆。
但待到雷克斯现在完全清醒了过来,发觉如梦的经历其实就是一场梦。
癫狂的声音消失,再去悲叹之地就少了许多理由;路德查明了情况,也放弃了对自己的赏识;至于与豪门小姐的感情,没有物质的支撑就是个笑话。
现在的自己和三年来的自己没什么两样。将一直以来的庸碌怪罪于外界环境,对迫近的生活压力充耳不闻,像癞皮狗似的贴着脸享受着和安丽在一起的日子。
昨日曾燃起的愤怒再一次爬上心头,那个叫唯的少女让自己重新回到了过去,看了一遍过去的自己,被愤怒支配着的自己。
曾经以为自己是一无所有的,与父亲反目后跑出来闯荡,但没有背景的自己像迷失在大城市的野兽。孤立无助,多少次想要回头,那时只有愤怒支撑着自己。
雷克斯恨自己没有高贵的出身,这让他在大城市里四面碰壁;恨自己的父亲凶狠而顽固,小时候不知吃过他多少鞭子,长大了还要被他安排未来的生活;恨自己才疏学浅,受尽精英们的白眼,恨自己懒惰颓废,虚度学校时光。
回溯过去,雷克斯更加看清了眼前的事实。
他要去拼,即使希望渺茫。他需要足够高的贵族地位同安丽在一起,他需要去悲叹之地完成自我证明。但准备这一切需要时间,他等不及了,现在如何奋起也免不了惨淡毕业的事实。没有一个好的靠山,仅凭他一人求取功名,远走西方该何其不易,他必须要说服路德,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同日,魔法研究院副厅。
路德今天也没有去看安丽的比赛,他今日受邀前来帮助霍尔海克斯院长完成一个新法术的测试工作。
优秀的实验技师一向是魔法研究的稀缺人才,路德早就料到霍尔海克斯会找他帮助测试法术,也乐意相助,这样能在日后让他还个人情。
但是路德并没有对这次邀请上多大的心,他最在意的仍然是对雷克斯波特的考验。他明白这个孩子过去的经历足够支撑他
第四章:厚度(三)两人的情感
学校花园旁的冰饮店内,比赛结束好一段时间后,安丽躲在遮阳伞下喝着冰西瓜汁。夕阳降落,余热仍未散去。
从塞满冰块的冷柜中端出的西瓜汁凉爽透心,却浇不灭安丽的心头火。她满脑子都是雷克斯的影子,已经在心里排演过数十遍如何不给雷克斯好脸色看。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雷克斯哥哥和路德老师竟同时缺席了自己的开幕战。她本想把这场比赛当做展示自己的表演,却被重要的观众忽视了。
又一次被忽视了。
安丽已经记不得从小到大她被忽视过几次。作为一个女孩,除非有超人的魔法天赋,否则在富贵之家永远也得不到重视。父亲百般迁就她,什么要求都能满足,在她看来却是父亲把她视作累赘,只想让她离自己远一点。
旁人眼中的她聪明又时尚,会尝试各种新事物,交许多新朋友,但旁人看不透她内心空洞的期盼。期盼受到重视,期盼被需要。她不断地玩乐,购买大量服饰,化妆品,追逐上流社会的新潮流,是同龄人眼中的明星。光鲜外衣下的安丽却好似受了诅咒一般,越索取便越渴求。
但是这一次,这一次应该是不一样的。安丽在心里哭泣。
为什么我的雷克斯哥哥没有来他应该是不一样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不会,他不能忽视我。
突然,雷克斯的身影出现了。
他穿着一套校服,耷拉着肩膀,没精打采地走在路上。毕竟在宿舍躺了将近一个白天。现在饿的不行,正要去食堂。
安丽的心蹦个不停,她几乎要跳着喊出来。好在碍于礼节,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及时刹住了车。她放下西瓜汁,小跑到了还在低头行走的雷克斯身后。
她用力地拍雷克斯的肩膀,同时说:“在干什么呢”
雷克斯像惊弓之鸟似的夸张地闪躲,直到他看清了拍自己的人是安丽。
一见到还穿着魔法师长袍的安丽,他立刻意识到了今天自己本该去做什么。他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嗯,安丽你,拿下了第一场,恭喜啊。”
“什么啊!”安丽对这个敷衍的回答无比失望,“你为什么不来看我的比赛,你说好了要来的,你让我失望了。”安丽银牙紧咬,细眉拧作一团,狠狠地说。她希望雷克斯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好好安慰自己一下。
对所爱的人的强烈情绪表达常常是一种求助信号,比如愤怒或悲伤的情绪,那代表着:我需要你。
雷克斯看着安丽的怒颜,想起了小时候和父亲的争吵。他总是希望父亲能多听听他的想法,理解他的感受。但那个严格又倔强的人即使意识到了也不会轻易开口,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的话。于是雷克斯常常与他恶言相向,怒目而视。他真诚地希望父亲能看到,自己口不择言的丑态其实是在说:“我真的很难受,你就不能来安慰我吗就不能多理解我的感受吗”
雷克斯拉住安丽的双手,诚恳地低下头:“真的对不起。”
安丽被他慎重的态度吓到,连忙说:“不用这样啦。”她感受到雷克斯紧握的手掌传来的力道,害羞的说:“我原谅你了。”
长袍少女双肩微垂,神色稍显疲惫,拼搏赛场导致的面颊潮红还未完全褪去,便又浮上一层娇羞的粉红,在夕阳的映衬下好像刚熟的红柿子,透着饱满的生机与明艳的色彩,加上恰到好处的疲态的点缀,让人忍不住去怜爱。雷克斯直勾勾地盯着美丽的少女,仿佛灵魂要被吸走,他不管刚才在干什么,此时脑海中冲出一个不可阻拦的想法,他要立刻说出自己的心声:“你好美,我真喜欢你。”
安丽心头一紧,肩膀立马僵住,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如此热烈而直白的爱慕之情让这个谨遵礼教的富家少女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
不顾安丽似人偶般的状态,雷克斯继续大胆地宣言:“我想和你约会,好吗,就在明天,瓦尔哈拉西南,旷月湖。”
瓦尔哈拉城西接亚森千岛,那里布满了湖泊山川,与此城内的平原景致完全不同。尤其是旷月湖,四面群山包围,当中一片圆形湖泊,月圆之夜满照大湖,状如银盘。
“我,我。”安丽浑身发烫,声音也止不住颤抖,她平生第一次受到异性如此热烈的追逐。以往对她有意思的贵公子总是遵循着一套交友规则,先去哪个宴会交集,后去哪个酒吧增进感情,连情话都是一套说辞。穿梭于宴会间的她自以为看透了大部分男人的心思,厌倦了贵族世界交往的套路,此刻却拜倒在一个平民少年质朴的话语下。
“好吧,好吧。”安丽祷告似的小声重复这句话。
雷克斯喜出望外,开心地在原地砰砰跳跳。过一会他撂下一句:“明早8点食堂门口见啦。”便逃似的跑开了。
雷克斯不停地跑,只管往前方跑,他以为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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