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辛梧‘从命’二字吐音很重,秦军全为爵位打仗,凡事自然争功诿过。能不能撤军,关键在撤军的责任是谁会不会给自己造成损失,鬼阎的前锋撤退到长平无甚损失,责任又由护军承担,他为何不从。
陈郢正寝,寂寞了许多年的床榻终于挤上了两个人,熊荆仰躺,笑看着里侧的芈玹,嘴里篡改着大话西游的台词:曾经有一个美丽的女子躺在我身边,可惜我的小鸟还未长大,等我长大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大王妄言了。芈玹格格直笑,和熊荆呆久了,她‘懂事’了不少,知道小鸟是什么。
熊荆抚着她的脸,不舍中,从前背咏过的唐诗忽然就咏了出来,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唐时语调已不同于先秦,但‘绝代有佳人’之句一出,芈玹当即就怔住了。安史之乱后杜甫所作的这首佳人极为凄婉,诗中的佳人先是高官之女,战乱中兄弟被杀,自己也被丈夫遗弃。熊荆背到‘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前一句就不敢背了。
后来如何?芈玹眼睛眨巴着,虽然在她看来熊荆无所不能,可这样的诗还是让她忍不住亲了熊荆一下。这是熊荆苦心调教的结果,亲,吻,还有以后的xx,想到把一个懵懵的小萝莉调教成什么都会且乐在其中的女人,他就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成就感。
不够,要吻一下。熊荆得寸进尺。
嗯。芈玹真吻了,有些笨拙,还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后来如何呢?芈玹以为吻了一下熊荆就会念下去,没想到熊荆根本就不想再念。
无有。熊荆笑道,诡计得逞的模样。
大王无信。芈玹埋怨道,手摇着熊荆。发嗲其实是女人的天性,虽然没有嗲这个字。
你真要听?熊荆被她摇得要散架,他不由想到齐桓公的女人蔡姬——齐侯与蔡姬乘舟于囿,荡公。公惧变色;禁之,不可。公怒,归之,未之绝也。蔡人嫁之。四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几百年前的女人摇个船就亡了国,现在的女人摇个床他就要薨了。
嗯。芈玹终于不摇了,就想知道诗中的佳人后来如何。
后来不太好。熊荆打了预防针才把后面的诗续上,芈玹听完眼睛雾蒙蒙的。
这是那些臭屁文人瞎写的,佳人就是他自己,夫婿就是国君,没了官做,他自然要埋怨国君了。熊荆说了一个解释,哪有大王把嫔妃放在空谷中的。
不是大王作的?小女孩单纯好骗,芈玹一下子就笑了。
不是。熊荆也笑,道:我作的是这首,咳咳芈玹再笑,脸庞如花,熊荆一时看呆了,他此刻才发现,小萝莉的脸也很好看。
快念快念,大王快年。芈玹趴着,美腿虚踢,笑得更灿烂。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这首已经是李延年歌了,熊荆据为己有。他是唱出来的,依照十面埋伏里的曲子,语调因为是西汉的,倒好现在无二。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真有人如此美艳吗,玹儿不信,芈玹连连摇头,觉得曲中女子美得太过太过夸张。
你不就是吗?熊荆趁机亲了她一下。
我芈玹扭捏起来,倾城倾国的赞美让她的心咚咚直跳。我怎会是倾城倾国的女子。
在我眼里你便是。你便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情话让少女浑身发热,整个人烫到似乎要融化掉,以致这一夜剩下的所有时光,熊荆一直在检查身体。
敬告大王,秦军已应允退后三十里。次日正寝明堂,郦且兴奋的禀告喜讯,他昨日就已草拟好了整个计划,昨晚郢都和穆棱关都在准备。
大王,芈女公子返秦可请秦国太后劝秦王勿要伐楚,事后芈女子可再回我楚国。芈玹今日换上素丽女装,美得让人不敢直视。酒糟鼻陈兼吃的盐比熊荆吃的米还多,他隐约猜到了大王为何不舍,如此美人返秦,若是他,他也不舍。
王剪还在外面?熊荆打着哈欠,问起了王剪。
回大王,正是。陈不可答道,昨夜秦军就在城下宿营,阵容严整,不可轻犯。
不佞要见见他。熊荆道。对王剪,他有很多想法,可君王的身份让他一些龌龊的事情没法做,也不愿做,所以只能见见。
大王的想法谁也猜不透,但见见并非不能,只要大王不出投石机荆弩射程之外。大王出城,架势自然与常人不同,城内荆弩全部集中到北城后,北门方才大开。
陈郢四周已经清野,无石无树,秦军犹豫不前的这段时间,城西北的章华台也拆了。此时城上渠答高张,城下柴藩密集。衣甲鲜明的秦军对城上楚军频频调动很是警惕,久经沙场的王剪也拿不准楚人到底要干什么,谁想中午北门大开,一过暗处,旂旗已在阳光下猎猎飘扬。
是荆王!身侧几个副将郡尉吃了一惊,震惊之余对视中全是你懂的意思。
确是荆王。王剪脸上的笑容收敛不见,眼睛眯了起来。他看到了旂旗下着甲骑马从容而来的楚王,也看到了手持夷矛的宫甲和环卫。秦国国尉府有专门的敌**情收集机构,王剪知道荆王的夷矛阵和剑盾阵。看着那些矛手,他眯上的眼睛再行睁开。
请秦使和王将军上前五十步,我国大王亦上前五十步。两军在城门外三百步对垒,楚使奔到王剪身前相告。芈女公子乃大王之媭,故有事相告。
父亲楚王忽然出城相见,王贲觉得哪里不对。
无事。此时的王剪并不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一见而已。王使请。
楚王骑马,陪同的陈不可驾车;王剪则与秦使同乘戎车,双方皆上前五十步。距离十步时,王剪免胄下车,深揖向熊荆:鄙人王剪,见过大王。
你便是王剪?熊荆一直盯着王剪看,这个名震后世的名将头发花白,脑后结着一些小辫,八字胡须,眉眼和善,如同人畜无害的老仆;赭褐色的皮甲上有五个粉色的花结,这是秦军的军衔;之下,青绿色的长襦套着一件朱红色长襦,红襦下才是浅绿色的跗注。很平常的秦将服饰,却被他穿出一阵难以察觉的整洁。
鄙人正是王剪。熊荆细细打量王剪,王剪也仰首微笑看向熊荆。稚嫩的娃娃脸上眉头是皱着的,眸子乌黑,坦然的神情好似正在夏苗。
果然是王剪。熊荆点头,算是记住这个人了。不佞曾闻将军之名,久慕之。有道是宝剑赠英雄,今日有缘一见,故赠将军钜铁宝剑一柄,请笑纳。
熊荆说完,身后的僕臣厥便奉剑上前,王剪赶紧揖谢:宝剑贵重,王剪弗敢受。
有何不敢?熊荆笑,能以将军为敌手,乃不佞生平乐事,若秦国来得全是草包,又怎能彰显我楚人的英勇。
这敌国的大王也是大王,王者赐,不敢辞,尚不知秦王性情的王剪还是谨慎的看向了秦使。
大王有赏,如何不受?秦使只想早点接人返秦。
鄙人谢过大王。王剪终于双手接过厥手上的宝剑。
敢问大王有何要事相告?秦使看向熊荆,以为要说正题。
无有,只是慕王将军之名,特来一见。熊荆的说法让两人错愕,王剪想归还宝剑时,熊荆已经策马回阵了。
敢问大王,芈女公子秦使不甘心再问。
玹媭将乘舟至鬼阎,你等撤军后去那里接人吧。熊荆没有回头,如此喊道。
鬼阎?秦使点点头,他随后看向还在发愣的王剪,王将军,你好大的名声啊。
第三十章 佳人2
父亲,此乃荆王反间之计也。回到军中幕府,旁人都退下去时王贲忧心了一句。
反间之计?为何施以为父?王剪不置可否。他现在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大王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楚王为何要对自己这样的人行反间之计?他有些不解。
‘呛!’钜铁宝剑被王剪拔了出来,中午时分,幕府中甚为明亮,可宝剑还是折射出一片光芒,看着秋水般的利刃,王剪连赞道:好剑!好剑!好剑!
剑长愈五尺,五尺之剑,天下除了楚国,再无第二,连赞中的王剪瞬间就喜欢上了这把剑。同时他也想起楚王的那句话:若秦国来得全是草包,又怎能彰显我楚人之英勇?
勿需担心荆王反间之计,王剪利落收剑,但凡与楚人战,老夫不遗余力便是,若真要‘呛’的一声,王剪再度拔剑,眉目间杀气逼人:老夫可学武安君,屠尽荆人降卒以自明。
父亲的杀气把王贲吓了一跳,想想却也没错。楚王似行反间之计在前,父亲也只能屠尽荆人降卒自明了,大王廷尉不怀疑武安君通赵,自然也不怀疑父亲通楚。
传令下去,明日拔营返魏。王剪收剑时吩咐了一句,刚才秦使已命大军返魏。
大王,秦军撤了。次日旦明,嘈杂声中,陈兼陈不可看见秦军出营北区就急不可耐的来正寝相告,好在僕臣厥适时阻拦,不然就撞破了熊荆的好事。
何事?一会之后,熊荆才从大室出来,刚刚更衣的模样。
臣贺喜大王,秦人撤军了。陈兼欢喜坏了,见到熊荆就深揖。
大王,秦军正北撤,芈女公子可以返秦了。陈不可也很高兴,他万不想再和秦军再打一场守城战,那实在是大艰苦了。
不佞知道了!熊荆怒视了他一眼,很没兴趣的挥手,让两人退下。陈不可再想提醒的时候,陈兼重重咳嗽了一下,道:臣请告退。
县公的咳嗽自然是别有深意,陈不可不得不把话吞回肚子里,亦道:臣请告退。
大王不可皱眉,皱眉不好看。大室之内,芈玹还在床榻上,她身前稍微掩了一袭薄纱,春光若现。熊荆虽不高兴,看到她便换了一种表情,上下其手的把芈玹弄的娇喘不已。
这就是不佞的臣子,只求自己高兴,不管不佞死活。好一会儿,熊荆忙碌手才停下来,半真半假的叹了一句。
去到咸阳,待祖太后无恙,玹儿再回来便是,那时大舟造好了吧?芈玹脸通红,她靠着熊荆肩上,温顺的像只猫。玹儿还要请祖太后让大王不要再伐楚国
两天两夜,两人说的全是情话,从未言及劝秦王不要伐楚云云,在熊荆看来这是不消说的东西,而且他很怀疑秦王是否真的会听祖太后之言,他可是秦始皇啊。
待会飨宴,玹儿敢请为大王一舞。芈玹身子一转,倒在了熊荆怀里,仰看着他。
为我一舞?怀里的人只披一袭轻纱,殷红雪白,若隐若现,熊荆几乎不敢细看。
嗯。芈玹笑,阿母言,欲使男子不忘,言之不足当歌,歌之不足当舞。飨宴者众,舞之可动人心。玹儿想要大王念着我,日日不忘。
熊荆是不舍,芈玹却对这段孽恋患得患失起来。婚聘六礼,两人是同姓,光是纳采这关,父亲大父,还有祖太后就要勃然大怒,能维系这份感情的,唯有熊荆嘴里所说的爱。熊荆对她的心思丝毫不知,只低头吻道:不必,我现在就念着你,每一息都不曾忘。
晏时飨宴庆贺秦军撤军。陈是大县,又曾为三十多年的郢都,正寝中钟鼓琴瑟俱全,乐师伶人午人也不缺。群臣吃喝正欢畅时,换了一身朱衽衣裙的芈玹真的站到了中廷,她素拜道,芈玹今日离郢,敢请为王弟一舞?
你熊荆真没想到芈玹也有执拗的一面,见她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再见吃吃喝喝的群臣全看了过来,他不得不装模作样的挥手,道:诺。
谢王弟。芈玹笑意如酒,见之则醉,好在她只对熊荆一个人笑。这时候乐声已然响起,曲子居然是那天晚上熊荆哼唱的那首佳人。
飨宴之乐皆有定制,歌舞也有定制。一首从未听过的新乐奏起,陈兼陈不可这些县吏军吏当即哑然,左右史郦且勿畀我等人也吃惊,就在他们细品乐曲时,舞动中的芈玹又歌了起来。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开始芈玹身边还有舞人相伴,众女环捧着她,可她们终究是不熟曲乐,很快舞人便知趣的退下了,中廷中只剩芈玹一个在独舞。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朱衽素带,长裙曳地,乐声歌声玉声,三声合鸣,朱衣素带雪颜,诸色交错。芈玹跳的是赵舞,赵舞者,长袂而跕屣,袂拂如云,腰轻如柳,熊荆看到的不再是芈玹整个人,而是一片流转飘逸形色俱美的云彩。芈玹却觉得自己已化身成那位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的佳人,不同的是,她只为熊荆而舞。
偌大的正寝其他人似乎都已消失,只剩舞动着的芈玹。此时,熊荆才明白未来丈母娘的话,知道了什么叫做‘欲使男子不忘,言之不足当歌,歌之不足当舞’。他现在就想把芈玹拥入怀里,然后锁起来,不许她再当众而舞。她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许看,都不许看!
舞美夫!酒糟鼻陈兼阅女无数,却也发出舞太美了的感叹。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失礼,其他人哪怕是冷冰冰的勿畀我常常故作矜持的郦且,也都被芈玹的歌声独舞迷了心智,只待曲终,他们目光依旧被芈玹拉着,直至正寝深处。
咳咳!中廷里一片寂静,熊荆不悦咳嗽了一声,群臣才转头回神。
芈女公子之舞,天下所无也。今日之姿,黄泉亦不忘。陈兼最能理解大王的心思,特意打了个圆场。他一说完,众人赶忙附和:今日之舞,黄泉亦不忘。
真是一群色狼,熊荆暗骂。他放下酒爵,道:寡人饱矣,众卿随意。说罢就离了中廷。廷后的大室芈玹正在洗浴更衣,熊荆不管不顾就这么闯了进去,使得侍女一阵惊呼。
王弟?芈玹没想到熊荆冲进了澡室,好在两人之间还有一道屏风隔着。
都出去,不佞有话与玹媭说。熊荆语调镇定,仿佛闲庭信步。
王弟,一阵水声,侍女躬身退出的同时,芈玹草草披上了一件曲裾。她一转出屏风,熊荆就蛮横的把她头拉下来,狠狠的吻,吻罢才道:不许你走了!
大王。澡室里本就缺氧,被熊荆狠狠吻过,芈玹更觉得目眩。
你这个你这个狐狸精,居然敢勾引本王!熊荆又吻了上去,这一次两人都要晕了。
大王,玹儿就是你的,都是你的。芈玹故作卑微的语调里带着些许得意,她知道自己夺走了男孩的心。
本王要惩罚你!熊荆刚才已经解了气,可犹嫌不够。
等玹儿回来芈玹在熊荆耳边低语几句,还未说完就见熊荆的鼻唇间正在流血。大王!她顿时慌了。
流鼻血了。熊荆一抹,自己也吓了一跳,可又若无其事。记得,祖太后无恙便回来。
唯。芈玹不敢再说什么情话,只是一拜。
大王非礼也!右史这个老东西守在澡室外,一见大王出来就上来指责。
何谓非礼?不佞与玹媭相敬如宾。熊荆成语居然用错了,不但右史,连左史也摇头。
男女同姓,其生不蕃,大王切不可右史再道,史官也有劝谏的职责,这几日大王和芈玹如胶似漆,刚才芈玹之舞又灿烂夺目,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他终于正式相谏了。
好了。不佞未到婚聘的年纪,何言生不藩?熊荆打断道:当下我楚国局势内外交困,本王要做的是保我楚国社稷不绝祭祀不灭,其他都是次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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