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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龙骨铺下了?陈郢正寝,工尹刀冒了出来。大王在陈郢坐镇,小事或可通过飞讯,大事他就不得不亲来了,比如造海舟这样的大大事。

    船是木头造的,可绝不是砍下来就能造,必须阴干,越干越好,只有含水率在百分之二十甚至百分之十五以下,才能彻底杜绝变色菌腐朽菌的侵蚀。船材的含水率最好在百分十二以下,如此日后变形的可能性才小。是以很多船造之前木材要阴干,造的时候拖个几年,还要在船坞里阴干,就是这个道理。至于烘干,不到万不得熊荆真不想用。

    烘干并不简单,几年完成的事情十几天一两个月完成,效率确实提升了,可一旦出错那就一错到底,无法挽回。比如,烘干房内有大功率风机,风机的位置风量必须严格计算,木材的堆放间隙,木材的烘干温度相对湿度烘干时间也有严格的限定,如此热空气才能均匀地吹入烘房,木材各个部位失水率一致。

    小的船材或许无所谓,龙骨肋骨要是烘得不好,船材发生曲翘扭歪,乃至开裂表面硬化,造成的损失那是难以估量。所以熊荆想来想去,解决之道只能拆宫殿。楚国之地多楠木黄楩木桧木,这些都是建筑宫殿的原料。黄楩木因为砍伐,后世少见,又不像楠木那般出名,可做船材并不比楠木差,倒是桧木

    后世东亚大陆桧木似乎绝迹,只说台湾山里的桧木被日本人基本砍光,只剩些千年老树——造船最好是硬木,但硬木老了常常空心,最适合造船的橡树一般在一百到一百五十年树龄,两百年就老了,千年更不行。好似樟树槐树,千年的可以搬张桌子到树心里打麻将。

    造船和造宫殿同理。都柱廊柱梁额斗拱,这些全是楠木黄楩木,桧木介于硬木软木之间,多做檐橼子。都柱是整个宫殿的重心,高大笔直,立于宫中阴干了数年,拿来做龙骨最好不过。只是直径是个大问题,龙骨的长度取决于龙骨的直径,龙骨超过二十米直径必须七十厘米以上,并且最好不要拼接。

    太庙社稷坛正朝正寝(燕朝)若英宫,这几处大殿的都柱都在四尺以上,但这几处宫殿都不能拆,剩余的都柱不大不小,造大船龙骨太细,造小船截断则可惜,以致最后选来选去,选了两根七十五楚尺(1676)的廊柱作了龙骨。

    龙骨定下了,船就定下了。全船长二十四米,最宽处六米,深二点八米,吃水不超过一点八米,吨位按熊荆的计算是一百二十吨,比哥伦布的那艘圣玛利亚号少了十吨。桅是单桅,并设计了八处桨眼,无风的时候船可以划桨前进。按照古老的吨位船员比——约五至六吨货物配一名船员,整艘船大概有二十名船员。

    这是标准配置,不是说全船只能装二十名船员。且之所以选择最小的廊柱做龙骨,就是因为这两艘单桅帆船有练习性质。造帆船需要练习缝制船帆需要联系操帆需要练习远洋航行需要练习,船出海肯定要多装十几名甚至二十名见习船员或者见习水手。

    禀告大王,两艘海舟龙骨已择吉日铺下。工尹刀不单递上了图纸,还递上了船模,这是造船厂做的模型。很精致,比熊荆以前的做得好。

    善。熊荆放下了船模,马上十月,明年五月可造完?

    若大王能亲往督促,当可造完。海船和大翼战舟建造不同,最明显的就是木料弯曲工艺。大翼战舟还是使用‘煣’,煣就是火烤,火烤使其煣,海船不然,海船按熊荆要求不能煣,要蒸。怎么蒸蒸多久都有讲究,特别是蒸完后弯曲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刻钟,超过就不行了。

    还有就是包铜皮,大翼战舟是不用包铜皮防蛀,可海船需要。造府现有的造环片甲的轧机能够轧制合格的铜皮,可这些铜皮怎么包上去,这谁也没干过。

    二十四米的海舟比大翼战舟还断三米,可大翼战舟简单,就是一个船体,几十个坐凳桨眼,最上面一块平甲板。海舟建造工艺不同,又要包铜皮,还要立桅杆挂风帆,且这两艘海舟一艘设计成了单桅训练船一艘设计成了三桅远洋船。

    我走不开。熊荆有些奈何。秋冬时节湖泽水少,秦军虽不至于把陈郢围了,但可攻的地段也就多了。陈县之民被那些县吏管束的太久,多已成了弱民。秦人杀来,大多人只知逆来顺受引颈就戮,却不知反抗,我一走

    围城之前发生在北城外的惨案凸显出誉士的作用,是他们带领乡卒抵挡住了秦军骑兵,保护了乡民。但熊荆不这么看,他看到的是他的子民面对敌人宁愿跳水也不愿反抗,更在混乱中互相踩踏,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站出来,这很让人痛心疾首。

    这叫什么?这叫自己不能保护自己!这离‘你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的宋人已经不远,万幸的是还没有人喊出‘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以熊荆对清末的了解,一直到曾国藩时代,军人都是被人看不起的,湘军的《陆军战胜歌,歌词是‘保你福多又寿长’,要到清廷大练新军的时候,军人地位才真正有所提高。

    敢问大王,此两舟何名?工尹刀有些失望,只好闻起了船名。

    就叫少司命湘夫人吧。熊荆用了神祇的名字,两位都是女神。




第六十八章 包围
    造大翼造海舟造钜甲造宝刀造夷矛造投石机拉铁丝磨水泥挖煤矿,今年起郢都各府就忙做一团,四月份确定秦军会再来那就更忙。如此繁忙人力是不够的,最开始是抽调铜山上的工匠和矿工,后面陈县平舆城阳三地一疏散,十余万人口全到郢都就食,这才缓解了人力缺口。

    这些十几万人投入工业生产,自然就无法种田了,粮食压力更大。令尹府的解决之道只能是对外卖出商品,购入粮食。粮秣是军用物资,能换粮食的商品自然不会是一般货色,成批量的钜铁兵器成批量的钜铁盔甲投石机荆弩这才是各国想要的。

    齐王就想买投石机,他愿意出一百万石(13500吨)粟换二十部破城之器,这些粮食可供五万人吃一年;燕国因为赵国有了钜铁,也愿意出一百万石粟买两千把钜铁宝刀,或直接购买钜铁之术;赵王赵偃除了辩解他和秦国清清白白,催促炼钜匠人马上开工楚国速发原料外,也在打听破城之器售价如何,应该是想买一批回国,驻防邯郸,支付仍用马匹。

    什么可以卖什么不可以卖,这些都要仔细商量。这是工尹刀来陈郢亲见熊荆的目的,再则是明年的战备。钜甲和大翼战舟的数量很关键,这涉及到明年春夏的反攻。以大司马府的计划,明年最少要有三百艘大翼。

    一艘大翼有一百二十四名欋手,士卒船吏鼓人等共计四十一名,因为有了轮舵,三名舳舻去除,实际一百六十二人。甲士标配是二十五人,钩镰长兵四人,实际甲板上即便是击鼓的鼓人,也是着甲带戈的。大司马府是想全舟皆甲士,这样舟师就可以陆战了。

    三百艘大翼就有四万八千六百名甲士。这四万八千六百甲士因为有大翼战舟,一昼夜可以从郢都行至陈县,又一昼夜便能从陈县行至大梁,这样的速度步卒赶之不及。这样的舟师是一支水上骑兵部队,只要有河道的地方,舟师就可以杀至。局势不利也可以从容撤退,后勤更不是问题。而且可以船运投石机和攻城器械,水上骑兵不仅可以野战更可以攻坚。

    为打击秦军使其撤军,按作战司的计划,这四万八千人第一次投入作战的地方将是秦国的仓储重地,邙山敖仓。那里有四千多万是粟,还有数以百万计的刍藁。古语有云,三年一积。秦国大约有三百万户,每户年产一百五十石到两百石粟,这些粟除去农户自己每年吃掉的九十石非农业人口吃掉的三十多石各种损耗,真正能储藏起来的大概在四五十石左右。

    一户积粮四五十石,三百万户则是一千二百到一千五百五石,烧掉敖仓里的四千两百多万石粟,等于烧掉秦国三年的粮食结余。即便咸阳南阳还有库存粟米,也未必能马上运至前线,秦军这架战争机器必然停顿。

    大翼是水战利器,也是水运工具。而为了使这四万八千人战斗力达到最强,环片钜甲是必备的,钜铁宝刀也是必备的。此时令尹府已经征集了全国的木匠,并准许民间造船厂建造大翼战舟,且除了龙骨和肋骨也不再要求木材的含水率,到明年六月建造出三百艘新式大翼战舟问题不大,加上现有的四十余艘,陆战舟师人数将超过五万五千人;

    环片钜甲产量就不容乐观了。钜铁府虽有轧机,但熟练工人太少,到现在月产量也未超过千套。距离明年盛水期七月只有九个月,九个月能造出一万套钜铁环片甲那就要谢天谢地了,到时候楚军估计只有前三排士卒着有钜甲,其余仍是犀皮甲。

    陈郢正寝,熊荆和工尹刀相谈一夜,第二日一早工尹刀就急急离城返都。他的青翰舟刚刚从东湖转入鸿沟,湖畔沼泽里就冒出几名浑身泥泞的人影。这些人此前一直潜伏在泽中,这时候刚刚爬到湖泽相连之处,这里,枯水的秋季水宽不过百余步。

    诸事已备否?秦军幕府,几个月的等待,主帅辛梧的胡子似乎又花白了一些,可他双眼赤红,等这一日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禀将军,万世皆备。众将答到,墨家钜子燕无佚也在其中。

    大善!辛梧颔首。此役便交由大工师和右将军李信,你等必要截断陈城水路,便是死,也要死在那百步宽的湖泽里。

    末将敬受命!李信大喝道。与此同时燕无佚叶隧也一脸郑重,揖礼受命。

    骑将军辛胜。辛梧看向辛胜,虽是一家人,可辛梧目光并无异样。

    末将在!辛胜也是大喝一声出列。

    义渠君。辛梧紧急着看向义渠鸩,这个戎人站在那好似在神游。

    本君在。义渠鸩也学着辛胜等人喝了一声,对辛梧揖了揖。

    水路若断,荆王或于陆路撤往项县,你等骑军,必要将其截而杀之。如若走脱,军法处置。

    陈城有水路有陆路,水路的软肋在于东湖和鸿沟的连接处,这里水面最窄,夏季宽不过四百多步,秋冬时间水深处仅有百余步。陆路则是在城南湖泽间有一条大道,行过湖泽就和其他地方无异,道旁皆是空旷平坦的田野。此路一直通向鸿沟颖水交汇处,过颖水就是项城。堵死水路切断陆路,那陈城就真的被包围了。

    末将敬受命!辛胜大喝,他手下三万骑军,绝不会让荆王跑了。

    义渠君,你有何异议?辛胜大声领命,义渠鸩却不答话,辛梧怒而视之。

    辛将军,去岁有言,‘杀荆王,拜侯爵封万户’,今年还作数么?戎人果然直率。

    辛梧被他问的一愣,他忽然想起去年清水之战中二十万秦军士卒‘杀荆王,拜侯爵封万户’的呼喊,以致半响才道:既是王命,当然作数。怎么,如无封赏,你便不杀荆王?

    打仗要粟米要菽藁要马匹,这些都要钱,义渠的勇士也不能白死。虽然只是淮上,但因为湿热的气候,义渠骑兵病死不少马匹,很多战士不适合南方的气候,也病毙了不少。大王不是说杀荆王拜侯爵封万户吗,那我便杀杀荆王拜候爵。

    义渠鸩带着戎味的秦语说得众将只想笑。辛梧一声大喝:你受不受命?

    本君受命。义渠鸩没有半点惊吓,草草揖了一揖,不说话了。

    王剪将军。辛梧看向最左侧的王剪,王贲就站在他身侧,再后面是一列左军将领。

    末将在。王剪出列对着辛梧一揖。

    你守好营寨,若荆人出城,便将他们打回城去。辛梧最后道,他只让王剪看家。

    末将敬受命!王剪从出列神色就一直恭敬,闻言当即答应。

    退帐!辛梧的命令都下达完了,余下便是各将回帐宣布具体命令。

    父亲,王贲和王剪同车回营,辛将军为何不然我等与战?

    那湖口就百余步,站得下几万人。戎车御手也姓王,虽然说话他能听见,可这是自己人。

    可堵湖口和堵城池并无两样,不过湖口换一点罢了。我总觉得辛将军不喜我等。王贲懊恼道,那骑军才三万余人,何不遣左军上前,若荆王弃城而走

    荆王既然进了城,便不会再离城,除非我等退兵。戎人想拜侯,那是做梦。昌平君是王剪的后台,现在这个后台却赋闲了,王剪其实也很懊恼。他之所以会被昌平君举荐为将,是因为他熟悉北方熟悉赵国,谁想为将之后伐的是楚国。

    为何?王贲问道。难道三万多骑军拦不住荆王?

    否!王剪声音大了一些,还扫了儿子一眼,似乎在责怪他没有眼色。荆王素勇武,去年清水阵战之时荆军大营被焚帅旌被夺,他撤出军阵了么?未曾。他反而亲率士卒欲击穿秦军军阵。如此之人,怎会弃城而逃?

    王剪说得儿子连连点头,他再道:欲杀荆王,必要破城。可要等荆人饿垮了再破城。谁先入城谁便能击杀荆王,谁便能拜侯,我等姑待便可。

    戎车已经到了左军幕府,被父亲说得心头大热的王贲追问道:何时?何时能破城?

    何时?王剪没看儿子,他一边入账一遍凝神思索,最后道:运输粮秣入城的舟楫甚多,城内又无老弱妇孺,以今度之,没有半年荆人饿不垮。

    禀大王,秦军异动,适才听闻中军击鼓升帐,恐今夜将攻城。守将陈不可因决策失误,已被免去守城之责,调去郢都筹备军校,此时守城以上将军廉颇为总指挥,养虺陈敢为左右司马,等于是副帅。陈敢负责统帅县卒,养虺负责环卫以及新调过来的五千名王卒。

    只是击鼓聚将?熊荆看向养虺,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

    非也非也。养虺忙道:这几日角楼连连望见秦人在筹备转关。彼等虽用草料遮掩,陆离镜里仍是看得一清二楚。转关乃横渡城池之物,秦人不欲攻城为何准备如此之多转关?



第六十九章 包围2
    秦人的转关好似后世工程兵的舟桥车,四丈宽的城池一架就过。秦军七月那场大战后,很多转关桥梁来不及撤走被楚军缴获,陈敢本要将其焚毁,但廉颇拦住了。

    不烧魏人的舟桥秦人的转关,还在城墙上大开城门暗门,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守军能快速出击,又能快速撤退。楚军偶尔出击一次,敌军淬不及防就要吃大亏。秦军此时准备转关,可能是攻城,也可能是为了别的目的。

    九米多高的北城墙,站在墙头看下面有一种傲视感。看向几百步外的秦军大营,就更觉得城下的一切显得渺小。熊荆举着陆离镜看向养虺指的那些地方,确实看见了很多转关桥。虽然露在帐外的部分用稻草遮盖,但陆离镜的放大倍数越来越高,转关桥根本就藏不住。

    老师以为如何?廉颇也来了,皮胄卸下他头发俱白,但戎容暨暨,不可轻辱。

    确是转关。廉颇放下陆离镜道。戎车驶往各将军幕,秦人正在传令,今夜当攻城。

    对秦军,廉颇无比熟悉,熊荆细看转关的时候,他在看各将军帐外的戎车。主将聚将后,各军将帅也要聚将传令。各将将帅没有击鼓,可看那些弃驰的戎车也能判断这是在聚将下令。

    难道是东城?熊荆嘀咕了一句。马上十月了,枯水期东湖面积大减——这本是平原地区的湖泊,湖并不深,不过数米,但面积很广。

    有备而无患。廉颇随同着熊荆往回走,城头上遇到行礼的士卒他会拍拍他们的肩。

    老师今夜要劳累了。熊荆微笑道。他觉得自己在陈郢起的作用是象征性的。

    为大王守城,何累之有。熊荆对自己的信任让廉颇又找到了赵孝成王时的感觉。他的瞌睡病好了不少,哪怕年老,每日也必巡一次城。陈城周三十里,他每日就步行三十里。如此下来,士卒的名字虽然不知道,模样却是记得的。

    他的做法熊荆也在学,可他那副爱卒如子的神态很难的学得来。城池交给他熊荆很放心,士卒对廉颇这个赵国人也很放心,一些胆大的受委屈的县卒还向他告状。

    在城头草草转了一圈,熊荆便又回正寝了。他已然是是个甩手掌柜,可不等于没事可干。他要干的事情多了去了,造府那边不说,师校军校巫校海校,仅这四校的教材就让他忙得昏天暗地。

    师校这个月已经开校,录取的两千多士子诗经五经这些精通,可说起加减乘除,就大多不会了;如果更进一步,说起力光热压强密度简单机械,每个人那是两眼一抹黑。

    倒不是说小学要教物理,而是作为教师,最少对这些概念要有一定的了解,小学教育虽然是普及性质,但也有选拔意味。小学毕业后极少数品学兼优的学生可以升至中学,中学再读完就可以进造府实践。造府全是些不识字靠经验传承的工匠,依靠他们可以支撑起起大航海,但支撑不起工业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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