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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啊!蓝钟等人又是一声暴喝,顺着锐士的撤步,他们使劲全身力气再推。‘轰’,重心浮动的锐士又倒了一片,没有摔倒之人踉跄再退,挤压着本就狭窄的空间。

    杀——!第二排誉士也弃矛抽刀,战斗不再是矛阵模式,而是剑盾模式。虽然没有盾牌,可誉士人人钜甲,铜兵打在甲衣上叮当作响,却不能伤及他们分毫。

    左臂压住持铍的锐士,右手钜刃一刀接一刀疯狂捅刺,鲜血泉水般的喷发出来,溅了他们一头一脸。无人在乎热血,更无人在乎秦人的惨叫,每个人都在前进踏着锐士的尸首前进。越是前进,敌人就越是拥挤,敌人越是拥挤,就越容易将他们一个接一个捅死。

    锐士被彻底压制住了。此刻战斗已是单方面的屠杀,后方那些看着着急却使不上力的秦卒皮胄不断的颤动,只能坐等楚军誉士越杀越近。头顶临车上的弓弩一次又一次向誉士攒箭,但羽箭只能把他们的甲衣打得脆响,丝毫不能挽回城头锐士必败的结局。

    退!退!锐士中终于有人高喊撤退。和誉士一样,锐士也是无比宝贵的。面对誉士的贴身进攻,他们除了撤退再无其他办法。

    秦狗秦狗!啊——!挥着带血的钜刃,蓝钟等人对着攀下城头的秦军锐士狂喊,他们在最后几名锐士倒下之前匆匆下城,人已经数丈之外,怎么也杀不到了。

    荆人甲士如此悍勇?!连日攻城,城头的女墙一些已被推倒。陆离镜里看见挥刀狂喝的蓝钟等人,接替辛梧的蒙武发出一声感慨。曾几何时,秦军锐士是天下最强的存在;曾几何时不,不是曾几何时,只是前年。前年楚军就拿锐士毫无办法,现在锐士只能败退。

    禀将军,非荆人勇武,乃钜刃钜甲不可挡也。李信答道。清水之战他并不认为蒙武指挥有误,所以对蒙武依旧保持着下属的尊敬。

    亦非荆人不勇,此荆人之誉士也。王剪补充道,这段时日他探知了不少楚军的消息。

    可是列于军阵前三排之士?蒙武问道。他当然知道誉士,前年清水一战,荆王要求公卿子弟立于军阵前三排,后封这些人为誉士。

    然也。王剪答道。荆人报纸载,荆王与士卒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无有,勇信者贵!’

    荆人闻之,勋贵子弟皆习武,以保家中富贵;贫贱之人亦习武,以求因武而贵。县邑若有誉士,富贵人家俱登门以求嫁女

    不杀荆王,必成秦患!蒙武叹息了一句,他当然知道荆国为何发生这些变故,荆国的一切皆应荆王而起。他随即命道:传令各营轮番攻城,昼夜不得懈怠!




第八十一章 补给
    白日漫天风雪,夜晚寒风彻骨。白日敌军攻城,夜晚敌军也攻城。茫茫长夜过去,城头的厮杀未有半分停息。秦魏大军此时只剩三十余万,这三十余万分成五阵,一阵五个多时辰,不分昼夜轮流攻城。城内楚军减去伤病只余四万,除环卫宫甲外分成三阵,秦军轮换楚军也轮换,只是如此一来楚军再也无力出击,只能被动守城。环卫骑兵虽有暇,但廉颇不许出城。

    战事一日烈过一日,粮秣的消耗也一日多过一日。四食(15石/月)是平常清闲时所食,一旦务农干活那就必须是参食(2石/月),如果是作战,那就是斗食(3石/月)。三个月多月来每名士卒已经消耗了五石粟,最多只剩余一石半。阵亡病死的士卒留下三万多石,每人勉强还有两石半粟。以这样的战争烈度,即便杀马,粮秣最多可以支撑一个月。

    是时候补给粮秣了。

    陈郢正寝明堂,摆在熊荆面前的正是补给作战的沙盘,这是舟师红牼等人提出,经由环卫将率谋士讨论过的作战方案。目的除了补给粮秣刍藁,再一个就是运送伤员。

    方案讨论过许多次,以熊荆的眼光看不到什么毛病,真正的问题是湖内士卒与鸿沟士卒是否能协调一致。如果双方配合的好,计划必然成功,如果配合的不好,作战很可能失败。

    讯舟为何不见?飞讯站原本建在陆上,后来移到舟中。舟在鸿沟,秦军无可奈何。

    禀大王,冬日鸿沟水少,秦人以火箭射舟,讯舟不得不退。红牼的舟师困在城里,但每日都会在东湖巡逻,巡逻时也常常遭遇秦军的火箭。他说罢又道:请大王勿忧,鸿沟对岸有我军讯卒,传讯无误。

    就这么怕火?熊荆嘀咕了一句,他丝毫没有料到讯舟收发飞讯时间要好几个时辰。这几个时辰足够岸上秦军的火箭把舟点着。

    大王何谓?红牼没有听清熊荆说什么。

    无事。飞讯发出去吧。作战方案浓缩成几十个字,将于东南角楼上反复发出。

    报——!陈郢急讯陈郢急讯!陈郢这边飞讯发出不到四个时辰,飞讯就传到了郢都大司马府。译好的讯文先是令尹淖狡匆匆读了一遍,淖狡读完又交给了左徒昭黍,昭黍看完又给了新任大司马府府尹的弋阳侯弋菟,最后才是宋玉子莫等人。

    秦军日夜攻城,昼夜不息。城中粮秣只够一月之用。子莫看罢叹道,他能想象出陈郢尸山血海的模样,硬生生倒吸一口凉气后,他声音有些悲凉:大王危矣!既然可击破秦军补给粮秣运送伤员,那何不就此接大王回郢都?

    接回大王?人人皆摇头,宋玉无奈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此时离陈便是不勇,大王岂能离陈?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对世人的冲击力丝毫不逊色于二十七年后的大泽乡起义。熊荆对此的回答是:无有。勇信者贵!

    这本是否定贵族等级的一句话,但熊荆的答案让宋玉得到了一个稳住楚国现有贵贱等级的理论基石。即:酓(熊)氏之所以为王,是因为先祖勇武有信。立国后三十三世四十三位国君也多数勇武,纵有昏君那也是荫先王之余勇。

    楚国国君素有三年不出兵,死不从礼的祖训。楚国能从子爵五十里扩张到今日数千里江山,全是国君勇武所致。从这个角度说,酓氏为王,天经地义。王族稳住了,公卿士族也稳住了。楚国八百年,翻翻家史,大族谁家没有乐战敢死之人?

    只是这样的解释必然会使楚国国内的风气彻底重武轻文,但对公族卿士来说,这其实是件好事。有道是穷文富武,没钱怎么吃肉?没钱怎么骑射?没钱怎么购置钜甲钜剑?贫寒之家食不果腹,春秋之交豆羹芋饭,哪来力气习武?

    私卒去年就已经合法了,只要是贵族(包括誉士)只要在大司马府报备,拥有合格的军官和编制,便可成军。只是大家都在观望,到现在才开始大规模招兵买马。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对楚国国内造成的冲击是题外话,但既然大王已经确定了楚国的最高意识形态——勇信者贵,大王自己就必须恪守这一准则。这时候撤出陈郢是不可能的,这时候撤出陈郢只会玷污大王的荣誉。

    宋玉说完无人答话,左徒昭黍咳嗽了一声,道:大翼战舟何时才能造好?

    最少还需三月。淖狡最清楚造府的进度。要调动造府之外的民间造船厂,时间是最大的问题,他们必须学习全新的造船工艺。

    三月必然城破。弋菟接任鲁阳君为大司马府府尹,他也知道造府的进度,他还知道陈郢支撑不了三个月。且钜甲月产仅五千套,军中不足万套,五万余人,只有半数士卒着甲。

    本月五千套,下月可至八千套,下下月可有万套,第三月有万余,此计四万余套。淖狡不同意弋菟的观点,平舆城阳陈县就食于郢都的庶民大多完成了训练,已经可以做一些简单的甲片装配工作。环片甲生产因为有轧机,瓶颈全在装配。五万余卒,四万余钜甲,方可余秦人一战。

    三万卒足以!身为大司马府府尹,弋菟自然知道奇袭敖仓的计划。可在王卒与封君之师中遴选三万精卒,下月一旦凑足两万套钜甲,便可出击。

    不行!淖狡大力摇头。焚毁只是其一,高库缺粮久矣,我军必要全力夺取。再有,下月出击,大翼仅有一百二十艘,还差六十艘;士卒亦未经练习,如何划桨?

    连续两年的战事,郢都高库县邑高库不是已经见底就是马上要见底,现在的粮秣全靠齐国燕国接济,赵国因为钜铁术的纠纷一毛不拔,谎称国内无粮。不过这是有代价的,齐国得到了二十部简化版投石机,燕国得到了二千把钜铁宝刀。

    敖仓存粮四千多万石,攻占之后如果能抢运一部分回来,定可缓解国内的粟米危机。

    这并非不可能,鸿沟水由黄河引至大梁,黄河和大量之梁有圃田泽。远古时期的大泽总是渐渐变成农田。唐时圃田泽东西尚有五十里,南北二十六里,要到清代乾隆年间,圃田泽才最终变成良田。

    因为鸿沟的存在,今日的圃田泽东西宽一百一十里,南北长八十多里。只要把敖仓里的粟米转运到圃田泽中的高地,那么日后便可以一点一点将其运回楚国。圃田泽距敖仓八十多里,一百艘大舫一次便可运输粟米十五万石,昼夜运输两次,那就是三十万石。如果将楚国大小舟楫全部调去敖仓运粮,那一日可运一百八十万石,十日,就是一千八百万石。

    敖仓乃秦军重地,奇袭后要驻守十日,必然需要五万名身着钜甲的精锐甲士。这也就是说,奇袭必须等到四月,最快也要三月末。只是陈郢真的还能再撑三个月?

    若英宫熏香依旧,淖狡每次来这里见王太后,心里都有些发毛。拒绝王太后向秦国交付钜铁之术投石之器的令命,让淖狡有些愧疚。而且最近王太后都是召自己一人,且见面时又撇开左右,孤男男女独处一室更让他不自在。就在刚刚,他登阶升堂的时候,两个寺人愣看他几下,最后居然快步疾走。

    陈郢如何了?赵妃脸上挂在笑容,亲自给淖狡斟茶。她衣裳特别换过,一袭曲裾红衣,腰间束着宽大的丝带,衣领是大开的,露出一片晶玉白皙的酥胸,淖狡只扫了一眼就将目光匆匆挪开。

    禀太后,大王无恙也。淖狡说来说去都是这句老话。

    恩。我知大王无恙。赵妃扎着一个贵人女子常见的垂云髻,她吐气如兰,斟茶的时候身体几乎贴着淖狡。斟完茶也不回席,而是移步到淖狡席边,附耳轻问:令尹觉得我美吗?

    啊!淖狡好似被人捅了一剑,他着急的起身,走出几步又着急忙伏拜。嘴里喊道:臣无礼!臣无礼!喊了两句他又道:臣告退告退告退,然后无头苍蝇似的跑出了若英宫,下阶的时候还跌了一跤。

    赵妃生于赵国王廷,赵国王廷男女之事她即便未见,也耳闻许多。王太后在赵国是可以专权的,但楚国并无王太后王后专权之先例,所以令尹敢对她不受命。勾引淖狡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想勾引才刚刚开始,淖狡就落荒逃了。

    主君为何奔到若英宫外的淖狡还在喘息,他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即拔剑自刎。家仆见他如此正相问,话还未完前方闪出两个寺人,‘嗖嗖’,寺人怀里突然飞出两支羽箭。

    刺客!抓刺客!淖狡倒地后,家仆的魂瞬间就丢了,只知道撕声大喊。



第八十二章 定策
    一夜厮杀之后,湖口南侧的陆地非常轻易就被楚军夺下,近万钜铁甲士驻守于此。鸿沟上舟楫如云,舟上的投石机和荆弩齐射,秦军逐得远远——水路确实不通了,但湖畔宽约一百多步的陆路可以打通。鼠笼式起重机在此立了起来,麻袋装运的粟米从鸿沟上的舟楫吊起,装入百余步铁轨上的小车,最后再调运到东湖内的舟舫上。

    湖口北侧陆地上的秦军也被火弹驱走,那里也有数千钜铁甲士列阵,但只要离鸿沟三百步,秦军就是安全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袋一袋的粮秣一颗一颗的砲弹运入城内,

    便如此让荆人得逞?李信天一亮就奔了过来,戎车上的他激动不已。

    将军,荆人舟楫上有火弹荆弩,地方有又狭小,我等副将安契一脸无奈。身披钜甲手持夷矛的楚军,哪怕是秦军锐士也打不过。再就是那个地方太狭小,列阵不过站两百多人,三千人就能把地方守得死死的。

    击鼓!速攻。围了三个多月,两军加起来死伤近十万人,怎能再让城内的楚军喘息?李信怒击车轼,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建鼓于瞬间击响,不但北侧的秦军,南侧的秦军也开始徐徐向前,妄图夺回湖口两侧的狭小地带,阻止楚军运物资入城。

    拿下湖口!李信挥剑大喝,万余秦军往湖口奔来,好似一道棕色的洪流。

    令尹被刺?!陈郢正寝,城头上的厮杀仍在继续,但士卒士气高昂,每个人都知道水路打通郢都来人了。随补给入城的是左徒昭黍,他一到就告知熊荆淖狡被刺之事。

    然也。昭黍道。宫内亦有秦谍,令尹不防,使其得逞。好在令尹身着皮甲

    锁甲呢?熊荆眉毛拧了起来,锁子甲玉府编好后,他在穿,他还要求所有重臣都穿。

    这昭黍此时身上就穿了锁子甲,至于淖狡为何不穿锁子甲,他并不知情。

    好了。淖卿伤势如何?熊荆不再追究了,只问起淖狡的伤势。

    暂无性命之忧。昭黍眼睛眨巴着,他从怀里掏出淖狡的信笺,道:请大王过目。

    他未愈之前,便有你暂代令尹之职。熊荆草草看罢信笺,信里淖狡主要说的就是暂代人选,看来他伤的并不轻。

    臣敬受命!昭黍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前来见熊荆就是为了令尹代职之事。

    切记!敖仓奇袭势在必行。熊荆叮嘱着昭黍,不要以陈郢得失为虑。

    然大王危矣!昭黍一边点头一边看着熊荆。几个月不见,熊荆看人的目光带着一种别样的冷漠,似乎看谁都是一个死物,毫无感情。太后亦常念大王

    母后?熊荆凝固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感情,他早就忘记母后嫁芈蒨入秦的事情了。母后可好?璊媭可好?

    太后安好!璊公主安好!昭黍急急相告。唯太后常思念大王。臣请大王先回郢都,下回补给之时再回陈郢

    不行!熊荆断然摇头。此次补给之后,秦军必有防备。舟楫再来,将是我楚军奇袭敖仓,追击秦魏溃军之时。你告诉母后,我在此与数万将卒情如手足同生共死,故不能于膝前请安尽孝。

    熊荆是真的想母亲了。芈蒨之事他心里却有埋怨,现在则有些感激。试想如果赵妃不疼爱自己,又怎会擅作主张,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天下,不是因为君臣,只是因为感情,能够为他不顾一切的,也就是只有母亲了。

    大王之语,臣一回郢都便告知太后。昭黍牢牢记住了。

    秦军如何?项燕如何?收起那份思念,熊荆问起别的战场。

    城阳仍在我手,平舆为秦军所拔,秦军拔平舆后向东转攻项城,未南下繁阳寝县。昭黍简要说起另外两个战场的情况。上将军坐镇期思,只因秦军围城而少有攻城,甚闲。

    如此说来,这两路秦军是牵制性的了?熊荆瞬间就得出了这样的感觉。

    然也。昭黍说起大司马府的一个判断:秦军此战,或只为大王。

    为我?熊荆笑起,秦军怎会是为我?若是为我,为何不行刺于我?

    这,臣亦不知。昭黍自然不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秦军上次攻我,自然知道城阳实不如陈郢。陈郢在手,可顺颖水直下郢都,鸿沟连通黄河,粮秣军器转运便捷。城阳虽然也是水路,但淮上不接南阳郡,转运太难。熊荆说出自己的判断,他还是相信秦军把目标对准陈郢是为了建立伐楚的桥头堡。所以说魏人可恶!他们若不借道助秦攻我,秦军岂能攻陈?

    禀告大王,魏国攻我,实乃移祸之计。此战之后,当伐魏国。昭黍一样觉得魏人可恶。

    你回去告知郦且,别想伐魏了,要想大梁。熊荆说出自己的想法。

    大梁?昭黍不熟兵事不解其意。大王可是要攻伐大梁?

    然也。我有舟师甲士,为何就不能把大梁夺下来?熊荆反问,大梁乃诸水交汇之所,拿下大梁才是真守住了淮上,不然秦军假道大梁,仍可攻我。

    大梁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夺取大梁绝非易事。大梁是魏国的国都,拔下大梁岂不非灭了魏国?灭了魏国岂不是秦楚北面也将接壤?越想昭黍越觉得心惊,他正要问时,熊荆又道:齐国赵国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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