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彭宗这时候也发现魏军又溃了,他禁不住笑了起来,大声道:猛如虎也!

    非但猛如斑,还狡如狼。这时候独行客正高喊着鸣金,而后便是秦军骑兵冲阵攒射。可惜秦人万万没想到这支楚军人人持弓,骑弓就射不过步弓,何况是骑弩,几千武骑士丢下百余人不得不与楚军保持一定的距离。

    斗氏之卒竟然人人善射?县卒是唐县斗于雉的,故彭宗有此一说。

    然也。项燕放下了陆离镜,若非养由基

    几百年前的若敖氏之叛项燕听大父提起过,说若敖氏作乱与先君庄王对阵时,正好处于下风,故而连射两箭都未能射中庄王,射第三箭时养由基乘其不备一箭封喉,若敖氏之卒遂大败。

    父亲!看项燕还在回想小时候的故事,身边项梁忽然指着陈郢大叫大跳。

    大王?!陆离镜里,项燕终于看到东城楼腾起的火焰,这是投石机射出的火弹。

    大王?是大王!是大王!整艘大翼上的将卒都在喊叫,其他舟楫上的士卒们呼喊更是震耳欲聋:大王未薨大王未薨也!

    连绵八里的舟队一阵波动,士卒们又哭又笑,又喊又跳,一些甚至落入水中。这还是小事,舟上皆有会水的舟师士卒,他们入水救援即可,真正让人不安的是不少舟楫彼此相撞——一艘大舿碰撞后居然散了架,裂成两艘单舟,单舟上人人惊慌,又撞上其他舟楫。这可不是几个人落水,而是一舟百余人全部落水。

    大王未薨也!谁也不关心落水沉舟之事,他们只想快点上岸,速速击溃秦寇救出大王。

    舟行十余里并不需要多久,八里长的舟队落锚于东湖湖口之南。因为忌讳楚军的荆弩和投石机,秦军骑兵远在四百步之外。楚军陆陆续续的登岸,小舟不足的情况下,一些士卒直接跳下水深至半胸的鸿沟,涉水上岸。太阳升起的时候,东湖之南鸿沟西畔已是军旗招展,登岸的楚军丝毫不乱,他们有条不紊的在三百步外扎寨立营埋灶。十五万对三十余万,士卒最少要食个半饱才能与秦魏大军死战。

    我军十五万,敌军或三十万,故需以一敌二。趁着造饭的间隙,将帅齐聚项燕幕府。其实并没有什么幕府,这里只有一片空草地,筹板就放在地上,项燕站着,诸将围坐。然大王未薨,我军士气正盛,而敌军攻城半年有余,人人皆疲。

    王城东城楼上的火弹此时已经停了,每个人都相信大王正死守最后的宫室。正因如此,决战刻不容缓。援军已至,秦人必会对大王发起最后的进攻,哪怕是拖延一个时辰,大王都是危险的。

    没有说太多鼓劲的话,项燕指着筹板说道,前岁清水之战,我军薄中厚方,引秦人中军入伏。此战,我当反其道而行之,厚中薄方。中军由邓遂将军五万精卒任之。阵厚二十行,宽两千列。然,正中百列需加厚一百行。切记!此战左中右三军皆不奔,唯此百列可驰奔迎敌。

    右军,由两万公族之卒两万郢都之卒任之,阵厚二十行,宽两千列;左军,由本将所率三万县卒,一万五千项师任之,阵厚四十行,宽一千一百二十五列;两万王卒为此战游阙,为本将所辖

    上将军,我军若何?独行客是被人扶过来参加战前会议的,其他人都有安排,他这五千人却没有安排。

    唐师可为游阙否?项燕看了他一眼,不想安排他上阵。

    为何如此?独行客不服,上将军轻我唐师?

    你!独行客咄咄逼人,项燕还好,彭宗则有些气恼。

    项燕不得不道:唐师若战,只能列于左军。右军有东湖相屏,无惧敌之骑军。左军未习矛阵,厚达四十行亦可为秦军锐士所破。

    何惧之有?我军便立于军阵最左。左军最外侧确实是整个军阵最危险的地方,此时己军军阵宽不过五千一百二十五列,敌军有三十万,哪怕阵厚五十行,也有六千列,其宽度也会大大超过楚军。右翼因为毗邻东湖无法包抄,左翼却没有这样的地利,占有数量优势的敌军必然重点攻击左翼。

    然。项燕见独行客决心已定,不再这件事情上犹豫。给若敖将军五十万支箭!

    谢上将军!五十万支箭听起来很多,实际分到每个人手里不过百支。加上唐师原有的箭矢,每人大概有两百支箭。

    此战项燕接起打断的话题,在他的示意下,筹板上的敌我两军开始由谋士推演,推演完毕他高声问道:你等知否?

    禀上将军,我等知矣!筹板上的推演精妙至极,众将心中笃定。

    此战楚军战前必卜,彭宗亮出之前占卜的龟甲,道:我大吉也!

    天佑大楚,天佑吾王!众将齐声高呼,呼完他们个个揖礼而去,大战终将开始。




第七章 左翼
    鸿沟之畔军旗招展炊烟袅袅,火弹在东城楼炸裂时,蒙武便心觉不妙。果然,楚军舟楫尚未靠岸,楚军士卒就争相跳水登岸,而后扎营造饭。鸿沟离外城墙不过四里许,仿制的陆离镜哪怕再不清晰,楚军的动作也看得极为清楚。卒不解甲伍不立帐,这摆明了是要与自己决一死战。打或者不打,这是个问题。

    项燕不过十五万,请与其一战。李信也站在陈郢城头,陆离镜里看把楚军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他并不觉得楚军难打,毕竟己方人数处于压倒性优势。

    荆人七成持矛鏖战半年,楚军夷矛优势尽显,冯劫想到密密麻麻的矛头就心有余悸。却不知项燕为何要将持矛之军调至右翼?

    真与项燕决一雌雄亦当等王剪五万军返陈。一边的卫缭插言。在他的建议下,蒙武已派人急告王剪,要王剪率五万人速速返回陈城。

    王将军奉王命救燕,已不受大将军之制也,等他他也未必至陈。李信战意昂扬,这半年攻城战打得非常窝囊,他早就希望能与楚军野战一番,一战而定胜负。今项燕军刚至,士卒疲也,若能称其立足未稳而战之,我军必胜。

    李信关于王剪的判断并不错误,但他对楚军的预想则全是错的。前年清水之战蒙武对付楚军,是一次接一次的袭扰,搓其锐气才与项燕决战,而非一上来就与其决战。楚人是热血之徒,在他血液燃烧之时与其相斗是下下策,如果可以袭扰他疲惫他迟滞他,消磨他的意志挫伤他的锐气,再与其决战那就事半功倍了。

    作为年轻的将领,李信显然没有这样的作战经验,蒙武也不愿当作众人的面教授这些东西,所以他一直沉默。即没有说战,也没有说不战,这时候魏相子季疾步来了。

    蒙将军,项燕军已至,我军恐不胜也。子季满脸苦笑,人还未到,言已先到。

    陈郢外城周长三十里,拔下这样的城池伤亡四五万人勉强说的过去(这需要忘记外城是被水浸坏的),可攻拔小小王城又伤亡了四五万人,这就让所有魏军将领很失望了。尤其是前天,楚军铁骑驰骋于王城之内,斩杀半数弩手,更让魏军谈楚变色。

    相邦何出此言?蒙武含笑对子季揖礼,他身后的将帅虽然不屑子季,也跟着揖礼。

    诸将帅听闻项燕军至,再闻项军人人夷矛,已欲拔营返魏也。子季继续相告,楚军夷矛人人胆寒。对面钜铁夷矛着甲是一死,不着甲已是一死,很多人宁愿不着甲。

    怎会如此?蒙武终于变了色变,秦军十万,加上骑军也不过十一万,魏军十五万,若魏军真拔营返魏,这场战根本没办法打。

    攻城日久,我军死伤逾十万,此前又有些事秦军或许不记得,可魏军人人记得。当初己军已夺陈城,是秦军让自己撤出的,这一撤再攻进去就死了四五万人,此后的王城争夺战更加惨烈,数不清的魏卒摔下王城,被城下锐木刺死。

    还有一次魏军被引入城中,惨死过万,而秦军伤亡仅数千。谣言因此而起,有人说秦人助魏攻楚乃秦国灭魏之毒计,此假楚军之手尽歼魏军也。一旦魏军尽死于楚,秦人就会大举灭魏。

    相邦乃魏军之帅,何人敢如此大胆言拔营返魏?卫缭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魏军军心不稳,这对战事极为不利。

    魏军之帅?子季欲哭无泪,他倒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国中军中,我已是魏国之贼秦国之犬。请大将军速速决断,或今日便与项燕一战,或拔营退兵,他日再攻陈郢。

    荒谬!战至今日,秦魏两军死伤近二十万,怎可弃陈而去?李信大怒。他随机揖向蒙武,请大将军今日便与项燕一战,晚则恐生变故。

    报!快马在城下急停,一个令兵匆匆冲上东城,远远的便拜道:禀大将军,王将军言其王命在身,救燕时日有限,且荆人不过十五万,秦魏二十余万可一鼓破之,不欲返陈也。

    这个王剪!卫缭大怒,王剪带走两万骑兵三万步卒,他五万大军不来,胜负难料。

    王剪出身斗吏,乃钻营之徒,知陈郢再战无升爵也,而赵军攻燕皆赴易水,邯郸以南空虚,攻赵易升爵也。冯劫毫不避讳,直接把王剪的心思道出,听得人人皱眉。

    他日面见大王,我必诋毁之。李信也是大怒,虽然他不认为缺了王剪那五万人己军就不能战胜项燕,但王剪如此唯利是图,着实令人不齿。

    请大将军再遣人斥之,王剪军至,我军必胜。卫缭怒后又恢复理智,劝蒙武再遣使者。

    上卿误矣。王剪奉有王命,已不归大将军节制,救燕又有时日限制,他必不救也。冯劫再道,他随即看向仍然沉默不语的蒙武,大将军明鉴,王剪已不助我,今日不战,魏军再无战心,我军只能退兵;若战,或可趁荆人远道而来立足未稳胜之。

    禀大将军:北城墙已塌,军中无积攒粮秣,我军退入城中亦难据守;不退入城中,项燕必前行与我军野战。城南乃魏军之地,若魏军再溃,大事休矣。李信也揖告道。

    请大将军速战速决!子季也不想煎熬了,他只想快快结束眼下的痛苦。

    没有人知道蒙武是怎么想的,众将劝后他一阵沉默,最后才沙哑道:击鼓,召将。

    鼓声突然在陈郢城内响了起来,虽然急骤,却只是一阵。城外城内都懂得这是秦军在聚将。看着逐渐成形的木塔,熊荆激动中不断搓手,他太想念郢都的美食城外的风景了。

    秦军聚将,老师以为如何?木塔搭在正朝三米高台上,熊荆看罢等不及又问廉颇。

    大王急也。廉颇难得呵呵笑了几声。他此前说鼓声是援军前锋也有瞎蒙的性质,可秦军击鼓聚将就不同了,一支小小的前锋并不值得秦军聚将,所以定是项燕到了,且已经登岸列阵,不然蒙武犯不着击鼓聚将。

    廉颇说的熊荆一愣,他再道:臣亦急也。可惜我军困守王城,无助项将军野战。

    我军?四周都是九米多高的城墙,即便用投石机轰击,也不是一日两日能轰得开的。投石机的威名是靠老迈单薄的莒城城墙简陋石砌的穆陵关关墙建立的,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夸张。没有攻城器械的楚军,一日两日还真拿敌军没办法。

    请大王稍安毋躁,我军此刻当严防死守,而非攻拔王城,助项将军战。廉颇捏着白胡子,想的和熊荆全然不然。

    啊!熊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老师以为秦军将攻我?

    有备无患也。廉颇点头。这是他本能觉察到的危险,两军决战绝非想战便能战的。他担心秦军不甘心吐出到嘴的肥肉,在与项燕大军相持时,派出数万人不舍昼夜的猛攻土城。一旦土城被攻破,秦军大可以在阵战前亮出熊荆的首级令项燕军心大乱。

    当然,廉颇到底是赵人,不理解楚人火一般的性情,以为项燕会谨慎的先试探敌军,而后与之决战。城外真实的情况是五千先锋不顾阵法不畏埋伏,直挺挺冲入魏军军营,最后竟然打胜了。而项燕麾下的十五万五千大军,压根就没有立帐,士卒吃饭的时候味同嚼蜡,眼睛只瞪着敌旗飘扬的陈郢城头,每个人都知道大王未薨,正在死守最后一间大殿。

    当最后一口羹喝完,性情激烈的楚卒举起夷矛末端的配重一下两下就把铜釜捅破。破釜并非首先出现在巨鹿,春秋时楚武王最后一次攻伐随国,渡汉水前士卒便破釜以示死战之志。

    早食之后,十六万大军按照项燕的布置开始布阵。公族之卒郢都之卒在右,四万精锐在中,三万县卒一万五千项师五千唐师在左。整个军阵宽五千两百余列,以一卒一米的间隙排列,其长度超过五公里。

    阵宽如此,厚度就很值得玩味了。凡是夷矛之卒厚度一律二十行,非夷矛卒厚度则为四十行,唯有独行客麾下的唐师附有一卒夷矛,他们的阵型是标准的15x15,立于军阵最左。

    阵后百步外即是楚军的预备队游阙。他们列成宽三百,厚一百的矩阵。两万王卒在右,隶属于中军的一万精卒在左——军阵绝非一成不变的,一定敌军列阵,两军在建鼓声中向对方军阵疾冲,这一万精卒就会追着百步外的中军向秦军驰奔。

    那时,楚军阵列将不再是一条直线,而将演变成一个标准的倒t。上一次清水之战,楚军在交战后中军撤退六七十步,将秦军引入阵中,然后左右两军横击之;这一次楚军交战后是中军急进百步。至于为何这样打,除了项燕彭宗以及精卒之将邓遂等少数人,其他将领并不了解,他们要做的就是稳住战线,尤其是左翼战线。



第八章 不可灭
    自那一日授斧钺之后,宗庙的烛火再一次燃起,面对着即将即位的熊悍李妃,面对着中廷内诸多朝臣大夫,新太宰沈尹鼯头戴玄端一身朝服,肃穆中念着君王即位的古老言辞:天命有终,往而不返。大王薨前,未立大子,亦无子嗣,悍王子同为先王嫡子,当即王位。请大子即王位,李妃为王大后

    此言言毕,见王印酒爵册书皆已奉上,寿陵君也依礼道:大王薨前,道扬末命,命汝嗣训,临君楚邦,率循大卞,燮和天下,以答扬先君列祖之光训

    母妃牵着自己的手,熊悍看得饶有兴趣。他自然也是角色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位。寿陵君说完,李妃一阵暗示,熊悍大声背咏道:眇眇予末小子,其能其能?

    前年熊荆即位时直接篡改台词,现在熊悍则是忘了词,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满脸幸福的李妃在儿子身边低声道:其能而乱四方,以敬忌天威?

    其能而乱四方宗庙里所有人都看着熊悍,这让他小脸绷得更紧,李妃又低声说了两遍,他才把整句话说完整,正当他要端起酒爵祭祀先祖时,持殳的环卫突然冲了进来。

    放肆!功亏一篑使得阳文君大怒,他瞪着带人进来扰局的王尹由大喝。此乃宗庙之地大王即位之礼,岂是你等阉人能来的?滚出去!

    在楚国,阉人也好,太后也好,全是无权的摆设,阳文君大喝,其余朝臣则是瞪目,王尹由心中发寒,下意识背上冒汗,等比他慢一步的弋菟进来时,他连忙躲到弋菟身后。

    弋阳侯!见是弋菟,朝臣的脸色再变,阳文君眯眼笑道:弋侯何为啊?

    观猴。弋阳侯一句话就让阳文君没了笑脸。

    此我楚国大王即位之礼,弋阳侯却言此为猴,大逆之罪也。阳文君不跟他绕圈子了,直斥他犯有大逆之罪。众卫士,何不将其拿下!

    有人勾结秦人,有人鼓动县邑抗命,有人阻拦上将军勤王,更有人欲谋害大王,弋菟声音越来越大,朝臣面色逐渐转土。此叛乱之罪也!众卫士,还不将彼等拿下。

    唯!环卫本就是来拿人的,闻令如狼似虎地扑向阳文君等人,将他们一个个拿下,即便是熊悍,也由两个寺人抓住,他惊惧大哭,泣喊着母妃。

    弋菟,你竟敢王前丽兵!你竟敢王前丽兵阳文君白脸涨红,眼珠暴突欲出。楚王是至高无上的存在,王权更是一切之圭臬。弋菟居然敢抓捕新王,他真要气疯了。

    大王?弋菟蔑笑,他怀里有一张来自陈郢前线的讯文,可他实在痛恨阳文君这个小人,只‘啪’的一耳光打过去,喝问道:大王?谁是大王?

    阳文君被他一耳光抽得生疼,他仍迎着脖子,骂道:弋菟,你竟敢于王前丽兵大逆犯上,他日必要夷你三族!

    诛三族是秦法,楚国最重的罪王前丽兵也不过是逮三族诛宗室,两则截然不同。见阳文君如此恶毒,弋菟更怒,愤恨间他又狠抽阳文君耳光,把阳文君半口牙全部打崩。阳文君这次再也骂不出话了,他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血沫断牙不是吞入肚子就是淌于嘴外,若非环卫左右挟持,他已经瘫倒在地。
1...160161162163164...54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