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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弋菟见此不敢再打,阳文君涉及华阳太后,如何处置需听大王处置。带走!

    弋侯可是要杀了我母子?朝臣全都带走了,花容失色的李妃和淘哭不已的熊悍仍在宗庙。李妃此时不再慌张,她只想死得明白。

    悍王子太后自有安排,至于你弋菟看向李妃,他警告道:楚国绝非三晋,更非秦国,若想祸乱宫帷耦连朝臣以图即位,必死无疑。

    我无罪!大王已薨,阳文君要悍儿即位李妃眼泪说来就来,梨花带雨人见人怜。

    你有罪无罪,待大王返郢自有定夺。弋菟对王尹使了个眼色,王尹喊了一句,便着寺人把李妃带走了,她将单独囚禁于五仞台,直至大王回宫定罪。

    将悍王子细细看管,不得有误。弋菟最后嘱咐道。大王未薨,我将急报太后。

    收到项燕的飞讯,大司马府一片欢腾。弋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阳文君,他决不能让熊悍即位,虽然他即位也是个假王。此事想罢,才是禀报令尹和太后。来之前他已派人至若英宫告讯,可传的不过是一句话:大王未薨。至于大王身在何处,敌我军势如何,这些都未言及。

    弋菟急入王宫时,得知王弟未薨的芈璊小心脏正怦怦乱跳,她坐在马车上,急奔向太卜府邸。

    太卜观季将卒,忽然说想见太后和令尹。赵妃虽然伤心欲绝,可又担心儿子假太卜托言于己,最终还是去了。

    前月观季不过是目盲,今日病榻上再见,已然瘦得不成人形,几如骷髅。他似乎一直在迷梦之中,额上满头大汗,嘴里则念着谁也不听懂的卜辞祭歌,好似祈神。

    观曳跪坐榻前不动,昭黍也跪坐不动,直到家仆言太后至,两人才起身揖礼。这时候观季的吟唱声越来越响,脸越来越红,汗珠越来越大,仰躺着的身躯突然诡异地上拱,腰越拱越高,到最后好似折断,唯有手脚着榻。

    赵妃瞬间就吓呆了,观季上拱时‘咔咔咔’的骨节暴响惊得她几欲晕倒。观曳和昭黍连忙大拜,这是已引神入体的征兆,谁也不知此时占据观季身体的是神灵还是恶鬼,而以观季的巫力,不管是神灵恶鬼,都不是其他巫觋能够驱除的。

    楚君何在?嘎嘎嘎嘎观季转过身,因为上拱,他头下腰上,倒视着榻前三人。此时的他披头散发,宛如恶鬼,赵妃啊的一声,若非事关爱子,她恐怕早已昏厥。

    敢问敢问是那位仙君?赵妃呆立,观曳和昭黍连连伏拜。

    本君蹇于云中,今有一语告于楚君。观季道。这时他不是头上冒汗,而是全身汗如雨下。

    请君上直言。观曳淖狡虔诚再拜,已把观季当成了云中神君。

    一不可灭也!观季说完嘎嘎嘎再笑,可他还未笑完拱起的身子便急急落下,脸上的血色也瞬间消散,最后变得一片苍白。

    君上!昭黍大喊,他希望云中神君能解释一为何不可灭何又为一?可惜再度仰躺的观季已没了呼吸,他,已经卒了。

    兄长观曳扑向自己的兄长,他身后的赵妃此时再也支撑不住了,‘砰嗵’,她木头似的载到在地板上。

    母后母后不知过了多久,赵妃才听到有人喊自己母后,她朦胧胧睁开眼,见喊自己的人是熊荆,当即抓住此人急道:荆儿

    母后,我是璊儿啊。喊赵妃的人是芈璊,看清楚女儿的赵妃再度流泪。

    母后,王弟未薨也。芈璊脸上也是泪水,但这是高兴的。王弟活着,母后又晕厥了,现在好了,王弟无事,母后也无事。

    荆儿抹泪的赵妃看着芈璊发呆,她好像听到了什么,有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上将军于陈郢来讯,言王弟仍守着王城宫室,听闻援军至,故命人发火弹于王城城楼。芈璊拿出那份飞讯急念道,一口气念完她再度看向赵妃,哭道:母后,王弟未薨也!

    恩。恩。恩赵妃已经听清楚是怎么回事,她抢过那份飞讯,却根本没看,而是紧紧捧在怀里呜呜呜大哭起来。

    太后哭得如此悲切,中廷的宫女寺人也都流泪,立于旁侧的昭黍弋菟子莫等人则很是尴尬。大王未薨是喜事,哭他们是哭不出来的,劝又不知道怎么劝。

    禀太后,若要大王真无恙,还需上将军大胜秦魏两军,方能救出大王。弋菟是武人,说话不会拐弯,他一开口昭黍就皱眉不已。

    禀太后,大王天命所在上天眷顾,定会无恙。子莫口舌最利,当即劝慰。

    禀太后,阳文君乱党欲谋反篡位,臣已尽捕押入廷狱。李妃偶联阳文君,罪不可赦,现已囚于五仞台,待大王返都再行定罪;悍王子年幼,唯有太后照看,方不为宄人所用。昭黍开始汇报弋菟平叛的结果,这是仅次于大王未薨的大事。

    太后万不可心善将李妃再度放出。鉴于上一次赵妃的行为,弋菟不得不加劝了一句。

    嗯。哭了一阵之后,李妃顿觉抑郁悲苦去了不少,其他事情她都不想问,只道:大王何时才能无恙?

    大王此时困于王城宫室,秦魏大军虽不能入,大王亦不能出。好在宫室中不缺粟米井水,方才支撑到今日。秦人必是久攻不下,方造谣大王已薨。弋菟大声相告:然大王虽无害,若要脱困而出,则需上将军击溃秦魏大军。以讯报论,此时当是敌我阵战殊死之时。




第九章 大王3
    等待了两个多时辰后,八米高的木塔顺利搭起。顺着简易木梯,攀上木塔顶端的熊荆终于看见了陈郢东南大阵横陈的敌我两军。

    楚天清碧,春风和煦,骄阳下项燕率领的楚军并非面西背东,而是正对着陈郢的东南角,宽逾五公里的阵列一头在东湖之畔,一头恰好在横在城南大泽近处,前排士卒穿着明亮的钜甲,阳光下甚是耀眼。这应该是算好了的位置,军阵似乎恰好横在湖泽之间。

    秦魏两军的阵列距离楚军大约三百多步,他们紧挨着陈郢城墙东南角,军阵更宽,其东面是魏军,西面是秦军。因为被无数军旗遮掩,熊荆数不出他们的行数,但显然要比楚军厚实。

    这是两道长墙的对峙。项燕将其左翼向陈郢南面横移,避免了马上就要西斜的太阳,同时也占据了有利风向。春夏之交陈郢刮的是东南风,楚军射出的箭矢将获得更远的射程,而秦魏两军的箭矢——如果他们还有足够的强弩手射出密集箭矢的话,其射程将会比正常情况下短。

    不知道项燕的筹算不知道楚军的人数,木塔上的熊荆只能自己臆测敌我两军的布局。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登上木塔这个举动竟然影响这场战争的走向。

    看见熟悉的旂旗在王城上空飘荡看到一个身着钜甲个头不高的人站上木塔,楚军将帅举起陆离镜,看向木塔上的那个人。

    大王也!邓遂高声呼喊起来,他人竖子般跳起。大王也!!

    大王?精卒其他将领也看向那座木塔,士卒虽然没有陆离镜,他们同样仰头看向前方。正午的阳光晒在熊荆身上,铮亮的钜甲发出刺眼的光芒。

    大王!大王也!越来越士卒大喊,他们站在的更直握柲的手更紧。长短兵器狂挥,本已灼热的血再一次沸腾,一些人甚至泪流满面。

    吾王!吾王!吾王!吾王忽然间,楚卒收敛了激动,开始低声地沉喝。

    没有任何前进的命令,更听不见一记鼓声,然而楚军长逾五公里的阵线忽然自动地踏步前进了——士卒们不想再等待,他们要大王听见他们的呼喊他们要击垮拦住眼前的秦魏大军他们要用热血和生命表达自己的忠诚!

    吾王!吾王!吾王!吾王!吾王军阵自己在前进,卒长将帅无法令其止步。

    上将军!军司马彭宗大骇,军阵无令而进,此前的布置很有可能失效。

    进!项燕瞳孔收缩着,看着木塔上的那个身影时他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

    进!彭宗明了了他的意思,想要命令鼓人马上击鼓。

    不得击鼓。项燕再道。己方士气已经沸腾,再击鼓军阵真就要乱了。

    大将军!十万秦军在军阵之右,卫缭听闻楚军铿锵不绝的低喝,他回望王城上空那面飘扬的旂旗,也长长叹了口气。

    ‘嗵嗵嗵嗵’六公里的阵线没办法靠蒙武一个人指挥,卫缭长叹之际,李信部已然敲响了所有建鼓。建鼓一响,秦魏两军全部击鼓。军官高低起伏的命令兼杂在鼓声之中,臂弩手冲至军阵最前,整个阵线也开始跨步前进。

    两道长逾五六公里的长墙相距三百多步,这段距离并不遥远。行进到最后百步时,楚军阵后的弓手也冲到军战之前,利箭上弦,准备对越来越近的敌军放箭。

    弓的射程远胜臂弩,行至八十步时,前排楚军军吏一声暴喝,箭矢狂风般的飞向敌军。风一旦刮起就不会停止,楚军弓手数量虽远不及敌军弩手,可他们两秒钟就能射出一支箭矢,逼得对面的敌军一边举盾挡箭,一边大喊着猛冲过来。

    止步!止步!楚军卒长在做最后一次努力。按照军令,楚军除了中军那一百列,其余阵列禁止奔驰迎敌。止步!止步每个卒长都在高喊,他们还未喊完,身后敌军的弩箭便骤雨般射来,乌黑箭矢几乎遮挡住了天空。

    啊!啊———卒长伤亡在自己眼前,原本止步的楚军阵线再一次前进,他们越过身前的弓手,举着戈戟夷矛,向敌人暴冲,与同样暴冲而来的敌军士卒凶狠的撞在了一起。

    轰——轰——军阵左翼是连绵不绝的撞击声,这是短戈手盾牌间在猛烈相撞。

    啊!啊军阵中间和右翼,这里没有碰撞,只有魏卒的惨叫。他们的盾牌被夷矛戳破捅穿,连同他们身着皮甲的身体,也一起被楚卒手里的夷矛了结。

    杀——!鲜血让人亢奋。军令阵法队列,这些似乎全部忘记,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杀戮。夷矛手在前进,县卒前排的短戈手也在前进。

    杀!秦军锐士见识过太多太多这样的厮杀,他们不似楚军那般热血,有的只是死亡般的冰冷。列成纯队的他们,最初的撞击就看准楚卒钜甲下方的空隙,把最前排的戈手捅死。第二排戟手还未挥戟又被他们削断了木柲。

    当戟手抽出腰间的钜刃时,长铍猛戳。‘当’的一声巨响,双方都惊讶这次攻击。锐士吃惊自己全力一击居然没有洞穿楚人的胸甲,戟手则吃惊自己面对的竟然是秦军锐士。

    啊!两人几乎同时狂喊起来,钜刃没入锐士腰腹之际,戟手也被他悬空举起,来不及抽刀的他被暴摔在地,长铍斩下,彻底失去了知觉。

    杀!身后的锐士接替受伤倒地的同袍,继续向楚军阵列凿进。五万套钜甲,宽五千两百多列的军阵最前九行人人有甲。与去年清水之战不同,锐士再也不能所向披靡的击垮楚军阵列,每进前一步都要付出一名甚至是数名锐士的代价。

    锐士挥铍前进之时,立于阵后的独行客看到了他们,但他对此无可奈何。只希望自己四十行厚的军阵能在中军击溃敌军前抵挡住锐士的进攻——他毕竟是若敖氏之后,项燕虽然没有解释‘此战左中右三军皆不奔,唯此百列可驰奔迎敌’的战术意图,可他听完就明白了。

    交兵之后,‘百列驰奔迎敌’的楚军中军前将伸出一百步。百列就是夷矛大阵冲阵时五十行的倍数。一旦中军那百列冲出百步(或者没有百步),而左右皆不冲,一个完美的倒t便形成。这百列矛手一左一右转向,正好是五十行夷矛大阵的冲阵队列,它可以横击敌军侧翼,或攻击敌军腹背。以夷矛阵的锐利,以及三人一排三人一排的绝死冲矛,他相信即便是秦军也抵挡不住挡。

    独行客的心吊在嗓子眼,他一会看着高大的锐士把麾下县卒杀的人仰马翻,一会又看向几公里外的中军,希望那边百列矛卒能马上冲矛,然后敌军阵溃。然而他什么也看不到,因为此前整个阵线不自觉的前进暴冲,那百列矛手根本就没有冲出去。整个阵线根本不是倒t字形,依旧是最开始的‘一’字阵形。

    上将军,此当如何是好?彭宗看着没有冲出去的矛卒,整个人欲哭无泪。夷矛阵的优点是可以不顾侧翼后方,这恰好可以前冲百步,然后从中间横击敌军左右。现在好了,全军暴冲,百列矛卒虽然也使劲往前冲了,但他们绝大多数都位于阵列线之后,唯一的好处是给项燕增加了**千名预备队。

    所有人都看着项燕,项燕紧抿着嘴唇,嘴上虽然没说话,背上已经湿透。现在这种情况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不可能把时间再拨回去,然后悉心告诫楚军不可激动不可前冲。

    上将军,左军危矣!十几个纯队的锐士凿穿九行钜甲士卒后,破阵的速度突然加快,左翼阵列已人潮鼎沸,卒长师旅将帅全在狂喊。

    传我将令:王卒两万精卒五千速补之!项燕毫不犹豫的动用了手中仅有的预备队。两万王卒五千精卒派出后,他手上剩下的兵力大概只有四千人。这些人太少太少,等于说他对战局再也没有左右的能力,只能坐等胜负分出。

    上将军不可啊。彭宗喊道,王卒一去,秦军骑军必袭我!

    去!项燕怒喝。主将要紧还是军阵要紧他心里清楚的很。左军阵宽一千两百五十多列,两万五千人补充过去,可以列出一个宽一千两百五十多列厚二十行的军阵。关键不在于厚度,关键是这样大规模的增援让己方士卒信心大增的同时,更能让秦军绝望——凿穿四十行军阵的他们,又要面对钜甲楚卒的拼死阻击,

    项燕技穷耳。秦军中军,蒙武闻讯大喜,楚军几乎把所有预备队都投入到了左翼,手上大约只剩下大约三四千人。几十万的阵战,三四千人改变不了任何结局。

    上将军危矣。木塔之上,熊荆渐渐失望的同时,身侧的廉颇不自觉担忧了一句。两军之外,秦军万余骑兵正狼群般的游荡,他们很快就会对项燕发动迅猛的攻击。



第十章 向左
    他——熊荆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出现,使得项燕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彻底失败。他觉得项燕此战最大的问题就是浪费了兵力,他本不应该将未经矛阵的训练县卒作为左军,现在这些县卒撑不住了,不得不以游阙补阵,造成手上再无机动兵力的窘况。

    矛是百战之王,虽然有过于密集的缺点,但更有其他兵器所没有的威力。秦军再强,矛阵十五行纵深足已,且矛阵与矛阵之间还能存在空缺,等于楚军可以最大化的拉长己方阵线。

    未见过真正的阵战之前,熊荆无法相相信几十万人排成数公里的阵线交战,可冷兵器时代实际上热兵器时代同样如此:一战时期西线所谓的奔向大海,就是双方拼命想包抄对方的侧翼,然后齐头并进一直向北将堑壕延伸到大海,最后整条阵线长达三百多公里。

    一战是西方的整体战时代,战国则是华夏的整体战时代,长平之战廉颇就筑有百里石长城,如果当时赵秦两军真的发生阵战,战线最少也是十几公里。

    十五行矛阵可以最大程度的拉长自己的阵线,包抄敌军的侧翼。对方必须紧跟着自己‘奔向大海’,什么时候它跟不上了,他的侧翼也就被包抄了;或者什么时候他的阵线因为拉得太过单薄,抵挡不住矛阵的进攻,他就失败了。

    项燕不懂矛阵,他根本就没有以卒为单位布阵,发挥矛阵最大的优势;也没有将矛阵布成凹凸阵线,如此凸的部分可以向两侧横击,敌军军阵将会被楚军一段一段撕烂。

    木塔上的熊荆坐立不安,他隐约觉得项燕此战会输。希望满满的时候忽然失去一切希望,即便是两世为人的他也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这等于他要继续苦守在这座纵横不过四百米的土城,没有钟乐没有歌舞没有食飨没有母后没有玹儿没有帆船没有作为一个君王应该拥有的一切。

    然后,自己如果选择投降,最好的结果将是押解到咸阳,囚禁在某座清冷的宫殿里,也许能见到玹儿,也许能寿终正寝;如果选择宁死不降,野兽般的秦军必定会斩下自己的脑袋,然后立在军营外面的木杆上勘验,就像秦军在沂邑做的那样。

    阵战僵持不下,太阳越来越偏西。想到死的熊荆趁着还能看到土墙外的风景,于是将陆离镜看向战场以外的地方。东湖水满,鸿沟两岸芳草萋萋,野花在阳光下狂热的绽放,鸟雀于荒野的田地飞起又落下,啄食着田野里青郁的麦苗,更远的地方还有树有桥有屋,一望无垠的苍茫田野,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这全是自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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