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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啊!啊半重骑犁过之后,骑士又调转马头再犁了一遍,还对未死的武卒补了一刀。

    战场鸦雀无声,刚才一些哭嚎的魏卒也不敢再嚎,直瞪着武卒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楚军重骑兵发愣。熊荆这时候策马上前,他身后的旂旗和骑士跟着他上前;北侧军阵里的矛卒见此赶忙奔了过来,虽然熊荆离魏卒还有五六十步,但廉颇仍担心魏军有死士会冒死出击;南面的妫景和项超等人本已重新列阵,此时见熊荆上前,也策马微微前行,骑士皆做冲锋准备。

    楚军异动,魏卒也异动,拥挤中只听魏卒喊道:楚王。是楚王。楚王

    还有谁?走到最中间的空地,马蹄踏着浸透武卒鲜血的草地,熊荆面对数万名魏卒大声喝问。没有人回应,有的只是一阵乱哄哄的躁动,以及无数畏惧的目光。

    还有谁?!!熊荆再喝,他已是厉声,声音大到坐骑不服抖动马耳,打了一个响鼻。

    还不弃兵就擒!熊荆短剑直指魏卒,直接命令他们投降。

    ‘梆’有人扔掉了手上的短戈,接着是盾牌,还有人扔掉了手中的长戟。很快,几万魏卒都丢下了兵器,正式向楚军投降。这时候项燕也赶过来了,在陈郢东南,他也俘虏了几万名跑错路的魏卒。

    臣拜见大王!项燕免胄超乘,与赶过来的其余将帅一起向熊荆揖礼。

    免熊荆正要喊免礼,数万士卒喊声大响:拜见大王!

    免礼!熊荆不得不大喊了一句,喊过他策马跑到项燕面前急问道:敖仓如何?

    敖仓?项燕一怔,奇袭敖仓他当然清楚,但这个计划已经被取消,他郑重道:敬告大王,令尹以为若袭敖仓我军兵力将大损,故故令臣先救大王。

    啊?!熊荆大讶。刚才他俘虏了大概有五六万魏军,可他还不过瘾,还想追着秦魏两军的屁股打过去。现在好了,没有袭击敖仓,秦魏大军粮草不缺,说不定明天就要打回来。

    令尹为何如此糊涂!熊荆大喊了一句。

    大王,臣以为此时再袭敖仓亦不迟也。项燕当即建议道。

    大王万不可。郢都之将管由不出意料的插言,蔳公主嫁入秦国后,秦王并未应诺退兵,屈遂大夫便以蔳公主未与秦王告庙为由,与蔳公主返国。然秦王对蔳公主甚爱,亲追到稷邑,告屈大夫说已下令秦军退兵,唯陈郢因魏国相邦子季阻拦尚未退兵;又言愿与我楚国会盟,还愿将稷邑赠与我楚国,只需大王迎娶秦女,废止与齐国的姻盟。

    管由的举动让项燕有些不悦,他刚刚说完项燕就道:敬告大王,秦军此次伐楚皆为大王,并非魏相子季阻拦蒙武,秦王视我楚国日强,故欲击杀大王,以除后患。秦王所说之会盟,非与大王会盟,乃与新王会盟。

    新王?熊荆越听越诧异,自己还是没死呢,怎么出来个新王。

    禀告大王,太宰阳文君邓遂上来敬告,他没有说完就被淖信打断了。敬告大王,秦人谣言大王已薨,太宰阳文君欲立悍王子,便使人从太后寝宫强迎出李妃和悍王子。数个时辰前,大司马府府尹弋侯见上将军飞讯后,已将阳文君及其众党捕获。阳文君李妃等人已押入狱,等候大王回郢处置。

    阳文君?阳文君居然,熊荆没想到郢都居然乱成这样。他不由想起僕臣厥,这个该死的太监怎么就没杀了李妃?

    大王,阳文君与秦人勾连甚深,又得县公邑尹襄助。此次勤王,县邑皆以县吏告病为由不发县卒。我公族我公族景龟大声道,虽然面对的是魏军,公族之卒也死了不少人。故他的言语里含着悲声。

    景卿节哀。困守王城这段时间,外面的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熊荆不得不一声长叹。

    请大王入城再议政务。太阳已经落山,右史不得不建议熊荆入城。

    敢问大王魏卒如何处置?十万楚军把投降的魏卒团团围住,只派了一些小兵去收拾兵刃。魏卒近十万人,纵之,仍为秦虐;留之。我军无粮矣。项燕的声音很冷。

    杀俘不详那是秦后的说辞,先秦从来未有杀俘不详的说法,有人屠之称的武安君白起秦后供奉武成王庙,历代祭祀,直到赵匡胤取消他的享祀资格。项燕的逻辑很浅显,靠齐国接济粮秣的楚国很难再养这十万人。即便养,这些魏卒家在魏国,也养不熟。

    卒长以上的军官贵族分开关押,剩余的人关入王城,我军守住土城,把住四门皆可。战国时代全民皆兵,不光有丁男还有丁女,熊荆底线是不杀妇孺。

    大王,军中粟米无多彭宗的意思和项燕一样,杀了最省粮食。

    粟米在敖仓!熊荆没好气的答了一句。士卒缺少陪练,这些魏卒可供士卒练习之用,杀靶子哪有杀真人壮胆?持长杵着钜甲与楚军对练三阵不死者,劳役十年遣返魏国,不欲与楚军对练者,劳役二十年返魏。造府缺工人煤矿缺工人越地缺农人,杀之可惜。

    魏军阵列靠近东湖,王城一旦没封住,廉颇就带人把溃卒拦在了城北,除了一些腿快的,魏军大多没跑掉。清水之战的秦军战俘就在挖煤伐木,还有几千人送去了越地。熊荆准备在西湖边上把杭州城筑起来,以置放先祖的灵位,同时成为楚国最后的堡垒:杭郢。

    不过这座大城不可能选在历史上的那个位置——据说西湖本与大海相通,后来淤塞了才变成淡水湖,杭州城就建在淤塞处,地势很低。除了杭郢,陈郢寿郢也要重筑,城要造的更大,要连上鸿沟淮水。为了防止浸城,还必须是砖混结构。夏邑(武昌)金陵也要筑城,这两座城市也是战略防御的重点;

    另外就是马拉铁路,修路要人,拉车也可以用人,反正不要钱。不不!要给钱,这样干得才踏实,参照秦国官奴的工资,吃饱一些,每日三钱。十年后秦军攻魏,这些人或许可以重新武装起来保卫魏国。

    臣敬受命!项燕见熊荆主意已定,当即命人按照熊荆的意思处置这些战俘。之后,才随着熊荆入城。

    天色昏暗,整座陈郢好似鬼城,刚入城门项燕就闻到一股尸臭味。越靠近王城这股气味越明显。好在入住的地方不是王城,是王城后面的大市。

    得知楚军未袭敖仓,十几万楚军大半住在城里,睡秦魏两军留下的军帐,吃秦魏两军留下的粟米,这时候熊荆才慢慢知道一个月来外面发生的事情。

    在项燕的描述下,秦国确实是为自己来的,秦王口中的会盟对象是新王不是自己。如果不痛击秦国,形成再次合纵的局面——哪怕这种局面是假的,秦国将继续攻伐楚国。

    齐国割让下邳以北都不动心,齐王实在是太胆小了,或者说秦国实在是太吓人了。但联齐不能反复,还必须继续,总有那么一天齐王会大胆一回。

    国内县公邑尹真是反了天,还有阳文君这个混蛋。如果秦国伐楚的目的是为自己,那么他必定很早就与秦国有所勾结。秦军负责围城,他则负责内乱,目的自然是使楚国再次走上亲秦的道路,这其实也是华阳太后昌平君一直希望的。

    当年楚秦同被中原诸国视为蛮夷,从楚成王秦穆公起,两国就开始联姻,迄今已近四百年。如此久远的联姻使得楚国一直在联秦联齐中摇摆失策。怀王襄王为此付出足够代价后,国内一些人依旧对秦国抱有幻想,无视秦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淳朴有信的秦国。




第十三章 伤卒
    联齐是楚国今后不可动摇的国策,但楚国毫无疑问的会成为齐国的西面屏障,不断遭受秦军攻伐。这也是没有办法事情,地理位置决定楚国必须扮演这样的角色,就像春秋时期地理位置决定秦国必然楚国的侧翼盟友,共同对付强大的晋国。

    秦齐是楚国外交战略的关键,被秦国东郡阻隔于黄河北岸的赵国只能成为一支孤军,除非楚军真能变成为大司马府所规划的水上陆军。只是黄河不比长江,航道很不固定,冬季冷的时候还会结冰,春天冰冰化冰凌又塞河,无法行舟。

    外交如此,内政则是一塌糊涂,县邑竟敢不派兵勤王,等同谋反。以誉士代县卒,肯定会造成楚国行政组织在某一个时间段瘫痪,甚至爆发内乱,可熊荆没想到居然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该怎么处置这些县公邑尹是一个棘手问题。

    不杀,以后只要时机得当,这些估计又要故态复萌,进而造成政局动荡;杀了,这些老狐狸又以公族的名义派了兵,怎么杀?他们等于是封君,县邑经营多年,手底下还有县卒,真逼反了跑到秦国,日后帮秦军带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群臣商议之时,项燕提到了若敖氏之后若敖独行,赞其先锋之功。说到若敖氏熊荆心有戚戚,苗贲皇对楚国带来的危害还是小的,苗贲皇不过是让楚军输掉了鄢陵之战而已,继他之后的屈巫教会吴人车战,使吴国成为楚国的劲敌;再后的伍子胥率吴军攻入纪郢,楚国差点就此灭国;还有白公胜之后白起一剑斩下,楚国断成东西两截,痛失族地祖陵。

    楚国八百年,每一次贵族倾轧都要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而每一次贵族倾轧的背景都是王权扩张。只是,新政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扩张王权,而是强大公族,让他们重拾被他们抛弃的勇武,这难道也错了吗?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勇气再次勇武起来,只能睡在软榻上,听着靡靡之音,拥着美人苟延残喘?

    熊荆一夜未眠,次日本该早起的他醒了一下,又迷迷糊糊睡了回去,等到中午他才起身洗漱。

    阳光明媚天空湛蓝,春风徐徐吹来,弄得他连打瞌睡。没有咖啡的时代,他只能猛喝几口浓茶压压困意,然而茶喝多了又会缺钙,他不得不吩咐长姜晚上吃豆腐。

    豆腐源于接骨的石膏,找到石膏的熊荆不自觉想起来豆腐。中学化学课有这个实验,酒精灯把豆浆加热到八十度再加入饱和石膏水,豆浆就会凝固,滤布包起来冷却就是一块豆腐。围城的时候即便有石膏豆浆,他也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吃豆腐,现在不围城了,他恨不得一天吃成个胖子——为了表示与同士卒共甘苦,几个月的粟米酱菜吃的他快要疯了。

    大王睡到中午晚上有煎豆腐吃,同样一夜未睡的项燕等人一直熬到中午也没有休息。与前年秦军骑兵屏绝整个战场不同,现在楚国骑兵完胜秦骑兵,从昨夜开始便不断有讯报传来。得知六十里外还有另一支秦军后,项燕很担心他们会杀回来。

    见过大王。一入幕府,士卒谋士将帅便对熊荆行礼,没有人在意大王睡懒觉。

    免礼。熊荆呼了口气。秦军如何?

    禀告大王,秦军弃柽城而不守,已在魏境鬼阎。项燕请告道,他又补充了一个消息:昨夜被俘魏将告之,秦军王剪率五万大军救燕,故秦军与战之卒不过十万。

    十万?熊荆沉默。十万确实太少,可加上王剪那五万,这已是十五万了。

    然也。大王勇武,秦魏两军为攻陈郢伤亡十数万之巨,城外葬坑遍地。项燕不无敬佩的看着熊荆。攻城战如此惨烈,也只有二十多年前的邯郸之战可以并论了。

    这是廉卿之攻,不佞只是个看的。熊荆提到廉颇让项燕脸色微变,他心里暗笑嘴上却道:然若无项卿相救,不佞也好,廉卿也好,四万士卒肯定战死陈郢。

    臣不敢,臣勤王来迟,还请大王赎罪。项燕又揖,他在项城停留,真要追究这是死罪。

    项卿何罪之有?熊荆笑起。项燕驻留项城不进之事他已听闻,以当时的局势,项燕还真决定着他的小命。既然项燕已经做了选择,他也就无心追究他当时的犹豫。

    秦人狡诈,我军兵力不足,项卿暂时受其蒙蔽而已。熊荆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他问道:昨日一战,我军伤几何亡几何,还剩战卒几何,会划桨者又有几何?

    熊荆之问自然是为了袭击敖仓,项燕闻言精神大振,他道:禀告大王,我军昨日伤一万四千余人,亡四千八百余人,并陈郢之师,可战之卒有十六万,会划桨之卒有四万五千余。

    居然三伤一死?熊荆嘀咕了一句。大司马府作战司的报告认为势均力敌的战斗胜利的战斗伤亡比大概是五比一,没想到现在真降到了三比一。

    禀大王:此钜甲之故也。有些事不提没有人关注,只有模糊印象,大司马府去年开始关注伤亡比非战损率敌我交换比后,彭宗这个军司马脑子里也开始有这些概念。

    确是钜甲之故。项燕也道,他早上巡视了全军,士卒仍然着甲,几乎件件甲衣都有伤痕。昨日阵战极烈,魏军阵溃时,秦军锐士几欲破我左军,好在士卒着有钜甲,铜铍不破。

    一年后再战,楚军必人人钜甲。熊荆很自信的道,言辞间有那么一种丰收的喜悦。去看看伤卒吧。他喜悦完又想到了伤兵,若有事边行边谈。

    大王爱卒也。项燕感慨了一句。在他的印象中,伤兵营污秽遍地,惨叫连连。不说君王,便是主将也不敢亲往,那可是疫病之地,一不小心主将染疾那就得不偿失了。

    熊荆与项燕同去伤卒营,彭宗本想劝阻,但见熊荆身后左右史官全无反应,也就忍下了。为了减少伤员的搬动,伤卒营就在昨日游阙的位置,不同的是外面围了一圈帷帐,里面是幕府那样的巨大军幕。离营很远彭宗就闻到一股酒味,熊荆和项燕也嗅到了酒味,几个人正处于伤卒营的下风位置。

    用酒消毒而已。项燕彭宗不会骑马,只能立乘于戎车,熊荆控制马速稍微走在前面。

    酒可消毒?项燕对这些东西全然不懂,熊荆也解释不了太多,只能一笑了之。

    众人入营后酒味反而消失,里面伤卒情绪安定,他们正在晒太阳,身着赤袍的巫觋忙忙碌碌。

    大王有令:勿以王在。汝等养伤。随同熊荆入营的几个大嗓门喊道。只是陈郢守军知道这条规矩,这些人根本不明白‘勿以王在’是什么意思。他们一个个忍痛伏地行礼,喊着拜见大王,看得熊荆一阵头疼。

    不须行礼!大嗓门又喊,可行礼的伤卒越来越多。

    敢行礼者,斩。熊荆不得不装了一回恶人,此令之后,伤卒不敢行礼,可脸上全是困惑。

    汝等有伤,大王怜之,故不须行礼。忙的一团乱的医尹昃离不得不奔出来向伤卒解释,他又下令巫觋对伤卒们解释,这次把伤卒安抚了下去。

    大王何至于此?昃离穿着白衣,戴着白帽,双手身前全是血迹。

    不至于此,如何改善我军卫勤?熊荆诧异,他又道:你去吧,不佞与项卿各处看看。

    楚军卫勤系统就是按照大王的意思建起来的,外科手术也是大王提出来的,昃离无奈,虚揖一下就跑回去了,他刚才正在给伤卒做手术。

    伤卒若能痊愈,皆是勇卒。熊荆走在前面,项燕彭宗几个人跟着,可惜此前我军医术太差,消毒不懂止血不懂骨折不懂截肢不懂缝合不懂,百名伤卒几乎要死一半。如今算是改过来了,陈郢围城半年,百名伤卒仅死数名。若能细析伤卒致伤之原因,还可以改良原有甲胄,减少伤亡

    希波克拉底曾经说过,想当外科医生的人,应该去战场。围城半年,楚军死伤三四万人,敌军伤亡愈十万,昃离这些巫觋外科医术真是突飞猛进。开膛破肚正骨缝合截肢,哪怕是巫女,也练得娴熟,但最大的收获是一批血人。

    这便是血人。熊荆领着项燕几个来到一处僻静的悬有抽血标志的营帐。里面整整齐齐地坐着一堆血人,他们手横放在矮几上。因为没有橡皮管,只能插根银管在血管上。暗红色的静脉血顺着银管流入银瓶,每过一会就会被巡视的巫觋收走。

    项燕头皮突然有些发麻,他见过农人入山割漆,也是这么在树上开个口子,待流出漆液便取走。项燕发麻,彭宗则发现血人的手是被铁箍卡在矮几上的,双脚还栓有绳索,他们各个哭丧着脸,有几个一边流泪一边用秦语道:即死矣即死矣即死矣

    负责收血的男觋刚刚揖见过熊荆,闻声怕大王上将军不高兴,他当即跑过去低喝道:再哭便加之!

    此言一出,几人连忙止泪,不敢再哭。



第十四章 绝秦
    敌军伤兵治好,便可成我军血人。熊荆路上已经说了一些血人的情况,只是用的不是现代理论,而是楚国灵教的逻辑。万物有灵,血尽则灵不济,物死也。伤卒之中,大约两成因血尽而死,故取秦人之血补伤卒之血,伤卒可活。

    项燕还是骇然,屠尽魏卒他不觉得恐怖,这是兵之常情,可这样捆绑起来抽血,他却于心不忍。彭宗则觉得越来越有意思,问道:敢问大王,然否人人可为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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