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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诺。熊荆答应了一声,他望了望身后,能骑马的伤员全被搀扶上了马,不能骑马的则抬到了马背上,人人皆有疲惫之色,看向桑隧的目光充满渴望。走!他挥了一下手,没有策马入城,而是跑到众人身后,陪着他们一起走。

    夺城之前众人又前行了数里,距离桑隧还有三四里,熊荆赶到邑门时,妫景正出城回报。禀大王,能战的邑卒皆赴上蔡,全邑只剩老弱妇孺。

    放出侦骑四处戒备,尤其是一入城邑熊荆就想到了香喷喷的饭食,想到了软绵绵的床榻,他似乎已经没力气把话说完整,只想睡一觉再饱食一顿。

    臣知矣。妫景道。臣已遣侦骑往四处探查,臣还请派骑士入楚境报讯?

    桑隧在沂邑北面,沂邑又在息县北面。选择在桑隧落脚是担心秦军追击,但桑隧不是久留之地,妫景只想早些回国。

    然。熊荆点头,信鸽每天都放一只,可如果能直接联系郢都,那再好不过。他点头后便入城。此时伤者已入城安顿,熊荆骑马走进这座纵横不过一里半的小城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正在求告的邑令,他和身后的僕臣一直在顿首,每过一个人便顿首一次,嘴里大喊饶命。医者弱踢了他一脚,让他去找一些东西,他方恭恭敬敬的去了。

    荒地矮墙茅屋,邑内也就百十户人家,每一户都关紧了门窗,唯门缝里似乎有人在恐惧中窥视;街道上也不见人,只有一条黄狗不安地盯着马上的骑士,想吠又不敢吠。一会远处有人大叫了一句什么,黄狗便落荒而逃,一边逃一边嗯嗯几声。

    请大王至邑令府。熊荆第一次见他国的城邑,长姜则对城邑毫无兴趣,他眼里只有大王。

    伤者何往?熊荆转头看向邑令府。邑虽小,麻雀俱全,四阿屋顶下的邑令府破旧,但怎么也要比民居雄伟些。看到有些伤者就躺在邑令府外,熊荆不想进府了。

    去。叫那个邑尹,把人都赶出来,空出屋子。再烧水,杀狗,杀鸡,煮饭熊荆不想自己的部下躺在街上,他宁愿把全邑的人都赶出家门。还有,记得付他们钱。

    唯。军队自有纪律,更重要的是公族子弟不愿住庶民的屋子,怕掉了自己的身份。有王命又不同了,大王如此命令,骑士不敢不从。

    熊荆吩咐完邑里开始鸡飞狗跳,邑令好说歹说庶民就是不敢开门,一砸门里面就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尖叫,门砸开骑士冲了进去,很快就把人拎小鸡一样拎了出来,扔在邑令府前的荒地上。半个时辰不到,全邑五六百人(主要是女子和小孩)全聚在哪里,畏畏缩缩,哭哭啼啼。

    止!止!还不拜见楚国贵人,还不拜见楚国贵人邑令见骑在马上的熊荆要上前说话,好似汉奸翻译官一样挥手让大家噤声顿首,可这些人不但不听他的,反抗哭喊的更凄惨。

    熊荆也被这些人的啼哭弄的不甚其烦,他只好对邑令道:我等暂住桑隧数日,数日后即离去。为此需征用各户的粟米菜蔬鸡犬,另还要有人煮饭烧水,清理床榻。离去前

    熊荆示意身边的长姜,长姜从怀里摸出一块黄灿灿的金饼,一见金饼,邑令的眼光就直了,女人的哭声也小了许多。

    离去前皆会付钱。熊荆察觉到了金饼的威力,他想起煤矿工人的工资,道:愿为我等煮饭烧水之人,每日五十钱;清扫床榻干净之屋,留宿一夜给百钱;粟米,一斗十钱;酒,一斗五十钱;鸡,一只百钱;犬一只五百钱;豕,一只千钱。可有愿者?

    熊荆说罢,邑令又重复了一遍,这下哭声终于歇了,看过来的目光有不安也有好奇。这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道:我等魏人,岂能给楚人为僕?

    说话之人很有骨气,是个女子,她躲在人群中,见来人不行杀戮,而是出钱收买,这才有胆量出言反对。熊荆当然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人,他喝道:拖出来,杀了!

    出来!两个如狼似虎的骑士冲进人群,把说话的女子拽了出来。会说这种话的女子自然不是庶民,骑士拽人的时候,几个家僕死命相护,有一个还抽出了铜剑,只是铜剑怎么也刺不穿钜甲,几个人连滚带爬,追着骑士出了人群。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啊。一个年长的家僕知道只能求告熊荆,冲过来连连顿首。鄙家女公子年幼,请贵人念及公孙大夫,饶女公子一命。

    公孙大夫?听也没有听过的人,熊荆再看那个被拽出来的女公子,长得还算清秀,年纪似乎要比芈玹还小上一些虽是恐惧,目光仍直瞪过来,带着不屈。‘呛’的一声,骑士拔出了骑兵刀,铮亮的刀光吓得女人们再一次尖叫,而这女子只是紧咬厚实的嘴唇,目光是变了一些,毫无求饶之意。

    慢!虽然知道要杀人立威,可杀这样一个女子,熊荆还是于心不忍。他喊慢之后举刀的骑士看着他,不解其意。

    送到不佞房里去。熊荆说了一句很男人的话。

    唯。没人敢质疑大王不是男人,骑士立即收刀揖礼,要把人拉走。

    还有,熊荆话还没有说完,他指着顿首不已的家僕道:此人忠心,就由他代主人一死。

    唯。另一名骑士走了上来,在家僕还未反应过来前,一刀扎进他的后胸,抽刀时鲜血迸出,现场又是一片尖叫,邑令则浑身打抖,看向金饼的眼睛不再像刚才那般红。

    对有些人,恩威并施才有用处。杀人后邑令和他的几个僕臣开始指派女人清理房屋,烧水煮饭,被指派的人莫不从命。一个时辰不到,躺在邑令府外的伤者便被抬进了新铺好的床榻,喝着刚刚煮好的鸡羹,治伤的汤药也敖上了,满是血迹的丝絮丢入沸水中清洗,伤口敞露出来除了擦拭清洗,也防止坏死,熊荆仍是被安排在了邑令府,他在回府前忍着倦意将全体伤员都看了一遍。

    大王,那女子熊荆回房,身后的长姜则有些担心,他一眼就看出那名女子并非轻易屈服之人,恐对大王不利。

    不佞会对付不了一名女子?熊荆这才想起自己房里有一个女子,再走进一些,听到有人在小声地抽泣。而见他进来,那女子抬起了头,忍泣骂道:暴君!

    好心总是没好报。熊荆讪笑:这几日你便在此,不得乱跑,数日后我等便离开。

    我死也不侍寝。女子眼泪又下来了,骑卒把她扔进房的时候说了一句要她好好服侍大王,她这才明白嘱人杀人的是楚国大王。

    侍寝?熊荆笑了,他只是不想杀了这女子而已。长姜,整理床榻,不佞困了。

    长姜答应一声就开始摸索床榻,加厚下面铺着的蒻草,而后又换了一床干净的寝衣,这才帮熊荆脱衣去裳,服侍他睡下。女子他也没有赶出去,而是自己握剑守在床边,一动不动。

    邑令的卧房陈设奢华,蒻席松软,寝衣温暖,熊荆一挨枕头就呼呼睡着,睡梦里又是厮杀又是会盟又是暗幽幽的马谷,他并未惊醒,直到肚子咕咕叫时,才睁开了眼睛。

    何时了?长姜仍在床边,似乎没有挪动位置。

    禀大王,下春了。长姜道。大王可是饿了?

    外面如何?熊荆是饿了,可他更关心外界的情况。

    秦人正午时已追至此,好在邑令借口不见君令不能开城,秦人遂走。长姜告到,眉头皱着。

    妫景项超呢?熊荆再问。

    妫景还在,项超已长姜一句话没有说完,根本不用他说完,这家伙定是以自己为诱饵,引秦人去了他处。

    糊涂!熊荆气得捶床。




第六十一章 鸡鸣3
    大王请用膳。文火温着的粟米饭肉香扑鼻的鸡羹以及爽口清脆的葵菜。饭菜并无特别之处,但热过之后可口无比,熊荆吃了几口就发现有人在看自己。是掳进房中的那名魏女,她偷窥了几眼,然后又很快转过头去。

    给她一份。熊荆看看了长姜,魏女好像是什么大夫之女,也算是贵族。

    魏王助秦为虐,楚魏两国正在交战,不佞就反客为主了。长姜把饭菜端进来,放在一张矮几上,这时候熊荆说话了。魏人为僕不为僕,怨恨不怨恨,不佞不管。不佞只想在桑隧暂留数日,战马得到草料,骑士得到饭食,伤者得到照看。杀人,若非必要,不佞并不想。

    饭食摆在魏女身前,也是黄灿灿的粟米饭,冒热气的鸡羹,还有水煮过的葵菜。她没动,熊荆也还没再说。自己这一行人仍在危险之中,他脑子里想的是如何脱困。

    以那日的观察,秦军骑兵最少有两三千人,虽然是无蹬骑兵,可蚁多咬死象,只要被这些人缠上,结果不容乐观。其他不说,只要射死了战马,自己就没办法逃脱。武骑士的弩也许做不到这一点,义渠人的弓则轻而易举。

    时已悬车,邑门紧闭的桑隧又升起了炊烟。半强迫半赎买,邑中的女人烧水煮沸杀鸡烹狗,忙的是脚不粘地。钱是现付,军中虽无魏国刀币,但有楚国黄金,每当有人送粟米送鸡鸭送羊犬,便用钜刃削一点金子给她们。

    铜釜陶鬲都集中了过来。吃饭自然不只是骑士吃,骑士吃完则是其他人吃。中午一顿饱饭下来,邑里的孩子已经开始重新打闹,要么去看骑士刷战马。若不是双方言语不通,任谁都会以为这是驻扎于此的魏国骑兵。

    这桑隧为何三食?陆离镜中的桑隧炊烟袅袅,马上的骑长中午曾到桑隧探问,邑人害怕关了邑门,邑令则说未见楚人骑兵。可他总觉的哪里不对,现在再看,这才想起中午在邑门外闻到了肉食香,桑隧竟然三食,这怎么可能?虽说九月收粟,可魏国不是缺粮吗。

    报将军,魏人三食有异也。往北搜寻的骑将回营之后立刻禀报。

    魏人三食?辛胜人已在桑隧南面的楚境沂邑,他以为楚王必会经沂邑南下息县,或者往东渡汝水至新蔡,北面魏境只是象征性的派来百十个人去搜查。

    然也。骑将奔了几十里才回营,一回营就急忙揖告辛胜。末将以为荆王当在桑隧,此处离马谷最近。

    非也。另一名骑将立即出声反对。末将高春之时于汝水西岸遇见了荆人铁骑,其人悍不畏死,与末将战后便全部纵马跳入了汝水,怎会在魏境?

    将军可有见荆人伤者?一边跽坐的圉奋问道。他惊走了楚王,故李信不想再见他。

    伤者?骑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未见。

    荆人铁骑与我军苦战数日,必有伤者。圉奋道,若无伤者便不是荆王之骑。

    若荆王将伤者弃之,或荆王领数骑先走这个时代国君尚无可靠的医药,何况战场上的步卒。重伤即死亡,死亡即遗弃,这是惯例。我军追荆王数日,荆王当大恐。

    小人以为不然。圉奋终究是楚人,最少出生在楚国生长在楚国。荆国骑士皆为公族,庶民可弃之,贵人怎可弃之?荆王曾言与士卒并肩而战,岂会先走?

    究竟是郢都王宫的圉童,圉奋识字,在李信征调前他隶属于侯正之下。侯先起源于军队,而后才遍及他国城邑,它的主要职能就是在战场上进行侦查与反侦查。圉奋说完,他的官长侯正造随之点头,并揖向辛胜道:将军,我以为桑隧可疑。

    桑隧乃魏邑,若不开城圉奋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可辛胜想到桑隧是魏邑,麾下骑兵没有攻城器械,短时间内拔下桑隧并无可能。

    上蔡便有大军,若荆王匿于桑隧而不出,将军可一边监视一边告于上蔡。侯正造说道。且我闻桑隧有公孙大夫,可以故人之名请公孙大夫一见。

    太后!大王有讯!大王有讯王宫苑囿里是王尹由激动的喊声,他跌跌撞撞跑上高台,冲入幕帐见到赵妃就是顿首,而后呈上鸽爪上的密信。

    大王?!赵妃抢过密信,上面全是不认识的数字,王尹这下醒悟了,忙叫人去召令尹。

    大王在桑隧。成介舒了口气,大王不管在哪都还活着。

    桑隧在何处?赵妃不喜欢成介,可儿子既已任命他为令尹,她只有忍了。

    禀太后,桑隧在魏境,息县之北一百八十余里。成介对桑隧并不陌生,他有些不解:既能至桑隧,大王何不至沂邑?

    禀太后令尹,大王知彼司的勿畀我与成介一起来的若英宫,他知道信鸽之事,只是不清楚王尹为何今日才看见飞回来的鸽子。臣以为军中当有伤者,大王不舍,故留于桑隧,桑隧东五十里便是汝水,臣请令尹速派舟师救之。

    臣愿往桑隧,环卫之将养虺也在,听闻救援大王,自然是当仁不让。

    郢都大翼仅余两艘,造府可有大翼?能征调的大翼全部北上城阳,留驻郢都的五艘大翼今日成介派出去三艘。两艘才三百余名甲士,塞满也不过四百。

    甲士可沿路征调。勿畀我道,新蔡至桑隧不过百余里,可惜飞讯

    太阳已落山,飞讯不能使用,勿畀我说罢也连连摇头,即便有那么多大翼,到桑隧也要十六个时辰之后,这太晚了。他瞪看王尹由一眼,责怪他没有及早发现信鸽。早就告了罪的王尹由趴在地上两股战战。这也不是他的失误——王宫殿堂全拆,两个月前鸽笼换了一个位置。携信的鸽子皆落在旧笼,今天若不受他巡查苑囿,说不定还要耽误几日。



第六十二章 时间
    南山有鸟(呦),北山张罗。

    鸟自高飞(呦),罗当奈何。

    鸟鹊双飞(呦),不乐凤凰

    最后一缕霞光即将熄灭,天地间忽然清冷了起来,只有在这个时候,收完粟从田里回家的女人们才有空闲趁着天地间的微光在汝水旁浣纱。

    南山有鸟,北山张罗。这是宋歌,传说是宋国大王夺人之妻,夫妻不从,双双殉情。天下虽流行郑卫之曲,但这首宋歌情真意切,女子唱来别有一种凄婉。宋国大王夺人之妻,战争却夺人之夫,以县尹之命,闾中男子五尺至六十全部出征,这是三年来最严苛的征发令,离别之时家家捣衣人人哭泣,如此一去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家。

    秦秦人!天色越来越暗,水边劳作歌唱的女人突然有人惊叫。

    啊——女人们各个尖叫起来。秦人堪比虎狼,他们砍男人的头,砍女人的头,反正是见头救砍,逢人便杀。众人好似惊了的鸟儿,抱起衣裳便往家里逃。

    我楚人啊喝了一肚子河水的项超悲叹一句,心里只觉得冤枉。

    下午遭遇秦军,冲杀了几阵后一卒人全部纵马跳了汝水。汝水宽广,三十个人当即就散了,项超不会游泳,若不受成夔相救,他说不定将葬身鱼腹。两人被河水冲到此处,听闻浣纱女的歌声便寻声而来,不想天色太暗看不清面貌,被当作了秦人。

    这当如何?成夔据说是在舟上出生的,适时狂风暴雨,雷雨交加,犹如夔兽入水,故名为‘夔’,游泳似乎天生就会。他对浣纱女的反应也很无奈,早知道就不要那么客气的揖礼,直接抓人就是。

    此当是新蔡县境?项超又呕吐了几口河水,然后摸了摸头,水没顶的时候他再无马上那种冷静,最后被成夔给打晕了。

    当是。成夔一直是清醒的。将军可以陆离镜观之,看何处有灯火。

    别喊我将军,叫我子勇。项超大声道,勇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字。他摸陆离镜的时候就看到了灯火,更确切的说那不是灯火,那是燎火,燎火下是一队甲士。

    大王在桑隧?!新蔡县尹潘尤看着狼狈不堪的项超成夔有些不敢置信。只是被县卒‘抓获’的骑士越来越多,这些人各个都是这么说。

    然也。请县尹速速率军救之。项超已经亮明了身份,他虽然引开了秦人,可汝水对岸全是秦骑,说不定大王就被秦人发现了。

    大王若在桑隧,本公自要率军相救,然,潘尤使劲地拍着大腿:我新蔡已无舟楫啊!他见两人不解,又道:前日上将军聚兵于谢邑,县中舟楫皆征调

    敢问县公,谢邑战事如何?项超忍不住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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