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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众将惴惴,李信则如中雷击,口中喃喃无语,人也举止失度。他不敢相信楚军能从密林深处钻出来。可楚军此时正一队一队从密林深处出现,他们推倒已经锯断大半的灌木,在鼓声中一队接着一队入列,列出让所有秦卒胆寒的方阵。

    凤旗高高飘扬,旗面上绣着的那只三头彩凤比十年前在陈城李信第一次见时多了不少污渍和血迹,可那种睥睨天下的高傲始终未变。高傲的凤旗下,四前一后,五个冲矛方阵正在陆续成形。司马疾这时摇响了鼙鼓,秦军也开始击鼓。

    “荆王所为者,将军也。”司马疾默默道。楚军不出现在象禾关、不出现在道邑,而出现在这里,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不伏击前军、不伏击后军、也不伏击辎重,偏偏伏击中军幕府,意思不言自明。这是要击杀李信,好使全军混乱。

    “是又如何”矛阵成阵非常迅速,李信好像只眨了一下眼睛,方阵便开始向前推进了。

    “将军务要故守待援,前后之军皆可救也!”看见方阵正朝自己而来,司马疾面色微变。

    “不及也!”秦军的反应并不慢,鼓声未相李信的四千短兵便正对楚军开始列阵。“荆人矛阵无坚不摧,我军无法固守。”李信摇着头叹息,之后他又喝问:“王翳何在”

    李信高喝王翳,王翳正在幕府队列。惊魂未定中李信连喝两声,他才惊醒过来,奔往李信乘坐的马车下揖礼待命。

    “必要将此书交与大王!”费了一夜加半个上午的时间,李信写好了这篇上书。他本想扎营后再命人送往咸阳,看来他永远也不用再扎营了。

    “唯。末将……”王翳不太清楚李信的意思,大将军这是要他先逃吗

    “骑上马,速离此地!”李信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命令王翳马上离开。

    “末将、末将敬诺!”秦军的阵列此时才开始混乱,百将、五百主命令两头的士卒速速赶往中间幕府,仓促间你争我赶,没有任何秩序。王翳同样失色,他不想死在此地。

    “书!”王翳揖礼敬若就走,着急间竟然忘记李信手中的那份上书。李信一喝他才愧疚的回步接过,恭恭敬敬的深揖之后,才从容离开。

    十数里长的行军队列全部混乱,虽然两头的秦卒正竭力往己方旌旗的位置奔跑,可道路狭窄,道旁灌木用秦卒佩戴的软铁剑无法斩断,士卒几乎全堵在路上。南面如此,北面的秦卒因为要渡过象水,一些人不走桥梁直接涉水。可惜涉水也只是过桥而已,上岸后道路依然拥挤,所有都想往前,然后所有人都集中一起。

    王翳上马后不走道路,也不走道旁灌木林,策马跃入象水后,他带着几名骑卒顺水而上,直接往象禾关行去。李信的目光一直看着,等他消失不见了,这才转身看向攻来的楚军。

    三里的距离听起来很远,实际只有九百步而已。即便楚军以常步前进,也不过是二十多分钟的事情。此时楚军正大步前进,半刻钟的时间过去,他们已在五百步外,此时秦军仍在列阵,护在幕府之前的阵列越来越厚,越来越宽;

    之后又是半刻钟过去,楚军已在两百步外,秦军的阵列勉强列成。虽然厚达百余行,但它还是不宽,它不能将整个幕府护住,只是挡住了从西南方向攻来的敌人。

    已经没有第三个半刻钟了,四分之一刻钟过后,秦军仓促列成的军阵中,一名都尉大喊“射!”,数不清的弩箭暴射而出,此时楚军已在五十步内,长长的夷矛正被他们高高举过头顶,然而可惜的是,这些弩箭许多没有飞到五十步,三十多步便开始坠落。即使有一些飞到四十步外,也没有击穿楚军前排矛手的钜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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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湖泊
    诸水之上的水战本无阵法,因为双方舟师全是跳帮战、肉搏战;等战舟有了撞角,除了十年前的大梁水战,楚秦之间再无水战,楚军自然也就没有发展出成体系的水战阵法。海舟出现后,舟师将卒又大多抽调去了海卒,精通水战的将率舟吏严重缺失,楚军水战能力大减。

    这便是越人可以活到最后,成通全军皆覆的原因。活下来的驺开没有丝毫的庆幸,他深深畏惧这个世界,不管是荆弩大翼、火炮海舟、还是钜铁钜甲、水泥钜筋,这些东西都让他敬畏,天下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也让他越来越谨慎。

    上一次秦军有二十四舟圆阵,那一次他们会有什么战阵一对一、十对十,秦人绝非敌手,可是百艘以上的战舟交战,鹿死谁手就很难说了。秦军战舟数量倍于己方,他们可用的阵法变化也就多于己方。

    火炮并非无用,只是火炮、那十二门火炮真能改变战局驺开觉得很难。混沌级炮舰一侧就有十二门火炮,全舰二十四门火炮,一队就是一百二十门火炮,并且,那些火炮全是三十二斤火炮,不是大翼炮舰的十五斤炮。

    火炮轰击战舟,一打就是一个窟窿,顺着龙骨纵向击中还好,若是横向击中,炮弹打穿两边的舷板,最多打死几个欋手,然后就这么穿过去了。这样的炮击对水战没有太多帮助,其对战舟的伤害还不如大型荆弩近距离发射的铁弹。

    大型荆弩如果近距离击中战舟舷板,不是瞬间洞穿,而是整块舷板连同支撑的肋骨一起断裂垮塌。如果击中的位置在水线附近,那比铁弹直径大十数倍的大洞会让战舟迅速倾侧、沉没。可惜的是,多年未有水战的楚越战舟卸下了大型荆弩,战舟上只剩几部小型荆弩。

    成封、景龟、项超这些陵师将率都不懂水战,全权指挥这次作战的骆开不建议等待驻守苴地准备赶来的越师士卒,而是选择马上与秦人开战,毕竟秦人战舟每个月就会增加三百余艘。

    与其等待驻守苴地无法分身的越人士卒赶来,就不如不要他们,凭借现有两百二十一艘战舟与秦人再决生死。不要忘记,大泽之战联军一共有四百一十九艘战舟,减去魏赵两军的战舟,楚越两军实际只有一百七十六艘。

    不能说秦人战舟都是楚越两军击沉的,许多战舟是秦人自己击沉的。巴人的大小舟楫和魏赵两军的战舟也起到了分摊、牵制秦人兵力的作用,可真正支撑战局的还是楚越这一百七十六艘战舟。骆开相信秦人战舟最多不超过五百艘,而此前秦人战舟遮蔽大泽,列出四道横阵,战舟数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己方可战之舟多于上次,敌方战舟之数只有上次的一半,这未必没有胜利的希望。

    军议第二日一早,停靠在南郑以东的战舟全部起锚,在全城军民的目视下逆水行向沔水上游。此段沔水宽接近一里,但浅滩很多。两百二十一艘战舟加上骆开的旗舰,一共列作五列,十二艘大翼炮舰在前,大泽之战的残卒与力卒在后,诸氏五师居中,项师居后。偌大的舟队衬着身后缓缓升起的红日,在建鼓声中行往沮邑。

    南郑距沮邑水路有两百三十多里,舟队溯水而上航速五节,需要十七、八个时辰、也就是一整天时间才能划行到沮邑。秦军有战舟在南郑以西的沔水上巡逻警戒,密切注视越来越多的楚军战舟,一见舟队起锚上行,立即兔子一样往西逃窜。不到中午,设在沮邑的幕府就收到了消息:荆人来了!

    昔日沮君陆蟜的府邸成了舟师大将军赵婴的幕府。此时白林正率军攻拔苴地,蒙恬仍在故道邑未曾南下,南下的是无数力卒、辎重、牛马以及粮秣——金牛道被撤退的楚人巴人焚毁,比攻拔苴地更艰难的是修筑两百多里栈道。舟师驻守在沮邑,就是为了保证人、畜、物资的安全和输运。

    “他们有多少艘战舰”秋雨一过,整个南郑盆地都是晴天,不大却非常敞亮的明堂内坐满了将率。说话的人不是舟师大将军赵婴,而是他现在的腹心,白狄人阿美尼亚斯。

    “禀大将军,白狄人问,荆人有战舟几何”毋忌在一旁转译。在亚里士多德四世的请求下,赵政授意廷尉府轻判了他,并允许用金钱赎罪,他又一次成了秦军舟师的传译。但与上一次不同,长公子扶苏因‘聪慧肃庄、纯孝有行’,破天荒的成了秦军舟师的护军。有扶苏在,毋忌再也不可能欺瞒,这或许才是赵政的本意。

    “彼等战舟两百有余,然不及两百四十艘。”赵婴没有看向毋忌,而是看向阿美尼亚斯。经历大泽之战,他非常清楚这位白狄舟师将军是否真的精通水战。

    “是哪一种战舰”阿美尼亚斯继续追问,不同的战舰有不同的功用,这是绝对不能马虎的。

    “乃……”赵婴看向舟师侯正,侯正说完他才道:“皆是五桨战



第七十三章 约战
    楚尼舰队的优势和劣势,秦尼舰队的优势和劣势,全程参与大泽之战的阿美尼亚斯心里已经非常清楚。

    虽然,这两个国家相对于希腊城邦,相对于马其顿、埃及、罗马那样的国家而言是巨型王国,参战战舰的数量不是以百艘来衡量,而是以千艘来衡量,但几百艘战舰交战与上千艘战舰交战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楚尼有非常适合本地水域的优秀战舟,这种战舟不需转向桨就能转弯旋回;她还有秦尼所没有的训练有素的桨手、更切合东方水域的小队战术,然而他们对真正的海上交战缺乏足够的历练和经验。上一次会战中,他们使用的仍然是适用于狭窄河道的小队战术。这些小队战术运用得当,能取得很大的战果,可如果运用不当,就会被秦尼人凶悍的进攻碾碎。

    放弃狭窄的河道,进入上游那个巨大的湖泊,通过舰队的整体优势瓦解楚尼人灵活的小队战术,这就是阿美尼亚斯思考的东西。上一次会战中,秦尼海军总司令的战前安排不能说是完全错误的,然而战斗开始后一遭到对方快速犀利的小队战术,整场会战就变得完全无序。

    战后每每想到这点,阿美尼亚斯都非常惋惜。他不赞同赵婴那种同归于尽的作战方式,虽然秦尼的战舟和桨手无穷无尽。在宽大的湖泊上,秦尼舰队完全能够以更少、特别是比敌人更少的代价获得会战的胜利。

    荆人舟师北上,按照现在的速度,他们要明天下午才能抵达沮邑附近的沔水,秦军只有最多一天的时间商议。到底是听从白狄腹心的建议,弃守沮邑,与敌人在大泽上一战;还是坚持之前的设想,在沮邑以下的沔水列阵相待,以两舟换一舟的战法再一次给荆人造成难以补充的杀伤一切只看赵婴的决断。

    楚军不疾不缓的西进。统帅驺开清楚,几百艘战舟的交战,体力极为重要。不能像成通那样不惜欋手的力气,一味的前冲,而是要做好整日乃至是数日的鏖战准备。他来到南郑后,对诸将强调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正是抱着保存体力的想法,两百三十水路才会分作三天走完。下午刚过正午不久,餔时驺开就命令全军落锚扎营。次日早食出发,比前一日更早,正午一过时入小迁,他就命令全军落锚扎营。这时候战舟距离沮邑还有六十多里。

    “为何不见秦人”从早上开始,全军就在戒备。秦人顺流,全力划行的话,下行的速度可能达到六十里一个时辰。两百里一个上午就能杀到。昨天距沮邑较远,还能看见秦人的斥候,今天从早上划行到中午,秦人战舟不见,斥候也没有了踪影。

    “确未见秦人。”项师在队尾。整个舟队长达七里,虽然隔得远,项超心里的疑虑与成封、景龟几人是一样的。“难道要明日……”

    “报——!”项超还在说话,一艘冒突飞驰而来,舟吏站在颠簸的甲板上一边挥旗一边大喊。冒突速度极快,舟吏又如此惊慌失措,以至于让诸将以为秦人已经南下。好不容易等冒突驶近,甲板上的舟吏却是个越人,一通越语让诸将更加焦急,再一次端起陆离镜看向上游。

    “秦人至也”景龟一把抓住驺开的手臂,脚尖已指向登舰的栈桥。

    “必是秦人至。传令……”项超也着急,哪怕项师是在队后。

    指挥大翼炮舰的卜梁居则直接命人向炮舰挥旗,要各舰准备装填炮弹。不想被诸将围着的驺开勉强牵笑,他用楚语说道:“秦人舟师正离沮邑而去!”

    “啊……”一干人全都懵了。忍不住回望报讯的冒突,看看那报讯之人到底是秦人还是越人。

    “秦人当真离沮邑而去!”成封不敢置信看着驺开。

    “冒突所言,必然为真。”讯报是否是真的,驺开心里完全有数。他拧着眉头在想秦人为何要这样做,思考时下颌的纹身皱在一起,显得有些狰狞。

    “秦人为何要离沮邑而去”景龟问道。“沮邑乃秦人攻伐苴地之要冲,秦军近十万人正在攻拔通谷,舟师离沮邑而去,十万秦卒若何若是我军弃舟登岸……”

    “若是我军弃舟登岸,秦人舟师必顺流速速击我。”驺开打断景龟,说出己方如果登岸,与死守通谷的巴越守军腹背夹击秦军的后果。

    “即便我不登岸,近十万秦军,数万力卒,粮草何来”成封又道。他总觉得要么是斥候所报有误,要么就是秦人故弄玄虚,施行诡计。

    “秦军若有半月粮草,秦军战舟半月便增百五十艘……”驺开已经不想说下去了。己方现在正处于一个非常不利的时期,战线过长,兵力却不足。如果三十多个师旅六、七百艘战舰一次性投入到西线大泽,而不是现在这般分批投入,秦人必然战败。

    兵力少,敌军兵力却与日俱增,南郑以及沔水上游又不能放弃,这就注定己方要速战速决。拧着眉头的驺开思量了大概半刻钟,才对舟舷下等候的冒突命令道:



第七十四章 吉言
    间隔了一个月,天池大泽平静如常、波光粼粼。温暖的秋阳下,大泽上方的天空一碧如洗,蔚蓝蔚蓝。北风吹拂在泽面上,泽水向南涌动,挤出一层一层的褶皱。秦军列阵于泽中,战舟石碇落下、舟帆低垂,静候着自己的宿敌。

    扶苏站在旗舰上,随同赵婴巡视着整个军阵。他的小脸上有着这个年龄孩童独有的红润,遗传赵政的体格,身高已超过六秦尺。唯独人有些瘦小,缁衣穿在他身上被北风一吹,像是面黑色的旗帜。这面旗帜虽小,在秦军士卒眼里却有非凡的意义。

    扶苏出现在秦卒视线时,战舟上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欢呼,士卒高喊:“长公子万岁!”,而后全军四百五十多艘战舟、近十万士卒、欋手跟着高喊:“长公子万岁!长公子万岁……”

    与楚国一样,早期秦国的君王也身先士卒,与全军一同作战,秦国与西戎的战争中,几代君王战死疆场。而后,君王越来越多的忙于朝堂、忙于寝宫,再也没有在战场上出现。秦武王是大秦君王尚武传统的回光返照,他之后,秦昭襄王、秦孝文王、秦庄襄王,再也没有君王身临前线。长平之战最紧要的关头,秦昭襄王也只是到了河内,距长平还有一百多里。

    十年来荆人连战连胜,多次失败使得秦军将卒心中产生这样一种解释:荆人大胜是因为荆王每战皆身先士卒,故而全军士气大振,荆人以一当十。渭南之战大王终于出现在战场上,可恨大王身边的寺人胆怯,鏖战中竟然举着常旗逃跑,造成全军大溃。

    身穿淄衣的扶苏如同当年身穿淄衣的荆王,旗帜一样站立在旗舰的甲板上。看到他士卒便欢欣鼓舞,有些人甚至激动的落泪。秦人冷酷、秦人贪利、秦人无义……,可他们皆以身为秦人为荣、皆以大秦雄霸天下为荣。战亦死,不战亦死,等死,于长公子身前战死,是其他人难以企及的殊荣。

    随着旗舰的巡视,万岁的呼声一阵接着一阵,浩大的声浪回荡于大泽,吓得飞过雁群惊叫连连,远远高飞。扶苏的小脸涨红着,身体微微颤抖。那一年楚军攻入咸阳,他惊慕楚军军阵的严整,梦想自己有一日也能统帅那样一支大军。这个梦想今日似乎实现了,无数士卒向他注目、对他呼喊,他忍不住不激动,也忍不住颤抖。

    然而和那时不同,他不再和母亲那般期望秦楚两国能弥兵会盟,永不加戎。这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妄想——秦楚数百年姻盟,不是大秦背叛了楚国,而是楚国背叛了大秦!先君昭王诅咒楚怀王并非没有缘由,扣留他也是因为极度的怨恨。

    既然怀王会被晋人、齐人的侯谍美人诱惑,以后的楚王也会受晋人、齐人的挑拨。只要是天下诸国并存,战争就不会停止,父王与母亲之间的怨恨也不会消解。只有统一了天下,无穷无尽的战争与怨恨才能停止和消解。

    “大将军,我军必胜。”克制住自己的颤抖,扶苏看向一侧的赵婴,如此说道。

    毕竟是十岁的孩童,赵婴等将率很担心扶苏会怯场,但又不能不让扶苏登舰。毋忌证实是荆人侯谍,如果他像上次那样故意曲解白狄谋士的话语,对整场会战将带来致命的危害。没想到长公子立于战舟甲板,不惊惧也不晕船,还断言荆人必败、我军必胜。

    赵婴心中一阵欣喜,转身恭敬的揖道:“长公子吉言,我大秦必胜。”

    扶苏说了一句就不再说了,他是护军,护军不参与战事,只监督将率的行为。赵婴的勇武没有人不承认,说完话的扶苏特意后退了一步,以免挡住赵婴的视线。这虽然是一个很小的动作,可赵婴的脸瞬间发热,心也微微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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