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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荆人知其国将亡故避迁于海,芈良人本月已往蓬莱。早则下月,迟则四月荆人便举国避迁。舟师数月不复,已不能锁其海。故寡人欲下月与荆人战之,以亡荆国。大将军以为如何”

    纵使赵政不说这些背景,王翦也已很清楚当下的情况。舟师在芝罘大败,虽然保留了大部分欋手,但战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而且,即便有千艘战舟,也不能封锁楚越长达五、六千里海岸。阻止荆人避迁于蓬莱是不可能的,而下月便决战……

    “敬告大王,下月与战,老臣恐不胜荆人。”王翦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就这一句赵政便拧起了眉头,也让明堂上的群臣啧啧直响。

    “秦军六倍于敌,大将军何以不胜”赵政语调冷静,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着期望。

    “两月前秦军方撤至沙海,士卒多以为老臣老朽,惧荆人也。”王翦咳嗽两声,如此说道。“下月将卒见老臣忽与荆人战,心中必疑,自然不胜。请大王收回成命,另择贤将。”

    “另择贤将”赵政目光恨不得变成钜刃,将王翦的心剖开,以知悉他内心真实的想法。王翦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不敢抬头,目光低垂看着自己的长满老茧的双脚。登堂不但要脱履,还要脱袜,尤其是谒见君王长者,更要脱袜。

    看不到王翦的脸,只能看到王翦满是白发的首,再听到他有些压抑不住的咳嗽,良久之后赵政轻叹一口气,道:“大将军老矣。”

    “老臣……”这时候王翦才抬起头来,双眼浑浊,目光无神,他再度请求道:“老臣年已六十,确老矣,故老臣请大王更择贤将。”

    “唉。”赵政还是叹气。有些话不好明说,强要决战王翦必然请辞。可他请辞了,自己又能以谁为将呢蒙恬蒙恬年少,其大父又是楚系所荐,很不好用。赵勇,赵勇此前就是个城令,上过战场,可从未指挥过数万大军,幕府中是无人。白林,白林此时率军在陇西,再说他也没有指挥过几十万大军,没有堪用的腹心与谋士……

    沉默间,赵政秦国所有将军全都想了一遍,包括那个说不清是完成了君命、还是未完成军命的章邯。因为说不清他到底有没有挡住荆人(他自辨称,灞上军溃时渭南已经溃了,他已完成阻挡荆人的使命),所以没有族诛,但全族被罚为鬼薪。如果他的话没错,那他是第一个挡住荆人的将军。

    明堂上赵政沉默,已打定主意借老病遁走的王翦除了咳嗽还是咳嗽。至于堂上诸臣,大王前两天刚刚愤怒的将国尉解职,后急召大将军王翦至朝,显然是心意已决,他们只能在一边看。

    “然大将军以为当以何人为将”沉默了良久,赵政才问出这句话。

    “老臣、”王翦忍住咳嗽,“大王,此时不过对峙两月,荆人锐




第二十四章 当少
    “自从上至天者,将军制之……”斧钺之柄置于蒙恬手中,赵政如此喊道。

    没有在怀县,而是在大梁西北的秦军幕府所在地沙海,高耸的夯土台上,赵政拜右将军蒙恬为将。斧钺在赵政手里转了一圈,他手持着斧钺之柄,又将斧钺之首置于蒙恬手中,又喊道:“自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

    蒙恬不动,只听手持斧钺之柄的赵政再道:“见其虚则进,见其实则止。勿以三军为众而轻敌,勿以受命为重而必死,勿以身贵而贱人,勿以独见而违众,勿以辩说为必然。士未坐勿坐,士未食勿食,寒暑必同。如此,则士众必尽死力。”

    “臣…闻国不可从外治也,军不可从中御也。”蒙恬呆滞片刻才受命大拜,说起此刻他该说的言辞:“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应敌。臣既已受制于前矣,鼓旗斧钺之威,臣无还请。唯愿大王垂一言之命于臣,大王不许之,臣不敢为将;大王若许之,臣辞而行。”

    赵政凝视拜于台上的蒙恬,与满头白发的王翦不同,正值壮年的蒙恬头发乌黑发亮,梳理的一丝不苟。在台上群臣和台下士卒的注视下,他沉默一会才道:“秦之所害于天下莫如荆,荆存则秦亡,荆亡则秦存,势不两立也。荆人四月欲避迁于蓬莱,舟师已不可止,唯大将军速兴兵诛之,灭其国,虏其王,阻其迁。”

    蒙恬又拜,高声重复着这一言之命:“荆人四月避迁于蓬莱,舟师已不可止。大王命臣速兴兵诛荆人,灭其国,虏其王,阻其迁。臣敬受命也!”

    一言之命是君王当着神灵先祖下达给将军最重要的令命,也是君王下达的最后一道令命。此命之后,‘国不可从外治也,军不可从中御也’。如果君王要更改前命,必须双方协商。将军如果不同意,那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

    蒙恬受命,接过那柄代表王权的斧钺,接过调遣大军的兵符,接过那面缀着五彩稚羽的旌旗,最后又接过指挥大军前进后退的建鼓与铜钲,此时台下的士卒开始高呼大王万岁。

    秦国诸将,若问士卒愿在哪位将军麾下为卒,十个秦卒估计有九个会说王翦;若问将率愿意在哪位将军麾下为率,十个估计有九个说王翦。全军将卒如此喜欢王翦,突然更换一时很难接受,即便接受也不能马上从长期对峙的心态中调整到马上决战的心态。

    蒙恬请求赵政在沙海设台拜将,除了竖立自己的威信,还要让全军将卒知道大王的一言之命是什么,为何要如此急切的与荆人决战。大将军可以更换,但大将军受的是大王拜将时的一言之命。大王之命,全军将卒必当遵从。

    台下将卒欢呼大王万岁,却见一个免胄的骑将匆匆忙忙奔入辕门,直趋幕府,他拜地高喊道:“禀大王、禀大将军,荆人退矣!荆人退矣!!”

    “荆人退矣!”台上的群臣、台下的士卒全都惊愕。赵政也是失措,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忧。唯有蒙恬和蒙珙心中一凛,明白这是荆人的退避三舍。荆人一旦退避三舍,那战场就只能任由荆人选择了,原先的谋画全要作废。

    “此大王之威也!”赵高见识最快,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大喊一句。跟着他,群臣诸将全部揖向赵政:“此大王之威!”很快台下将卒喊大王万岁时也插上一句“大王威也”,呼喊的气势比之前更胜。

    “大将军以为荆人为何退避”下台至幕府飨宴时,赵政终于问出了这一句。幕帐内一边坐的是文臣,一边坐的是将率。文臣以右丞相王绾为首,将率则以大将军蒙恬为首。

    赵政发问,十几双眼睛顿时全看着蒙恬,想知道他如何作答。

    “荆人惧大王也。”蒙恬毫不掩饰,哪怕是当着赵政的面。

    赵政闻言瞬间凝住,他本以为蒙恬会像其父蒙武那样对自己说实话,没想到他也说假话。好在蒙恬话意未尽,他再道:“此亦为诱敌深入之计。战于启封,大王若亲至启封,我军士气大涨,荆人士气则消。若退入楚境,远离湖泽,我军不便,荆人方有战心。”

    除去阿谀之辞,蒙恬还是说了实话,只是说的很委婉,需要仔细分辨才知道那些是真话,那些是不得不说的假话。赵政思忖之后再问:“为何远离湖泽我军不便士卒与荆人战于陆上,非战于湖泽,舟师方与荆人战于湖泽。”

    “大王有所不知。”蒙恬谦逊道。“无有湖泽,我军甲士六十万,行于陆,如长蛇,其首在陈城,其尾尚在大梁。荆人可击也,李信之败,便败于行伍之长,军阵未成。若有湖泽,各都尉可一同登岸,登岸即成阵列,而无有湖泽……”

    士卒越多,军队越庞大。军队越庞大,越不便指挥。从扎营状态变成行军状态需要数日、十数日之久,行军状态集结成阵又要费数日、十数日之久。人多确实占有优势,但人多如果没有完全



第二十五章 不惧
    未改

    宽大的秦道两旁载种着翠绿的青松,由怀县返回频阳的王翦南渡黄河从函谷关进入关中。

    身为大将军时前呼后拥、万众瞩目,因病告老他返乡时便只有王氏族人与老仆相伴。

    好好的大将军不做偏偏要告老还乡,即便族人也难免有这样的报怨,每每听到这种言辞王翦总是和蔼憨笑,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遗憾。确实,一介斗吏能爬到这个高位,六十岁因病还乡,还有一个大上造的爵位(十六等),已经是先祖保佑了。

    秦国仍然缺马,王翦一行没有马车,只有牛车,四辆牛车入函谷关,却不想出西侧关门便被一个皂衣仆人叫住了:“敢问可是王翦将军……”

    “何、何人”一路上都无人问津,入了函谷关忽然有人相问,包括王翦也不免惊讶。

    “我乃昌文君之家仆。”皂衣仆人的声音也不大,说话时脸上全是笑意。

    三年前昌平君熊启车裂,昌文君熊梦虽然下狱,但全府细查审问下来,确与昌平君无涉,也未发现信鸽。没有证据就要看大王的意思了,族诛的话昌文君也要车裂,不族诛昌文君才能逃过一死。最终的结果是昌平君一府车裂,昌文君从此不在朝班。

    昌平君为右丞相时,昌文君府同样门庭若市。昌平君车裂,昌文君似乎也在咸阳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没想到今日竟然出现在函谷关。

    没有王翦的牛车上,而是在昌文君熊梦的马车上,两人静悄悄的会面。王翦年老,熊梦则刚及中年,一见到王翦,熊梦里当即顿首拜道:“家兄泉下有知,必要拜谢将军。”

    熊梦顿首大拜,头磕的车厢地板咚咚直响,王翦没有回避,直接受了他的理。待双目看向车外,发现两人的仆臣亲随都在十步远,他才说道:“弊人不过是践行当年之诺,君上为何要谢昔日若无丞相举荐,不说天下,便是大秦又有几人知我王翦。请起请起、快快请起。”

    “然将军为践行此诺却告病返乡……”熊梦抬起头看了王翦一眼,而后又拜。

    王翦告老的事情不是什么机密,军中知道,国内也有传闻。熊梦出关中时就想到可能会在路上遇见王翦,一路让家臣注意车上竖有物旗的马车所谓乡遂载物。物,通勿。勿,杂帛,幅半异,旗面半赤半白果真给遇见了。

    “老夫老矣。”王翦并不想多言告老之事。当年之诺他到底向熊启承诺了什么,他也不想说,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君上不居于咸阳而出关中,所谓何也”

    没想到王翦会问起自己,熊梦诧异中有些不自然。他强笑道:“关中皆言楚军将至,故出函谷。大秦士卒皆在大梁,大王、朝廷亦在怀县。”

    听闻熊梦之言王翦眼神变换了一下,他没再问,而是说道:“君上可有酒”

    “酒”熊梦还处于不自然中,听闻王翦找酒,哈哈大笑,他道:“有酒。自然有酒。来人!”

    昌文君的酒自然不是军中的昔酒,而是最上等的清酒。有酒,有肉,两人就在车厢里开怀畅饮,直到太阳西斜,马上就入宿,牛车和马车这才依依惜别,背道而驰。马车匆匆入函谷关谷道,在东面投宿,牛车匆匆往西行三十里,日暮降下前赶到逆旅。

    “君上,王翦若将君上出关之事告于他人,恐……”在函谷关东面逆旅安歇一夜后,早上熊梦才想起昨夜与王翦的那些言谈。他告之于邕笠,邕笠不免有些担心。

    “无事。”想起王翦与自己是牵连在一起的,熊梦提着的心又微微放下。不过他有些苦恼道:“我应变不能也。”

    生在富贵之家的熊梦不能像邕笠这种侯谍机变灵巧,听闻他的感叹,邕笠劝道:“君上乃贵人,何须应变”

    “不应变又怎能……”熊梦不愿再说下去,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出函谷关干什么。去年楚军败于天池大泽,终究未能再度攻入关中。而今六十万甲士攻楚,王翦想拖一年都不行,大王急于在楚人避迁之前决战。如果楚军败了,他无论做什么都挽回不了。

    秦道如砥,柔美的春光中,熊梦的马车快速驶向洛阳,同一时刻,骑着不服二的熊荆正奔驰在陈郢城西面的沙水之畔。这不是郊游,这是实地探查战场。

    对指挥会战的将军来说,实地探查地形极为重要。没有精确的将地图印在脑子里,很难推演敌人从靠近、到列阵、再到大奔冲锋的整个过程。战争不是从敌人摆好阵势才开始,战争应该从敌人动员开始算起。

    楚军后退,秦军直追,战场选择权已经在楚军手里只要楚军阻塞鸿沟水道,沿鸿沟南下的秦军就不得不上岸,只是秦军也可以提前登岸,而后列阵前来。战场的地形,前往战场的道路,两者都要细心选择,乃至细心构建。

    &



第二十八章 迫
    宴会结束后,挥退所有仆臣,两人就依偎在西章之上。高台建筑可追溯到夏商,逐水而居是人们的习惯,然而那时候的河流没有河道,不时泛滥,是以‘夏后氏世室’、‘殷人崇屋’、‘周人明堂’,乃至一些酋长的居室,都是高台。

    居于高台,开门就能眺望远方。芈玹将男人的发束解开,细致的梳理,又轻唱起一首不知名的歌。这个时候熊荆的额头刚好触及她浑圆隆起的胸,吐气若兰、体香盈鼻,熊荆半搂着她的纤腰,感受着这柔软温暖的肢体。

    “咯咯……”芈玹怕痒,男人蹭了几蹭她就咯咯直笑,再也唱不下去了。身子往下缩,头发也没梳理不了。这个时代男人的头发也很长,向来不喜欢自己长发的熊荆不悦道:“太长太长,理当剪掉。”

    “剪掉,剪掉那就成越人了。”坐回席上的芈玹还在笑,见熊荆不悦,只好亲了亲他的侧面,算是安慰。之后她一边梳头发一边问道:“大王来此,军中如何”

    夫妻见面不想谈起国事,可国事又必须谈。芈玹要谈起她对新郢、还有迁徙的观感,她也要知道国中情况,这事关整个迁徙计划是否能顺利完成。

    她问起国事还担心熊荆变得不悦,只听熊荆呵呵笑起,道:“秦人土鸡瓦狗,本敖……哼哼……彼等只要敢来陈郢,一定要杀他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啊…”芈玹忍不住轻呼,低下头看着男人,美目瞪得极大。秦军六十万,楚军不过十万,如果真能大败秦军,那楚国为何还要避迁于蓬莱秦国大军尽没,执掌天下将是楚国。

    熊荆只是在女人面前显摆一下,然后才说起实情。“王翦告老,秦王已拜蒙恬为将。前几日已得讯报,蒙恬嫌六十万大军笨重,只遴选其中三十万来攻。”

    “三十万!”这一次试航万余人,聚在码头上已是无边无际,芈玹无法想象三十万人会是多少人。惊讶一时变成担忧,她紧抓着男人的头发不放。

    “这三十万人将有来无回。”熊荆很肯定。他之所以这么放心的前来迎接妻子,正是因为此战楚军必胜。秦军被迫在楚军设计好了的战场上列阵作战,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惨败。

    “那……”芈玹想问避迁如何,还有楚国、天下又如何。熊荆明白她的意思,说道:“那要看此战之后秦人如何应对。应对的好,可稳住局势;应对的不好,便将兵败如山倒,秦国或亡。还要看我军士卒伤亡几何,伤亡的少,可不再避迁,若是伤亡的多……”

    不知为何,熊荆顺口说起了伤亡的多。芈玹突然抱紧他,俏脸贴在他脸颊上。

    “顺口而已,”他轻拍着女人秀美的背。“此战我军以火药胜敌,不会有太多伤亡。”

    “恩。”芈玹嘤咛了一声,轻轻的点头,又开始梳头发。

    “新郢如何”熊荆转移这个话题,不愿提起此战之后如何如何。

    “新郢甚美。”提到新郢芈玹马上变得高兴。噩梦里的恐惧祛除后,梦中的风景渐渐可爱起来。熊荆看过大司马府的整份报告,知道以这个时代舟楫,横渡养马岛并不困难,而真正的迁徙要比试航还轻松。

    试航的时候是逆着北风,两次迁徙时将是顺着东南季风,舟楫不管是否用上渔帆,都可以借助强烈的东南风,在三日内抵达养马岛。返航时除了第一次返航需迎着东南风将舟楫划回朱方港沿岸外,第二次九、十月份,将等到季风转向再返航,那时又是顺风航行。

    叽叽喳喳的,花了大约半个时辰,芈玹才把八千里航程和自己对新郢的观感说完。她很自然的问道:“若是秦人大败,是否还需避迁蓬莱”

    “为求万无一失,要。”地雷只可以用一次,即使是这次,幕府一些谋士都很担心秦人的阵列不是一道,而是会像大泽上舟师决战那样,列出两到三道。那样的话,埋设的火药只能炸一次,剩下的一、两道阵列只能依靠随同前进的掷弹卒以及士卒手中的夷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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