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恩仇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梅远尘
原本,徐九想着自己快速出手先斩杀了这个军官,敌方其余将士看了定然士气受挫,如此己方便可占得先机了。哪里想到这个粗犷汉子的身手竟也如此了得,不仅刀法刚猛,内力也雄浑纯正,便在江湖上也该是个名头响亮的人物。
“这些人是甚么来头?其间竟有这等高手!”
脑中思索可不耽误手上功夫,二人对打间不觉已上了巷侧的瓦房。
徐簌延领的这队人皆是徐啸衣、徐啸石亲训内门子弟,武功之高自不必多说。然,与对方一群大头兵对上,竟也堪堪能以一敌二尔。官军人数远多于己,如此下去显然大不妙。
“簌谟,你快带人去驻地军营和郡政司府,这里我们先撑着。”徐簌延强行压制住内心的不平,正声谓弟弟道。
三队人马分头行事,他也不知驻地军营和郡政司是甚么情况,但眼下,他也只能寄望于他们已经成事了。
“哥,我这就去!你自己小心!”徐簌谟咬牙应道。说完,引着五骑折身朝普华街飞奔而去。
甫一交上手他便知道对方绝对不是一般的官军,己方这八百坚持不了多久。
今晚,徐家行大事,城关一定要拿下,晓春巷这一战,绝不能输!
“哥,等着我!我这就去搬救兵!”徐簌谟双眼噙泪,紧咬牙关,策马朝驻地军营狂奔。
夏承焕派顾修平领这六千余人入城抓端木玉,自然是对这六千人的战力有把握了。端王府、前颐王府、睿王府、秦国公府、执金令府几乎所有的亲兵、护卫,加上夏牧仁在神哨营中的亲信,这六千人的单兵战力之强的确远超徐家人所料。
“杀啊!”
这些徐家内门子弟皆是徐家自小收养的孤儿,是吃徐家饭才得以长大的。在他们眼中,徐家就是天!
天,绝不能塌!
为徐家而死,他们甘死如饴,毫无畏惧。
“杀!杀......”每一声戛然而止的喊叫,都伴随着一个生命的终结。
......
“阿母,外面吵的很。”
“嗯,戏班子夜里排戏,别理。”
“叫得好大声。”
“天冷,想来他们是光膀子冻得受不了罢。阿伢,别听了,快睡!”
大华恩仇引 第四〇二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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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神哨营将士,便已没了回头路,这已不是哗变,而是叛乱。
在贺天一的带头下,校场的一百五十五名驻地军营将佐当场便宣誓忠于徐家,请徐簌功即刻领大家拿下若州城,以为据营。
千秋霸业始于兵变,此亘古不变之理。
徐簌功以“未入行伍,从无军功”为由“再三推辞”,最终,在几名千夫的“以死相威”下,他只得“勉为其难”地临危受命了。
衙院守兵见两百多神哨营将士被怒极的驻地军营将佐乱剑刺死,都已吓得涩涩发抖,哪里还有半点反抗的意思,纷纷伏地再拜,以示效忠。
这些人都是从下河郡募来的兵丁,其中多半便是若州本地的庄稼汉,对徐家自然不抵触,何况,眼下他们也没得选择。
一千四百余人出了衙院径直赶往驻地军营,造反须得有兵,光靠他们这点人可不够,必须将营地大部拉过来,那才是对抗朝廷的本钱。
出衙院不到五里便遇上了策马狂奔而来的徐簌遄几人。
“大哥,快去晓春巷救人!我们在晓春巷遇到大股敌人,我哥、徐九正带人与他们厮杀,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徐簌功眸子一冷,大喝一声:“走!”
然,他策马所去却不是晓春巷,而是驻地军营。
......
打仗和江湖人厮杀不一样,狭路相逢显然限制了徐家子弟的武功发挥。
邝齐云一声令下后,他身后的兵卒便齐步杀上来,三五成群围住敌人,有人攻首,有人攻脚,有人攻腰,有人攻背,大有以命搏命的架势。
徐簌延、徐九等徐氏高手被几个百夫、亲兵护卫缠住竟也脱不开身,局面很快便落入一边倒的境地。
好在,他们终于等来了一队救兵。
却是事已得逞的徐啸石一行人得了报讯,急忙赶了过来。
“爹!”见徐啸石及时带人杀到,徐簌延精神大振。
顾修平此行带来的人中高手不少,却没有一个徐啸石这一级数的,一时竟难以抵挡。
“端王府的,跟我上!”夏牧舟的亲兵百夫杭天平拔出佩刀,厉声吼道。
言毕,身先士卒,冲向了徐啸石的战圈。
端王与顾修平的奶奶是亲姐弟,两家关系素来亲近。顾修平虽然打小就怕自己这个舅爷爷,但每月朔日都会登门请安,二十几年来从无间断。
杭天平明白谁亲谁远,这个时候当然要站出来帮顾修平稳住局势,保他平安。
数月前的赟王剿灭站中都城各府均损失惨重,端王府第一高手百里毅也在阻击夏牧炎入宫的途中力战而死。此番领着端王府亲兵随秦孝由来若州的杭天平已是端王府上能调用的第一高手了,他一介入战局,徐啸石顿时感觉压力骤增。
“
这些大头兵的武功皆不弱,朝廷在军中竟也养了这么多高手?”徐啸石越战越觉应付疲乏,屡屡遇险,不免心生疑虑。
此间其他徐家门人就更不消说了,不到一刻已倒下大片,血流了一地。
“活捉几个领头的,其余一概就地诛杀!”顾修平记得此来为何,不想跟他们在这里消耗误了大事。
他的话音刚落,又有一队人拔刀冲入了战圈。此刻,两边厮杀人数几乎是以四对一,徐家的人眼见已支撑不住了。
战局中的徐啸石想要扭转局势亦是有心无力,只得挥剑更快,出招愈狠。
......
虽已丑时,城楼之上火把仍熊熊燃烧着,十步置一岗,乃是战备的守制。
“城里出事了?”梅远尘望着城头,勒马驻足,想道,“莫不是承焕派去的人已经动手了?”
端木玉手上或有夏承漪的救命药,“他若死了,漪漪也......”
念及此,忍不住朝城墙上大叫道:“夜半借道,惊扰莫怪!”
城上守兵听了动静,忙低头去看,只觉身旁一阵轻风掠过,带着两排火把左右摇晃。
“甚么人?”守将强忍惧意,向着虚影别去处问道。
“梅远尘。”
......
与马笃善在都城下的那战,徐定平力战而死,所部近两万剩不足两千,可谓是场惨胜。夏承炫记着徐家父子的大功,将徐寒山调入了神哨营,品轶也被拔擢到了从三品。未及而立之年的三品参将,大华仅此一位,若州城内的一万两千神哨营将士皆归其节制。
但秦孝由和夏承焕却不敢把这一万两千人派去搜捕端木玉,因这里还有一个驻地军营,一个四万多人且一时难以控制住的驻地军营。
一旦他们出了军营,若州便乱了,就算神哨营也制不住。
要保若州不乱,驻地军营绝不能乱,而这,光靠换那百十个将佐可不够。
整个这一日,徐寒山的脑中都像绷了一根弦,深怕哪里出了纰漏。
“将军,去睡一会儿罢,可经不住这般熬!”军营外临时征用的府邸中亲兵行过来轻声劝道。
自急行军出了都城,徐寒山已三日两夜未合眼,双目之中血丝满布,疲态极盛。
“去给我沏壶凉茶,今夜,说甚么也不能睡了。”徐寒山皱眉谓亲兵道。
背负如此重责,他哪敢有半点懈怠。
亲兵刚刚出了院子,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厮杀声。
“快!保护将军!保护......”
“来人啦,有敌袭!有敌袭!”
很快,一队亲兵冲进了院落,将徐寒山紧紧围在中间。
一万两千神哨营将士,有两千人被调去看守兵械库,九千人
守着驻地军营,一千人护卫徐寒山。
千人护卫,这已是再周全不过的安防了,任谁也不觉得有甚么问题。
然,徐簌功带着一千四百多人凶猛来袭时,卫兵们都慌了。
“快去驻地军营调人来!”护卫百夫见情形不妙忙令属下去搬救兵,“快!”
徐簌功哪里会允他调人?早已在院落的各个出口布置了人手,传令兵还不及出门便被乱箭射死。
“是若州徐家的人。他们竟真的敢反?”
徐寒山已然醒悟过来,当即令道:“点火,把院子烧了。”
烽火向来是军中传讯的手段之一,现传令兵出不去,只得点火为号了,此地距驻地军营不过三四里,自然是看得到的。
“杀进去拿下敌将!”徐簌功看到院内熊熊烈火燃起,已知他们想通过烟火传讯,厉声喝道,“簌谟,带人在路上设伏,一定要拖住他们的援军!”
......
“武阁主,请回房!”
见数十徐家弟子守在门口阻住自己的去路,武青松一脸不悦:“怎么,我武某在院子里待腻了还出不得这门了?这便是你们徐家的待客之道?”
一徐氏弟子行上前,执礼回道:“武先生是武林巨擘,更是我徐家贵客,晚辈自不敢阻挠。但此刻徐家遇有极重要之事,实不便让尊客们走动,还请先生恕罪则个。”
“府上到底遇着甚么事?竟不允我等走动?哼,徐家既有要事,我凌烟阁的人便不打扰了,住客店便是。”武青松冷声谓那弟子道。
城中隐隐传来打杀声,且好几处皆有冲天火光,这动静已惊醒了不少人。好些门派的人准备去打探消息,却发现自己落脚的院外正守着一群执剑的徐家弟子。
执剑......
“武先生,事竞之前,还请在院内将就,万莫出门。”那徐家弟子拱腰赔笑道。
武青松听了面上更冷了,又问:“我若执意要走呢?”
他的话一说完,对面的四十几名徐家弟子便齐刷刷地拔出了剑,一脸肃穆,领头那青年回道:“便是死,我等也要守住这扇门。凌烟阁的人要出去,先杀了我们!”
他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凌烟阁的人若执意要出去,我们只好杀了你们!
武青松没有想到徐家的态度会如此坚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朝后摆了摆手,令凌烟阁的弟子归剑入鞘。
“武先生,得罪了!事毕之后,我家掌门必定亲自登门谢罪。”见武青松领凌烟阁的人退回了院里,领头的徐家弟子也令门人收了剑,再行一礼。
今夜,徐家的人都绝不能退。
大华恩仇引 第四〇三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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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冷冽,袭人如刀。
若州城外两骑向东疾行。马背各负一人,一黑一白,黑在白前。
恨红尘重伤未愈,原是行不得快路,但既料知都城此行或有敌伏,她自是不愿躲在云晓漾身后。
一来,云晓漾帮她治过伤,她向来不喜欠人情。
二来,从内心里,她并不厌恶云晓漾。
杀手本无情,“不厌”便是一种情,显然,恨红尘变了。
“我终究不再是先前那个大师傅了......”
想起海棠临终前的嘱托,恨红尘双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
若州通达八方,连横四海,官驿有二,其中朝东北便是往都城,亦是大华最最繁碌的商道。然,但凡有驻军的州城,夜里都是不开城门的。是以,此间除了偶尔响起的兽鸣、鸟叫,鲜有往来行路之人。
道上远离村庄的一处小林中传来一阵窸窣声,似有人在交耳言语。
一串渐来渐近的马蹄音向着此间行来。
“笃笃笃......吽吽吽......喔~~~”一段奇怪的口技自那马上人口中发出。声音才落,小林间便附和起了另一段口技:“咕咕咕......咯咯咯......叭~~~”
这是九殿里面夜里用来辨识自己人的暗号。
......
“瞧真切了?”
“是。两人皆是女子,其中着黑衣的便是恨红尘。”
“好。”男人顿了顿,再低声道,“埋伏下去,这次绝不能让她活着过去。”
他们这组四十几人奉命守在此间十几日,为的就是一个女人。
确切来讲,他们等在这个都城的必经之路上,为的就是杀恨红尘。
背叛九殿的人,向来都是十死无生。
......
若州城今日注定是个不眠夜。就连街角巷道里的寻常人家听了街面上的动静也知晓:“今晚这城中定有大事发生,怕是要死很多很多人了。明个儿天亮
,或许就变了天!”
郡政司府、若州军营衙院、晓春巷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可做佐证。
在空中渐渐弥散开的浓浓血腥味可做佐证。
城墙上、衙院中骤起的冲天火光可做佐证。
“擒贼先擒王,拿下那个银铠敌将!”徐簌功右手执剑而指,厉声喝道。
若州局势未定,徐寒山身兼重责,夜不敢卸甲,此时正穿着三品武将的银装兽铠,在人群中犹如金鸡独立,显眼非常。
徐簌功的话音刚落,便有数十人抢先跳进火圈。这些人多半都是徐家外门子弟,他们自恃身手不弱,急于立功,翻身跃起冲在了最前头。
看着嚯嚯杀过进小院来的乱贼,阵列中的马弓手瞄准时机齐齐施发了连环弩,三十几人脚跟还未落定便被乱箭射死在地。
神哨营马弓手配置的是端王改制的连环弩,箭膛径宽三寸三,引短弩十八支,机括一扣,可在两息之内连发一十八弩,三十步内几乎避无可避,乃是军中最厉害的狙击利器,一弩值百金!
徐寒山此来若州许胜不许败,所带皆是神哨营精锐,其中便有夏承炫钦点的一百名弓弩手。
不想,他们一击便是通杀。
“大夥儿小心!”见三十几个武功好手眨眼间便被射杀在地,徐簌功身后一位不具名的老汉立时大声骂道,“贼将那边有暗器!”
瞬时间便有眼前的这进火圈外的小院,此间乃是最后的掩身之所,他们料定敌将必在此间。
以神哨营的战力,一千对一千四,原本少说也有四成以上的胜机,即便败,也绝不至于速败。只是此时夜半,正是将士们最疲累、最松懈之时。且这幢临时征用的府邸墙垣虽高,却仅此可守,正儿八经的防事一样也没有,对上徐家家臣和驻地军营将佐们的长弓箭弩,实在太吃亏了。此外,神哨营由都城急行数百里而来还不曾好好歇过,而徐家这边以逸待劳,破釜沉舟,气势上稳稳站着上风。
天时不与,地利不占,又无人和,可奈何?
无可奈何。
饶是亲兵们以命相抵,
也挡不住如流水一般杀进院来的徐兵。
虽都姓徐,然,此徐非彼徐。
“宋小宝,你们带着少将军由后撤!”一个浑身浴血的汉子,嘶声吼道。
火光摇曳,映出了一张愤怒而急切的脸。不待对方应答,他已转身迎上了杀过来的敌人。
相较于都城城下那场厮杀,眼下的厮杀不过是小场面,但徐寒山却比那次要紧张得多。
“我乃此间主将,我一死,军营便会失控,如此,若州必乱。我不能死!”徐寒山被百余亲卫死死护在墙角,手里紧紧握着配剑。
困兽斗,在徐簌功看来,这百余人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
瞬时间便有眼前的这进火圈外的小院,此间乃是最后的掩身之所,他们料定敌将必在此间。
以神哨营的战力,一千对一千四,原本少说也有四成以上的胜机,即便败,也绝不至于速败。只是此时夜半,正是将士们最疲累、最松懈之时。且这幢临时征用的府邸墙垣虽高,却仅此可守,正儿八经的防事一样也没有,对上徐家家臣和驻地军营将佐们的长弓箭弩,实在太吃亏了。此外,神哨营由都城急行数百里而来还不曾好好歇过,而徐家这边以逸待劳,破釜沉舟,气势上稳稳站着上风。
天时不与,地利不占,又无人和,可奈何?
无可奈何。
饶是亲兵们以命相抵,也挡不住如流水一般杀进院来的徐兵。
虽都姓徐,然,此徐非彼徐。
“宋小宝,你们带着少将军由后撤!”一个浑身浴血的汉子,嘶声吼道。
火光摇曳,映出了一张愤怒而急切的脸。不待对方应答,他已转身迎上了杀过来的敌人。
相较于都城城下那场厮杀,眼下的厮杀不过是小场面,但徐寒山却比那次要紧张得多。
“我乃此间主将,我一死,军营便会失控,如此,若州必乱。我不能死!”徐寒山被百余亲卫死死护在墙角,手里紧紧握着配剑。
困兽斗,在徐簌功看来,这百余人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
大华恩仇引 第四〇四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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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寒山所憩的民苑距离驻地军营不过五里,院内烟火一起,借着热油、风势,冲天火光窜起数丈,照亮了好大一片暗夜。
军营的栈楼高八丈三寸,既是门牌亦是哨塔,这会儿早已发出了示警之音。执夜勤的神哨营佐将急忙冲出营房,望向事出处额眉紧锁,留下一句“驻地军营遵战备守制,无令擅出者斩!”后,便点了一队人马匆匆赶了过去。
今日营中逢此巨变,将兵们虽都早早入了营房,却多有未眠。王、徐两家经营驻地军营数十年,根基之深自不必多说,他们的影响决不是换掉那百十个将佐便可以清除的。各营各房论议不止,若不是有神哨营执械逡巡,怕是早已闹了起来。
“朝廷甚么意思?王将军的为人,咱们兄弟还不晓得么?他怎可能谋反?这么大个屎盘子扣下来,究竟是甚用意?”
“老哥是十七年的老兵了,先是磐州,后是丹阳城,五年前换防来的若州。这些年老哥我跟过的将军有七八个了,要说最体恤下属的还真就是咱王将军!每月的月钱从不迟延,每年的冬衣都是新棉打的,三餐管饱,每旬有顿肉......”
“谁说不是呢!前年入冬我老娘得了寒症,大夫开的药钱不菲,愁得我两日未合眼。将军无意知了此事,竟派人把他当月的月俸送去了我家,哎哟呢,那可是救命钱呐!这样的好将军,怎会造反?”
“呵呵......朝廷?你们瞧瞧这些年朝廷都做了些甚么?我老家屏州,今年大水,整个城的人都死光了!朝廷?我去他娘的朝廷!”黑暗中,一个汉子突然大声喊道,说完,营房内传来一阵窸窣声,竟是他屐着些跑了出去。
巡逻的神哨营听了声响,快速冲了过来厉声吼道:“甚么人?”
借着火把,众人见一大头兵手执一棍恶狠狠地冲将过来,齐刷刷抽出了刀将他砍杀在地。
无令擅出者,斩!
适才哨塔响过示警,先前睡下的将兵这会儿早也惊起,不少人透过窗户瞧见了此间动静。
“神哨营杀了张富贵!”黑暗中不知谁先喊了出来。
声音一传出,整个营房躁动了起来。
“他妈的,他们竟杀了张富贵!”
“瞧见没,那些狗杂把张富贵杀了!”
......
于若州的城街,梅远尘只是经过几次,并不熟悉,自过城关已走岔了好几次,直到看见西北角起了火光。
“那是甚么地方,不会出事罢?”想着顾修平已入城匪短,说不准便是他
在那里围剿端木玉,梅远尘心急如焚,脚下愈快,在夜里留下一道道残影。
斗转斜步二十三修完“卦爻八弄”可至迅境,足下生尘,行走如飞;学成“魁临七弄”可至灵境,来去御风,登阁如履;待练全了“天星四弄”便可至诡魅之境,亦虚亦真,迹影难寻。至于那最高深的“登极四弄”,青玄曰其“亦幻亦空,羽化登仙”。
当日鄞阳皇城中,他在庇护所狭道内面对端木皇族十大客卿高手围攻,中“九色花”剧毒后仍游刃有余,甚至于百之人中取端木澜性命,所倚仗的便是这斗转斜步二十三和了一剑法。恰好,长生功的诸多武技中,梅远尘最擅长的亦是这两门绝技,此时斗转斜步二十三弄已练至二十弄,初窥登极境之门径,虽不能做到亦幻亦空,然一旦施展开来,寻常高手根本难觅其踪,连施隐衡这样当世最顶级的高手,短时之内也拿他丝毫没有办法。
一鼓作气行了十余里后,梅远尘突然停下了脚步。
拐角处有一行人走来。
“这么晚,会是甚么人?”正想着,他们已从他身前走过。梅远尘看清了领头之人的模样,忙轻声唤了出来:“易大哥!”
此时这行人正快步赶路,听了骤然而起的一声呼喊,惊得都停驻了脚步。易布衣见墙角处一个身影快步行来,警惕问道:“是谁?”
易麒麟毕竟是多年老江湖,心思之缜密非是常人可比。白天武校时,他已瞧见徐家兄弟的脸色有异,临夜前嘱咐易布衣借口出了徐府。果不其然,御风镖局那几人出门不多久,徐家就封了府,任何人进出不得。
“今夜怕是有祸事了。布衣出府许久,也不知探到了甚么消息,不知是福是祸......”老人倚窗而望,心中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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