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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恩仇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梅远尘

    “没有了,你去忙罢。”夏牧炎笑着回道。

    甚么时候要做甚么,他都是经过缜密算计过的,自担心不会有甚么错漏。

    三王虽死,他们的附臣仍在,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将那些未死之虫一只一只踩死。

    欲谋大事,必先聚力于一处。

    想要聚力,必先合心于一身。

    怀有异心之人,都有可能在紧要的时候给出致命一击。夏牧炎所谋之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是以,他不能允许有这样的人。

    梅思源、夏靖禹、冉建功、布舍一、司马昂... ...老端王。

    “大华已经病入膏肓,若不行雷霆手段,此症如何得治”夏牧炎站在窗前负手而立,“除了我,夏氏没有人斗得过端木玉。父皇不行,颐王不行,颌王不行,贽王也不行。”

    ... ...

    虞凌逸并没有等太久。约莫一刻钟后,前往通报的瘦高汉子便折了回来,带着一脸的笑意。

    “尊客,请随我来。”瘦高汉子行到虞凌逸面前,躬身言道。从开始的“癞子”,到见识到他武功后的“阁下”,再到成为安乌俞座上宾后的“尊客”,不到半个时辰,汉子对虞凌逸的称呼变了三个。

    “劳烦带路了。”虞凌逸微微躬身回了一礼,笑着言道。

    安乌俞的宅院与摘星阁的大门相去




第二二七章 业承百年自生疑
    ?

    “你来做甚么”安乌俞黑着脸,冷声质问道。

    他的话音并不算太大,体内真气躁动却仍震得壁上盏灯左摇右晃。

    烛光轻曳,照得人影疏离,仿似拉着二人背向而去。

    虞凌逸目光如炬,正色回道:“我此来是奉主君之命,劝你返祖归宗,为厥国大业效力。”

    大华虽百病缠,身每况愈下,毕竟幅员辽阔,人丁兴盛,国力犹在诸国之上。

    虽处南疆多瘴之地,厥国君臣却能上下一心,筹钱积粮,强兵壮马,早已今非昔比。

    此消彼长,与大华一战,厥国自然颇有胜机。

    然,端木玉所求者,非为胜尔。

    厥国民风素朴节俭,便是富贵大家也向来不养奢靡之习。与邻近的大华、沙陀、冼马相较,厥国君臣百姓的生活实在要清苦得多。

    越是民生艰难,便越能理会生命之可贵。数百年来,厥国历任的主君都很惜民。

    两军交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谓之胜。然,这却不是端木玉想要的胜。

    端木玉所谋、所求者,非但是胜,且为大胜,最好兵不血刃。

    若在战力上并无压倒性优势,兵不血刃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使敌内乱,分崩离析。

    首要者,使其朝堂乱。

    于是,他扶持了郁郁不得志的夏牧炎,暗里给他人,给他钱,给他消息,挑起他的夺储之心... ...

    于是,他安插眼线在三王及其附臣身边,这些年一直不动声色地挑唆他们相互攻讦、掣肘,使其怨深... ...

    于是,他派出皇庭精锐,千里奔袭都城,一夜刺杀了当朝数十位亲贵重臣,使大华政务瞬时堪亟... ...

    于是,他断然绝了沙陀的供盐,撺掇他们发兵东征,抢夺安咸的矿场,使双方在宿州大战,伤亡十万余... ...

    于是,趁着雨季,他狠下心做了灭绝人性之事,派死士掘开了十里屏州水坝,让这座繁华之都一夜消亡... ...

    于是,他借着天时,隔断了庇南哨所的军需粮草,陷杀其主将,使哨兵因饥而慌,乃生哗变... ...

    ... ...

    这便是端木玉、胥潜梦既定的“乱其朝纲,分离其心”的十年大计。

    计行十年,终有所成,泱泱大华已沉疴入髓。

    朝堂既乱,便有计二:搅动江湖。

    然,大华尚武传统由来已久,各大门派根深蒂固,厥国的武者相去远矣,难以翻起大风浪。且江湖人性子悍烈不喜约束,更耻于通敌卖国,实在不好掌控。

    好在“千里眼”发现了张遂光,又把他举荐给了端木玉。

    “千里眼”是胥潜梦替端木玉拟定的北征大计第一步,所有后续的谋划,都是依据“千里眼”传回的信报而计定。

    关于“千里眼”,厥国朝堂中知之者也极少,仅有端木玉、胥潜梦、端木恪三人知道,“千里眼”的首领叫阴阳眼。他的另一身份,是九殿排当时排第一的大师傅——断离忧。

    阴阳眼在给端木玉的奏报中描述张遂光:这是个有野心、能成事的狠人,我欲引他入九殿。

    后来,在阴阳眼的安排下,张遂光果真入了九殿,且很快成为了仅次于他,排在第二的大师傅——久无情。

    为使张遂光制霸武林的野心加速膨胀,阴阳眼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把他推到了九殿殿主的位置。

    没人说得清九殿的由来,甚至殿中的老人也都只知九殿原是有殿主的,只是不知为何只剩九位大师傅了。张遂光的上位结束了九殿不知已延续了多少年无主之殿的时光。

    有盐帮做底,又添了一个实力强悍的九殿,张遂光自然不甘心偏居于丹阳城一隅。

    天公作美,又或说是祖宗显了灵。

    端木玉整理先皇遗物时,找到了十



第二二八章 先祖之信见秘辛
    ?

    卯时三刻,金玲声响起,宫门乃缓缓打开,三匹司仪马拉着一麒麟辇自宫门出来。

    又一个通宵达旦,积压的奏折仍是堆积如山,身体各处传来的隐痛,更令端王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危局中,他虽行着至尊皇权,依制还是不可替天子秉早朝的,趁着这两个时辰的空档,正好回府歇息片刻。

    才上了辇,他便沉沉睡去。

    刚强如他,终究是凡人体躯,哪里经得住这般长久消耗

    ... ...

    “笃!笃!笃!”

    辇夫在厢门上传叩了三声,示意端王已到了府上。

    见端王过了子时还未回府,管家便知自家王爷只怕又要忙活到次日。是以,一直暗暗估摸着时辰,刚报了卯时便起了身,备好一应物需就候在了此间。这时靠近些辇厢的风窗,朝内轻声唤道:“王爷,到府上了。”

    “嗯”辇中传来一个迷糊的声音,显然是端王醒了,“哦。”

    下了辇,正要回房歇息,身后却骤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王爷,老和尚二人可久候了!”

    端王甚觉诧异,忙回头去看,正见两个老和尚行了过来,一个灰须、一个银须。

    不待端王答话,管家忙挡在二人前面,一脸不喜道:“两位都是得道高僧,何以如此不近人情我家王爷可忙了一昼一宿,还未得稍歇呢,你们的事,晚些来说罢!”

    “不行!”灰须和尚摆了摆手,怒道,“老和尚师兄弟昨日一早便到了府上,也跟你说明了来意。你却推脱,说你家王爷一早便出门了,让老和尚先候着。哼,这一候便是一日夜。眼下好不容易见了正主,贫僧二人岂能凭你打发还请王爷给贫僧师兄弟一个说法。”

    原来,这胡须、银须老者便是苦禅寺中仅余的两位悬字辈和尚。

    二人听方丈法相禀明了悬月及八位法字辈、真字辈的老少和尚,应朝堂征召令下山后竟一去无回,不禁既伤且怒,次日便下了山,直往都城而来,昨一早才通了城关。

    “阿弥陀佛!”

    悬宁大神行上去前两步,双手合十向端王行了一佛礼,乃道:“端王爷,贫僧二人是孝州苦禅寺的老和尚,贫僧法号‘悬宁’,这位是贫僧的师弟‘悬心’。贫僧已三十六载未曾出过寺门,今番与师弟远行数千里赶来,只想为给悬月师弟的死讨个说法。”

    原来是苦禅寺的老和尚

    端王脸色一惊,急回了一礼,答道:“唉,悬月大师身死屏州,我也愧疚得很。两位大师,不如我们到偏厅坐下我一定给苦禅寺、给二位一个交代!”

    “善哉!善哉!”

    ... ...

    “我凭甚么相信你说的话”

    安乌俞紧盯着虞凌逸,正色问道。

    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出了甚么岔子,安家这数千人只怕都会有性命之虞。他作为家主,如何敢轻涉险境

    “我有两样信物,可与你对质。”虞凌逸微微笑道。

    安乌俞的态度很明朗了,若是能向他解惑,此事便成了。

    “甚么信物”安乌俞问道。

    虞凌逸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封包,正色回道:“第一样信物是三多二十几年前,安氏的先祖写给厥国皇室的密信。”

    言毕,把封包掷了过去。

    安乌俞接过封包,坐到了书案上,把灯盏拿近些,快速拆了开来。

    果然是五封信。

    信封并无火漆,他自然直接取出信张细细读起来。

     



第二二九章 灯盏总有油尽时
    ?

    见端王愿意坐下来与自己二人细谈,悬心、悬宁皆脸露欣慰之色,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

    虽在辇厢中小憩了片刻,端王却更觉肢体疲累,胸口也生出了一股痞闷之气,总觉头重脚轻,浑浑淘淘的。

    饶是如此,听了悬宁和尚的话,他仍强撑着身体,行在前引二人往偏厅行去。

    才迈出几步,便眼前一花,斜斜倒了下去。

    “王爷!”老管家惊出了一声冷汗,颤声喊道。想去扶住他,双腿却如被灌了铅一般,不由得使唤。

    之间一道虚影掠过,悬宁老和尚已出现在端王身边,搀起了他的臂膀。

    ... ...

    先前虞凌逸已说过,他此行带来了两样信物,其中第一样已给到安乌俞,乃是安氏先祖写给端木皇室的密信。

    端木玉把这五封信交给他时,没有说他可以看,虞凌逸也就没看过,是以并不知晓其间写的甚么。

    然,从安乌俞的神情及前后态度转变,虞凌逸知道,这第一样信物已让安乌俞下了八成的决心了。

    这第二样信物,是端木玉写给巨鹿王后人的亲笔信,虞凌逸已从头至尾看过。

    “呼!”

    虞凌逸把封包掷向了安乌俞,“这第二样信物,便是我厥国英宗皇帝给你的亲笔信!”

    安乌俞接住了封包,听是端木玉写给自己的信,心中颇有异样之感。乃撕开了外封,取出了信笺。

    信封正中是:巨鹿后人启。

    信封左下是:端木玉亲笔。

    虽只十二字,行迹间却仍却透出一股凌厉、苍劲之气。见字如见人,不觉间,安乌俞竟已心生出一丝拜服。

    ... ...

    将端王扶到床上躺下后,悬心行了出房门。

    外面站满了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各个额眉紧锁,神情焦虑,见悬心行出来,一时都围了过去。

    “大师,我父王怎样了”问话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形容威严,颇有几分端王的模样。

    悬心此刻也是五味杂陈,轻轻叹了口气。

    苦禅寺的中坚乃是法字辈的大和尚,方丈及各大堂院的首座皆是法字辈。

    悬字辈的本来仅剩三人,悬心六十九岁年纪最轻,悬月八十二岁居中,悬宁九十三最长。三个在寺中的地位,犹高于方丈法相。

    没想到五月中,悬月领着八名法字辈、真字辈的徒子徒孙赴朝廷的征召后,居然全军覆没,被杀害在了屏州坪上原。

    法相和尚拿到司空府发来的讣文后,几乎不敢相信。只是,讣文中只言颐王在屏州坪上原遭遇暗杀,四百护卫皆殁,苦禅寺一众僧人也在此役中尽亡。至于其中来龙去脉,却是语焉不详。

    官文如此敷衍,苦禅寺众僧自不肯善罢甘休。法相据实禀明此事后,寺中仅余的这两个悬字辈老和尚便决意亲自下山去找朝廷讨要说法了。

    出家人修禅,原本并不执著于生死。然,二人与悬月皆有五、六十年的情分,得知他不明惨死,还是起了嗔念。

    一路上,二人早已商定,到了都城便直去找此次征召事宜的主理之人。

    刚入端王府,王府管家便推说端王不在,教二人不禁生疑,还道是主家随意寻了个避客的由头。然,府上对二人招待也算周到,一时他们也就不多说了。

    不想,从早间候到夜深,一直未见端王来见自己二人,每次去问,管家便答“王爷在忙”。

    应二人所求,管家把他们的寝居安排在了马房旁边的小院。

    适才,麒麟辇行过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二人听了动静料想该是端王回来了,便及时起身赶了过来,正见他朝正院方向行去,才有了适才的一幕。

    看着这一屋子急切的眼神,悬心也颇不好受,沉声回道:“端王疲累过度,精元几乎耗竭,甚是不妙。”

    “哗!”

    厅上瞬时骚动起来了。

    他们知道端王于这座王府意味着甚么。

    他们也知道端王于这个危急的朝廷意味着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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