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恩仇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梅远尘
没有端王,端王府、甚至整个大华国,或许便要崩塌了。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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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〇章 既见险焉能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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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好雪鸷,徐簌野又让它歇了两个多时辰,天色总算透了蒙蒙亮,一人一马便往回赶了。
回去路上,徐簌野心血来潮,竟想和雪鸷马比一比脚力。一旦动了这个心思,便再按捺不住,行进中,他突然勒缰下马,走到雪鸷面前,抱着它的头,看着它的眼,低声轻语了几句。没想到它,仰天嘶吼几声,拔足就奔。
所谓良驹,不仅脚力快,还得通人性,知人心,雪鸷不愧为马中至品。
见此状,徐簌野放肆大笑,望着绝尘处呵呵叹道:“有良驹如此,纵是人间绝色也不换!”
感慨毕,乃鼓起一身内力,踩着徐家的“逐风步”追了上去。
都说老马识途,这匹雪鸷虽不年长,却天生好记性,脱缰之后便一直溯着来路狂奔。
雪鸷本就先行了近两百丈,那可是大大的先机。徐簌野动身后哪里还敢有所保留使上了十成的内力催动轻功步法在后追赶。
十里过后,人马已呈齐头并进之势。
身为王者,雪鸷安肯落于人后马首一沉,脚下的步子瞬时又大了几分,很快便与徐簌野拉开了数丈的距离。
... ...
回到都城后,徐簌野并未径直赶往摘星阁的分堂。
客栈临别,他已答应梅远尘跑一趟颌王府,向夏承炫说明此间缘由,迎柩之事也得另作安排。
此行欲求得偿,徐簌野心间畅快,自也乐得捎这几句话,骑着雪鸷直往颌王府去。
听说徐家的人造访,夏承炫还以为是徐簌功来了。他正与杜翀商议府上护卫百夫的人选,本来是不想见客的,又记起之前徐簌功帮颌王府抓住了欲掳劫夏承漪的亡命刀客,只得硬着头皮去了偏厅,就当做是还个人情。
到偏厅一看,乃见一白衣高挑的青年负手背立,虽不见形容,却看得出此人绝非徐簌功。
徐簌野正看着厅上一副名为《虎不啸》的丹青,虽听了脚步知主家将至,却仍未转身,直至把这幅画细细赏完。
“客人久候了!”夏承炫行上前,勉强笑道。
见来客只顾看墙上的挂画,甚至自己来了都不知道,夏承炫却不着恼,反而心里有些欣慰,那幅《虎不啸》乃是夏牧朝的亲笔墨宝。
“世子,见谅!在下徐簌野。”徐簌野回过身,躬身执礼道,“此画传神,竟看得入迷了,望勿怪才好。”
夏承炫摆了摆手,指着一旁的客位,笑道:“徐公子,请坐。”
“在下来此,只是捎几句话,说完便走,不敢多叨扰。”徐簌野回道。他知颌王府在忙夏牧朝的丧仪,上下皆繁碌,自己不宜久留。
捎话
“哦如此,有劳了!”夏承炫甚感讶异,回了一礼。
徐簌野正色谓他道:“在下从一个朋友那里打探到,赟王府派了近百死士高手去了安咸锦州,欲对梅家不利。昨夜我在城郊客栈见了梅公子,把这消息告诉了他。得知此事了,他心急如焚,摸着黑便赶往浮阳郡了。临行他托我转告世子,扶柩之事,他只怕无法分身去办,叫你另派他人。”
“赟王府”夏承炫脸色铁青,双拳握得嘎嘎响。
他已派人盯死了刚入都城的那数百向阳黑骑,没想到夏牧炎竟还派人去了锦州。
近年年景不丰,五谷不足,百姓果腹尚且不易,朝廷的税银就更难收了。盲山、阜州几大盐场,出盐既多品格也高,眼下已成了大华的钱袋子。
这便是为何端王明知有梅思源出马,上河郡疫病一定可以得到控制,却仍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调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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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一章 二王后人三大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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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已看毕,你以为如何”
见安乌俞捧着信,良久不语,虞凌逸开腔问道。
信上所写,他皆已看过。在他想来,此事全无犹疑,何至于这般久虑。
“安家自然再无甚么疑问,只是,此事还涉及陈家,我无法替他们做决定。”安乌俞有些为难道。
木氏,也就是端木氏,后来分成了两姓,一个是安,一个是陈。巨鹿王的原名叫端木承安。
因此,陈姓也是巨鹿王的后人。端木玉并没有想到此节,是以,写给巨鹿王后人的信只有这一封。
陈家
虞凌逸这才想起,巨鹿王的后裔有两姓,只是他知道端木玉要的巨鹿后人是能为其所用的人,是能搅动大华江湖的人,可不是寻常巷道里叫卖的摊夫、走卒。
“陈家”虞凌逸怔怔念道,“陈家不是没落了么我看过乾水城的籍册,陈姓不过四五百户罢。”
安乌俞摇了摇头,笑道:“虞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边指着虞凌逸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虞凌逸也来了兴致,把椅子摆好坐定,言道:“愿闻其详。”
“陈家并没有没落。于厥国的北征大业,陈家甚至比安家还更重要。”安乌俞正色道。
“哦”虞凌逸大惊,喜道,“陈家是哪个大门派”
得安家,再得一个不弱于安家的陈家,实在是意外之喜,虞凌逸禁不住喜笑颜开了。
“呵呵,徐家不是江湖门派。”安乌俞摇头笑道。
虞凌逸有些失望,又问道:“不是江湖门派啊,难道是大华哪位重臣”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的心思又活泛开了。若陈家出了几位权重大臣,于搅乱大华朝纲自然是有大用的。
“陈家也不从仕。”安乌俞淡淡回道。
见虞凌逸脸露失望之色,他乃话锋一转,正色道:“陈家富甲天下,他们的家业乃是通兑钱庄!”
通兑钱庄!
天下谁不知道通兑钱庄
稍微大一点的州府,很少会没有通兑钱庄。
金兑银、金兑玉、金银兑铜圆、铜圆兑金银、金银换钞纸、钞纸兑金银、散银兑官银、官银换散银... ...
既做朝廷的买卖,也做平头百姓的买卖... ...
不仅遍及大华各郡州,连厥国、沙陀、冼马几国也有不少分号。
只是,一直以来都没人知道这通兑钱庄的东家是谁,没想到居然是陈家!
巨鹿王的后人,陈家。
“嘭!”虞凌逸一掌拍下,几乎要把二人中间的书案拍散了,“好极了!”
“好极了!妙极了!”虞凌逸接连大呼道。实在是喜不自胜,情难自禁。
厥国十年前便开始备战,蓄马、养兵皆有所成,目前可谓是兵强马壮,之所以迟迟未战,一方面是大华局势没到最坏的地步,更为紧要的是军费未足,粮草未够。
一旦两军开战,决定战果的常常是军需供给,而不是战力差距。
军费够,则士兵皆能穿铠,战马皆配好鞍,刀枪利而箭矢足。
军费够,则可八人置一釜,三餐能饱,战时有肉。
军费够,则无论高低,兵卒皆可宿营而不露宿,行有角靴,冬能裹眠。
军费够,则将兵伤能得治,病能得养,战死优抚厚恤,遗老遗孤皆能有依。
那是二人斗酒时,胥潜梦对虞凌逸说的。
记得那一日,胥潜梦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最后伏案痛哭。
他二人酒量相当,斗酒十余年从未分胜负,这是胥
第二三二章 二王后人三大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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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安乌俞说完这话,虞凌逸不觉瞪大了眼睛,问道,“哦安阁主何以言此”
他心里想着,“依皇上所说,当时的巨鹿王由竹兰郡的蹇州逃到了樊西郡的乾水城,而耒阳王则是从下河郡的汉州躲到了檀口郡的稔州。我既在乾水城找到了巨鹿王的后人,那便说明皇上得到的信报是真的,耒阳王的后人虽也姓徐,却是在稔州而不是若州。怎安乌俞竟说若州徐家很可能便是耒阳王的后人这倒是奇了。”
“我原本也不清楚,看了先祖的信才敢这么猜。”安乌俞正色道,“安、陈两家一脉相承同宗同源,这是两家族谱里都写着的。然,安、陈两家却又都历来跟徐家交好,这绝非偶然。”
见虞凌逸面有疑色,他又道:“二十一年前,安家有一个天分极高的少年剑客,游历到若州时被人杀了。后来,摘星阁查到了凶手竟是徐家的人。要知道,那个被杀的剑客乃是我二伯最喜爱的幼子,安家断无罢休的道理,可结果却是,二伯生生忍了下来,甚至都没去找过徐家。当时族里的人都怎么也想不通,都以为二伯年老怕事,不敢招惹徐家。”
“竟有这事!”虞凌逸也是甚感诧异。
安乌俞点了点头,接着道:“说二伯年老怕事,纯属无稽之谈。以二伯当时的武功,徐家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且摘星阁实力如何,我最清楚了,更不存在安家不敢徐家的说法。”
虞凌逸对两家自然有些了解,且安乌俞既敢这么讲,说明安家的实力就算不如徐家也相去不远,乃道,“不错。”
“二娘气不过,自绝()经脉而死,一时间整个族里风言风语的。”安乌俞脸露不忍之色,轻声道,“没多久,二伯就病重了。临死他还千叮咛万叮嘱要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坏了安、徐两家的和气。还说是祖上传下的话,陈、安、徐三家要亲如一家。”
顿了数息,他又说道:“更令人不解的是后面发生的事。”不待虞凌逸开口问,安乌俞接住道,“二伯没多久就去了。在他头七那天,徐啸钰竟带来了一颗人头。”
“人头”虞凌逸皱眉问道,“是杀害那个少年剑客的凶手”
“不错。”安乌俞答道,“原来,徐啸钰也一直在查那事,后来查出凶手竟是徐家一个地位很高的门客。最后,他不顾一众人的求情,一剑把门客杀了,割下头,带到我二伯二娘的坟前。”
听及此,虞凌逸已有所了然,一直微微颔首。
“直到适才看了三封旧信。”安乌俞叹道,“原来先祖巨鹿王与耒阳王乃是一母所生的胞弟,在乾水城改姓隐名后,先祖曾多次派人去汉州打听胞弟下落,只是当时并没有找到。想来,两家相认应当是后面的事了。”
... ...
赟王府中,何复开一路快行。
“王爷!有好消息!”一见夏牧炎,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牧炎正抄写经书,听出何复开言语间透出的乐呵,竟也有些受了感染,抬头瞥了他一眼,笑道:“甚么好消息能把你乐成这样。”
“王爷应该猜得到。”何复开卖起了关子。
大华政局已呈一家独大之势,赟王府的敌人虽有不少,但真正有威胁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端木氏、一个是端王府。
眼下能让何复开这么笑逐颜开的事,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们两家中有哪家出事了。
端木氏根基稳固,自不可能出甚么岔子,唯一的可能就是端王府了。
夏牧炎微微皱着眉,轻笑道:“总不会是端王府来了消息罢”
他蛰伏多
第二三三章 满城静待风雨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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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南哨所旌旗鼓动,马皆上鞍,兵皆执枪,枕戈以待旦。
然,从每个梭巡的执勤兵脸上,都能看到显而易见的疲惫。备战已半月,他们日息三个时辰,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
自北邺屠城而返,夏承灿便下令边境戒严,庇南哨所整军备战。朝廷一日未下旨另派主将,夏承炫便一日行庇南主将之权。
一来,他是当今皇上的嫡孙,贽王既薨,他依制很快便会承袭郡王的爵位,身份尊贵非常。
二来,他已从夏牧阳处接管了白衣军的金令,先前朝廷下过通文,庇南百官应其便宜。
再者,哗变之后,庇南哨所千夫以上的将佐非死即撤,所有位缺皆已由贽王派的人补上。
因着这些缘由,夏承灿虽犯下大错,郡中文武却无人敢有半句违逆,他要钱便设法筹钱,他要粮便竭力集粮。
“这可是个狠辣的主儿,万万不能触了他的霉头。”想起他在北邺所为,庇南百官皆忍不住悄悄吞唾沫,做如是想,“二十万几人都敢杀,我算哪根葱”
北邺屠城的消息传开后,朝野、市井一片哗然。倒不是觉得夏承灿多么十恶不赦,而是难以相信一个不满二十岁的皇家子弟,竟敢亲率大军夜袭敌城,还... ...杀了二十几万人!
这是何等的果敢、霸决!
事后这半月,夏承灿也一直在想,“屠戮北邺,我做错了么”
错,自然是错了。
“端夫子授领兵之道,首戒便是枉杀无辜。害我父王的乃是厥国将兵。”
那后悔么
“男子汉,便是行恶也要光明磊落。错既铸成,便无怨无悔,但求有来生、来生还有来生,生生世世为北邺人做牛做马,以偿我今世冤债。”夏承灿每每在心间想。
原以为厥国得知屠城之事后,定会举兵北上,是以,回到大军回营后,夏承灿便下令全军戒严备战,没想到三万余人等了十几日,犹未见到半个敌兵。
“端木玉在想甚么”
夏承灿一时想不通。
便在他搓须琢磨中,亲兵行了上来,躬身报道:“世子,都城来了急信。”
信
想起父王遇害的缘由便是三封信,夏承灿气得双拳握得发紫,双目睁得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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