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恩仇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梅远尘
武崖柏也叹了叹气,无奈道:“哥,算了,由他去罢。反正,以他的武功,倒还不至于有甚么危险。年轻人嘛,便让她见见世面罢。”
人已跑得没影儿了,武青松便是再气愤也只得先隐下了。
... ...
“嘿,磐州那算哪门子的州府啊亏我爹、二叔两个老顽固还把那一亩三分地看得那般紧要。”武凡尘在骑上看着一路密密麻麻的商贩、游人,忍不住暗叹。
突然,一个黑衣身影自街道拐弯处窜了出来,险些撞到了他的马。
“眼睛长在屁股腚上啊!”武凡尘朝着黑影骂道。
他的话音刚落,便又有一队黑衣人自街角冲过来,因跑得太快,竟有数人撞在了他的马上。
武家兄弟的脾气不好,那也是相对其他门派的掌门而已。武凡尘的脾气不好,却是真的不好。
初时那人险些吓到他的坐骑,他倒并不甚在意,毕竟,他初来此间,心情不错。然,后面接二连三的黑衣人撞了他的马,连句致歉的话都没有,他如何肯罢休当即拿上佩剑,踩着轻功追了上去。
“恨红尘,你往哪里跑”久无情一个鲤鱼打挺跃出近两丈,堵住了恨红尘的去路。
昨日城关处,湛明邀她与真武观同往徐家,恨红尘未允,只说了句,“会盟比武时,我再来找你们。”说完便驱马离去了。
这些日子,她居无定所,从不在一家客栈连住两日,便是担心泄露了行踪。不过,饶是她万般小心,九殿还是找上了门来。
她向来是早睡早起,浅息浅眠。今早,天才透着微微亮,门外便传来了一阵蹑手蹑脚的声响。恨红尘乃是九殿中最顶级的杀手,这种阵仗并不少见,披上黑袍,握紧折花刀,一脚踹开门杀了出去。
显然,九殿对恨红尘也甚为忌惮,此次派出的尽是下河郡分舵的精英,甚至久无情和三个鬼使也一起出手了。
近几十年来,还从未听说九殿有人叛逃,张遂光自不能允恨红尘活在世上,早已对各分舵下了死令,一旦发现她的踪迹,就地剿杀。
与九殿硬碰硬绝不是上策,但恨红尘
已经无路可退,只得拔出了折花刀。
要杀,那便杀。
“哼,就凭你也能列大师傅第二今天老夫便来领教一下你的功夫!”久无情干脸一横,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他的手上,扣着两个幽冥鬼手。
“铿!铿!铿!”一时间想起了金属激撞的鸣音。
恨红尘丝毫没有畏缩的意思,劈、砍、切、凿... ...全然一副以命相搏的姿态。
两人相斗之时,数十名黑衣搪手已
第三三四章 徐家现情仇难了
安咸盐运政司府遭遇灭门,真武观一众道士得知后无不既痛且恨,不仅因着梅家与真武观的关系,更因本门的湛通、湛成等一众门人亦在此间身死。
刑部的官文说安咸盐运政司府的惨案是夏牧炎派遣死士所为,但湛明是有些不信的。事后,他也找了江湖上的人去帮忙查探,虽未能找到明证,九殿却有甚大的嫌疑。此事在真武观中知之者并不在少。
湛仁见了眼前的一群黑衣人正围杀了两个年轻人,不由得想起了那事,恨从心来,二话不说便提剑冲入了站圈。
他受湛明之命带了十二名师弟、师侄暗里隐在了恨红尘落脚的客栈附近保护她,没想到值守的小道士稍一分神就让九殿的人潜进了客栈。他们是寻着沿途的痕迹一路追过来的,好在武凡尘先出了手,否则,此时恨红尘只怕已经没命了。
十三名道士一进来,局势便瞬时反转了过来。
“老牛鼻子,我们九殿清理门户,你们管甚么闲事!趁现在双方还没甚么伤亡,还不闪到一边去!若与我们结下仇怨,绝不会让你们有好果子吃!”久无情气得老脸频抖,气急败坏地指着湛仁骂道。
真武观这十三人中有四人是湛字辈的老道士,余那九人亦都是止字辈的精英弟子,便是以一敌四也绝不至于吃亏。甫一交上手,久无情便发现眼前这老头内功深湛,剑法精纯,不仅自己不是其对手,只怕武凡尘、恨红尘也略有不及,不由地有些慌神了,忙抬出九殿来压对方。
不料湛仁听了“九殿”二字,脸色更厉,恨声说了句:“哼,真武观与九殿的仇怨早已结下,今日老道便要替同门师弟、师侄们报仇!”
见威胁起不了作用,久无情暗叫不妙,正寻思着觅个机会遁走。
湛仁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大声谓众弟子道:“九殿的小鬼,今日一个也不让跑了!”
武凡尘、恨红尘见了真武观这些老少道士同仇敌忾的样子,心中喜意大起,挥刀舞剑也不自觉的更用了几分气力。
“这些死道士武功竟这么厉害!以前怎不知”久无情越打越心惊,不过半盏茶已数处为湛仁所伤。
九殿的搪手没听到他撤退的命令,不敢擅自逃开,各个抵死而战,虽落着下风,一时倒还不至于溃败。
“江湖上都说九殿是阎罗使者,惹不得,看来实力果然强悍。不仅这干瘦老者武功了得,那些蒙面黑衣人也各个身手不弱。倘使这次带出来的不是观门精锐,今日只怕大大的不妙。”湛仁先是一阵诧异,而后不由得庆幸。
约莫过了一盏茶,九殿的搪手所剩便不足一半了,久无情也是数次历险,几乎就死。
离他们厮拼之处不到百丈外的一个巷子中,一个短须华服公子笑着问过来报讯的汉子道:“怎样,哪边赢了”
“回二公子,真武观已稳占了上风,九殿的人只怕坚持不了多久。”
短须华服公子哈哈一笑,谓身后二十几人道:“走罢,他们梁子算是结上了,咱也别看热闹了。”
言毕,旋了旋剑鞘,朝对面的巷子行去。
“这些死牛鼻子还真难缠,得想个甚么法子才好!”久无情重重喘着粗气,已有些难以招架了。
便在这时,先前那短须华服公子领着二十几人行到了一旁。
“各位,请先罢手!”
湛仁并不理会,手上长剑击刺得更快了。
“铿!”他的剑格开了久无情的幽冥鬼手,直直插进了他的肩胛,低沉吼道:“今日便结果了你这个老鬼!”
他这剑刺的非轻,久无情受此重创登时便萎靡了下来。然,便在湛仁拔出剑要再刺下时,一旁的华服公子出剑抵住了他。
 
第三三五章 夜未深惆怅无绪
天色渐黑,端木敬总算赶回了客栈。
此前,他先众人一步离开了雷州,乃是有事去办了。
“带我去见公子。”
穆桒见他脸色有些凝重,料知他此行并不顺利,也顾不上多问,领着他径直往端木玉的客房行去。
端木玉好书,虽行出在外,一有闲暇,也会向店家借来纸笔写上几个字。
一生如雁过,不敢负青云。
临时拼好的书桌上散放着好些纸张,其上写的皆是那十字。
“怎样”端木玉低着头,笑着问道。此时,他的笔下正写着最后一个“云”字。
端木敬深吸一口气,微微躬身回道:“此去都城事未办妥,端木敬实在无颜见皇上。”
若不是临行端木玉嘱咐,十二月初七前务必回来覆命,他是绝不敢就这么离开都城的。
“我是问你这几个字写得怎样”端木玉放下手中之笔,轻轻拿起刚写好的字,递到他身前。
端木敬躬身接过,凝神细看,嘴里轻念:“一生如雁过,不敢负青云。”
... ...
自宣州与御风镖局、严家的人分开后,徐簌野便一路向南,一人一马,走走停停。
一路景致甚美,他往往随地一坐便是半日。期间心血来潮,和雪鸷比了数次脚力,每每你追我赶,一次竟要竞行数十里。日子虽然潇洒,却终日与马为伴,多少有些孤寂。
“城关我竟已到坦州城关了!”徐簌野看着眼前有些古旧的城门,轻声叹道,“出城再往南走,便要到厥国了。”
此时天色已暗,再不过多久城门便要关了。
他并未多考虑,轻轻驱马行了出去。
行了不到五里,便见前方有一个褴衣少年光着脚丫奋力奔跑着,嘴里还不停地呼喊——
“等等我!阿爹,等等我!我再也不敢了!”
余晖落尽,西边的山顶上挂着一抹残红,那褴衣少年的喊声越来越凄厉,在这荒凉的城郊,听着实在是有些瘆人。
“阿爹,我再也不敢了,你等等我呀!等等我呀!”
那少年跑得急了,一脚踩进道上的凹坑,狠狠摔倒在地。他却全顾不得痛楚,急忙撑着身体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前小跑着。
“阿爹,阿爹不要啊!你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啊!我怕!”
他的声音中充满悔恨、惧怕,徐簌野在后面听着犹忍不住心生恻隐。
“你上来,我捎你一程。”他驱马追上那少年,轻声道,“你脚受了伤,追不上的。”
那少年听了徐簌野的话,拼了命地道谢,想上马,试了几次却皆没上去。
“我拉你上来!”他伸手微微一带,便把褴衣少年拉到了身后,“你抓着我的袍子,我骑快些。”
褴衣少年紧紧攥住徐簌野的后摆,大喜道:“好!好!我阿爹赶的是牛车,路上肯定见得着。”
雪鸷马极通人性,不待主人提缰便拔足飞奔了起来。
... ...
易麒麟及严沁河在徐家住下后,做的头一件事便是向一位迎客执事问明了素心宫一行人的住处。
“严兄,你与我同去罢”易麒麟笑着谓严沁河道,“九月初九那次,是沁孺兄代你来的,你还不曾见过云宫主呢。”
云晓濛虽然年纪比二人小得多,却毕竟是一派掌门,与他们算是平辈。且素心宫乃是百年大派,论武功、论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她都并不输易、严二人甚么。
“也好,便和易兄一起去见一见这位巾帼英雄。”严沁河笑着回道。
二人边聊边行,却在回廊口碰见了云晓濛。
“易前辈!这位想来是严前辈了!”云晓濛执礼问好,“看来晓濛来的有些不凑巧,两位像是要出去”
她从门人那里得知御风镖局和严家已到,便急忙
第三三六章 出笼之鸟是凤凰
上月,都城接连下了大半月的雪,前几日才刚融化。
积雪初融,夏承漪便央着哥哥放自己出府,梅远尘离开的这些时日,她实在困闷的很。
长公主府虽是夏承漪的私邸,却内外布防着神哨营的精锐,没有皇帝的命令,这些护卫是绝不敢让她府门半步的。
这是夏承炫对妹妹的保护,又何尝不是一种禁锢
“漪漪,你就是一只凤凰。外头想抓凤凰、害凤凰的人太多,只有把你圈起来,他们才害不了你。”想起哥哥的话,夏承漪不禁又暖又痛。
暖的是,父王、娘亲虽然都不在了,至少还有哥哥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
痛的是,一家人在一起无忧无虑的生活再也不可能回来,自己的余生只怕都得在这种严密的监护下度过。
“原以为在王府做郡主已经是笼中之鸟,困缸之鱼,哪曾想,便是那样的生活已是再不可能了。”
听褚忠说妹妹已两日不曾进食,夏承炫早朝后便直往长公主府赶了过来。
“哥哥,我想出去!”
他一进门,夏承漪便哀声央求。
最终,他没能拗过妹妹,还是放她出府了。
然,安防之事却半点不敢松口:所去只得是内城八街,随行必须有长公主府的五大高手和一只神哨营小队贴身跟着。
有颌王府和芮家的前车之鉴,夏承漪自也明白哥哥的苦心,领着百余精锐护卫浩浩荡荡地出了府门。
一路上,街边的小吃档飘出蒸腾的白汽,各种各样的香味扑鼻而来,夏承漪却全无食欲。
果然,“无心则无欲”,古人诚不相欺。
“到现在,我都不清楚,怎的哥哥突然便成了大华的皇帝!父王不在了,颌王府本来已是明日黄花,实不知哥哥使了甚么化神之技,竟能倒转乾坤,点危卵成金石!”
“只是,哥哥虽做了皇帝,却不见他有半分喜意,筱灵几次来这里也总说他忧患多、趣乐无,忙得几乎于废寝忘食。早知这般,又何必去争这个皇位现如今,不仅哥哥被国事、皇宫困锁着不得自由,便是我,也要处处受掣。适才哥哥来看我,虽竭力装作欢快的样子,笑得却实在太过勉强,想来他最近也有诸多烦心事。”
“自从醒后,远尘哥哥也似换了一个人。他心里有话,总不愿对我讲。我知道,梅府的仇压在他心里太沉太沉了,若不得报,只怕他这一生都不得快活。我和哥哥有心帮他,却也不知从何处使力。”
“他重伤未愈却强行出府,虽说是要去看一下两个宝宝,只怕也想要趁着这个时机去江湖上打探仇人的消息。哥哥和真武观派去暗里保护他们的人一路上挡住了十几次贼人的袭击,看来想害他的坏人来头大的很,甚至不怕朝廷,不怕哥哥!卢剑星好些天没有来报远尘哥哥的动向了,也不知现下他们去了哪”
“云姐姐对梅家恩情深重,这一次若不是她,只怕远尘哥哥也活不了。原本... ...原本我是不该提防她的。只是,她与远尘哥哥一路作伴,远行两三千里,也不知会不会生出甚么事端来。呵呵... ...我怎还嫉妒这个作甚!”
夏承漪骑在马上,一路胡思乱想着。
“公主,泥人王。”紫藤驱马靠近了些,轻声唤道。
她知道“泥人王”于夏承漪有着特殊的意义,在府上每日倒有两三个时辰是对着泥偶发呆的,既经过此地,便出声叫了出来。
“啊甚么啊”夏承漪正思虑着,紫藤这冷不防冒出的一句话,她丝毫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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