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话凄凉
一旁的刘良佐听了,脸色不禁再次难看起来,王彦一个小小守备,得了三千俘虏和官职不算,还要安斩首来分物资,那他能得到的岂不又少上一份。
更可气的是,他守北城和东城,交战本就不激烈,没有多少左军首级,到最后可能还没王彦分得多,刘良佐心里不禁暗生怨恨。
堂中一众总兵
第41章闹田雄,拔刀斥之
敬人者,人亦敬之,不敬人者,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田雄一而再,再而三地的挑衅,不仅让刘顺等人大怒,就是决定忍让的王彦也不禁心中火起。
王彦没想到他的退让,居然被田雄视为可欺,以至于得寸进尺,没完没了,他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却不代表可以一味地受人欺凌。
“狗贼,以为吾不敢杀尔吗”王彦现在知道,田雄此人就是给脸不要脸,他噌的一下拔出佩剑,便向田雄逼来。
一旁的刘顺等人也立马抽出战刀逼了上来,田雄却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他的亲卫都去挑选马匹,只带十人过来,立马便被王彦等一百忠义营之人围在了中间。
田雄的一众亲卫只得将他护在中间,同时心中一阵抱怨,大骂田雄白痴,害他们陷于险地。
看着明晃晃的战刀,以及对他怒目而视的众人,田雄知道这次玩现了。
他不相信王彦会杀他,可是他却不敢赌,毕竟性命只有一条,万一王彦是个愣头青,那他岂不是后悔莫及。
一时间,田雄高高在上的脸,立马变成了猪肝之色,憋屈到极点,没了一点刚才得风采。
“怂货!”见他这般模样,王彦不由得冷冷的说道:“还不给吾滚!没有血溅五步的勇气,就不要招惹吾忠义营!”
王彦确实不会杀他,那样得不偿失,因而见好就收,让士卒让出一条道来,放田雄离去。
这一次,原本想要羞辱王彦一顿的田雄,可谓将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他只是想让王彦与他来个口舌之争,没想到王彦直接动刀子,完全不安他想像中的套路出牌,顿时便蒙逼了。
这时,就像王彦说的那样,他并没有血溅五步的勇气,所以再待下去,便只能自取其辱。
当下他便跟着卫士,灰溜溜的离去。
出来大营,田雄的脸色变的阴沉无比。
他手下的亲卫便借机讨好道:“将军要不要属下回去调集兵马过来,灭了他们。”
那亲卫本想讨好,却没想到田雄听了更气,一巴掌便将他打蒙过去,“老子先灭了你!”
在池州城内,黄得功会偏袒他,能容忍他同王彦打打嘴仗,却不会容忍他调兵善杀大将。
这时田雄已经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他回头怨恨的向营内看了一眼,便领着手下离去。
营内诸人见此,顿时开怀大笑。
不觉之间,忠义营中已经形成了一股有别于其他明军的傲气。
田雄走远后,王彦便带着一行人在营中巡视了一遍,发现情况却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大营里关了近万人,虽说人人都面带菜色,显得十分瘦弱,但却并没有多少真真意义上的老弱病残。
左军号称八十万,除了精锐,便同营中情况一般,多是被裹挟而来的湖广百姓。
左军是要他们作战,自然不会将行将就木的老头和幼儿,带在军中耗费粮草,因此营中多是十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能战之人。
他们被左军裹挟,从武昌走到池州,缺衣少食的途径数千里之地,能活下来的都不算弱者。
如今之所以卖相极差,却主要是缺少食物所致,王彦相信只要让其饱食几日,定能恢复一点战力。
大营内一共关押了近万人,王彦要挑选三千合格的士卒自然很难,但若是降低一点标准,那就一点也不难凑齐。
待将三千士卒挑选完毕,剩下的多半是些年轻女子。王彦见此
第42章扩建制,编练新卒
王彦将近万人带回营地,原本还算充裕的粮草物资,一下就变得捉襟见肘起来,想要保持营中之人,日日饱食,却是不那么容易。
王彦对众人许下诺言,自然不能食言而肥,否则他刚刚在新卒中建立的威望,立马就会崩塌。
这时,加上营中老卒,营地里已经有了一万两千来人,人吃马嚼,每天的消耗都是个惊人的数字,王彦无奈之下,只有让留在铜陵的钱一枫花钱,再去购买一笔粮草过来。
王彦正写这书信,营外便有人来报,池州城内送来大批粮草,他当下便出营前去查看,果然见数百亮大车往营地而来。
原来是黄得功得知田雄将近万被左军裹挟的百姓交与王彦,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他不好责罚田雄,便令人送来粮草,以解王彦的燃眉之急。
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黄得功送来的粮草,足够大军一月之食,王彦没有了后勤压力,便开始操练新卒,顺便等候朝廷的调令。
去铜陵的使者,也从催粮,变成了招钱一枫前来汇合,两日后钱一枫便带着留守的物资赶到池州城外。
军械不齐,王彦便整日带着新卒进行简单的队列训练,务必让众军做到令行禁止,军容整肃。
新卒们吃了几日饱饭,身上的气力也随之慢慢恢复,脸上渐露红润之色,王彦也随之不断加强训练的强度。
池州守军每日清晨,都能看见忠义营的新卒喊着号子,绕城奔跑,顿时便引来议论纷纷。
起初田雄等人对此,自是不以为然,“一群流民,一群乌合之众,王彦那厮居然还想练成一只强军,真是可笑至极。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田雄等人却再也笑不出来,不说新卒们战力如何,但光看卖相却已经十分不凡。
一日黄得功上城巡视池州城防,远远望见王彦正带着新卒于城外操练,只见士卒横竖成线,动作整齐划一,声音如钟,顿时便阵阵惊奇。
“王士衡真乃将才!”见一群流民,在短短几日之间,竟被王彦练到令行禁止,军容整肃,黄得功连连称赞,心里更加欣赏王彦,但内心却有些惋惜的道:“如此大才,却不愿意归于本侯麾下,可惜,可叹也!”
他身后一众将领闻之,有的深以为然,有的则一脸嫉妒和不快。
时间一晃到了四月十七日,离池州一战已经过去七天。
这些时日,左军与明军时常接战,但多是水战,池州一战对左军打击甚大,长江上的左军战船也因此一蹶不振,在与大明水师交战中接连失手,便退回安庆,大明重新掌握长江水道。
长江被重新打通,池州与南京的联络,物质输送便更加顺畅,时间也大为缩短。
四月十八日,朝廷的圣旨和奖赏随着水师抵达池州,王彦便去池州领受封赏。
黄得功的保举,朝廷一一应下,王彦因功受封正三品参将,忠义营指挥使,昭勇将军,分守肇庆、高州、雷州三府之地。
王威、李泰祯升为守备,刘顺,钱一枫,为千户,其他诸人也一一得赏,告身文书俱发,朝廷备案。
朝廷国库空虚,但为了应付两线开战,不得不再次加税,为了让前线士卒用命,新收上来的税银也随着诏书一同到来,三十万两白银,忠义营分得三万。
这时黄得功也按照诺言,将池州一战的战利品进行分配,王彦便主动提出,索要战袍三千件,鸟统两千杆,战刀三千百把,佛郎机小跑十门,以及众多火药,装备忠义营人马。
王彦带着物资和银两回到营地,首先按照出发前的约定,按照军功给老卒发放池州一战的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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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赴战场,再别佳人
多铎四月十三日至泗州,十七日兵至扬州城外,短短四日之间,清兵便将朝廷重金经营的江北防务洞穿。
清兵一路过泗州、盱眙、天长,明军未曾一战。
史阁部督师大半载,却是如此的不堪,清兵一至,江北明军不是仓皇逃窜,就是纷纷倒戈相向,让王彦惊得无话可说。
扬州乃江北重镇,是南京屏障,而且江北最高长官史可法困于城中,黄得功不得不救,然而安庆左军未灭,却又不能抽调全部兵马去救援扬州。
池州城的州衙里,黄得功与众人一商量,最后决定让刘良佐部四万人,王彦部五千人,东归驰援扬州,而他则带着大军继续监视防备安庆的左军。
王彦回到营地连忙召集众将议事,忠义营要赶赴扬州,同清兵作战,营中老弱自然不能跟随,便需要想法安置。
众人一阵商量,最后决定分予钱一枫一半粮草,再加白银一万五千两,带上一百老卒,将他们送往王彦分守的肇庆府安置,而王彦则带着剩下的粮草,加上一万两白银,同大军直奔扬州。
相比于同左军作战,与北面来的清军作战无疑要更加危险,刘良佐一部在池州城内磨磨蹭蹭,不愿东归。
王彦担心他梦中的画面成为现实,心中焦急,便在当日领兵离开了池州。
刘良佐则在黄得功与朝廷的再三督促下,带着船只顺江东下,不过却一日三十里,行动缓慢。
忠义营沿着长江而行,王彦领着骑兵在前,王威带着步军压着辎重与炮队在后,一路急行。
四月二十一日,王彦率领骑兵先行赶到南京城外,又惊闻高元照部提督李本深,率领总兵杨承祖等人向多铎投降。
徐州镇一矢未发,便全部投清,清兵平添四万人马,令王彦心中一阵绝望,顿感局势之危机,以到生死存亡之时刻。
昔日繁华的南京城,也因为前线接连传来的不利消息,变得萧条,如风雨中飘摇。
王彦让骑兵在成外休息,他则立马进了南京,寻许嫣嫣相见。
媚香楼中,许嫣嫣看着王彦,抚摸着心上人脸上,长长的疤痕,顿时便泪如雨下。
两人有千种思恋,却有万般无奈。
王彦来不及与许嫣嫣诉说思恋与离别之苦,便匆匆放下三千两白银让其赎身,然后挥泪而别。
许嫣嫣眼泪婆娑的将他送到院门处,王彦心中一疼,奈何国危若累卵,男儿应是重危行,他只能将儿女情长暂时放在一边。
此去扬州,生死不知,这一别或许就是阴阳相隔,王彦可能再也无法完成当初的诺言,他回身看着许嫣嫣,满是柔情的抚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满脸心疼。
这一刻,王彦真的希望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不在乎什么家国危亡,不在乎什么衣冠存续,而只与心爱之人,平平淡淡的渡过一生。
奈何他偏偏身为士人,自小便读忠孝节义,奈何他偏偏深明大义,知自古夷夏大防,明白汉贼不两立,奈何他偏偏于梦中看见华夏存亡,肩负着民族存续的惊天大任。
国与家之间,该如何抉择,王彦内心的痛苦,只能化作一声哽咽,“奈何身以许国,再难许卿。”
“王大哥去做大事,嫣嫣不拦你!”许嫣嫣带着泪,强自欢笑道:“嫣嫣会安心等王大哥回来。”
聪明如许嫣嫣,如何不知王彦心中苦闷,自小知书达理的她,只能隐藏心中的不舍和担心,去让王彦安心。
看着许嫣嫣强颜欢笑,王彦心中一疼
第44章兵入扬,清军屠城
滴滴答答的雨水,拍打着屋顶,又从屋檐断断续续的流下,在泥泞的街道上汇成一道小水流,而后再与尸体上流出的鲜血交融,仿佛一条流动红绸。
凌乱的街道上,倒着一具具尸体,有官军,更多的确是百姓。
两旁的院落中,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间间房子在细雨中升腾着浓密的黑烟,将本就阴暗的天空,染成漆黑,仿佛阿鼻焦热地狱。
三名清兵,提着战刀,在街上追逐着四处奔逃的百姓,另一处,又有几名清兵背着大小包袱,从一院落出来,而后又大笑着奔往下一家。
城中四处都是惊恐的哀嚎,不甘的怒吼,以及女人凄厉的惨叫,而与这些声音对应的则是,肆无忌惮的淫笑,踢打和大声的怒骂。
这些声音汇集在一起,交织成华夏民族最悲惨的一幕,这是文明被野蛮践踏,是有序被混乱击败,是历经蒙元之祸后,华夏大地上演的又一次劫难。
城中罪恶还在细雨中继续,令人耳不忍闻,目不忍睹。
街边一间不大的院子里,院门大开着,院中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表面上看去,似乎已经被清兵祸害过,但若走进院中,还是会发现有所不同。
这时在院内的一间房屋里,一边躺着三具还在流淌着鲜血的清兵尸体,小小的房间里则挤满了五十多名大汉,他们都穿着棉甲,不过却已是破碎不堪,上面还残留着已经乌黑了的血迹。
听着外面传来的惨叫声,这些人不由得抓紧了手中的战刀,愤恨得仿佛要将牙齿咬碎。
他们手中的战刀已经失去明亮的光泽,上面沾满了血迹,有的已经砍卷了,有的则已经断掉一半,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房间不大,挤满了五十多名大汉,但是不管怎么拥挤,众人都没有靠近里侧床上端坐的一名中年男子。
这男子是史督师部下,兵部职方郎中何刚,城中仅剩不多朝廷官员之一。
这时的何刚身上罩着一件不搭的盔甲,双目已经没了神采,清军二十四日夜炮击扬州西城,二十五日便攻入扬州,开始屠杀百姓,令他无法接受。
这样的结果不仅他没有想到,王彦也没有预料到,败的那么快,扬州似乎完全如同纸糊的一般。
另一段历史中,江阴一小城,阎应元一典史,面对二十四万清军铁骑,两百余门重炮,困守孤城八十三天,使清军连折三王十八将,死七万五千人。
去岁高杰垂涎扬州富庶,欲进驻扬州,扬州士绅不允,高杰大怒,发数万大军攻打扬州,而扬州士绅只靠本地乡勇,便守住了扬州,迫使高杰和解。
是高杰兵战力不强吗显然不是!
高杰还是闯军时,便极为能战,在另一段历史中,仅是高杰手下一部的李成栋,便帮助清庭打下福建和广东两省,最后李成栋反清,也被视为清庭大敌。
扬州能抗住高杰大军,近一个月的攻击而不败,可见扬州城防之坚固,乡勇之善战。
扬州乃是江北雄城,城中有民近百万,官军近万,器械粮草充足,怎么到了官军手中,却变得如此不堪一击,如此好的底子,局势何至余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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