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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响木

    谭奉玄急了,伸手拉住朱至瀚的袖子:“倘若我真的说出来。蜀王府如何谢我”

    “请谭大人尽管开口!”

    谭奉玄双手一捧道:“好!每年秋收,一亩我收一合(注一)粮,不多乎”

    “不多也!”

    哈哈哈!谭奉玄捧腹大笑起来,脸上带着奸计得售的无比快感。

    好一会儿,他才止笑对李佐才道,“这回我可发财了!世叔刚刚还说起这就忘了:去年夏天,安乡县有几个被洪水冲垮的垸子那里人烟全无,岂不是上好的闲田!加上华容、石首两县被毁堤垸,何止仟佰万顷,区区五十万亩何足挂齿!就算没有五十万亩也不要紧,八百里洞庭,鱼鳖成群,撒网捕捞也不会饿死人!”

    李佐才更着急了:“那长堤总共毁了数百丈,洪水涌入,积水数丈。远望之一片汪洋,岂能为田乎”

    “世叔,那是去年涨水时分,如今什么时节”谭奉玄占了李佐才的便宜,显得很开心,“如今隆冬季节,江水水位下降。长堤一毁,垸内积水自然向外泄出。岂不闻水往低处走之理”

    “可长堤毁了,今年洪水一来,不又是汪洋一片”

    谭奉玄向李佐才翻了一个白眼:“去年洪水势大,连城墙也泡垮一截。可并非年年都是大洪水!常言曰:世道轮回。依着小侄看,去年大水,今年便是大旱!再说了,这澧水沙重,垸子四面有堤,洪水入垸,水静而沙沉。故而洪水破堤一次,则垸子地势高上一尺(注二)。今年修堤,必易于往年!”

    谭奉玄说完,露出神秘的微笑看着朱至瀚:“兄台可愿赌上一把这可是上等的肥沃圩田,去晚了就被别人占了!”

    世子要的便是屯田养兵。只要修好大堤,捱过今年夏秋,一季之收成即为百万。粮有了,兵也有了,这澧州便占了下来!

    眼见即将到岸,朱至瀚一抖衣袍,拳头恶狠狠砸向船帮:“明日便请李大人带上本部兵马,与本公子一同前往查看。哼,王府看中的地方,谁人敢抢!谁抢,本公子就要谁的脑袋!”

    前面有五十万亩闲田,后面有五十万名灾民,为了这个杀几人,算得了什么!

    ……

    澧州城中的华阳王府,无疑是城中最好最高大的建筑。可比起成都府的蜀王府,气势上便相差太多。

    旗幡林立,人潮涌动。正月初二的澧州城比昨日正旦还要热闹。

    华阳王朱至潓率王长子及宗室共五六百人,在郡王府前迎驾。湖广藩司参议、上荆南道周某,澧州知州赵某及九溪卫指挥使李元亮率文武官员随同华阳王接驾。

    朱至瀚正正衣冠,高捧朱平槿的令旨下了车子。只听得赞礼官一声唱跪,王府前的人潮顿时矮下大截。

    朱至瀚收拢心神,沿着甬道走到人潮前。

    一位面颊消瘦的老者,头戴七襊(cui)保和冠,身着云龙纹补子的大袖青衣,瘫跪在最前面的软榻上,两肋则各有一太监扶持。

    老者身后的中年人,则着五襊保和冠服,面色蜡黄、双眼无神、皮肤松弛,行动困难。

    看此两人面相形态,无疑风疾沉疴,都是短命之寿数。

    见到朱至瀚,老者被太监扶着再叩道:“臣华阳王朱至潓,携子朱平椐,恭迎世子使者!世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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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中原之锁
    开封古城,作为大宋的东京,国历史最繁华、最富裕的王朝首都,曾经给汉民族留下了“靖康之耻”的痛苦回忆。

    五百余年之后,这座原的雄城,再一次**裸暴露在农民起义的兵锋之下。这时他尚不知道,毁灭的命运已经注定。从此以后,他只能沦为原其他城市的陪衬。

    崇祯十三年,在大明朝的历史,是自然灾害的顶点。

    这一年,灾荒几乎遍及全国。河南作为大明朝的腹心地区,成为了灾荒的核心。连续三载的干旱和蝗灾,造成了农业生产的急剧萎缩,许多地方甚至颗粒无收;朝廷的加派和赋税点滴不减,又使这种可怖的萎缩产生了恶性循环。

    最后的结果是,即便崇祯十四年的干旱和蝗灾情况有所好转,但是有土无民,依然荒芜。

    许多万户之县,死绝者或逃亡者达八千以,人口损失达到了八成,剩余的两成则要承担十成的税赋(注一)。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于是剩下的两成人口除了举家逃亡,没有其他选择。

    河南各县的粮价,有斗米千钱的,有斗米二千七百钱的,还有斗米二千九百钱的。至于河南省的另一主食麦子,贵大米,斗麦三千左右的县很多。

    广大之农村,白日无一人影,夜里则哭号起伏;少数之州府,城关处数万流民,几乎插不下脚;省内几条大道,到处可见尸骨遗骸。

    父食子、妻食父,兄弟朋友乡邻互食者,皆是;

    路边倒毙一饿殍,转眼间变成白骨一具。

    一人不见,定已在锅;

    路人于野,每诱杀充食。

    曹操之诗:“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已成为这个时代河南的最贴切写照。

    天灾**之下,百姓们如不愿全家饿死,要么加入逃荒大军,涌入各个城市;要么奋起反抗,拿起武器成为朝廷口的“贼”。

    当然,那些被生存所逼造反的人可以大致分为两类。一类主要抢朝廷和士绅,用得来的钱粮养活更多的穷苦人;一类主要抢他们更弱更穷的人。这些人的逻辑是,要么我吃人,要么人吃我。早晚都吃人,不如先下手。

    被朝廷称为“闯贼”闯王李自成大抵是前一类人;而在河南省风起云涌的各类杆子、土匪武装,旬日间为万人。他们或者是前者,或者是后者。

    ……

    李自成在潼关南原(注二)大败之后,销声匿迹于商山洛水之间。

    大约在崇祯十三年九、十月间,李自成率数百人从商洛入豫,进行他蛰伏之后的第一次试探进攻。这次试探进攻,仅蜀世子朱平槿穿越大明早了一两月。进攻的巨大胜利让李自成极为惊喜。连破十余寨堡,不仅解决了粮食问题,而且有十余万饥民相随。

    可李自成在取得初战胜利之后,依然小心翼翼地重新躲起来,然后看清形势再次出击。这次他与一斗谷、瓦罐子等穷人领袖联合起来,连克鲁山、郏(jia)县、伊阳、宜阳、永宁(今洛宁县)五州县,将在永宁俘虏的万安王朱采釒轻及地主豪绅带到西关“过堂”,经审讯后处决。

    此后,李自成又连克偃师、灵宝、新安、宝丰等县城,扫清了洛阳的外围,为一举攻破洛阳做好了准备。

    十四年正月二十一日,李自成取得了一个巨大的胜利:

    在兵变官军的接应下,仅一天时间便占领了“九朝古都”洛阳,俘虏福王朱常洵。

    史载,福王朱常洵被俘,“色怖,泥首乞命”,但依然没有逃脱被炖煮的命运。

    洛阳之战的大胜,让李自成获得了巨大的收益。除了经济和军事实力收益,更有政治声望的收益。从此以后,那些资格老于他,或者与他平辈的造反领袖们,渐渐地以他为尊;而得到好处的灾民穷苦百姓,则齐聚于他的麾下。至于那些地方的各类武装,则如百川到海一般,纷纷投靠于他。

    复出的李自成,以一种令人炫目的姿态重新出现在原大地:

    他的军队几乎以十天翻一番的速度壮大起来,而且他本人一改以往毁城屠民的做法,不仅留官据守,而且自觉自愿地把自己当作了穷苦百姓的代言人。

    为此,他提出了一句著名的口号:“杀一人者如杀我父,淫一人者如淫我母!”。

    郑廉在他的见闻录《豫变纪略》,用生动的字记录了李自成此后闪电般的崛起,以及他刚刚展现出来的问鼎天下之雄心:

    “远近饥民荷旗而应之者,日夜不绝。一呼百万,而其势燎原不可扑。自是而后,所过无坚城,所遇无劲敌,诸将皆望风走。即秉钺者以名节自许,不过以身予敌而已。”

    郑廉所描述的情形大致准确,除了一个地方:开封。

    ……

    得知洛阳遭袭之时,倒霉的河南巡抚李仙凤正在黄河以北的怀庆地区追剿地方的流贼。担心福藩出事的开封守将陈永福连忙出城,率军增援洛阳。可是,谁也没有料到,洛阳雄城竟在一夜之间陷落。

    李自成得知开封的官军向洛阳开来,开封空虚,立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弃洛阳而袭开封。

    经过三昼夜的急行军,李自成在二月旬率三万大军到达开封城下。百余农民军伪装成官军,已经冲到了西门城下。

    然而袭计划,却被城门附近一场莫名其妙的交通拥堵给破坏了。城门轰然关闭,让大胆的袭功败垂成。

    李自成无奈,只好变袭为强攻。但这次,他遭遇了两个意料之外的重要不利因素。

    一是开封城内的宗室、武、士绅和市民同仇敌忾,共御流贼。

    农民军在河南的大肆抢掠,使很多州县的士绅逃进了省府。他们对农民军恨之入骨,在这里也无路可退,于是充当了抗贼先锋的坚作用。

    开封的市民是另一股抗贼力量。开封是个消费城市,产业以周王府为对象的服务业和商业为主。明朝宗室和官府一旦完蛋,必然对开封的产业造成灾难性影响。再说,自崇祯年来,河南一省没有太平过。省城市民对流贼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不是李自成在洛阳喊几句口号能改变的。因此开封市民在河南官府的组织下,积极城参战。

    在团结内部力量,周王朱恭枵(xiao)也起了极好的带头作用。周王一狠心,将



第三百七十九章 风暴间隙
    故事从原回到四川。三寸人间

    进入崇祯十五年的正月旬,曾经硝烟一片的嘉陵江、渠江三角地带终于平静下来了。

    土暴子和护**之间进入了对峙状态。

    坐镇广安的蜀世子朱平槿不会闲着。他立即利用短暂的休整期和大胜之后的声望,全面实施他蓄谋已久的护**整编改造与川北王庄建设计划。这个计划所需时间,初步预计为一个半月。二月旬之后,护**将按计划发动新的一轮攻势,让土暴子无暇插秧耕田,饿死困死他们。

    作为护**箭头的陈有福、罗景云第四团并指挥贺仇寇的两个护庄大队,其前锋林言的“长平山英雄营”第三营和孙德仁的蓬州护庄大队三个队沿着渠江支流巴河布防,汛地深深楔入了巴山的崇山峻岭。他们利用巴河边的自然村落,积极构筑防御工事,准备迎接来自巴山的袭击。

    鲁印昌和曹勋的第八营三个连驻守渠县,脱离第八营建制并重建的渠县护庄大队在周子壮和樊明善率领下执行聚拢逃散百姓和建立王庄的任务。

    杂谷营驻守渠县以北的要点三汇镇。他们首战告捷,伤亡惨重但士气高昂。蜀世子朱平槿实现了对他们的承诺,免除了他们的娃子身份,成为了领军饷的职业战士。大量来自合州团练的汉兵补充进了杂谷营,与土司兵们混编训练与磨合,准备改编为新的第十七营。

    贺仇寇亲自指挥第九营与蓬州、营山两个护庄大队的四个队编成机动支队,与占据岳池县的第一团协同,以营山县城为基地进行东西机动,拦截南北两面可能出现的敌人。

    贺曾柄、李存良的第一团打下了岳池县,但土暴子的游兵散勇还在乡间劫掠。尤其是从岳池县匆匆逃走的黑虎混天星王高、王光兴带着两百余骑兵出了岳池北去,每匹马都驮载着装满金银的大包袱。所以第一团要巩固岳池,剿灭残匪成了第一要务。

    争天王袁韬部的俘虏供认,他们并没有看到黑虎混天星王高、王光兴的驮队前来。

    监军李存良根据岳池县还残留着万余两银子这一明显的迹象分析,黑虎混天星王高、王光兴很可能因为马匹短缺,马匹过载,不得不留下这许多金银。

    马匹载了过多的金银,没法再载人,行军速度必然大幅下降。当王高、王光兴发现袁韬遭到攻击,不宜继续冒险汇合时,便藏身于岳池县北边的金城山脉暂避风头。

    金城山脉并非荒山野岭,它是四川的道教名山,东西横亘,分布着很多大小不一的道观。一个两百余人马的队伍,可以轻易藏匿在某个道观。李存良这位正经的锦衣卫千户于是派出他手下喽啰,以道观为重点进行清查,以打草惊蛇之计逼迫黑虎混天星王高、王光兴现身,以便第一团承担清剿任务的两个营与金城山北面的贺仇寇部协同,把黑虎混天星王高、王光兴合围并全歼在山里。

    第一团第十营在广门铺进攻战伤亡较大,奉命留守县城,并抽出部队与骑兵一起对乡间土暴子进行逐一清剿。

    宋振宗被提拔为战区司令之后,第三团交给了在罗渡大破教匪的第四营营长谭思贵。

    谭思贵目前没有战斗任务,他的职责是确保罗渡的安全,保证改编改造工作顺利完成。

    如今的罗渡,已经成为一个大型的军事基地,充斥着兵营、俘虏营和改造营。镇子里是近万被俘或投诚的教匪和土暴子,镇子外围是第四营、天全土司第五营、辎重第一营一部、合州团练余部、桃花护庄队、赵 荣贵残部以及刚开来已经完成装备的火铳四连和一个虎蹲炮连,渠江里则是于大江和贺桂的水军,整个镇子固如金汤。

    在广安城南的西溪河两岸,还有一支护**的主力部队。第一营脱离了第一团建制,直接受朱平槿指挥。

    第一营两个连与董卜第三骑兵营一起,监视着西溪河边的原官军赵 荣贵部营盘,营盘里住着接受招安的逼反王刘维明部。北岸住头领,南岸住毛狗,两者分开,互不串联。

    这一万四千多土暴子,男女老幼皆有,精壮不超过四千。他们死死护着身不知道沾着多少人血的粮食和银子,用极为警惕的目光看着进出的护**官兵,又用极为羡慕的眼睛盯着护**身的穿着。

    为了顺利改造这批土暴子,朱平槿和孙洪为他们量身定做了一个特别的法子:人盯人战术。一百多穷苦出身护**士兵和一百多经过蜀考的南充、保宁、绵潼书生组成了工作队。工作队成员经历了朱平槿三天亲自培训,然后两两一对组成工作组,对口负责几十户百十号人,从生活关心他们,从思想教育他们,用事实说服他们。

    当然在工作,工作队也要将对口人员的危险分子和落后分子甄别出来,并将他们的处理意见报去。而他们的处理意见,往往是生死之差。

    ……

    为了完成世子朱平槿的整编改造计划,该计划的具体实施人舒国平和孙洪都下到了罗渡。

    作为总参谋长,舒国平负责对集结在罗渡的护**、官军和各种团练武装进行改编,重新编成第四、五、十四、十五、十六共五个步兵营,辎重第一和第二营,工兵第一营,以及广安、岳池、定远和合州四州县的护庄大队。

    改编的重点之一,是天全土司第五营。

    第五营是护**资格最老的营伍之一,参加了护**及其前身护商队几乎所有的大小战役。作风勇猛,战功卓著。

    可该营一直在天全高家控制之下,政治觉悟低,军纪不严,恶习深重,士兵与军官间存在严重的人身依附关系。军官打骂士兵,克扣军饷,而士兵便在战场肆意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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