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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响木

    这根被撞斜的天柱,就是中国地理第二、第三两级阶梯的分界线。这根从东北向西南倾斜的分界线,从黑龙江的爱辉到云南的腾冲,将中国地图斜劈为两块。

    由于西北高,东南低,自古中国的兵家,以西北伐东南为顺势,以东南伐西北为逆势。从秦伐六国、汉伐楚,直到朱平槿前世所知的最后一次建国,都是如此。

    至于历史上以东南伐西北而成功的例子,则少之又少。大体只有两次。第一次是朱平槿的老祖宗,大明王朝的开创者朱元璋;至于第二次,自然就是以革命党自诩的蒋种菜。

    以高伐低,从兵家谋略的角度看,就是占据上风上水的险要,居高临下、凭险而守。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进取争夺中原,这与李自成出战不利则退往豫西山区休生养息是一回事。

    朱平槿知道,历史中的“夔东地区”,实则为鄂西山地。明末清初坚持抗清的夔东十三家,就始终活跃在这一地区。因为山高路险,缺粮乏食,清军对鄂西山地的清剿极为困难。直到康熙初年,才最终将这股坚持了二十几年的抵抗军镇压下去。

    提前占领夔东地区,不仅把将来农民军未来的一块根据地消弭于无形,而且可以在李自成南下荆州、西返关中,或者张献忠西入蜀地之时,占据有利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大计方定(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朱平槿等的便是这个王光兴。只是一如既往的,老婆一来,带来了大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包括朱平槿暂时不想见又不得不见的几位。

    参加演习的将领们已经说说笑笑,走过来参加例行的演习讲评。朱平槿不想在臣子面前丢了男人的脸面,于是决定继续开会,让老婆先坐等。

    “……独立营前卫排是本次演习的亮点!”

    将领们自己讲完,便是朱平槿总结发言。朱平槿身边,坐着他无所不在的老婆;左右两侧上首,坐着他的师傅舒文翼和成都文翁石室的山长何善两个老头。至于一干文臣武将,便没有就坐的资格了。

    朱平槿的声音高亢而尖刻:

    “尖刀尖刀,顾名思义,就要像尖刀一下插入敌人的心脏!

    尖刀的任务,便是打乱敌军部署,摧毁敌军意志,让敌军不能随心所欲自由用兵!

    此次巴山之战,杨天波、姚丞国的十营二连,作为特遣支队的尖刀连,夜袭新政坝,解仪陇县之围,再攻天堡寨,占领大坝河渡口,所向披靡,为铜城寨战斗的胜利立下了大功!这便是尖刀战术在实战中的完美运用!

    总参要迅速总结十营二连的战斗经验,下发各部队学习参考!”

    总结训练当然是总参之事,舒国平连忙应了。

    “你那个尖刀排长是谁体型很魁梧嘛!”朱平槿转向刘三根。

    “王招财,外号莽子!”

    “莽子”朱平槿若有所思。

    “王招财有个弟弟,名叫王进宝,兄弟合称招财进宝。王进宝外号哈儿,是个水军桨手!”刘三根笑着提醒道。

    “本世子记起来了!两兄弟都是战斗英雄!好,他这个莽子莽的好!战阵之上,就要有这个莽劲!敢打敢冲敢见血!

    打仗么,就是拼一股气!哪能事事谋定,先谋定而后战

    俗话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王莽子上去一顿王八拳,打得有些功夫高的满地找牙需寻不着北……”

    孙洪正在小本子上奋笔疾书。世子这番讲话,定调了一个新战术:尖刀战术。定了新战术还不够,还嵌套了一个崭新的名词:莽子精神。这些讲话这些新词,也要出现在经验总结中,在所有部队中推广。

    世子讲话,实际上在骂人,而且骂的正是他身边的警卫营。

    警卫营原营长李明史调到了荆楚特遣干部团任副团长,副营长蒋鲁代理营长不久。他前段时间打得不错,尤其是新政坝一仗。但没曾想今日演习却在老一连改编的独立营面前栽了个大跟头。

    听见世子痛骂有些功夫高的人满地找牙寻不着北,蒋鲁连忙出列请罪。

    朱平槿依旧没有放过他:“警卫营装备之精良,实为全军之冠!马匹、铠甲和火铳,全军那个营能够做到齐装光是你一个营的装备费,至少是普通步兵营的五倍!本世子将你们留在身边亲自调教,既是充当宿卫,更是为全军充当教导……”

    震怒之下的朱平槿还没有来得及采取组织措施,他的老婆便及时打断道:“好了,消消气!蒋营长做得不错。有错就改,善莫大焉!蒋鲁,你退下吧!”

    警卫营缺乏实战经验,长此以往,将会与汉朝的御林军、唐朝的十二卫、满清的八旗兵一样,蜕变成一群公子哥儿组成的样子货。

    朱平槿本打算借此良机,将警卫营官兵有计划地放入基层锻炼,同时保持身边人的血液新鲜。但老婆一番搅和,让他打算落空。

    朱平槿顿时生出一丝警觉:难道老婆的组织已经把自己身边带枪的工薪族也发展了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今日本姑娘前来,实为蜀地的教育大计!舒师傅与何山长前来……”

    罗雨虹丝毫没有察觉老公的异样,反而羞涩起来。她难得在朱平槿面前唱高调,更不用说用古汉语唱高调。话一出口,她觉得这些话都不像是自己的。

    既然老婆愿意在教育上花钱,朱平槿也不想多事。他挥挥手,让武将们该干嘛干嘛,只留下秘书做记录。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世子,你媳妇说得多好啊!”一脸焦急的舒师傅感叹道:“老夫急着上山,是为着一件事关蜀地国运的大事!”

    “师傅请讲!”朱平槿很失礼地打了个哈欠。

    “世子,这蜀考该停了!”何善道。

    什么停了蜀考这两个老头莫不是闲出了毛病

    朱平槿睁大眼睛,一个哈欠停在半空。

    “蜀地军政整合,教育岂能不整合”舒师傅提醒道。

    “世子,这秋闱在即!”何善点题道。

    原来如此!难怪老婆正事不干,先把两个老头带上山!

    ……

    秋闱,是三年一次的全省乡试的代称。

    因为乡试都在秋天举行,所以俗称秋闱,这与第二年春天在南北两京举行的会试,即春闱相区别。

    乡试得中,便是举人,取得了进京赴考的资格,也取得了做官的资格。

    只是大明朝的举人官有点惨,能做到督抚的凤毛麟角,很多人仅仅能做到知县。就其根源,就是中国千年以来的劣根性——文凭歧视。

    进士官为了确保对举人的阶层优势,总会自觉不自觉的高人一等。举贡官小心翼翼地“捧着卵子”做官,也难保自己的仕途通畅。

    湖广巡抚直隶清苑人宋一鹤就是举人出身。他从教谕当起,先后知丘县、同知东昌府、兵部员外郎、天津兵备佥事、河南兵备道,最后巡抚湖广。在十年的时间内,他从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当到一省首席,拉关系走后门抱大腿找靠山肯定有,但主要还是靠的是自身政绩和赫赫战功。

    但因为宋一鹤的文凭问题,所以他即便当到一省巡抚,仍经常被同僚进士官们嘲讽攻讦。襄阳失守,宋一鹤挨了个“夺职戴罪”的严重处分。宋一鹤忿怒之下上疏引疾,又被皇帝疑心,结果被批了“许解官侯代”,也就是看守政府。军情凶险,宦途渺茫,听说宋一鹤已经心灰意冷,准备一死报君了。

    大明朝最有名的清官海瑞,在官场上深陷泥潭、举步维艰,也与不是进士官有很大关系。

    总之,举人就是一个大明科举制度中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角色。

    然而这个角色却是士子们削尖脑袋人人争夺的香饽饽,没有举人,哪来的进士成了举人,总比秀才强上百倍!

    朱平槿在蜀考前看过些资料,说成化之后,会试的录取人数稳定在三百至四百人,但因参考人数一直在增加,所以录取率逐年下降,近年来已经下降到不足百分之七。

    所以相比于两京会试的竞争激烈,各省的乡试更为惨烈。

    嘉靖四十五年,朝廷规定各省乡试每解额一名,许三十人应试,也就是举人中试率为三十分之一,仅有会试录取率的不足一半。但因主考官不愿得罪士人,只好一而再地放宽参考标准。四川在有些年份,中试率甚至低于百分之三!

    ……

    科举制度,至隋唐诞生以来,已经固化为中国人的一场全民运动。无数的人为其拼搏,无数的人为其癫狂。范进中举,那只是这个疯狂时空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疯狂片段。

    朱平槿也曾是这条洪流中一粒细沙,当然知道身不由己的滋味。二世为人,他再次感受了到科举的魔力。

    科举,本意是为国选贤。但真相永远隐藏在表相之后。表面上的公平竞争,深层次却是经济竞争。

    在朱平槿的前世,高考经济不是文人书斋里的臆想,而是实实在在的统计局的数字。从学费、住宿、交通、餐饮、文具、教辅、培训到择校费和学区房,教育实际支出远远大于公开宣布的数字。普通中国人微薄的家庭收入,很大一部分被望子成龙的父母毫无怨言地投入到后代的教育中。

    回到朱平槿的现世。大明科举制不同于历朝的特点,是注重学校教育。从中央的国子监到地方的省府州县,各级行政机构中都有学校编制。在成都府学外,出售各类时艺册子的书店形成了一条街,恐怕只有各色艳情小说能够与之比较销量。

    别忘了,大明书籍很贵。买书需要很多钱!

    一个普通的大明人走上科举之路,要经历从童生到秀才,从秀才到举人,又从举人到进士的层层选拔和淘汰。有幸过关的,十有都是出类拔萃的社会精英。科考的最终胜利者,既是皓首穷经的幸运儿,也大都是家庭殷实的中产以上家庭。

    教育费用的巨大支出,选拔标准的僵化固执和用人分配的单一路径,使科



第四百六十九章 大计方定(三)
    崇祯十五年二月二十四日,春光依然明媚。

    寿王府深宅中的一个小院内,玉兰树下摆了一张床榻。身心俱疲的朱平槿横躺在床榻的一侧,舒服地闭着眼睛午睡,享受着午后的和煦阳光。

    他刚刚见证了一场大屠杀。

    锦屏门外的河堤上,三百八十名罪大恶极的土暴子一个不剩地提溜出来,全部砍头。

    身形消瘦的张继孟死到临头,终于『尿』了裤子。当他明白一切都晚了的时候,抛下了忠臣义士的伪装,惦记上了周延儒和京师里若干高官的祖宗八代。

    砍了张继孟,刘之勃尤不解恨,当即令将尸首挫骨扬灰,抛入嘉陵江中,以祭奠川北无辜死难的百姓。那名京师来的传旨太监大概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当场便吐了早饭,被士兵们架了回去。

    “傻笑啥呢”罗雨虹斜撑起身体,盯着朱平槿脸上的轮廓线,狐疑地问:“是不是又在想女人了”

    “什么又除了你一个女人,我想过谁”

    “哼,做贼心虚!你妈不算女人”

    “还讲不讲道理”朱平槿在小院的花榻上翻了一个身,把肩背和屁股亮给老婆,“我们好歹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说话做事总得有点理『性』人的样子!”

    “那你必须给我说清楚!想什么!”罗雨虹跟着老公翻了半圈,把一只玉足翘起压在朱平槿的大腿上,一副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

    “我在想,一旦我们的真面目大白于天下,京师那个崇祯会干什么”

    “你说对了,我真是有点担心!他会不会不顾一切地对你翻脸,来个什么圣旨,宣布你为人民公敌”

    “思来想去,我判断可能『性』很小。

    崇祯与你我一样,也是有文化的理『性』人。面对他可以自由支配生死的人,他可以无所顾忌。但像鄙人,哼,雄兵在握,他奈我何

    概率论告诉我们,考察的样本越多,规律『性』越明显。所谓机制,便是有规律的某种规则。

    生活在这样一个机制中的人,很难轻易摆脱机制运行规律对他的影响。崇祯即便身为皇帝,也在机制的约束中。他不可能独断专行,不可能一个人做出重大决定。按照朝廷的机制,皇帝的想法必须经过廷议,才能形成最终决策。

    所以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撇开皇帝,以京师的那些大臣们为样本进行考察。这时我们能发现什么”

    “一群典型的官僚,只想自己捞钱,根本无心正事!遇事能躲则躲,绝不承担责任!高情商当领导,高智商干苦力……”

    “宾狗!我帮样本们打仗,帮样本们省钱;我没有举起反旗,我的道义调门比样本们们还高。更重要的是,我在祖国的边缘地带有几万能打仗、打胜仗的军队!

    这群样本们的理『性』选择是什么

    换句话说,按照利益驱动理论,最符合样本们利益的选择是什么”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面上装聋子瞎子,骨子里想当墙头草、两边倒!一面享受体制内的权利待遇,一面与民营企业家眉来眼去……”

    “宾狗!”

    “我知道,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有兵!”

    罗雨虹睡不着,干脆屈腿坐了起来,两肘按在了朱平槿的身上,手掌托住了下巴。

    “可是我担心,万一崇祯偏执狂突然发作,不管不顾甩开官僚们……”

    “你担心的很有道理!崇祯撇开内阁单独下中旨的事情干过好多回!不过,大明不是大清。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遮羞布还没有扯开。一旦崇祯下中旨,就丧失了体制内的法定权利,连胆大的文官也可以封驳回去!

    再说了,别忘了鄙人的身份!鄙人乃藩王,仅下天子一等。崇祯的中旨对鄙人根本没有法律效力!

    崇祯敢阴悄悄地下中旨,我就敢堂而皇之地批驳回去,甚至直接将传旨之人斩了!

    他只有躲在乾清宫的大床上一个人抹眼泪……”

    “你把崇祯想简单了。他是死要面子的人。你明天一宣旨,就把他『逼』到了绝路上,不跟你翻脸也不行了!万一他公开下旨谴责你,就算你得了天下,名声也臭了……”

    “所以刘之勃的建议很好,这就是刘之勃的价值所在!”

    朱平槿睁大眼睛扭头看着老婆,双眸放出光亮。

    “这次政策出台的形式,是廖大亨和刘之勃领衔上奏,四川大员们连署,本世子下旨批准实施,最后假惺惺地报请北京批准。这样一来,我们向北京展示了团结和实力,也为我与崇祯之间的关系留下了缓冲。”

    “那刘之勃和廖大亨不是又当了出头鸟”

    “那当然!我跟你说过,国王不能犯错。什么意思就是最高领导不能轻易承担责任,否则百姓很容易丧失对最高领导的信仰,进而动摇统治权威,引起觊觎者篡位夺权,进而引发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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