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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响木

    因此她在几个功能区划的规划中,都加入了大量的住宅。而这些住宅区,无一例外地夹杂了大量的官府出租房社区。

    市民们工作生活区域接近,可以就近上班;借助公共马车等交通工具,还可高效快速地去到城内任何地方。

    ……

    老婆在朱平槿的耳边侃侃而谈,看来她已经对这些问题想了很久。

    朱平槿静静听着,这个计划的规模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房地产业的吸金能力众所周知,房地产业对全产业链的拉动效应更是无与伦比。但这么大的开发规模,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金融危机应对方案了,而是在政治、社会、经济、法律等各方面另起炉灶的大手笔!

    一旦实施,天知道要投入多少的金银,对人力和物力的消耗又会达到多少,而大明朝的官员士绅和百姓的接受程度又能有多少!

    他的习惯,在自己的思考没有成熟前,他不会贸然表态。

    等老婆终于讲完,朱平槿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静地问道:“如今排在钱庄门口的人怎么办每过一天,银钞的信用就贬值一分!”

    “钱庄从来没有拒绝对付,怎么会损伤信用”罗雨虹迅速反驳道:“只是因为兑换的人太多,柜台上一时忙不过来,所以才造成了排长龙的现象!这是钱庄服务没跟上,与银钞信用何干”

    “对百姓你可以用各种托词,但我要的是真相!”朱平槿严肃起来。

    “这不是托词!降低兑付速度,是个很有效的办法!

    按照经典的货币发行量公式,一定时期内所需流通货币量与商品总价成正比,与货币流通速度成反比。因此减少货币流通量,有三种传统办法:加息揽储、加快商品上市量和降低各个环节的支付速度。

    加息揽储,是个高成本的蠢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加快商品上市,我手里的现 货不多。

    想来想去,我只有用最后一种的办法。我不仅下令减缓了钱庄前台的承付速度,而且还让各地钱庄减缓了粮食征购款的支付速度,就说钱庄忙不过来,先让这笔钱有息存放一个月。”

    货币流通速度越慢,需求的货币越多,这个简单的经济学原理朱平槿知道。

    但是他真正关心的不是超发货币对金融市场的冲击,而是这些货币正在挤兑银子,可能让蜀王府的数百万两存银化为乌有,使银钞彻底失去了发行保证金,变成了一张张不能兑现的废纸!

    经济危机导致政治危机,政治危机又会导致军事危机,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必须强力制止,但还不能损伤银钞与白银的法定联系,因为那是朱平槿用自己头上的王冠向全省甚至全国百姓作出的保证!

    或许看出朱平槿的心思,罗雨虹附耳小声道:

    “这是恐慌性挤提,心病要用心药医。我已




第五百二十六章 化石为戈(一)
    大凡经历过某些事的人,都知道一件事最难的不是去做,而是在决定如何去做,也就是难在决策。投资炒股是这样,搞政治也是这样。

    朱平槿从来就不愿意搞阶级斗争,但残酷的社会现实告诉他:阶级是客观存在的,把“阶级”改头换面包装成意义淡化的“阶层”或者意义更模糊的“族群”,并不影响他本来的实质含义:因为拥有财富的多寡,不同的人所形成的利益共同体。

    有阶级,就必然有阶级矛盾,就必然有阶级斗争。一旦矛盾激化失控,就必然伴随着流血死人。

    大明朝烽烟处处的内战,本质上就是一场规模空前的阶级斗争。士绅地主和贫困农民,作为两个对立的阶级,双方无一不竭尽全力,为捍卫自己的生存权利而厮杀。

    这与关外民族战争的性质截然不同。

    然而作为蜀世子的朱平槿,却不能放任这种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毁了四川。

    他要将四川打造成为将来征战四方的兵源粮源兵工基地,就必须将蜀地之内的阶级斗争控制在能够容忍的范围之内。

    然而,一小撮士绅顽固地攥住既得利益不放手,而且还试图引来京师的政治势力来压制甚至消灭朱平槿,这就突破了他划定的红线。

    所以朱平槿在现实环境的逼迫下,开始出手反击。

    他公开发出以“霹雳手段”来“打倒土豪劣绅”的号召,意味着在四川全境持续数月镇反运动的正式开始。

    随着镇反运动的开展,无数的人头即将落地,社会的财富即将重新分配,蜀地三百年形成的政治经济生态几乎在血泊中一夜间重新洗牌。

    崇祯十五年四月七日傍晚,在邛州之乱平定的那一日,蓄势已久的彭山驻军开始向眉州进逼。

    军队由宋振嗣直接率领,包括护**第二团第二营、董卜独立营、彭山守备营和双流守备营各一部以及松林山武学的学生队、补充兵第一、二营各一部,共计兵力约三千人。

    然而,护**的行动没能瞒过日夜睁大眼睛盯着彭山方向的眉州团练兵。

    在眉州以北二十里的三墩坝,猝然爆发的战斗让护**和平进驻眉州的希望化成了泡影。

    三墩坝有一个小型的堡寨,驻扎着眉州团练不足两百人,主事者是个姓楼的当地士绅,其子曾于去年横尸于巡抚衙门之前。

    探知护**到来,楼某某满腔的仇恨顿时化作一阵火铳打去。

    靠前指挥的副团长兼二营长刘连鹏见此情景,并没有绕过去,反而指挥前卫第二营展开,开始了对楼家寨的四面围攻。待到全歼了这股敌人,已经黎明时分。

    楼家寨的隆隆炮身,彻底惊醒了眉州的团练兵。眉州外围的守军趁此机会,在黎明前全部缩回了州城。他们凭借眉州城坚固的城墙与私铸的数十门大小铁炮,与护**第二团的先头部队形成了对峙。

    地主老财们为了保护在城里的财产,祭起了他们的传统战术:乌龟**。

    高大厚实的城墙,给了他们心理上一种虚假的安全感,让他们难以正确地评估局势。

    对于护**而言,一场代价高昂的城市攻坚战似乎无可避免了。然而,这正是护**想要的结果。

    不仅因为时间空间等诸多要素完全在护**一边,而且因为眉州城里除了粮食、人口和名胜三苏祠之外,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蜀世子朱平槿特别担心。至于金银,既不能

    吃也不怕火烧,城市即便化为灰烬,城里金银一点也不会损失。

    三千护**将士趁着敌人放弃城市外围的机会,迅速将眉州城团团围住,然后挥动大锄头小铁铲,开始了他们标准的土工作业:挖掘壕沟、构筑胸墙、钉置鹿砦、整修炮垒。

    彭山和仁寿等县派出的数千支前民夫使工程进度大大加快。三日之后,环城筑垒体系已经初现规模。

    平地而起的土城犹如一道铁箍,将孤悬川南的眉州城包裹其中,让它变成了护**的囊中之物,就等着瓜熟蒂落的那一天。

    护**第二团出动,驻扎于各地的护**地方军也于同一时刻拆开密封袋,按照命令向各自的预定目标扑去。

    最热闹的莫过于仁寿县守备营夺取井研县。

    仁寿守备营抽调精干勇士数十人,在贺庭大的亲自指挥下,扮作轿夫、脚力,抬着迎亲的花轿和彩礼,在锣鼓敲打鞭炮噼啪声中开进了井研县,后面则浩浩荡荡跟着八百人的大队伍。

    斯时一无所知的县令大人刚刚起床,正在梳洗秀美的长发,突然听报陈相国(当朝大学士陈演)嫁女于蜀藩宗室,顿时惊诧莫名。

    他既震惊于次辅陈演与蜀藩联姻,也感到自己讨好两边的机会来了,连忙拧干头发,冠带加身出衙道贺,顺便打探实情混个脸熟。

    可知县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待他出衙之时,才发现县衙外乃至城墙上全是护**的兵。而陈演一族在城内的大宅,则被全副武装的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若不是那队停在陈家大门外的迎亲队伍彰显着喜庆的色彩,定会被误以为陈氏一族被抄家灭门了。

    最爽感的则是擒拿汉州知州程大典。

    成都以北的汉州,原本就有驻有护**。

    原金堂知县,后署汉州知州的程大典最初是欢迎王府军进驻汉州城的。前年底去年初,程大典在金堂县任上被张献忠吓过一次,城里有兵,保命的机会当然更大。

    然而当蜀王府开始推行新政后,程大典本人的利益与汉州士绅的利益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很快,这种利益上的争夺便发展为情绪上的对立。陶先圣在汉州粗暴地实施余粮强制收购,则将这种情绪上的对立推到了政治反对的层面。

    当邛眉的徐孔徒、李传弟的联络书信递至汉州,程大典即与徐、李两人一拍即合。

    可程大典毕竟胆小。这些日子,他想的唯一之事,便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各种进项但又不必冒性命之忧。

    然而,当程大典还在召集士绅发扬民主集思广益时,护**各守备营已经开始了统一行动。他们在同一时刻关闭了汉州及所属各县的城门,然后按照早已拟定的黑名单瓮中捉鳖。

    程



第五百二十七章 化石为戈(二)
    在大明朝,依靠马跑人走的方式,信息传递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如果信息被刻意封锁和拦截,那么传递所需时间还会大大增加。

    在成都周边各州县开始陆续动手的时候,地处漩涡中心的成都府依然风平浪静。

    省城既没有宣布戒严,也没有采取任何平息士绅骚乱的措施。汇通钱庄照常开业,地下股市照常交易,一切仿佛照旧。

    唯一引起市面惊悚的大新闻,便是蜀王府各家店铺都挂出了告示,说是市面上出现了许多掺有锌、锡、铅的高仿假银子,甚至连汇通钱庄用于兑现银钞的标准银锭也有伪造。

    告示言之凿凿告诫市民商家,收受银子时要擦亮眼睛,要用牙咬,用耳听,用火烧,千万不要把自己毕生的血汗钱打了水漂。

    正因为银子有假货,鉴别真假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和成本,各家王店在告示中宣布,在抓到制假掺假犯罪分子捣毁制假掺假窝点前,只收银钞,拒收现银;以后钱庄收兑现银,也要收取一定比例的鉴定费和提纯费。

    银子有假,这还得了!

    假银风潮迅速席卷全城。王店不收现银,其他商家历来唯蜀王府马首是瞻,毫不犹豫迅速跟进。百姓们压箱底的那点碎银子,往往便是他们一辈子的积蓄。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降低成本,惶恐的百姓们迅速涌入汇通钱庄,将手里的元宝碎银换成了更保险的银钞。

    在一昼夜间,百姓对银钞的质疑转移到了现银身上,换钞的人转眼便多过了换银的人。

    银钞挤兑的风潮终于停止了。

    但是,除了正式的告示和报纸,老百姓其他消息来源多得很,那就是无处不在又无从查找源头的街头流言。

    从各式各样的街头流言中,省城的百姓们已经嗅到了空气中那令人不安的气氛。

    一次又一次的战乱或动乱,已经教会了省城百姓在乱世之中的生存之道。他们大多关门闭户,屈身于自己的窝中,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等待局势的明朗。就算勉强需要出门的,也不过是加紧屯米屯菜,把水缸装满,把马桶倒干净。

    ……

    百姓选择减少出门,街上的行人便少了很多。在一些传统的繁华街市,人流的减少表现得尤为明显。入夜后,大街小巷人影稀疏,只能偶尔听到狗叫声从深邃的街巷中传来。

    这种令人不安的平静,肯定会被打破。但是人们没有预料到,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猛,而且是来自省城的中心,蜀王府的正大门——端礼门下。

    崇祯十五年四月七日,就在护在川西各地开始全面行动的那一天深夜,黑黢黢的皇城坝上来了一队乱哄哄的人。

    他们抬着一张八仙桌,一面大灵牌,大声喧哗着,嬉笑着,推推嚷嚷向端礼门城楼下走去。

    端礼门前广场垃圾成堆,城上早已没有了仪卫警卫的身影。几盏灰暗的气死风灯吊挂在城楼的屋檐下,只能照亮一小段城堞。城楼巨大的庑殿顶,没有了光线的照耀,只好屈身隐没于无尽的夜暗中,无形间将高大的三层端礼门城楼矮化了一大截。

    人称华阳三才子李建德、王相政、张卜耀,这几日很忙。

    忙得口干舌燥,忙得晕头转向,忙得脚不沾地,忙得屁股不沾板凳。

    不过,华阳三才子虽然很忙很累,但是忙得物超所值,忙得心甘情愿。

    当他们在四月七日晚率领乌压压的人头冲向蜀王府的大门端礼门时,那种群众领袖一呼万应的感觉,让他们飘飘然,让他们一瞬间觉得,他们才是世界的主宰!

    “在那里摆上桌子!把至圣先师的牌位放上去!”站在金水拱桥最高点的李建德很豪气地吩咐拥趸们。

    李建德手指的地点,已经跨过了金水河,就在端礼门三个门洞中正中的那个最大门洞前方。头顶之上,便是端礼门城楼与门洞上方悬挂的太祖高皇帝巨幅画像。

    对于声名赫赫的王府兵,说实话,李建德曾经很担心。但是这些日子的横行无忌,让他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那是因为这些秀才太懦弱、太胆怯,太没有手段!

    只要端出孔圣人的牌位,高高在上的官员都要下跪膜拜,何况这些目不识丁的泥腿子王府兵!

    瞧瞧现在,那些凶巴巴的王府兵在哪儿

    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们一定悄悄躲在头顶的城墙上,用城堞遮蔽身体,为的便是不被城下愤怒的人群看到!

    心里有了底气,李建德更加大胆。

    眼见人群聚集,他便排开挡路的喽啰,大步向前,走到了摆放孔夫子灵牌的八仙桌前。

    只见李建德将衣襟前摆一掀,单手一按,屁股一撅,身体已经跃上了桌面。再一有力的挥手,人群中的嗡嗡声立即消失了。

    “同学们!百姓们!我们今天在此隆重集会,是为了纪念一位永垂青史的义士!

    或许大家知道,或许大家不知道,前年除夕之夜,就在这皇城坝上,就在这端礼门下,一位黄姓义士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义士不屈的人头,被如今的当国者挂到了高高的烟火架上!

    为什么因为当国者要用义士的人头,恐吓无知的小民!

    让你们屈膝,让你们臣服,让你们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建德声嘶力竭地啸叫着,煽动着脚下的人群。

    他很清楚,眼前的书生百姓中,有许多人并不是良善之辈。

    他们是街皮、流氓、小偷和强盗等社会下层的渣子,是被赶出衙门而财势全失的胥吏,是指望用银子买得功名的富家子弟,是股市投机失败输掉老婆孩子的破落户,是皓首穷经十几年却一无所获转而希望在动乱中出人头地的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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