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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响木

    田土之利,本在粮食。然工商之利,十倍于田土。本世子与罗姑娘商议过了,要开一家蜀地最大的钱庄。取汇通全蜀之意,名曰‘汇通钱庄’。汇通钱庄公开招股。若那些士绅有意,本世子准其以银子或粮食入股,共享钱利。

    临行前本世子还请舒师傅出面,要在蜀地做件文坛盛事。无论其有无功名,是否会写八股文章,只要能读书写字,均可参加。本世子将借此量才录用为王府幕僚。一旦录用,即可授予待遇,本世子将以师友待之。如为我王府立下功劳,我王府即可推荐入仕,一如高先生、贺先生之例。料想以蜀王府文源之名,也能招收不少人才。王府人才充盈,又给了士绅入仕之出路,两全其美。本世子还要办份报纸,宣传本世子护国安民之主张,揭露不法士绅偷漏税款诸事、褒扬开明士绅行善乐捐义举……”

    朱平槿说到粮食,突然想到在去永兴场的路上与廖大亨的秘密协议。那协议只规定了朱平槿收受投献的土地数量与廖大亨银子的多少挂钩,




第二百五十章 排雷工兵四
    老婆的营销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眼见大家被勾起了好奇心,朱平槿及时站起身来,热情招呼亲戚和官员们近处观看。早已按耐不住的亲戚们和官员们压抑住兴奋,彬彬有礼走过来。罗雨虹亲热地站到朱平槿身边,不失时机向大家展示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她首先带上一双厚厚的棉布手套,掀开箩筐上的布。

    一箩筐白色的粉末,还有些刺鼻的味道。石灰,许多官员已经猜到了。

    “这是生石灰!”罗雨虹仿佛在进行产品推介,大方地抓起一把石灰,又缓缓将它们撒回箩筐,让郡王官员们看个清楚。

    “生石灰有很强的碱性,会损伤皮肤,所以不能用手直接抓拿,更不能迷了眼睛。生石灰拿来做什么对,这位大人猜得很对,就是拿来防止鼠害。把石灰洒在房前屋后粮仓水源周围,只要老鼠爬过,这石灰便会粘在它们身上,将它们灼伤甚至烧死。除了老鼠,石灰还可以防虫,可谓一举两得!”

    “罗姑娘说得有理!”廖大亨使劲点头,率先表态。他一表态,下面便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左布政使张大人直起了咳弯的腰杆:“不愧是神医之女!”

    按察使尹大人杵着拐杖意气风发:“洒在阴沟臭水荡边,看耗子怎么乱爬!”

    “若要全城都撒,那得多少石灰城里有那么多吗官府能拿出多少银子”华阳县沉大人向同僚表示担忧。

    “石灰不贵,我们都用得起!人命关天的事情,事急从权,出什么银子,全部征用!若是不够,我们就在城外搭几个石灰窑现烧!”成都县吴大人大大咧咧,毫不担忧。

    郡王们没有参与官员们的叽叽喳喳。他们看到石灰,立即聚在一起嘀咕。很快,内江王悄悄向平台下一个随侍宦官招招手。那宦官上来面承机宜,又飞快跑下平台,与周围宦官说了几句,然后便有十几人跑出王府去了。

    准备囤货炒消息了!朱平槿暗暗一笑。

    罗雨虹很忙,她被宗亲官员们围着,刚把石灰的事情解释完,现在急于推出新品:

    “下面为大家介绍的抗瘟产品是……”老婆的手指对木箱轻柔一点。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太监缓缓揭开了盖子。

    “口罩!”三盏宫灯映衬下,一个白色的口罩在老婆的俏手中冉冉升起。

    “这种口罩以薄纱折叠缝制,轻薄透气,可以有效过滤有毒的病菌,同时还不影响呼吸。诸位王爷、诸位大人,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这鼠疫是可以通过口水飞沫传染的。为了自己说话时口水不溅出来,更为了不吸入别人说话时溅出的口水,请大家都戴上口罩!”

    说完,老婆几根玉指一饶,两根细绳已经缠上了耳朵。一个方块白布罩上了脸,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戴好了便是这样!”声音有点发嗡。她半转一圈,展示给大家看,“说话做事走路坐轿都不会影响,戴得很稳,绝不会掉下来!”

    “好倒是好。”廖大亨有点疑惑,“就是我等戴着口罩升堂,会不会有点那个……”

    “像蒙面大盗!”不知哪个冒失鬼冲出一句,引起哄堂大笑。

    “什么蒙面大盗!”廖大亨怒了,官员们连忙噤声,“我等寒窗十年、为官一方,最讲究的便是行事正大光明、说话坦坦荡荡!那些偷鸡摸狗的苟且之事,我等岂能沾边!”

    廖大亨及时镇压了下属的不良思想苗头,这才转身对朱平槿道:“王妃和罗姑娘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好的。下官的意思,是我等为官者,最要讲究仪态官威……若是百姓看见……会不会那个……”

    老婆就在身旁,朱平槿连忙帮腔道:“刚才吴大人讲的好,事急从权!如今瘟疫蔓延,带了口罩,便可减少人与人之间的传染。少了传染,便可救回多少性命减轻疫情,这可是关乎社稷的大事!‘上有所好,下必趋焉’,官员带了头,做了榜样,百姓们自然效仿。若能少死一个百姓,若能让大明江山永固,本世子甘愿天天戴着口罩!”

    廖大亨不愿戴着那难看的口罩,并不是他不知道口罩可以减轻疫情,而是作为四川巡抚,没人敢对着他喷口水。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命令所有人在十步之外对他说话。不过朱平槿的话,无疑给了廖大亨以很大的政治压力。“上有所好,下必趋焉”,是讲老百姓都跟着官员们学。若是学好了,那自然是官员的成绩;若是学坏了,那这个开坏头的官员……朱平槿相信,廖大亨作为在政治上绝顶聪明的一个人,一定会支持自己的。

    廖大亨勉强点头:“那下官只好……”

    “禀报世子,下官愿来带头!”一个官员突然打断了廖大亨。

    谁这么大胆,敢于当众给巡抚大人难堪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巡按刘大人。

    刘之勃站出来对朱平槿拱手,慷慨道:“世子说得好,上有所好,下必趋焉!陛下降诏罪己曰:张官设吏,原为治国安民(注一)!我等官员,就是陛下治国安民之马前一卒。如果一个小小口罩,都不愿为民率先垂范,陛下还要我等官员何用”

    新任巡按大人突然跳出来强硬表态,让一众官员意识到,现在的四川已经不是廖大亨的一言堂了。除了巡抚,还有一个地位相当的巡按。这个巡按的态度,同样会决定他们的仕途。可是他们也不能当着廖大亨讨好刘之勃。这种政治上的突然转向,简直就是政治自杀,既会让原来的主子恨死你,也会让现在的靠山轻视你,更会让周围的同僚鄙视你。所以他们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平台上的热闹气氛顿时消散无踪。

    好在廖大亨并不愿意在一个口罩上挑起抚按之争。他对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天使驾到(一)
    陈有福和罗景云两人齐聚新政坝,磨刀赫赫向土贼。而省里的一干大员,大清早便在巡抚衙门外集合站班,然后按照品级高低排列,乘轿的、骑马的,浩浩荡荡从成都北门出去,迎出十里之地。

    向来对各种热闹趋之若鹜的成都市民,不知道发生什么大事,只好托关系偷偷打听:原来是朝廷的钦差来了。

    廖大亨自然走在头里。他的品级虽然没有三司高,但他是巡抚,有个钦差的头衔,带着王命旗牌,这种场合历来是当仁不让。廖大亨没有乘轿,而是骑了一匹战马,与打前站的礼部祠祭司员外郎于劼(jie)并辔(pei)而行。他们俩是同年进士,廖大亨任兵部主事时,于劼是礼部主事。

    “……好险啊!幸好当日天色已晚,世子和二王子没有来得及服用,要不然蜀藩便要绝嗣!”廖大亨说着往事便不住摇头,一脸受惊不小的样子。

    “此乃不幸中之万幸也!”于劼点头小声赞和道,“天子震怒,大骂富顺王禽兽不如!当场便扔了玉盏,还砸中了一个宫人。血溅五步!还好小王公公及时劝慰,这才没有拔剑砍人!”

    “天子竟然拔剑……”廖大亨的手臂无意识地靠了一靠三尺佩剑的剑柄。

    “那可不是!天子剑出鞘,必要见血。血者,兵灾也!可不是什么吉祥的兆头!”见一省巡抚被自己的话题吸引,于劼顿时来了精神,讲了更多的朝中密辛。

    “一月多前我们出京时,兵部接快马密报。傅宗龙、杨文岳领着秦军和川兵跟着闯贼乱撵,先从河南追到湖广,又从湖广追回河南。现在闯贼和曹贼联营,势力大涨,兵部的几个主事说,傅宗龙和杨文岳千里逐敌,弄不好要吃亏!

    献贼也在河南打转,左良玉借口粮饷不济,总是不肯出死力,打打停停。不仅如此,他还倒打一钉耙,告了几个不供粮的地方官。皇帝为了安抚他,只好处分了几个倒霉蛋!湖广这几年兵灾不断,哪里还有余粮让左蝗虫来吃!这下湖广的官场简直恨透了左平贼,到处与他为难,让他寸步难行!

    除了闯献巨贼,河南归德、亳(bo)州、开州(今河南濮阳市)又出了大贼袁时中,号称‘小袁营’。山东出了流贼李青山。加上湖广安微边境上的革、左五营,如今中原几省是处处战火,遍地流贼。我听说连读书人也有从贼的……”

    “关外洪承畴打得怎样”廖大亨趁机探听关外的战事。最近蜀王府长史司三番五次派人来询问辽东战事。与朱平槿接触久了,廖大亨渐渐发现,那少年世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他不会无端关注某件事。既然他开始关注了,多半就是大事。

    “洪承畴七月中小胜一场,献了三十六颗建虏首级。他胜了反而更加小心,占住了松山和塔山跟鞑子耗时间。洪承畴耗得起,可锦州和朝廷耗不起呀!兵部消息说,锦州粮草柴禾全无,祖大寿已经开始生吃死人!天津卫这边转运过去的军粮,在辽海边的笔架山堆积如山。廖公你想想,八总兵十余万人马,每天要吃多少粮食朝廷又能提供多少粮食洪承畴的做法,没把鞑子耗死,先把祖大寿和户部给耗死了!”

    “兵部那群人就不管陈新甲(注一)不是号称知兵嘛”

    “陈新甲派职方司郎中张若麒去督战了,督促洪承畴进兵决战。”于劼说到这儿,小声补充了一句,“我估计,张若麒多半带着皇帝密旨!”

    “张若麒这人我知道。黄道周弹劾杨嗣昌,他便弹劾黄道周。皇帝护着杨嗣昌,一高兴便把他从知县升为了京官!”突然,廖大亨对着于劼一瞪眼珠,“于兄知否,刘巡按便与这张若麒是儿女亲家!”

    哦于劼立即明白了廖大亨的意思。巡抚、巡按生来便是冤家。他跟廖大亨近乎,那就是刘之勃和张若麒的政治对手。

    “那薛国观逮入京师后,没有动静了”薛国观是过去的首辅,也是朱平槿曾经关心的人,廖大亨不免顺便问问。

    “估计他情况不妙。周延儒的爪牙吴昌时上蹿下跳,到处拉人弹劾薛国观贪污。薛本是温体仁的人,素仇东林,东林的人都帮着吴昌时造势。加上他又得罪了厂卫和外戚,没人敢帮他说话。廖公,薛国观结局已定,早死晚死而已。可惜薛国观在诏狱里懵然无知,还在写花间词呢……美人如斯,长袖善舞啊……”

    于劼低哼着悠扬的昆调,可是廖大亨没接茬。

    “薛国观倒了,那便是周延儒与东林一党上位!这对你我都没好处!”廖大亨语气低沉,“别看吴昌时现在是你手下。说不定等你回京,他便是你的上司!”

    “c他妈的x!”于劼气得爆了国骂,“天下之事,就坏在这帮自以为是的东林手中!”

    “火气太大伤身。”廖大亨微微一笑,开始打听他最关心的人:“皇帝最近怎样”

    “天子天子还是那样,每天批阅折子七八个时辰。可惜大臣们都不来劲,告老的、称病的、丁忧的,排队上奏!皇帝干脆不批,一律夺情!”

    于劼说到这儿,眼珠一转道:“听宫里小太监道,最近天子生了场大病,缀朝十几日。太医院看了圣体,说天子心火太重,嘴角都烂了,于是进了一个方子,要天子经常喝雪梨银耳羹,压压心火!”

    “是吗”于劼心里的小九九,廖大亨非常明白,脸上却故作惊讶,“上次四川供奉宫里的肥皂,皇帝用了吗里面怎么说”

    “廖公你知道,香啊、扇啊,这些东西皇帝历来不喜欢!乾清宫的小太监偷偷传出话来,说皇帝用了肥皂,没有说话就走了,以后也没再用,等于是无可无不可。但是周后(注二)不依,拉着张后(注三)朝服进谏,要皇帝以社稷为重,每天洗上一遍。”

    “皇长嫂都说话了,皇帝不依不行啊。”廖大亨龌龊地笑笑,脑中浮现出皇帝光溜溜搓澡的样子,“田贵妃(注四)呢,喜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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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天使驾到(二)
    成都东北二十里,有一大镇名曰“天回”。

    传说安禄山造反,逼着唐玄宗仓惶离开长安。半路到了马嵬坡,陈玄礼兵变,逼着李隆基杀了宰相杨国忠,赐死了杨贵妃。李隆基摆平了自己的亲兵,带着满腔不能出口的悲愤,继续撒丫子逃向梦想中的避风港四川。刚到这里,李隆基突然听说他又爱又恨又怕的儿子皇帝李亨(注一)收复了长安,便欢天喜地打马折返。

    于是此地取“天子回銮之意”,改名天回镇。天回镇之南,便是成都府东北面唯一天然屏障的威凤山(今成都凤凰山)。过了威凤山,成都府的北门便在望了。

    一位干瘦的老者端坐在马车里,四面窗帘都卷了起来。车子在山路上摇摇晃晃,可他依然手持书卷,嘴里念念有词。

    一位身着飞鱼服,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军官笑着把脸凑在了马车窗口:“老大人每日勤耕不缀,真是羞杀我等这些不学无术的粗人了!”

    “李千户过誉了。老夫生性好书,旅途迢迢,无所事事,唯有读书自娱尔!”老者淡淡答道。他的口音有些怪。通行京师的南语正音中,既夹杂福建腔、又夹杂广东腔。

    被叫千户,少年军官的笑容中立刻有了些阴霾。他不客气地纠正老者:“副千户!还是祖宗积德挣的!”

    可是,少年军官的不快很快被眼前的景色驱散了。车马过坡顶,大片青绿的麦田陈铺在山脚,好似块巨大的碧玉。

    “您老探出头来瞧瞧,好漂亮!不愧天府之国,哪是北地之荒凉所能比的!”

    老者的目光从书卷中抬起,瞧了一眼,又重新回到书券中:“北地人就是大惊小怪。老夫家乡潮州,也是一般景色,多看看也就不稀奇了。”

    少年一腔激情被泼了冷水,只好缄口不言。老者瞧出了少年的不快,突然面色一肃,郑重道:“李副千户,我等此来蜀地,可不是观山望景的!我等皆为皇上亲点之钦差,老夫为正、李大人为副。老夫职司礼部,主宣圣旨,办理蜀王丧葬诸仪;李大人可是皇城亲军,充为天子耳目,专事侦缉不法。保宁知府张继孟的血书李大人也看见了。若那蜀世子果真违了祖制,李大人该如何处置”

    “祖制,也要看哪年的祖制!”这位少年军官轻蔑地笑笑,“万历朝的祖制,放在当朝便不好用!我们李家,万历朝是何等的威风,可到了本朝……”

    老者脸一沉,打断了少年的牢骚:“李大人,朝廷自有典章,岂可朝令而夕改!蕃禁松弛,不过宗学、做官、经商数样,哪有宗蕃领兵之说若是宗蕃勾结地方,造了反怎生了得!”

    少年冷哼一声,算是驳了回去:“老大人多虑了吧!蜀王一宗向来以贤名闻天下,说蜀王造反,我敢打赌,天下宗蕃必定不信!他们一定会说,说当今皇帝穷疯了,刚抢了外戚,又来打宗蕃主意!蜀藩最富,便先拿蜀藩开刀!

    再说了,造反的满天下都是。张献忠、李自成,哪个不是反贼有个反贼就拿,我们锦衣卫拿得完吗再说了,那个张继孟我一看就觉得不是好东西!他爹卷入谋逆大案,自挂东南枝,他心中便忌恨藩抚!他若真个有冤,可以自己上书朝廷么,干本人鸟事!”

    “你们锦衣卫北镇抚司不是有自行察访、缉拿不法之权嘛!”

    少年的冷哼变成了苦笑:“老大人,我们锦衣卫,就是皇家一条狗!皇上说拿谁,我们就拿谁;皇上没说拿,我们岂敢擅作主张你们这些读书人,总当绨骑无法无天。殊不知我们也是有人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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