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帝求生指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待高恃带着两名驿卒离开院子后,踧与垢这会才得以放松下来,有说有笑的评判的从未见过的事物,这一刻,他们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痛楚。
盘踞在亭中的李瓒,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心中嘀咕道:“窦家这小子也真是怪了,自己都活的跟乞丐一样,还能找两个大乞丐跟着,难道他身上还
肆叁陆:妇人高见
“牙口挺好,而且没有什么暗疾,特别那个矮的,可是练武的好材料。”
“你怎么知道”李瓒心中更加疑惑了。
“感觉!”
郭瑫嘿嘿一笑,大步回到棋盘边,低下头看着棋盘,一边捋着胡须思考些什么。
李瓒见郭瑫说话说一句,留半句,而且后半句看那样子,并不打算说,无奈的耸了耸肩,扭头走进了驿站的大厅内。
院中安静了好长时间,待在院中的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忽然一道咒骂声划破了这份难得的安宁。
“郭瑜!你公报私仇!我要找你讲理去!你看看!你这两个粗手粗脚的悍妇,把我折腾成什么样子了!”窦冕眼泪汪汪的从偏房跑出来,破口大骂。
踧、垢二人正在发呆,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身体不由一震,齐齐看向偏房方向,当看清窦冕装扮,两人着实忍不住,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
只见窦冕上身穿着一件女性肚兜,腋窝以下套着一件裙子,花花绿绿的包裹着窦冕全身,胳膊光溜溜的,仅仅只是看一眼,踧、垢两人都感觉有些冷。
郭瑫听见有人骂自己的姐姐,不悦之色瞬间浮现于脸上,扭过头黑着脸看向窦冕。
这一看,郭瑫再也严肃不起来了,很没风度的捧腹大笑起来。
“你是谁家的秃子闺女啊哈哈哈……”
窦冕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斜着眼瞟了下郭瑫,用力一跺脚,扭过身大喊大叫的跑出了院子。
“郭瑜!你开玩笑也有些限度,我一大男人穿这样,怎么出去见人啊”
郭瑜徐徐飘过来站在门口,看着窦冕一身装扮,如同母鸡护着鸡仔一般蹒跚的跑过来,拿起手帕遮挡着自己丹唇外朗的小嘴,站在那偷笑着,一脸的小女人样子。
窦冕这会心中正闷着股无明业火,一见郭瑜站在门口,真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明,顿时火冒三丈。
“郭瑜!你就这么对待我我跟你有什么仇”
“呦!生气啦”郭瑜笑盈盈的看着窦冕,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窦冕指着身子的衣服:“你让我还再让你么见人我还想要去游历别的郡,难不成我就穿这玩意去”
“别急啊!反正我们顺路,一起呗。”
窦冕心中咯噔一下,警觉的看着郭瑜,脚下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嫂嫂,我可不傻,在颍川的时候你没少占我便宜,是不是肚子又憋着坏水吧嘿嘿……我不吃你那套。”
“哎呀!”郭瑜拍了下手,大声惊呼道。
窦冕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着郭瑜,当发现郭瑜的表演有些过于浮夸时,窦冕不动声色的歪着头看向郭瑜,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不带任何神情。
“我们马车都坐满了咋办小弟啊!要不还是劳你多跑两步,我们到了就来接你,怎么样”
郭瑜折纤腰以微步,仪态万方的甩着臀走过来,轻轻一笑露出几颗如舍贝般的牙齿,让人心中暖洋洋的。
“你就编!接着编!”
窦冕双手叉腰,似笑非笑的看着郭瑜,没好气的说。
“要不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郭瑜黔驴技穷,使出自己自认为能唬住人的方法,却发现窦冕不为所动,于是简单明了的说。
窦冕舔着嘴唇,以手支着下巴,脸上堆满了笑容,半眯着眼睛观察着郭瑜:“嫂嫂!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啊不过嘛……我与李宣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要谈什么都好说。”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郭瑜转身对坐在亭中无所事事
肆叁柒:河间一脉
“太平道人!”
李瓒不解的看向郭瑫,郭瑫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听过。
“不就一术士嘛,收拾他还不简单几个郡兵就能随便搞定,何须如此放于心上呢”
窦冕点点头,砸吧着嘴,扭头思索着:“似乎……有些道理,可这……唉!还是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既然你的事情不急,那……给我帮帮忙吧。”
李瓒放下碗筷,收起了笑容,细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因用饭而导致衣服皱起的褶子,而后正襟危坐道:“家父托我将季彦送到治所,而后还需去青州一趟,办些私事,不知冕弟可有时间啊”
“不知瑫哥哥去哪里任职”
“南宫令!”李瓒看了眼郭瑫,伸手示意郭瑫继续用餐,抢白道。
“南宫令这又是何处小子未曾闻也!”
“上古时,尧的儿子丹朱栖身并葬于今南宫一带,西周时期,县域属邢国故土,春秋末期辗转齐晋,三家分晋后,归赵国所辖,秦王政二十六年,始皇统一中国,设巨鹿郡,治平乡,本域属之,汉初置南宫县,属冀州信都郡,后隶信都国。”
正在用餐的郭瑫突然停下手中拨动的著,大声介绍起来,看似好像深下了一番功夫。
“南宫听起来像是一个姓氏啊,怎会成一个县这县有多大现在在何郡治下”
“此境域曾为周代八士之一的南宫适居食之地,故高祖年间南宫县,此地地势平坦,在籍约有万户,是为大县,至今归安平国所辖。”
窦冕一听,更加懵了,追问道:“安平国又在何处为何你去这地方我听都没听过”
郭瑫扭头李瓒,两人对视一眼后,齐声哈哈大笑起来,李瓒开口回道:“安平国,原属涿郡,延光元年,以河间孝王子德嗣靖王后,以乐成国废绝,故改国曰安平,是为安平孝王,治所在信都。”
“信都国与安平国什么关系”
郭瑫哪里会记如此许多,本来临时抱佛脚抱来的那点东西已经用完了,这会听见窦冕如此问,顿时就有点慌了手脚,扭头看向李瓒,眼神中满是求助的神色。
李瓒到底也是有义气的人,清了清嗓音,徐徐用自己字润腔圆的官腔向窦冕解释起来,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建昭二年,元帝封子兴为信都王,改广川郡置信都国,阳朔二年,信都国废为郡,建平二年复置为信都国,治信都县,后永平十五年,改置为乐成国,安帝延光元年,改乐成国为安平国,辖信都、阜城、南宫、扶柳、下博、武邑、观津、堂阳、武遂、饶阳、安平、南深泽一十二县。”
窦冕听后,眉毛禁不住一扬,眉开眼笑的问道:“喔!也就是说……如今安平一脉也算是河间一脉咯!”
“不知你说是哪个河间一脉”李瓒嘴角轻轻往上扬了扬,眼角都被他自己快挤出了皱纹。
“有很多吗”
“当然!”
“还请瓒哥哥替我解惑一二。”
李瓒如数家珍掰着手指,一一数到:“高帝十二年,分河间郡西北部数县属涿郡,文帝二年,封赵王遂之弟刘辟疆为河间王,分赵国之河间郡置河间国,文帝十五年,河间王刘辟疆薨,无嗣,河间国除为郡,同时,分河间郡南部
肆叁捌:惊人之语
“瓒哥哥,若是陛下无后,你说他会从哪几个里面选儿子承嗣”窦冕伸长脖子,用试探的口气问道。
正坐在李瓒下首的郭瑫,本来见窦冕半晌没有搭话,心中还有些窃喜,但他没想到窦冕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着实被吓得不轻,前额之上,瞬间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坐在上首的李瓒可好不到哪去,窦冕话音刚落,李瓒支撑胳膊的腿突然就想没骨了一般,不受控制的划向了前方,整个人也跟载到到了坚硬的地面上。
过来好一会,李瓒双手支在地上,缓缓爬起来,一脸狼狈的看着窦冕:“此非我等所能议论的,乃天子家事尔。”
“天子无家事,家事即是国事!”窦冕站起身,大声喊道,整座屋子被窦冕的声音震得嗡嗡作响。
李瓒见窦冕这一副誓不罢休的样,爬起身,面色慌张的对郭瑫使了个眼色,而后言语支吾的对窦冕说:“此……此事……暂且不提,我们还是早些赶路便是。”
“对对对!距离南宫还有数日路程,我们还是赶路好了。”郭瑫一边擦着汗,一边站起身附和起来。
窦冕见两个人一副避重就轻的样子,忍不住腹诽道:“俩果真也是老狐狸。”
拜别了高恃之后,一行人从驿站上了各自安排好的车,窦冕因为身上衣不蔽体,只能钻到郭瑜乘坐的马车内。
马车内设计的与床榻一般无二,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软地毯,整个车壁四周也是用厚重的布匹包裹着,看起来很是有安全感,两侧支起的纱帐,让整座马车内取光很好,又不会被外面的虫蚊惊扰,确实一处安睡之所。
窦冕爬上马车,还没站稳脚跟,就听见车内传来郭瑜的声音:“冕弟弟,不知交易成了否”
“什么交易”
窦冕听后一脸茫然的看向郭瑜,挠着头回想了一下,刚刚饭桌之上,李瓒似乎说了一句,不过好像被自己打岔打忘了。
郭瑜百无聊赖地斜倚在车壁上,一双凤眼中透着股看不透的笑容。
“冕弟弟,你说李公对你如何啊”
窦冕拍着胸脯说:“老师对我自然好啊!教我做人识字,说恩重如山也不为过。”
“那就好!算你有点良心。”郭瑜收回支着脑袋的胳膊,坐直身子,笑眯眯的看着窦冕,轻哼一声道。
窦冕也不怵,脱掉脚上的鞋,赤脚走入内,盘腿坐下来:“嫂嫂有事直说就行,何必这样呢”
“阿爷曾夸你有赤子之心,有救急之能,看来不假。”
窦冕长长打了个哈欠,面露倦意,有些不耐烦的说:“嫂子,你有话就直说,我作业跟逃难一样跑了一夜,你说完我就睡觉去。”
“那好,既然是自己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请你随我家夫君,去一趟青州。”
“青州”
窦冕摇晃着脑袋看向郭瑜,左手支着下巴,轻声嘀咕道:“老师不是河南尹吗管青州干什么这不是惹祸上身吗”
“你可能不知道,阿爷最初被举荐为孝廉,后被司徒胡广征召,举为高第,后迁青州刺史,青州的郡守县令都害怕阿爷严明,故当年弃官而走的人很多。后来被征召,调任为渔阳郡太守,又转任蜀郡太守,因母年老乃请求辞职,其后被调任护乌桓校尉。”
郭瑜如数家珍一般将李膺的过往说了出来,窦冕听后,心中也就明了的许多,低下头想去斟酌一下,没想到一低头,整个人就睡了过去。
郭瑜坐在毛毯之上,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窦冕发话,于是直起身,轻轻紧了紧自己身
肆叁玖:至平阳
窦冕将衣服拿在手中,左右端详了好一会,确定没有被做手脚后,于是转过身对满脸挂着奇怪笑容的郭瑜道:“嫂嫂!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您……”
“屁大的小屁孩,就沾了我阿爷的光,你还装起大年纪来小子别忘了你比我儿还小两岁。”郭瑜见窦冕扭扭捏捏的样,嗤之以鼻道。
窦冕硬着头皮就这样在郭瑜的注视下,浑身不自在的将衣服换好后,逃也似得冲出了车帐。
坐在车中的郭瑜见窦冕如此模样,前仰后合的大笑起来,笑声透过纱帐,洒向了周围的街道。
窦冕站在城外的空地中,看着眼前这座用护城河包围的城池,这才仅仅黄昏前后,水汽就已经将城池包裹在内了,仿佛如仙境一般。
“逍遥子有言,姑射山有神,肌肤如冰,色如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驾飞龙,遨游四海,南岸有座古邑,以在平水之阳,故名平阳,看来此处正是这逍遥子所言之地啊!”
正当窦冕感慨万千的时候,李瓒忽然在身后悠悠的说:“我听听父亲说,春秋之时,有四个平阳,你怎么知道哪个才是平阳呢”
“哦还有如此说法请瓒哥哥解惑!”窦冕转过身二话不说,直接拜了起来。
“宣公八年,冬,十月,城平阳,此为泰山平阳,新泰之平阳,谓之鲁平阳,另有一平阳可就更出名了,秦宪公所建之平阳,这里先后葬了四位秦公,分别是武公、德公、宣公和成公,故此地乃是秦之故地的第五座都城,加上这里可不就是四座平阳吗”
窦冕没想到这李平常看起来木讷寡言的李瓒,竟然如此博学,心中惊讶异常。
李瓒脸上风清云淡,放佛刚才只是随口说的一样,眼睛望着雾中若隐若现的“平阳城”三个字,低声道:“冕儿,咱们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些赶路。”
窦冕点点头,转身迈着小步走向刚刚停马车不远的客栈。
这条街道上伫立着两排清一色的泥瓦房,看起来都有些破旧,不过让人稍稍顺心的地方是这街面比较平整,不是有些小镇那般四处坑坑洼洼的。
整条街道宽阔的足能平排通过数量马车,或许因为这地方地理位置的问题,紧靠在街面的房屋后院内,时不时会传来马匹嘶鸣声,仅凭这一点就能看出此地还是很繁华的。
街上如今已然没了行人,除了飘荡在街面上的烟气外,剩下的不过是时不时从院子内跑出来寻找物事的店铺活计罢了。
零星的野狗此时也从各个藏身处走了出来,脑袋趴在地面上,四处寻找着能充饥的食物,时不时会有几声因互斗而产生的嘶鸣声响起。
窦冕站在门口,观察了好一会,发现并没有什么值得细看的东西,于是转身走进了土屋大厅。
大厅并不宽敞,地上摆放着四张简易食案,正对大门的位置,一堵用泥土堆成的收银台,很是寒酸。
左边角落处一根斑驳的泥柱之上,摆着一只黑漆漆的油碗,灯芯冒着昏暗的火光,将整间屋子都熏得带了股烟气。
“这位公子,请入后院用餐,里面饭食已经备好了。”
一位衣着精干的中年汉子站在收银台后,一见窦冕进来,满脸堆笑的弓着腰说起道。
窦冕抬头看了眼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掌柜,莞尔一笑,点点头,迈着大步走入了后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