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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富春山居

    但是站在这个场面之中的他们,日后还能在抚宁侯面前出现吗估计侯爷看到他们,就会想起今日的耻辱来了吧。这一刻他们只能缩起脖子当起了鹌鹑,有人甚至恨不能今晚自己没有出现在这里。

    至于和寇氏姐妹站在一起的顾眉,也是摇摇欲坠,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对她来说,这真是一场无妄之灾。若是小公爷今日说的这番话传播了出去,不仅抚宁侯、龚鼎孳两人的名声受损,她这眉楼恐怕也要成为众人避之不及的灾祸之源了。

    而朱国弼此时也终于忍不下去了,在忍耐下去他的罪名可就被沐天波给敲定落实了。哪怕他心中认为这小公爷就是条疯狗,见人就咬,也担保不了皇帝会不会信小公爷的话。

    于是他便大着胆子,挺起胸膛对上了沐天波的视线说道:“黔国公这话是说的过了吧,就算京中勋家们有这样的公议,但是我们南京各勋家可没有做出这样的决议,元老院也应该听听我们的意见再做出决定才是。元老院又不是陛下,说出来的话就能一言九鼎了

    是,今年北方旱情严重,陛下节衣缩食以赈济灾民,的确让人心生敬仰之情。但是我们南京诸勋家也是响应了陛下号召,捐献了不少粮食的。

    这北方受灾固然值得同情,但是您也不能把气撒在我们南方人身上。江南之地本就繁华,就算是普通人家招待宾客,也要花费十几二十的,我一个大明侯爵请人吃顿饭,难不成还要不及普通市民之家的宴请吗

    黔国公不妨睁开眼睛看一看窗外,这十里秦淮




第646章 昆明池
    沐天波指挥军队在秦淮河搜捕违规出营军将的事,很快就引起了南京勋贵和南京文官的反扑。毕竟这些被沐天波从青楼楚馆当场带走的军将们,和他们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好比西游记里唐僧师徒遇到的妖魔鬼怪,没有后台的妖怪当然可以一棒子打死,有后台的妖怪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也只能好吃好喝的送还给主人。沐天波固然是大明朝最年轻的公爵,但是他不能在南京如此横行霸道,把大家的亲戚都一棒子打死吧。

    更何况,被沐天波评价为良心被狗吃了的龚鼎孳,也难以忍受自己的名誉因为一顿饭而败坏,只能联络江南文人名士向朝廷上书,攻击沐天波在南京的跋扈行为。

    龚鼎孳虽然在生活上放荡不羁,以风流才子而自诩。不过他同人相交时,交则倾囊橐以恤之,知己则出气力以授之,因此在朋友圈里的名声一向很好。

    冒襄、万寿祺、阎尔梅等江南复社才子于是纷纷为其出声辩护,试图挽救龚鼎孳政治生命。毕竟身为赈灾粮食转运督查官员,却接受了他人宴请,一顿吃掉了350元,这件事的确可以让人借题发挥了。

    更麻烦的是,江南的士绅文人一边攻击朝廷的余粮征集制度,一边却依旧在烟花柳巷一掷千金,并没有半分窘困之意。这让之前大声向朝廷叫穷,声称因为余粮征集制度的颁行而导致自家生活难以为继的士绅们的谎言,不攻自破了。

    如果说之前江南士绅们攻击余粮征集制度等朝廷赈灾政策时,因为基于士绅阶层的共同利益,北方士绅们反对南方士绅的主张时还有些躲躲闪闪的,并不敢做的过火。

    但是随着抚宁侯宴请宾客的一餐花费的公开,和秦淮河上的青楼生意依旧红火的消息传开之后,北方士民的愤怒终于被点燃了。

    舆论的焦点很快就从南方士绅反对朝廷颁发的侵犯士绅权益的政策上,转到了北方士绅怒斥南方士绅不顾大局,不顾北方百姓死活,一心只顾自家私利的自私之举上来。

    在这样的舆论僵持中,对于黔国公沐天波是否应当为南京之事受到处罚,就渐渐成为了各方角力的一个风向标。北方士民极力支持沐天波,而南方士绅官员则不停的上书指责他,试图让皇帝申饬沐天波。

    这种激烈的争斗,不仅让朝廷和地方官员开始出现分裂,就连内阁之中也出现了分歧。鉴于这种状况,不少中立的官员纷纷找上了已经很少插手朝政的孙承宗,希望他能够出面劝说皇帝,把黔国公从南京撤换回来,以缓和这场愈演愈烈的政治斗争。

    77岁的孙承宗身体机能已经慢慢开始退化,因此在皇帝的照顾下,平日里基本都在家中养生。陆军总参谋部的事务已经基本交由孙传庭、茅元仪两人处理,他只是每日浏览一些重要文件,有必要时才写个纸条贴在文件上,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而已。

    作为大明开国之后的首位元帅,孙承宗的家人自然是希望老爷子活的越长越好,毕竟只要孙承宗健在一日,孙家在京城的地位就不可动摇。

    因此虽然初期外部的纷争激烈,他的家人都没有把这些内容传到他的耳边,以免让孙承宗为这些事情忧虑而影响健康。

    不过等到这些中立官员接连不断的上门拜见后,孙承宗最终还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虽然已经年老体衰,但是鉴于这场舆论上的争论有变成激烈的政治斗争,孙承宗决定还是去见一见皇帝,以避免眼下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九月初七,孙承宗先是入宫进了武英殿,和总参谋部的参谋们聊了聊,这才前往了西苑精舍求见皇帝。

    在前往西苑精舍的路上,孙承宗不由对总参谋部年轻参谋们开始逐渐挑起大梁,感到极为欣慰了起来。

    从这些年轻人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孙承宗年轻时曾先后在大理寺右丞姜壁和兵备道房守士等朝廷官员的家中做家庭教师,虽然做着家庭教师,但是孙承宗彼时对军事却非常感兴趣。

    在他随着房守士前往大同时,就经常和边关老兵、低级军官混在一起,和他们谈论边境的战事,并请教一些关于边关防务的实际问题,这种以天下为己任的心胸,最终造就了孙承宗自己。

    孙承宗直到现在还认为,年轻时他立下的志向和追寻理想的经历,是这辈子最可宝贵的财富。但是孙承宗也承认,在他这一生的仕途生涯里,并没有遇到多少和他一样追求理想的年轻人,反倒是追逐科举浮名和权势财富的年轻人,倒并不少见。

    这种年纪轻轻就计较于名利,拉帮结派为自己铺路的年轻人,仿佛从一出生就失去了朝气,还没有进入仕途,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圆滑的小官僚。当这样的人充斥着朝堂时,这个国家自然也就显得垂垂老矣了。

    当天启皇帝故去之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孙承宗,一度有些心灰意冷,因为他看不到大明的希望在何处。他甚至都不知道,当他老去之时,朝中还有谁能撑住辽东这残局而不崩裂。

    直到崇祯登基之后一边整顿军队,一边着手建立了陆军军官学校。崇祯从一开始就没发布什么招纳贤人的诏令,而是自己一手一脚的从头培养军中的人才。不管是孙承宗也好,还是袁崇焕、茅元仪也好,大家都认为皇帝是临渴而



第647章 北方之变一
    听到了皇帝的回答之后,孙承宗默默的把想要劝说的话语又咽了回去。是啊,现在还有什么比赈灾更大的事。比较起有可能危及大明大好局面的党争,找不到活路的北方灾民们现在才是直接动摇大明根基的最大威胁。

    旱情最严重的河南省一旦发生变故,几乎可以顷刻之间截断南北运输的通道。就算灾民暴动之后不去截断南北运输通道,转而直接南下冲入几乎没什么防御的中都和南方地区,也足以让整个国家动荡不安,直接把这十几年的建设成果化为乌有了。

    孙承宗在政治上从来都是一个很稳重的人,很少会发表和皇帝意见相左的言论。即便他认为皇帝的做法有什么不对,也会等待私下沟通的机会,而不是直接当众指出来。因此作为弟子的天启皇帝才会一直这么信任这个老师。这也是崇祯能够放心把陆军总参谋部交给他,从未感到有什么可担忧的缘由。

    朱由检登基已经快有一十二年了,这些年中朱由检的执政在大方向上几乎就没有出过问题,在细节部分也许还有一些小问题,但却无法掩盖他执政的功绩。孙承宗觉得,即便是换自己来制定这些治国的方针,也未必强于这位年轻的皇帝。

    既然皇帝到了这个时候依然胸有成竹,还是死死抓住了大明最关键的问题,孙承宗觉得自己和那班大臣们考虑的还是有些浅薄了,因此他也就没必要在黔国公的问题上说些什么了。

    于是孙承宗很快就转换了话题,提起了自己这些日子最为关心的事,“陛下既然对此事已经有所定论,那么老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不过老臣今日来见陛下,也不单单是来和陛下讨论黔国公一事的。老臣还想要问一问陛下,这乌兰巴托都督阿敏和察汉浩特总管衮楚克台吉互相攻击对方和后金私通一事,陛下究竟是怎么看的”

    听到孙承宗提起这件事,朱由检也是下意识的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才出声回道:“先生问我怎么看我以为,察汉浩特、乌兰巴托都是远离京城的边城,这两处地方和京城交通不便,因此驻守将领的权力几乎和一国之君也差不离了。

    在这样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手中又有着近乎无限的权力,就算是从前忠诚于朝廷的汉家将领呆久了,也会滋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更何况是阿敏和衮楚克台吉这两个素有野心之人。

    先生应当也看过军情局递交的报告了,阿敏也好,衮楚克台吉也罢,事实上两人从去年开始都同后金派出的使者接触过。阿敏和叶赫部的德尔格尔台吉之子南褚见了四次,衮楚克台吉和南褚见了七次,可他们却没有一人主动向朝廷和朕汇报过。

    这个南褚,朕这边的资料也不多,不过黄台吉能够把自己的东宫福晋博尔济吉特氏转嫁给此人,可见必然是其心腹无疑了。两人和黄台吉的心腹私下见面,却隐瞒着朝廷,他们互相指责对方同后金私通这条,倒是还真没说错。

    不过这样也就证明了,黄台吉其实并无把握真正拉拢到两人,因此干脆引诱两人互相攻击,让朝廷对察哈尔部和投降的女真人生起疑心,从而期待我们做出错误的判断,让察哈尔部和投降的女真人对朝廷离心离德罢了。”

    孙承宗连连点头,附和道:“老臣的看法倒是和陛下一致,若是满清真的已经策反了两人,倒是不会如此大张旗鼓,惹起我国的注意。

    只是,两人既然已经将官司打到了陛下面前,说明双方已经势成水火。朝廷现在反而难以处置,一旦偏向一方,另一方估计肯定是要叛逃了的。

    臣想着,最好还是将两人引诱回京城慢慢处置,则边军的动荡也会压至最小。但是这也需要能够让两人信任的人员前往劝说,否则恐会让两人狗急跳墙,事情反而会变得糟糕了。

    此外,满清那边既然要策反两人,那就说明他们对于大明的野心并没有停止,只是在积蓄实力,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进攻我国罢了。

    因此我们派人前往察汉浩特、乌兰巴托,劝说衮楚克台吉、阿敏回京时,满清那边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这就又是一个问题了。不知陛下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朱由检用手拄着下巴沉思了许久,方才说道:“我这两日也正思考着这个问题。依照我的想法,这件事还是应当从内外两处着手。

    这内部么,便是如先生所言,如何将阿敏、衮楚克台吉调离现在的位置,断了黄台吉的那点念头。

    不过朕倒是不赞成将两人一起调回京城来,察汉浩特、乌兰巴托都是抵挡满清入侵草原的第一线,一下子将两名主将都撤掉,我担心还是会引起当地军队的思想混乱的。

    更何况,乌兰巴托的驻军还负有控制漠北喀尔喀三部的重任,没有一个素有威望的人坐镇,终究还是不够妥当的。

    就阿敏和衮楚克台吉两人而言,阿敏反倒是更不易投降黄台吉。一来他的镶蓝



第648章 北方之变二
    孙承宗看着手中的资料,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口中连连说道:“这倒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看来建奴最近应当无暇他顾了。”

    朱由检笑了笑,便接着又说道:“…为了保住大清元,满清以商借为名查封了四海贸易公司在满清境内的所有仓库。试图用四海贸易公司的库存来度过难关,不过公司的库存其实之前已经进行了控制,满清扣押的货物还不到10万大明元。

    所以黄台吉这次封存我大明商人的财物的行为,并没给他带来多少好处。而四海贸易公司在沈阳等地的关门结业,又再次造成了市场恐慌,大清元继续下挫至票面价值的十八分之一。

    沈阳市民手中拿着大量的大清元却买不到任何东西,不管满人还是汉人对朝廷都是怨言满腹,甚至有八旗官兵开始抢劫城中商铺,黄台吉不得不动用了汉军旗对城内抢劫的八旗官兵进行了镇压。

    满人从前大多以布匹、锦缎而不是铜钱、银两作为货币,自从三年前范永斗向黄台吉建言发行纸币以收揽国中财富开始,满人才开始逐渐接受使用纸币进行市场交易。

    满人自己难以生产布匹、锦缎,因此辽东的物价一向都比关内高约2-3倍。而采用了纸币作为货币之后,辽东的物价很快就降到了关内的2倍左右,这其中也有四海贸易公司提供了充足货源的缘故。

    黄台吉收拾了阿敏、莽古尔泰之后,代善就主动请求取消了四大贝勒听政的旧制,因此黄台吉在整个满清境内的权力集中还是搞的不错的。

    在四海贸易公司提供了足够的货物之后,黄台吉以自己的权力在国内强行推行使用纸币系统,这让他在这三年时间里积攒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不过满清毕竟是一个生产力极为落后的社会,他们连金银铜三货之间的兑换比例变化都没搞懂,因此在跳跃进入纸币时代之后,对于纸币的印刷数量基本就没有进行过有效控制。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纸币发行方式,很快就会让大清元一文不值。不过好在有我们的帮助,我们用股市这座蓄水池将多余的纸币吸纳了进来,使得后金的经济一直没有破产。

    但是当我们不在给满清输入物资之后,满清的经济就很快献出了原形。现在八旗中下层和蒙古部族、汉人百姓手中差不多只有不值钱的大清元,而市面上却没有多少物资可以让他们进行购买。

    在这样的状况下,满清国内的纸币数量已经大大超出了满清国内的生产力,大清元也就和宝钞一样,失去了流通的价值。

    可是汉人百姓手中的大清元黄台吉可以不认账,满人和蒙古部族手中的大清元他可不能不认。所以在半个月之前,黄台吉终于还是打开了宫库,用过去数年里的积蓄来稳定市面上大清元的价值。

    根据沈阳最新传出的情报,这半个月内大清元终于止住了跌势,并稍稍有所回升,和我大明元基本固定在了15:1的兑换价格上。

    不过让人遗憾的是,满清的户部承政英俄尔岱出台了一项政策,禁止汉人及汉人商铺用大清元兑换金银铜或大明元,只允许他们用大清元在官库内购买物资,而且每个家庭及商铺还有购买限量,不得超过家庭或商铺的一日之用。

    这让我们手中积压的大量大清元纸币一时难以流通出去,今次对于满清的金融攻击,其实并没有赚上多少,不过摧毁了满清经济的这个目标,已经可以确认达成了。

    所以在今年以内,满清想要发起类似崇祯二年的大规模战争,恐怕是难有充足的物资可以供应部队了。而且现在满清内部的气氛,也不适合打仗。”

    对于四海贸易公司从这次满清的危机中赚到多少钱,孙承宗是不太关心的。不过看完皇帝递给他的沈阳情报之后,孙承宗倒是放下了一半心。

    他将文件重新放在桌上,对着崇祯说道:“这么看来,今年解决阿敏和衮楚克台吉的问题,倒是难得的好机会了。起码我们就不必担心,沈阳那边大张旗鼓的支援他们了。”

    朱由检沉吟了一会后说道:“那也不能这么说,沈阳今年固然是不能大动干戈,但是调派一、两旗的精兵前去接应阿敏、衮楚克台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阿敏、衮楚克台吉,无论哪一个叛逃沈阳,对于朝廷在蒙古诸部中的声望都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会令我们在政治上失分,所以我们还是要做些事情,让沈阳无暇他顾才行。”

    孙承宗倒是很快理解了,他随即说道:“陛下的意思,莫非是想让义州、锦州、金州的部队动一动,给沈阳造成一些压力”

    朱由检想了想说道:“光凭这些部队,恐怕还不足以给沈阳太大的压力,毕竟我们在陆上的进攻,这些年来还从未跨过辽河。想要让沈阳紧张起来,恐怕得打到辽河以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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