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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武挥鞭

    整整月余,漠南草原中部和东南部的诸多匈奴诸部地被乌桓骑射尽皆拔除,十余万匈奴牧民惨遭烧杀掳掠。

    多年来,乌桓各部每岁皆被迫向匈奴进攻大量的牲畜,皮毛,若逾期不交,家中妻女便会被掳为奴婢,受尽凌辱。

    谁家男儿愿意戴绿帽子,还足足戴了近百年,叔可忍,婶都忍不了啊!

    尤是自臣服大汉后,乌桓各部用牲畜和皮毛从边市换取回盐铁等货物,他们才赫然惊觉,过往给匈奴的那些进贡是多么值钱,若是尽数拿来与汉人交换,早特么装备出数十万精锐骑射,将匈奴人彻底干翻了!

    刚接到大汉皇帝诏令时,他们确是颇不甘愿,直到领兵出了乌桓山脉,他们尚是坠坠不安,着实是匈奴的积威太甚,在乌桓人眼中简直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抱着随便应付几下,打不赢便逃的消极心态,他们先是遇到了匈奴的小队游骑,数以万计的乌桓骑射蜂拥而上,将百余匈奴人尽数围歼。

    “嗯,就伤了几个,看来以多打少,应该是能赢的。”

    乌桓贵族们如是想,大着胆子推进了十余里。

    又遇到数队匈奴游骑,再度围歼。

    “已杀了近千匈奴人,再多杀些便可回去向大汉使臣交差了。”

    乌桓贵族们又如是想,胆子更大了些,再度推进十余里。

    遇着匈奴的大队骑兵了,也不好立马逃命,总要做做样子的,先上吧!

    十五万打三千,结果不言而喻,又是轻松全歼。

    “匈奴人这么弱”

    乌桓贵族们眼睛骤然大亮,听闻伊稚斜那杀神跑漠北蹛林去了,莫非王庭里只剩下老弱妇孺

    那还犹豫甚么

    杀啊!

    于是乎,十五万乌桓骑射疯狂疾驰百余里,在乌桓贵族的毫无自觉下,剿灭了足足两万匈奴铁骑。

    “……”

    待得乌桓贵族们到达被攻陷的左谷蠡王庭,得知此等辉煌战绩时,皆是惊呆了。

    这就是匈奴铁骑么

    过往趾高气昂,自诩战无不胜,以一当百的匈奴骑兵

    特么的连以一当十都做不到,被咱乌桓骑射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好么

    大批的珠玉皮毛,大群的牲畜战马,这特么都是过往从咱乌桓各部抢来的啊!

    还有营帐中的女奴,戴着沉重枷锁的奴隶,这特么都是咱们的妻子儿女啊!

    杀!

    乌桓人脑海里绷紧多年的那根弦骤然绷断,十五万骑射奔驰在广袤的漠南草原,疯狂的屠戮着匈奴的游牧部落,烧杀掳掠,端是不亦乐乎。

    大汉的诸多边市已然重新开放,本是抱怨连连的大汉行商们皆已得




第二百二十三章 攻守应对
    五月下旬时,安夷将军公孙歂便接到太子刘彻的密信,要他在武威城中坚守到七月。

    自那日起,他便不断派出斥候游骑进入河西走廊刺探匈奴右贤王的动向,直到六月初,他终于收到虎贲校尉马屿传来的确切消息,右贤王已从居延海挥师南下,却未带任何奴隶,唯有麾下的五万匈奴骑射。

    公孙歂见右贤王如此托大,自是大喜过望,即刻分出三万奴隶从城墙往外开挖无数的沟壑和陷马坑。

    右贤王怕是没料到,大汉会这般残暴狠戾,不惜将整个河西走廊的各族牧民血洗殆尽,他不可能再如过往般,临时掳到奴隶辅助攻城的,若想将武威城外的沟壑尽皆填平,只怕会将他麾下的五万骑射累个半死。

    短短半个月,城外方圆十里的草原愣是被公孙歂挖得支离破碎,除了几条留着运输石料和货物的通道,其余地方莫说是战马,人走起来都费劲。

    河西走廊西侧的八千虎贲卫则是沿弱水北上,不断骚扰南下的匈奴骑射,竭力拖延其进军的速度。

    从居延海到河西走廊的西侧入口,虽不足千里,五万匈奴铁骑却足足用了大半个月方才抵达,右贤王险些活活憋屈死。

    无奈那些虎贲骑兵总跟苍蝇似的,不断的纠缠,撩拨,偶尔还来个夜半袭营,偏生又不肯正面交战,往往一触即走,毫不恋战。

    更诡异的是,这虎贲骑兵不同寻常汉骑,他们的战马跑得更快,弓箭射得更远,骑兵在马背上也坐得更稳,几乎能与自幼训马弯弓的匈奴勇士相媲美了。

    右贤王自然不晓得,虎贲卫此番出征,刘彻已让他们全数换装成最新式骑兵装备,复合弓,高桥马鞍,马镫,马掌。这套现下唯有虎贲卫和羽林卫得以装备的骑兵利器,正如那高扬的虎贲旌旗般,首度现世,伴随虎贲卫征战沙场。

    正因如此,八千虎贲骑兵端是追不上,打不死,赶不走,闹得五万匈奴骑射时刻不得安生,大半个月来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然而便在匈奴骑兵抵达河西走廊西侧时,更为诡异的事发生了。

    一夜间,八千虎贲卫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似乎过往大半个月的折腾仅仅是匈奴右贤王及其麾下五万铁骑做的噩梦。

    匈奴将领们皆是不明所以,汉人惯是狡诈阴险,此番猜不透汉军的意图,莫不是汉人早已布下了甚么险恶的陷阱

    尤是想到昔年长城边塞那场惨败和汉军手中的神雷,匈奴将士们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怯战的情绪。

    右贤王虽也生出几分心悸,但昔年的惨败已大大重创了他在族中的威信,若此番再无功而返,他非但会成为整个匈奴的笑柄,怕是连右贤王的位置都难以保住。

    在匈奴,无论是属地还是奴隶,皆是靠实力划分的,他今年连秋季蹛林都没敢去参加,便是怕匈奴诸王会趁他实力大损时,逼迫他让出部分驻牧地乃至附属部族。

    右贤王心意已决,此番定要屠灭胆敢在焉支山北建城的汉人,并将祁连山以北的广袤地域夺回手中,若失去这些驻牧地,匈奴右部便真算得上名存实亡了。

    少了虎贲骑兵的牵制,右贤王又执意进兵,五万匈奴骑射只得昼夜兼程,仅用了短短两日,便已疾驰近千里,依稀可见兴建中的武威城。

    开建近半年的武威城虽未完全建成,但已隐显雏形,尤是优先建造的城墙已筑起两层,高逾两丈,周十二里。

    公孙歂接到虎贲校尉的鹞鹰传讯,晓得右贤王即将兵临城下,早已做好了坚守的准备。

    数日前,从三大边郡往武威城运送货物的诸多商队已被尽数遣返,想来三大边郡的太守也已接到陛下的旨意,即刻切断通往雍凉之地的道路。

    武威城的门洞未及安装城门,已尽数用砂石堵死。

    安北将军史惕从长安驰援而来,其麾下的两万中垒轻骑也已全数入城。

    此时的武威城中,除了八千胡骑和两万中垒轻骑,还有两万余步卒,万余汉人监工及十万奴隶。

    从某种意义来讲,武威城如今算是座孤城……兵多粮足的孤城。

    匈奴铁骑望到武威西城墙时,城墙上的公孙歂和史惕也用望远镜将他们瞧得清清楚楚。

    公孙歂感叹道:“没想到虎贲卫那群小子还真将五万匈奴骑射硬生生拖了大半个月啊。”

    史惕颌首道:“是啊,六月已然过半,若真如太子殿下所言,匈奴人七月上旬必定退兵,那我等只需守上二十日,便算大功告成。”

    “待他们将沟壑先填上再说吧,免得日后还得我调派奴隶将之尽数回填,难免延误工期。”

    公孙歂显是成竹在胸,笑着拍拍史惕的肩膀,“且先陪我去小酌几杯,待过几日匈奴人真的兵临城下,你我怕是要好些日子不能沾酒啦。”

    “言之有理。”

    热血男儿多好酒,何况是久居军伍之人,史惕笑着应下,与公孙歂并肩下了城墙,往临时搭建的大帐行去。

    正如公孙歂所料,五万匈奴骑射足足用了三日,才将城东和城北一箭之地外的沟壑填平小半,将将够万余骑射展开阵势。

    史惕站在墙头疑惑道:“你说那右贤王是不是疯了,没有奴隶辅助,光凭五万骑射如何攻城”

    “他可没疯,精明着呢。”

    公孙歂示意他用望远镜往北边看,叹息道:“诶,是我大意啦。”

    史惕拿起望远镜一瞧,险些惊掉了下巴。

    城外的水道旁挤满了匈奴骑兵,将从水道上游顺流漂来的许多巨木拖上岸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鱼饵香甜
    公孙歂打趣史惕的这日,恰恰是立秋之日,两人尚不知晓,他们确实不用再守多久了。

    末伏,乃是立秋过后的首个庚日,故每年末伏与立秋之间的间隔时日不为定数,短则一日,长着十日。

    汉六十一年,立秋过后的第四日,便是末伏,恰逢七月初一。

    这一日,长安城的朝臣们重新前往未央宫上早朝;

    这一日,虎贲校尉马屿和安夷将军公孙歂皆是接到羽林右监仓素的鹞鹰传讯,三万细柳精骑于立秋之日血洗匈奴右部王庭,三日后会全速赶往居延海,再南下河西走廊西侧咽喉,与八千虎贲卫汇合。

    密信的末尾还特意提到,已命游骑快马加鞭将右贤王所有妻儿的首级给他送来,便定在七夕之日让他们夫妻相聚,阖家团圆。

    马屿早已得知太子殿下的全盘谋划,虽是欣喜,却也不至太过意外,无非继续执行先前定下的计划。

    公孙歂却是惊喜交加,惊的是太子殿下这谋划着实太过疯狂,喜的是太子殿下这谋划竟是真的成功了。

    公孙歂定下心神,忙是找到史惕,欣喜道:“再守六日,七夕之日尤要当心,匈奴怕是会全力攻城,我等只需撑过几轮猛攻,匈奴必定撤兵!”

    史惕闻言,登时来了精神,一扫近日来的疲态。

    数日来,匈奴人端是花样百出,见墙头不好翻,下城梯又尽数被毁,便开始挖掘门洞内的砂石,同时在城墙之下挖起洞来。

    让骑兵挖墙脚的土办法都能使出来,可见匈奴右贤王执念多深,不屠了武威城绝不罢兵。

    好在武威城的地基打得深,又是用黏浆土灌注而成,非但坚若砖石,更是凝成整块,撬是撬不动的,只能老老实实的开凿。至于门洞处的砂石,公孙歂亦是毫不犹豫的命人用黏浆土往上浇筑,生生旁边的城墙黏在一起。

    “这就叫焚舟破釜,若是教匈奴夺了武威城,咱们谁都跑不了!”

    公孙歂当着数万大汉军民的面,丝毫不掩饰自个的意图,“不想丢了性命,就押着那十余万奴隶给老子去巡墙根,听到有挖地洞的动静,就搬着砂石去堆去堵!”

    自是没谁活腻歪了,一心想着去死。

    公孙歂的一番话果真见效,大汉军民们爆发了极大的求生**,举起刀戟,挥舞皮鞭,卸下门板挡住城外高台上匈奴射手的箭矢,驱赶着奴隶们四处查漏补缺。

    如是撑得数日,城内虽死了不少奴隶,城外的匈奴也没甚么大进展,攻守双方依旧僵持着。

    史惕不似公孙歂那般心大,连日操心劳神,着实有些疲惫。

    故当听闻公孙歂如此言之凿凿,史惕忙是拽住他的袍袖,急声问道:“怎的,你想出甚么好办法,能让匈奴退兵”

    “我能有甚么好办法”

    公孙歂笑了笑,却也不敢太过吊他胃口,将羽林卫编译出来的密信递给他看。

    史惕接过细看,脸上的急切之色渐渐化作惊异,又蕴着几分狂喜,神情颇是复杂,五官不断抽搐,端是有趣得紧。

    半晌后,他方才放下密信,耷拉着双肩,两手垂着,喟然长叹一声,看似全身犯软,气力全消,实乃落下心头大石,只觉轻松不少。

    公孙歂倒是没有出言打趣他,毕竟先前自个看过密信后,也是这般模样。

    史惕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不久便彻底醒过神来,沉吟道:“照你适才的说法,莫非是担心右贤王闻得王庭陷落,妻儿被屠戮殆尽后,会先拼死攻城,唯有见得着实无法破城后,方才退兵”

    “是,却也不是。”

    公孙歂摇摇头,缓声道:“小半个月守下来,你应也看得清楚,右贤王不似寻常匈奴人般只会逞凶斗狠,是个颇有城府的。若他得知王庭陷落,必得即刻撤兵回救,以便尽速夺回王庭,否则即便攻陷了武威城又能如何”

    史惕颌首认同道:“不错,若失去了王庭,他右贤王便是无根浮萍,匈奴右部必定分崩离析,附属部族皆会弃他而去,转投其余匈奴王。”

    “只是他若见得妻儿的首级,便是城府再深,怕也会陷入癫狂,不拼死强攻几轮,泄泄火气,还不得活活憋疯么”

    公孙歂推己及人,以此揣摩右贤王的心态,复又道:“或许太子殿下也是预料到右贤王的反应,方才特意吩咐仓素将那些首级送来给右贤王瞧的吧”

    “……”

    史惕端是无言以对,仓素虽未在密信上明言此事乃太子交办,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没有太子的特意嘱咐,谁敢下此狠手,明摆着刻意挑衅右贤王。

    他不想妄议隐于幕后的太子殿下,忙是转了话头:“那我等该如何应对,方能吓阻右贤王,使得他知难而退,早些撤兵”

    “吓阻吓阻他作甚”

    公孙歂勾唇坏笑,阴恻恻道:“在殿下的通盘谋划中,武威城和我等的用处无非就是拖住右贤王,拖得那五万匈奴骑射人困马乏。拖得愈久,令匈奴骑射损伤愈多,你我的功劳便愈大!”

    “你的意思是……”

    史惕的双眼渐渐瞪大,显是领会了公孙歂的意图。

    公孙歂的笑容愈发灿烂:“示敌以弱,如香甜的鱼饵般,生生钓着他们,使之不忍轻易放弃。”

    史惕亦是抚掌笑道:“正该如此!”

    是夜,武威城内腾起熊熊烈焰,映红了大半天际。

    无数人奔跑呼喊,惊慌不已。

    “走水了,粮仓走水了!”

    “快救火,快救火,粮草要烧没了!”

    “天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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