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未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花荼靡
陈宜闻言,也不慌张,淡淡的道:“素问李大人公正廉洁不涉党争,怎么今日竟偏帮起这女子来。莫不是她平日里送给您的梨黄醉更多些”他自恃李津等人喝了自己的梨黄醉,即便不算收受贿赂也是当值期间私自饮酒,也算是被自己拿住了痛处,以此来提醒李津三人想逼其就范。
“拿着你的酒,给我滚出刑部,莫要污了我这干净的地方。老夫待会儿便将今日之事悉数上奏皇上,若你协从,我三人便告病回家,此案皆由你一人主理!我倒要看看这满朝文武要如何!”李津中气十足的骂道。他入仕数十年,官场上的诡计见过不少,像陈宜这样不入流的手段怎会伤到他方才虽未想过陈宜送来这坛子酒是请君入瓮,但也知道他是荆王的人,自己必须做到一丝不苟,不能让对方抓住一点错处。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葛骞在一旁也是连连惊叹,跟着李大人自己的仕途不说平步青云,至少也不会钻进别人的圈套里去。若是自己,方才不管怎么说定要偷偷尝上一小口那酒。若李大人也如自己这般想,此刻怕也不能如此理直气壮了。
陈宜闻言,先是一愣,还想说些什么,那两个衙役已然驾着他往外走了。“李老头!你给我等着,我定要好好参你一本!当值的时候喝酒,还将我赶走!是怕我将此事回禀皇上吗……”陈宜咒骂的声音越来越远。
李津没有理会,而是安排了两个人将魏雨欣抬回了牢房,又命人请了太医。自己三人则是走到刑部中央的那块空地上一如往常的烤着火聊了起来。他在刑部当值十来年,从未对那个女囚如此狠辣过。方才魏雨欣的囚衣上滴下来的水都是红的,看的人触目惊心。真不知道若是自己等人再晚来一步又会是何场面。他自己的孙女也是和魏雨欣差不多大的年纪,在家娇生惯养的。看到魏雨欣的时候难免会联想到自己的孙女,心中也会泛起一丝恻隐之心来。
“你们都想想,咱们这折子该怎么写才能让荆王的人无话可说,让皇上安心。这陈宜不安好心,若是再让他在里面搅和着,咱们也别想好好查案。”李津郑重的说道。
田书泽一愣,“李大人,您这是……咱们当初可是说好不涉党争的呀。这女子虽受了刑,却也不知她是否清白。这样针对荆王一党,往后咱们再想不问世事就难了。”田书泽一向不喜勾心斗角,也正是如此才会与李津、葛骞二人如此志同道合,可如今李津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要站到皇帝这一边,这可不是他乐见的。
葛骞没有说话,他虽然秉持着秉公办理的态度,心中却是坚信魏雨欣不会杀人的。他不想涉足党争,但为了保护魏雨欣,他可以与荆王一党为敌。本就对两边皆无意,只是荆王一党的人实在过分,不仅想以梨黄醉设局来让他们三人受制与他,更是对魏雨欣言行逼供。若真是证据十足,又何必如此急不可耐两项权衡,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田大人,我认为李大人说的在理。梨黄醉的事有一就会有二。咱们这一次侥幸逃过,却防不住他们时刻算计。若真有一天稍有不慎,被逼的不得不站在荆王那一边,不如我
三百一十二章:明哲保身
“混账!”荆王府的花厅内,描金的茶盏伴随着滚烫的水一同掷了出去,在地毯上冒起屡屡如烟雾般的热气。陈宜整个身子缩成一团,瑟瑟的跪在下面不敢出声,抖做一团。明明天气寒冷,身上的里衣却被汗浸透,可见他此刻有多紧张。
司徒亮坐在一边也是皱紧了眉头。自从荆王对他讲了此人在朝堂上所说的案情与原本的想去甚远他便觉得不妙,如今又出了刑部这一桩事,更是雪上加霜。
“你先下去吧。”司徒亮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陈宜闻言,也不敢动弹。如今在荆王这儿得不到个准信,他如何敢轻举妄动。
听了这话,荆王越发的来气,正想说些什么,对上司徒亮的眼神便生生压了下去,不耐烦的道:“赶紧给本王滚!”
陈宜闻言,如获大赦般连滚带爬的就匆匆出了荆王府。有了荆王这句话,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只是往后再想得到重用怕是有点难了。还望司徒亮能想出什么好法子让自己重回刑部,只要能在此事上立下大功,荆王殿下想必也不会再怪罪于自己了。
花厅内荆王没好气的道:“你方才为何放走他!”他自然知道司徒亮定然是别有用意,但是陈宜的蠢让他不得不如此生气,他此刻需要宣泄,而司徒亮又是这花厅中的唯一一人。但饶是气到如此地步,他方才还是依他所言将人放走了。
司徒亮淡淡道:“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再责罚他也是无用。殿下与其和他置气浪费时间,不如和我一起想个万全的应对之法。待此事结束再一并论处便是了。”对他来说,陈宜那种人做事好大喜功还不好控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只是徒劳罢了。
荆王转念一想,也是,陈宜再留在这里除了越发令自己生气外并无它用。接下来的事情他也不想再与这样的蠢人一同谋划了。若非此案一开始便是由他一手处理,协从才能名正言顺他早就让人将他了结他了。“此事该如何办才好李老头向来是块硬骨头,一旦惹上他,恐怕就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李津的性格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最是刚正不阿,也最是软硬不吃。也正是因此,他之前才不加以干涉主审之人,哪里想到陈宜竟会自作聪明去给他们三人设套,这李津入仕几十载,岂会那么容易拿住把柄
司徒亮思忖了半晌道:“殿下就此事最好尽快收手。”
荆王看了一眼他凝重的神色,知道此事恐怕没有转圜的余地,有些不明就里的道:“不过是丢了个协从的职位罢了。大不了咱们从人证、物证上多下功夫便是了。今日的事李津虽说是有怒气,但也不至刻意偏私吧”
司徒亮摇摇头,“殿下,这话本来早上就想对您说。不过想着此事也并非没有希望,但陈宜需得可以协从此案。如今他得罪了李津,而满朝文武谁人不知他是殿下的人在李津等人眼里,他的所作所为自然是殿下的意思。如今他们自然以为是殿下要对他们动手,他们又怎么会坐以待毙而这朝中能与殿下抗衡的……”
“楚然!”荆王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忽然有些后悔刚才放走了陈宜。若真如司徒亮所说,刑部此刻已然算是牢牢握在楚然手中了。陈宜这个废物,没帮上自己一点忙还将一个刑部给送了出去,简直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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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三章:白父的苦心
白府
“国丈爷就回去吧,咱家自己出去就行。这白府咱家都来过许多次了,路可熟着呢。”汪忠德笑呵呵的说着,缓缓的朝外走去。
白士甄点点头,“那老夫就不送了,公公慢走。”说罢,看着汪忠德往前走了一段路后便折头朝白墨砚的院子走去。方才皇上命汪忠德送来了折子,却点名说是给墨砚的。看墨砚的样子,似乎是什么好事,他自然也是要去看看的。
吱——房门推开,往左边走去,掀开了珠帘看到的便是一脸苍白的白墨砚。因着折子里按照楚然的吩咐将魏雨欣一事隐去,所以此刻他的脸色比汪忠德来之前倒是好了些许,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原本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父亲。”他轻声叫道。
白士甄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你昨日毅然决然非要去宫里的时候怎么就不如此温顺”看着儿子气色好了,白士甄自然是心里高兴的。昨日的事他其实也并未耿耿于怀,但始终要做出些样子来,免得这臭小子往后隔三差五的就顶撞自己。
白墨砚见他嘴上虽骂自己,眼角眉梢却尽显慈祥,知道他已然不生气了,便笑道:“父亲,孩儿知道错了。您今日在朝堂上也看到了,即便孩儿不管,荆王一党也不会轻易放过。如今在外人眼里,大魏商行和白府可是密不可分的。只要魏雨欣那里出事,他们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牵扯到咱们身上。”
“如此说来,你昨日是看破了这一层可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直说”白士甄沉默片刻后正色问道。自己儿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从来也不是为儿女情长羁绊住的。因此,经白墨砚这么一说,他倒是信了七八分。
白墨砚见父亲并没有怀疑,便继续道:“昨日事出紧急,哪里容得慢慢分说。且即便我说出来,按着你们平日里对我的宠溺,又怎会让我去”
白士甄点点头,“好了,你好好歇着吧,往后即便天大的事也要向我们回禀缘由才是。即便是为了白家,也不能以身犯险。对了,方才汪公公送来的折子里都写了些什么我瞧着你看来以后气色倒是好了不少。”方才刚下朝回家时白墨砚吐血的那一幕可把他吓坏了。他出生在书香门第,从未经手刑狱之事,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更遑论吐血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白墨砚笑着点点头,将折子递给了自己的父亲。白士甄看后面色大喜,“好哇!好哇!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呀!这京兆尹的缺这几日恐怕是要空出来了。寻个时机让自己人坐上去。京兆尹品衔虽不高,却也能调动不小的兵力。有了这点兵力,咱们对京城的把控又多了一分。”这简直就是开年以来最好的消息了。京兆尹这个位置他门可是觊觎已久了。
随后又看着白墨砚正色道:“方才你说的也有道理,大魏商行如今在外人来看与白府已属一体。魏雨欣那丫头虽然出身低微,但性子也不错,我和你母亲都很喜欢,她也能赚钱,对白家也有助益。你若真是喜欢,便找个时机叫她来家里说说,给你做个侧室,也不算委屈了她。对她来说,也算多了一重保障。”他从昨日就一直在思虑此事。魏雨欣深得皇帝欢心,对白家也有助益,除了商人这个身份有些低微,别的
三百一十四章:姚氏之计
“这眼看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我可真是一点也不甘心!”陈宜气愤的说道。今日上午他还沉浸在即将升官发财的美梦中,这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美梦就变成了噩梦看着姚氏一副气定神闲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心中更是越发的不忿,冷冷的道:“若非你出的这个馊主意,我又怎会如此王爷对我今日早朝时改的那番说辞很是不满。”
姚氏闻言,冷冷一笑。“你没有主意了来找我,被王爷夸赞的时候也没说我半句好。如今自己犯下了这样大的错处,反倒来怪我行行行,我往后也不敢管你们爷们的事,你有事了也别来告诉我,自己拿主意便好。只一点,若是犯下那杀头的祸事,也别牵累了我们母子,趁早与我合离了事的好。”
听到合离二字,陈宜原本的气的被吓的消了一半。若这话是自己升任了户部侍郎之后姚氏说出来,自己恐怕眉头都不皱就答应了。可如今自己没了荆王的器重,若是还想往上爬一爬,还得依仗着姚氏这个智囊团。只得悻悻的道:“我这不是发几句牢骚吗我这都急的上火了,你也不替我想想法子。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这再往上爬几步,往后对儿子,对你母家,不也是极有裨益的吗方才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我是气急了才这样说的。”
姚氏瞥了他一眼,并未觉得感动,只冷哼了一声,继续抱着暖手炉闭目养神。陈宜这样服软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已然不觉得新奇。每每总是拿一家人这套说辞来哄她,偏偏她最在意的也是这两样。又听陈宜说了些软和话,这才淡淡开口道:“荆王那边你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如今倒是有个法子,就看你敢不敢干了。”
陈宜闻言,原本愁苦的脸立马换上了欣喜的表情,连忙道:“不知是何妙招”
“你明儿带着点东西去找李津先道个歉,好好的与他说说今儿这事啊,不是你的本意,而是荆王授意如此,你不敢违令才这样做的。”
“这岂不是得罪了荆王”陈宜打断道。
“你在荆王眼里已然是不中用了,得罪也就得罪了,若是还想往上爬,吊死在荆王这棵树上有何用”姚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面中已有不悦之色。
陈宜听的云里雾里,只似是而非的点点头道:“这李津可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即便如此,他恐怕也容不下我……”
“这是自然,反正你当初去协从也不过是为了助荆王成事,如今既然不再依仗着他,又何须在意是否能协从”姚氏淡笑。闺阁里的妇人们少有能将世事看的如此通透的,偏她比一些个爷们还看得清楚。只可惜是个女人,否则在官场上必有一番作为。
陈宜听了她的话,也深觉有理,点点头道:“确是如此,夫人继续讲。”
姚氏颇为得意的瞥了他一眼道:“然后你明日再去牢里见魏雨欣一面。”
“见魏雨欣”陈宜不解。
“对,如今能将你引荐给白家的,也只有魏雨欣一人。你若是去白府,自然会被荆王发现。此事需得悄悄进行才是,找魏雨欣是最稳妥的做法。”
“你这是要让我临阵倒戈”陈宜惊讶,他没想到姚氏所说的好法子就是这个。
“自然,若是老爷能帮着皇上借此事予荆王
三百一十五章:投名状
“周师爷,这么晚了还有何事呀”他淡笑着看向周华,自己被荆王怪罪的事此时自然不能告诉他。还得装出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来,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老爷,衙役们明日想告假沐一日。我特意来问问您明日可有事情要他们去做若是没有,便让他们休息吧。这两日他们也着实辛苦了。”周华老实的笑着说道。
陈宜闻言,思忖片刻道:“让他们明日再辛苦一日吧,过了明日本官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日。”明日这些衙役还得来为自己作证,怎么能休息呢
周华点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和他们说。”
“这几日也辛苦你了。早些休息吧,明日事还多着呢。”陈宜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完后便出了院子朝西跨院走去。
他没看到的是,在他走后周华眸中渐渐流露出来的恨意。他来了很久了,从窗缝里看到陈宜和姚氏的心情似乎都不大好,自己的事情又不大要紧,便想着待会儿再来回禀。刚想离开时,便听到了方才的那一番对话。他顿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太冷就离开而是在寒风中多等了片刻。否则,明日自己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与陈宜素日里虽无多少交情,但自己也帮着他做了不少事情。能做的,不能做的,好的坏的皆不少,就如同他门下的一条狗一般。若说昨日听到他不愿意提拔自己如同一根刺一般扎在他的心里,那么今日他与姚氏的这番话便如同用烙铁在心上烫出一个“恨”字来。他周华即便是死,那也不能当了别人的替死鬼。
他勾勾嘴角,泛起一丝邪笑。“大人,这次你恐怕要给小人当个投名状了。”说罢,趁着夜色就出了京兆衙门。
半个时辰后,伤痕累累的周华出现在了荆王府的花厅内。
荆王看着下面跪着的人,一脸是伤却还一副倔强的表情,不禁玩味道:“夜闯王府,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周华闻言,立即叩了个头道:“并非小人有意冒犯王爷,而是有急事需要面奏王爷,而王府管家又因关心王爷贵体,不让小人打扰。小人情急之下才硬闯。”
荆王闻言,笑容更甚。”有意思,你这一句话倒是谁都不得罪。你们这些个人所说的急事,无非就是为了名利。你且说说你为的是哪一样”
“为名!”周华毫不避讳的说道。
荆王有些惊讶于他的这份直白,颇为欣赏的道:“你这样的本王见的多了,不过这样直白的说明来意的,你倒是头一个。你且说说,是什么样的消息,本王瞧瞧,值不值这个“名”字。”
说话间,司徒亮也走了进来。最近本就是多事之秋,偏偏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有人深夜硬闯王府还说有要事,他实在放心不下便匆匆赶了过来,正好看到眼前这一幕。
周华闻言,自是有条不紊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清清楚楚。包括陈宜怎么让衙役们去屠村,今夜姚氏又怎么让陈宜去陷害自己和荆王。一桩桩、一件件,荆王听的是青筋暴起,即刻就摔了手里的紫砂壶。
“没想到这陈宜家里还有个这样有歹毒的妇人!若不是今夜提前知道消息,明日死的恐怕就是你我了!”荆王咬牙切齿的看着司徒亮道。
司徒亮也是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屠村一事果有蹊跷,若真让人查出来我们自然也是要被波及。只是没想到陈宜竟然想要
三百一十六章:登门
夜,与毓临街、烟柳巷等地不同,德胜坊这里极为冷清。不过早早的,大多数人家就已经吹灯拔蜡,只有寥寥几户还从窗户内透出光来。与五牌口那样的官宦住所聚集地一样,这里也是京中最为普通的老百姓住所聚集地。住的大多是家里有几个小钱,勉强度日的人家。
赵喜此刻看着一桌子粗茶淡饭,抿了口酒十分不悦的道:“这样的菜,别说下酒了,就是吃饭都不下饭。”
赵喜的妻子张氏闻言便是嘴一撇,将手中的针线活往桌上一放,捂着脸就跑进了屋里。原本就是个新媳妇儿,脸皮薄,性子又软糯,如何受得了被夫君这样责怪。趴在床上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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