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是把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声不响
包间里的氛围是严肃的,几个年轻人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不知经历了什么吓成这幅样子。
林双儿被人捆在一把椅子上,也许是防止她闹,嘴上还贴了张胶布。
正中央放着一把木椅,椅子上坐着个男人,板寸头,穿件酒红色衬衫,皮肤黝黑,五官突出立体,大约三十五六岁,一双眼睛让人想到翱翔在高原的鹰,自由不羁,桀骜不驯。
 
098我看见了什么
邢九一脸无辜的样,“弟妹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所有人都看清楚的,我和他方才喝的是一个酒器中的酒,这可是你自己提议的,是不是你们说。”
周围一片附和声。
钟庭痛得腰都快站不直了,很快开始呕吐,我再没功夫搭理邢九,赶紧扶着他去了卫生间。
他蹲在马桶边吐了半小时,吐到后头开始呕血,我吓坏了,抱着他大喊,“钟庭、钟庭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
也许是声音太大,有人咚咚敲门。
门一开,竟是谭粤铭,他看了钟庭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他怎么喝成这样了”
我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说,“都怪那个邢九,不知给他喝了什么,他平时酒量也不止于此的。”
他看着我,“你就这么心疼他”
废话,这是我老公啊,爱情耗尽亲情还在呢。
谭粤铭笑了笑,“要是我这样你会为我哭吗”
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个,快帮我送他去医院。
他一路都在抱怨着,倒是帮我把人扶出卫生间,又进了电梯。
这儿时时刻刻都有醉鬼出没,倒也没人多关注,只是有人认出谭粤铭来,就讨好的上前问候。
林双儿哭哭啼啼跟在后头,一个劲儿道歉。
到了医院,医生做了检查,说是酒精导致的胃黏膜出血,得住上几天。
我盯着林双儿,“看你惹出来的破事,做什么不好跑去皇朝闹,那是你们闹得起的地方吗!”
林双儿也不辩驳,盯着钟庭哭得越发厉害。
谭粤铭问她,“你们做什么惹到邢九,以我我对他的了解,他可不会同你们这帮小孩儿计较。”
林双儿没搭话,盯着他问,“你是谁”
谭粤铭也是个不要脸的,邪气的笑了笑,“我是谁自然是你未来的姐夫。”
林双儿睁大了眼,看着我,“姐,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个神经病,说话都不兴过脑子的。
林双儿显然还陷在惊愕中,谭粤铭又说,“你想不想救你的朋友,想的话就跟我说清楚,我去和邢九谈。你现任姐夫的面子他未必给,你未来姐夫的面子他不得不给。”
林双儿哼了一声,倒是把前因后果说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林双儿的同学喝多了,调戏了一位包厢公主,一位少爷过来制止,那位同学便抡了酒瓶,把那少爷给砸了。
偏偏那少爷又是什么重要人物放在邢九那里锻炼的公子哥,在他的地盘受了伤,邢九没法跟人交代,只得惩罚一下这帮小屁孩,让那公子哥先消气,别回头给惹麻烦。
谭粤铭笑了笑,“还以为多大点事。你就这这儿看着你的现任姐夫,我陪你姐去皇朝走一趟,替你把那堆小屁孩儿捞出来,一定要照顾好你现任姐夫哦。”
我正想说我不去,就被他连拉带拖弄了出去。
硬把我塞进车里,阴着脸道,“我就是不想你和他呆在一起,看得老子心烦。”
我说你搞搞清楚,那是我老公。
他不屑的笑笑,点了根烟,自在的吸了两口“老公,不过比我多一张狗屁不是的上岗证。”
我无语,隔了一会儿道,“冷露以前在皇朝上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毕竟他对皇朝这么了解。
他打开车窗,抖了抖烟灰,“嗯。”
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说我告诉你做什么,看你老公被一只鸡耍的团团转,我高兴还来不及。
我说你简直是个混蛋。
他说我就是混蛋,我可没你老公那么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爱一只鸡,说着又笑了,戏谑的盯着我,“话说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会连一只鸡都比不过。”
我扬起手,还没扇下去就被他抓住,“李秋思,你已经动手打我两次了。这世上敢扇我耳光的人,一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可别恃宠而骄啊,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还!”
说完放开我,一踩油门,朝皇朝开了去。
谭粤铭和邢九的关系应该相当不错,也没见邢九像对钟庭那样为难他,两个人就笑嘻嘻的聊了几句,邢九便把人给放了。
那堆年轻人大抵是吓傻了,逃难似的跑得飞快,只有两三个稍有眼力劲的过来跟我道谢。
从皇朝出来,谭粤铭也没怎么说话,又点起烟。
我说你不是说戒烟吗,怎么还抽。
他笑笑,“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我一时哑然,顿了几秒问他,“你怎么会和邢九这样的人往来,还称兄道弟的。”
他又是一笑,“怎么看不惯想混的开什么样的人不得交往,我可不像钟博士那样自命清高,我不介意,黑的白的我都无所谓。”
想了想别人对他这个人的评价,我似乎隐隐约约体会到些什么。
他之所以有今天,大约踏过的尸骨也是不少的,难怪时常觉得他的笑容里带着股邪佞。
可他毕竟成功了,成王败寇,谁会计较一个成功者的过去和方式呢,大家只看到那个万丈荣耀的结果与他构建的宏图霸业。
正打算去医院,林双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姐,姐夫闹着要回家,我们现在回家路上,我开着姐夫的车,先不跟你说了啊”
病成那样回什么家!
谭粤铭瞥我一眼,“送你回去吗”
我说不必了,我自己打车,今天算我欠你的。
不由我分说,他拉住我的胳膊就往车里摁,“别和我什么欠不欠的,你若真欠我,我自然会
099养不熟白眼狼
原来事关她儿子。孩子今年大二,被人诬告参与了一起校园轮x,如今受害方威胁她拿出五十万就不告他,可孩子说他只是路过,根本就什么也没做。
后来听说是受害方被真正的施暴方买通,故意找人当替死鬼,施暴方有权有势的,而翠姐的孩子不过是个保姆的儿子,能怎么办。
真是岂有此理,我最听不得这种事,问她,“你们找过律师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找过的,法律援助。但那律师一听是和刘家作对,便不敢接了。”
刘家就是施暴方,据说是什么后台很硬的家族。
南都有钱有势的人多了去了,这刘家都没上榜能厉害到哪儿去,我当下安慰她,“你别急,律师我帮你找,我弟弟之前也被人诬陷过,最后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得让孩子学会不怕事,身正不怕影子歪。”
说完立即给云回打了电话,让她找下徐律师,说要请他吃饭。
云回一听又是打抱不平,说了我几句,最后还是乖乖答应了。
翠姐看看我,“李小姐,你真要帮我找律师吗,我们这非亲非故的,你这么做让我如何是好。”
我说翠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人于茫茫人海中相遇相处本就是缘分,我家也有保姆,在我家做了好些年,我都拿她当自己人。
她听完又掉下眼泪,啜泣一会儿说,“李小姐,你是个好人,过去是我对你有误解,我还是那句话,这儿你还是少来,谭先生他……”
说到这儿,门吱呀一声开了,谭粤铭拎着两个袋子进来。
翠姐吓一大跳,赶紧拿起抹布走到橱柜那边,低眉道,“先生您回来了。”
谭粤铭点点头,看着我,“睡得好吗”
我点头,他就笑着走过来,我瞟了眼他手里提的袋子,像是运动服。
他问,“心情有没有好点,我帮你关机了,先冷静两天再说好不好。”
我点头,问他拿的是什么。
他笑笑,“运动装备,走吧,带你去出出汗,发泄发泄就好了。”
我拿出来一看,除了速干衣还有泳衣……
看出我的疑惑,他说,“为了避免你下次掉进水里而我又不在你身边,我认为必须教会你游泳。”
谭粤铭显然是个狂热的健身控,穿上运动服的他无疑是会让女人尖叫那种,腹肌加人鱼线,分分钟让人流鼻血。
听教练说他体脂只有9,我是震惊的,完全是特种兵的要求啊,这得对自己多么苛刻。
作为一个公务缠身的商界大佬,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不可思议。
身体上没有出现过人鱼线马甲线的人是不能够想象的,它的意义不在于拥有完美的体型,而是这背后的坚持和毅力,当面对挑战时这会让人多出无尽的力量。
想来自己健身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由惭愧,人与人的差距就是这么来的。
我很怕水,一旦脱离漂浮板游泳圈,恐惧便如浪潮将我吞没。
谭粤铭抱着我,耐心的说,“你要放松,有我在别害怕。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呼气,吸气……对,掌握这个节奏,入水时嘴巴和鼻子同时吸气,嘴巴要张大,二十次一组…”
我的手一直牢牢抓着他,他老往我脖子下面瞅,露出一脸坏笑,“讲真,你这身材还是可以的,秀色可餐。”
我说你滚,他说好,说完就放开我。
我惊叫一声又抓住他,他大笑,真个气死人。
大抵是有瑜伽呼吸的基础,呼吸我掌握得还算快,接着便是蛙泳动作。
他手把手替我纠正,还不许休息,不到半个小时胳膊腿儿就不是自己的了,只得爬到岸上喘气。
他拿了条毛巾给我披上,“别灰心,慢慢来。”说到这儿电话响了,看了一眼,对不远处的教练招招手,转头对我道,“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听教练的。”
教练是个帅小伙,很年轻,跑着过来,“李小姐有什么需要。”
我摇摇头,问他,“你是他的私教”
他笑了笑,“不是,我老板才是。这边是分店,公司在上城,谭总是投资人。”
我哦了一声,又听他道,“谭总这人特不服输,之前为了参加一个潜水比赛,专门做了三个月系统训练和高强度健身,学自由潜,学水肺,还考了潜水执照,在水中最久能憋气五分钟,最后拿了冠军。”
我要能和他一样争强好胜,早就自己管理公司了。
突然想到什么,问他,“他有没有带过女人过来。”
他笑了下,“要听实话吗”
心底一阵紧张,他认真道,“没有。李小姐是头一个。”
这世上总有些事是你想逃避却不得不面对的,比如你的丈夫和你的亲妹妹。
我到门口的时候,正听到屋里吵翻了天。
王爽的声音很大,对着林双儿破口大骂,骂她下贱,骂她恬不知耻,骂她婊,连自己姐夫都下手。
我站在门口,心口一阵一阵的抽搐,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不知愣了多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偌大的房子漂浮着令人窒息的味道,林双儿哭得不成样子,王爽也在边上哭,边哭还边骂着,看到我哭声戛然而止。
林双儿抬起红红的眼睛,慢慢移向我,“姐,对不起……”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不晓得如何面对这种狗血。
王爽跑过来
100烟像你太难戒
我继续沉默,脸色渐渐阴了下来。
云回哎了一声儿,“要我说啊,他也是命运多舛,你们两个命运多舛的人在一起,是舛上加舛。讲真,他也挺冤的,邢九的东西能喝吗,里面加了东西啊大姐,钟庭这次遇见的是一种极其霸道的药,无色无味,无声无息,那药不止会破坏粘膜,后期还是那玩意儿啊。我看他是对林双儿没什么的,但架不住那药力生猛才发生了狗血,结果他一醒就去皇朝找邢九算账了,现在人还在派出所关着。”
我了解钟庭,他是那种恪守礼教的人,和谭粤铭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他就算对一头母猪上心,也不会对小姨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件事对他的伤害其实也挺大的,可它毕竟是发生了,发生了性质就不同了,我不可能无视它,我想他也一定很难面对。
这大概就是命。
我们终究没法一帆风顺的走下去。
林双儿失踪了,我有些懊悔,不该叫她滚。
她电话关机了,身份证也没任何动态,好在银行卡一直有消费,酒吧,游戏厅,商场……
知道她还安全我就安心了,不论她做了什么,她始终是我妹妹。
我可以冷落她,但不能不管她,更不能看她走上绝路,所以银行卡没停,一直让宫城定时打钱。
王爽在于子新的劝说下回了学校,过几天就是期末考试,我很愧疚,因为这些不堪的事给他带来心理负担。
钟庭回来了,在爷爷面前跪了很久。
爷爷到底还是心疼他的,临睡前让他起来,还把我也叫到跟前,说他这回也是被人坑害,让我不能因此就不给他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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