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是把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声不响
一厂全面停产,只有部分业务还在运行,大部分员工已回家休息。
本想给钟庭打电话问问怎么办,想了想还是算了,趁晚上温姨不在,偷偷跑去宫城的病房,说给他听。
夜间有男特护在照顾他,也算照料的仔细,中间过来查看过几次,见我在也没多打搅。
我从晚上十点呆到凌晨三点,把近来发生的种种跟他讲了一遍,好的坏的仔仔细细。
而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如果他还在公司,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吧。
谭粤铭回来时,我刚把图图哄睡,正拿着事件资料研究,因企业不得插手,调查组有些什么信息我们并不知道,相熟的人也拒绝透露,我们陷入极大的被动。
正叹气,谭粤铭丢了一沓资料给我,打开一看,震惊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有这……”
他没说话,点了支烟,吸了一半才道,“你做好股价暴跌的准备吧,这是一场硬仗。”
我呆呆看着他。
他勾了勾嘴角,揉揉我的发顶,“不过也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我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肚子上,心里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有他。
公告在一周后出来,涉事企业未按批准的工艺参数灭菌,导致多批次产品无菌检查和热源检查不符合规定,最终发生严重医疗安全事故,导致两人死亡,根据相关规定,对涉事药品按劣药论处,没收企业违法所得,并处2倍罚款,责成企业停产整顿,收回企业大容量注射剂《药品gmp证书》,撤销药品批文准号……
我本人,以及相关负责人均被撤销职务,总裁一职由董事会重新任命。
曹俊也因此背了个大锅,被迫离开,如今郁闷在家。
他这么多年都顺风顺水,因为我遭此奇耻大辱,我十分十分抱歉。
自我接管百年以来,公司接二连三遭受打击重创,简直防不胜防,或许我就是没本事,又偏要勉强。
如果没有谭粤铭,这样的结果我一定没有办法承担。
股票的狂跌是意料之中的,股东也好,股民也好,对我的质疑声不间断,我不否认我的的确确没有撑起百年的能力,可无端的谩骂和攻击也是我难以接受的,在家蒙头睡了三天,关掉手机,与世隔绝。
谭粤铭安慰我,“不要灰心,隔段时间就好了,股东那边我替你安抚,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百年是你的,没人可以拿走,放心吧。”
我抬头看着他,“你不会趁机恶意收购吧”
他摸摸我的脸,“你说了算,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说着顿了下,“等风头过了再说,现在只需要维持基本运转,给员工信心。如果实在觉得累就什么也别做了,反正你也要嫁给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对不对,谭太太。”
钟太太……谭太太……
人真的是会有惰性的,有谭粤铭在,我有恃无恐,好像忘了自己肩上的责任,每天只是按部就班到公司晃一圈,因为他的关系,股东们也是敢怒不敢言,我就仗着他狐假虎威,也不把股东放在眼里了。
我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国庆我和谭粤铭去了趟上城,那是我第一次到他的公司,在金融城中心,挨着国内航运巨头崇达海运集团,可惜崇达海运在数月前宣布破产,成为举世震惊的破产案,也是航运界经久不息的话题,关于它又是另一个漫长的传说。
知道我来了上城,陈素素第一时间跑来找我,还带着那个收养的孩子阿宝。
阿宝长高了不少,耳朵上戴着助听器,已经能听到一些声音,说是再过几个疗程听力可恢复到八成。
他一直是个开朗的孩子,主动和我聊天,还问起了图图。
我很抱歉的告诉他,图图在家学架子鼓,后天还要跟他爸爸去日本,没时间过来,承诺下一次一定让他们见面。
阿宝这才高高兴兴的欢呼几声,和别的小朋友玩儿去了。
等四周安静了,陈素素才问我,“秋思姐,你是认真的吗”
我喝了口红茶,“什么认真的”
她托着腮,神情凝重,“和谭总结婚啊,你确定想清楚了”
我笑了笑,“当然,这种事怎么可能开玩笑,我们两情相悦。”
她叹了口气,“我始终觉得你不该如此草率,你已经受过一次伤,我真的不想看见你伤第二次。说实话,我很欣赏钟总,你们的事白航也跟我说了,太遗憾了,真的太遗憾了,你没错,他也没错,你们明明是天生一对。”
我摸着她的手,“是天意让我们分离,因为我有别的选择。”
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陈素素便不再这个话题上打转规劝,转而聊起育儿,说她已经开始备孕,准备在三十岁之前完成“好”字任务,给阿宝添两玩伴,反正不愁人带孩子,她得趁年轻回职场,继续她的事业。
聊天,逛街,吃饭,保龄球……一天很快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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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我们俩的婚房
他说都这么久了谁还能记得清,说不定是哪个男生拍了给你,你没在意呢。
想想也是,王科当年就经常干这事儿,还被我臭骂过一回,导致他后来都不敢了。
说到王科,自打我离婚,他一直送花,隔三差五还要发疯伊妹儿情书,直到谭粤铭对外公布婚期,他才仿佛真的死了心。
没了鲜花,我既感到轻松,也有那么一点小失落。
谭粤铭在上城的住宅在淮海老洋房,这里主要针对对上城经济发展做出卓越贡献的外籍人士。
房子不多,零星的二三十幢,掩映在苍翠中,透着说不出的低调质感。
他的是两层小楼,带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种着美人树、桂花树和各种各样的菊花,此间桂花飘香月光满园。
他家有个保姆,唤兰姨,话不多,做事干净利索,对主人家的事只看不说,她仿佛一点不惊讶我的到来。
站在阳台上,见隔壁的楼上有个花房,挺惊讶的,问谭粤铭隔壁住的谁。
他瞟了一眼,微微皱眉,说,“隔壁很久没人住了。”
我说那花房怎么亮灯了。
他说可能是打扫人的人。
我哦了一声,后来听兰姨说隔壁住的是崇达前总裁,也就是林东的上司,那人一直神神秘秘的,很少露面…
正想着,一双手伸过来勾住我的腰,“秋思,我们明天去看房吧。”
我盯着他,“看房”
他笑,“是啊,婚房。不想拥有个属于我们俩的吗。”
讲真,房子我挺多的,不过大都是投资,常住的也就那么一两套,看了看眼下这房子,“这不挺好的嘛,干嘛还买”
他说,“你之前不是说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么,我知道一处,你一定会喜欢。”
他是认真的,翌日大早就拉我去了七风堂,上城名气颇大气质颇为神秘的楼盘。
一直听人讲,身价不过亿,没品没地位连进入大门的资格度没有,我当初还算过,倘若以百年的身价地位去看房,会收到一句sorry,因为百年还是不够格,爷爷要是在,一定会说他们是小眼看人。
可跟着谭粤铭就进出自如了,导购也分外热情,领着我们四处参观。
过去对七风堂只是耳闻,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我算是见识了何为楼外有楼。
这儿的房子本就不多,眼下也只剩下六七幢,最后挑了东南临湖的一幢,内环内中式大宅,占地三亩,可以做小展览馆了。
签合同时,看到房主只有李秋思三个字,我真是震惊了,盯着谭粤铭久久说不出话。
他把笔递给我,“这是你的,以后若是吵架你可以直接让我滚蛋,我有没有家可归,全都你说了算。”
女人总是喜欢幻想,那晚夜色繁华,我趴在他胸口畅想未来,“明年结婚就可以入住了,到时候我们再生几个小家伙,看他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你说多好。”
他揉着我的头发,也不回应,我看他一眼,“怎么不说话,你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吗。”
他黑漆漆的眼眸里仿佛有水,那是感动吗,没等我问,又被他翻身制住,“喜欢,喜欢得不得了,那我们现在开始制造小家伙吧。”
在上城呆了一周,图图打来电话,气嘟嘟的说,“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是不是不要图图啦!”
我惭愧难当,“怎么可能不要,在爸爸那边不好玩吗”
她叹气,“好玩是好玩,可我不喜欢那个叫张晓的姐姐,她老是缠着爸爸,我不开心。”
我说,“妈妈很快就会来,你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
她嗯了一声,又问,“妈妈是不是要和坏叔叔结婚”
这小屁孩儿懂什么是结婚吗,我想了想说,“你愿不愿意和他生活在一起”
她回答的很快,“不愿意。我只愿意你和我爸爸生活在一起,我们才是一家。”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种事只能让孩子慢慢接受了。
回到南都,公司仍是一片死气沉沉,有不少员工坚持不住递了辞呈。
好在销售部还算坚挺,一个都没走,曾小雅表示要与我站到最后。
就冲留下来的人,我也不能自暴自弃啊,开始打起精神面对残局。
下午接到云回电话,让我晚上带图图去她家吃饭,说曹俊今天亲自下厨,让我一定要给面儿点赞。
曹俊回国就买了套大房子,不过还在装修,暂时住在云回的小屋,其实房子不是越大越好的,这种小的最温暖窝心。
图图起先跑来跑去晃得我头晕,我让曹俊给他找了一堆架子鼓视频,她便安安静静坐在那儿看,手里不停的比划着,嘴里还跟着哼唱,小辫子一晃一晃的,特别可爱。
云回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头对我说,“秋思,我怀孕了。”
我盯着她。
她很平静,“是双胞胎,我和曹俊准备明天就去领证,另外会在年前办婚礼,不然肚子显了穿不了婚纱。”
天啦!我比她还激动,猛一下抱住她,“太好了,你要当妈了,我要当干妈了!太好了,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的消息,没有之一。”
“那干爹是谁”曹俊问,云回做沉思状,“是啊,干爹是谁我师兄还是那姓谭的”
曹俊马上说,“还是钟庭吧,他做干爹最合适。”
没想到曹俊也不喜欢谭粤铭,他做人是有多失败。
我说我年后就和谭粤铭结婚。
云回叹口气,“算了算了,就他吧。他再不好,钱多也算优点吧。”
曹俊在一边咕哝,“钟庭哪样都不缺
142我陪你去找他
她笑笑,摸摸肚子,“是啊,找人看了b超,说是个带把的。”
我连声恭喜,她却看着云回,“咦,你不是云小姐吗”
云回一脸懵逼,“你认识我”
李玉芳说,“是的呀,我在小雅的屋里见过你的照片呢。”
我和云回都呆住,异口同声的问,“哪个小雅”
李玉芳说,“哦,就是一个叫曾小雅的女孩子,以前在皇朝做公主的,人特别善良,还是个大学生呢,后来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不在那儿做了。我以前帮过她一些,所以一直都有联系,她偶尔会请我去帮她打扫卫生,前段时间她受了点伤,我去帮她打扫,在她桌上看到了云小姐的资料,因为照片挺多的,一下就记住了,想不到你是秋思的朋友啊……”
我是震惊的,怎么会是曾小雅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等我想明白,手机便叫了起来,接起来声音有点熟悉。
“你好李总,那个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我记得你弟弟是去国外上学了吧”
我说对啊,你是谁
那头笑了下,“看我,差点忘了说,我是安全部的小周,周星星,你不记得了吗”
哦,我想起来了,“是你啊,你不是去龙科了吗”还是我写的推荐信。
他说,“是,在龙科。我想跟你说的是,我昨天在一个酒吧看到了你弟弟,他和一帮不学无术的混混在一起,我想你得跟他谈谈。”
说完就挂了电话,也没透露更多。
王爽现在不是该在伯克利吗,怎么会在南都,还酒吧混混什么情况
云回问,“怎么了秋思”
我正要说话,曹俊门那边小跑过来,手里拎着一堆母婴用品,“原来你们在这儿啊,老婆我爸妈到机场了,咱们现在过去接他们吧。”
云回啊了一声,“这么快就过来了啊。”
曹俊笑了一声,“那可不,听说你怀了双胞胎,我妈急得不行,说要过来照顾你。”
云回吐吐舌,又看我,“秋思,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啊。”
我挥挥手,“快去吧,代我向叔叔阿姨问个好,回头再去拜访他们。”
她点点头,被曹俊护着走了。
“秋思妹妹,这云小姐不是给人做那个的吗,她怎么就……!”
我都忘了,李玉芳还在这儿,一下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去问曾小雅的事,只道,“姐,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一步,你好好养胎,回头生个大胖小子,我空了去看你。”
边走边给王爽打电话,拨通了没人接,连续打了三次也没人接。
又给谭粤铭打,关机了。打给白航,同样是关机。想必是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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