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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复难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美人妆YM

    随处可见的吆喝声,东跑西蹿的孩童们,茶楼酒楼的屹立,花楼的胭脂香囊,走一遭,砸到她身上的都有不下十个。

    真好。

    这就是长安啊。

    走一走,身心舒爽。

    “太和郡主返京,闲杂人等回避!”

    “太和郡主返京,闲杂人等回避!”

    唔,远处一阵尘埃,打头报马的人疾马开道,左右纷纷散开。

    好大的阵仗呐。

    对了,这一年,是齐家镇国公府的太和郡主返京的时候,太和郡主的名号,俨然如同一个鬼罗刹,在京中蹲的这几年,搅得京中风水自是天翻地覆一通乱转。

    齐深这个人,她不待见。

    行人退避,倾刻功夫间,就见着东门城门大开,数十兵骑风驰电掣般涌来。

    “驾!”

    入了京,也不收敛点,不知急着是要去哪。

    开马并来,摆小摊的行人哪避得及,不吓出半个胆子,也躲不开大部队的到来。

    “哎,哎,哎!”

    在路边拉车的老牛,傻呆呆地瞅见前方冲撞过来的战马,一个惊雷,忽而开始发起飚来。

    拉车的车夫也拗不过它,只随着它东撞西跑。

    眼见着就要飚到路中央,实则你去就去了,不碍着乐山的事,却只是这牛要撞过来的方向,恰恰对准了乐山身处。

    乐山四下望了望,已有了主意,老牛,且先对不住你了。

    老牛往前冲,乐山一个脚一踢,只踹得牛车横劈过来,牛有兽性,乐山跳起来使劲,一蹬,就将它蹬到了可以停靠的硬物边。

    摊铺不足以借力,乐山觉得那方停靠的马车可行。

    这一使劲,牛车是停了下来,过道也清了开来。

    这牛吧,似是晕厥了,但这马车里的人,可还好

    果然不出她所料,唯这辆车华而不实,能抗。

    放下了脚,身边一阵呼啸,太和郡主的人马已大批越过去了。

    马匹持过,此处顿时又热闹了起来,各司其职的自然做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摆摊的摆摊,卖水果的卖水果。

    牛车主人跑来道谢,“多谢多谢。”

    “不谢。”

    然则牛及牛车被牵走了,而马车上的人却不是。

    被冲击力撞得飞得老远的车夫,此时捂着伤口跑来,“嘿,你这干的什么事啊你”

    车夫一肚子牢骚,见着乐山,若不是碍着她是女人的身份,早上了手去。

    “实属意外,”乐山作揖,对车内不知情况的人赔礼,“阁下可好,如有赔偿之处,小女愿做更陪。”

    不报名姓的更陪,本就显得无诚意。

    车内人声息甚稳,道,“无事。”

    低低唤了一声急躁的车夫,“遮中,走吧。”

    “哼!”

    车内男子声线不显,碍于乐山与他谋事共处十余载,一听就听了出来。

    是昭靖太子李邈啊,哦,不,此时应当还是郑王吧。

    破碎的马车,一晃一晃走远了。

    乐山观望着,淡淡笑了笑。

    甚是稀奇,你说这人,既来接人,不挂牌木,偏独独驾了辆马车来看,啧啧。

    论道李邈与齐深的纠葛,还有得看了。

    大历十四年,她逝归泾阳,到这时,他二人之间还没有算得清楚,终没有圆满,这个中的事情,究竟怎样,乐山也没有弄得很是明白。

    摇摇晃晃走回了陈宅,陈宅是庄旧宅,这时尚未修缮,排头的门匾,一行笔字浅淡的字数,“陈宅。”

    父亲倒与她说过,这可是太祖时期,他老人家随太上皇征战沙场时,得太上皇亲手赐的门匾。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家最大的会辉煌也只是止于这里了。

    再回到这条巷子,门前家丁依旧涣散,靠着石墩子打盹。

    乐山走过去,踢了踢,“闹贼了。”

    家丁顿醒,见着陈乐山,吓出了一身汗,“大,大小姐,你回来了。”

    “老爷回来了没”

    家丁领她进正门,道,“回来了,回来了。”

    “行了,别跟着了,去门口守着去。”

    家丁抹了一把汗,奇了,素是严格执令的大小姐,今日竟没罚他。

    回了府,初见家中布局,简陋是简陋了些,但好歹算个家。

    默默感怀了一刻,提脚往内宅走,迎面遇见了她家大丫头。

    “大小姐。”

    这不是问兰么,真好,她还活着呢,“问兰。”

    “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问兰急也要急死,昨日与老爷吵了这一场架,今日说出去就出去了,眼见着二小姐都已经回来了几个时辰了,她家小姐还没有归府。

    “嗯,我回来了。”

    “小姐,”问兰在前头替她领路,“午时老爷那边来话了,说是嘱你回府了就去前头一趟,他有话要与你说。”

    “好。”转脚往前头去,“那就先去父亲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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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桃花夭夭(三)
    翻身上船,船身阔大,亭栏相隔,这一头,是谢筚的清酒宴,那一头,虽隔着木栏,却零星闻得佳人手抱琵琶,阵阵弦声传来。

    乐山瞥眼看了一眼,船上的灯笼随风摇晃,光影里,看得见那人的侧脸。

    “谢君,”乐山推开衣袍,言道,“我可否安坐”

    哦,如此拘礼,谢筚亦是客气地与她说话,“但坐无妨,但坐无妨。”

    船客温了一壶烧酒上桌,递到谢筚身旁。

    对于这一桌上的几人,骤然见着谢筚请了女人来,各个都是面上不显,心里却在嬉笑。

    谢筚上酒,与周客道,“这便是陈家陈大小姐,今日清平宴里,斥软裴九的那一位。”

    今日的事,诸客多少知道了些,无非是白日里谢筚被惊艳到,晚间还孜孜不倦说个不停的缘故,正说到兴头上呢,定眼看去,那人就出现在了桥头。

    诸客碍于谢筚的缘故,多少称赞了她两句。

    “不敢当。”乐山推却清酒,“夜不酌酒,见谅。”

    毕竟相处少,谢筚不知她有这方面的规矩,当下也不觉失礼,只因谢筚初见陈乐山,就觉得这女子到底与一般人不一样。

    乐山只是说说而已,清酒在面前,她还是端了起来,与谢筚见礼,“本是在柳桥一遇,承蒙谢小公子赏识,特来邀酒,不好失礼,这一杯,乐山先饮为尽。”

    “痛快。”

    时风如此,女子若为刚强,男子当可自请为席。

    一杯酒尽,有客问,“不知陈小姐师从何处,今日一见,只觉得你颇为洒脱啊。”

    “小女不才,师从巡防营汪木善汪大人。”

    “汪大人”谢筚对此人无有印象,他邀陈乐山上船,是有私事想说,“陈小姐,实不相瞒,今日在裴府一见,谢筚就下了决心,有事想与你相商。”

    “嗯”

    “我见姑娘你箭术了得,臂力非凡,谢某自请谋划为你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何处”

    “西山大营。”

    西山大营里,他兄长为参将,恰逢太和郡主进京,营里又收女兵,真没有一个比这里还适合她去的地方了。

    客人听罢,却另说了起来,“谢兄,西山大营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那地方,孤苦的很,你让陈姑娘去——”这姑娘如此水灵,“岂不是糟践了么”

    谢筚直面看向乐山,且等她反应。

    乐山察觉出谢筚的好意,去西山大营,嗯,这时候,他家兄长谢语中正在营里谋事,想进营,只待谢筚打好招呼即好,也是方便。

    只是,不知他哪里来的热心肠,待初次见面的她都想了许多,这跟他兄长,可一点也不一样啊。

    “谢君的意思我明白了。”

    此时临墙之隔的厢房里,有阵阵琴瑟传来,她转头看了一眼,看不见人,但听出来了曲目。

    侧身看向谢筚,对上他殷切的眼眸,道,“西山大营我就不去了。”

    “为何莫不是——”当真嫌大营孤苦难挨。

    不可言说,不可言说。

    与一群散客同席言话,这确实是她从前不会做的事。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花絮,“家中晚宴尚备,乐山还未用膳,就不与诸位聊了,改日见。”

    “哎,陈小姐。”

    谢筚起身送她,知出言再劝已经不合适了,叹了叹气,“陈小姐。”

    “谢君,”当真不必如此客气,“他日再见,唤我乐山就好。”

    谢筚此人甚是清澄,与人交往往往走心,想结识这位陈家大小姐,而非一日之由,早些时日,他就注意到她了。

    “也好,也好——”

    话刚完,船身一阵晃动,乐山反应敏捷,一把拉住了谢筚的衣袖,继而用力,就将他推了回去。

    船上有南音,阵阵琵琶声,船身波动,弦声自然就戛然而止了。

    乐山抬头看,远处对面的岸上,来了一批人,乌泱泱的人头,在夜色都能看清。

    啧!

    “乐山姑娘,我们快下船吧。”好端端的喝个酒,也不知沈哥在弄什么,这大晚上的,还将昭懿公主引了来。

    乐山伸手推开了他,斜眼往岸上看去。

    昭懿公主带了一推人来,各个都挽弓搭箭,只怕里头的人再不出来,这船就要被射通了。

    真不痛快,岸上那人,她还不想这么早就见到。

    “沈哥,沈哥,”谢筚朝内厢喊,“小侯爷,有人找你来了。”

    话毕,里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怔影间,人走了出来。

    哇哦,此时的沈璞,沈家临仙君,眉眼如玉,肤比洛神,小小年纪的他,这时已隐隐有成年时分定远侯时威赫有名的风姿了。

    墨色衣衫,广袖云裳,这时的他,始终青涩了些。

    眼见着船里的人走了出来,本只是射了几箭就停歇的岸对面,这时又挥箭射了过来。

    “要出人命了!”

    诸客纷纷往岸上跑去。

    船身又晃动了起来,本着身欲下船的沈璞被这一景象惊到,一个怔杵,身子便向前趔趄了一分。

    还未站直,手就被人拉住。

    尚未缓过神来,一个翻转,手上的力被人松去,站都没站定,腰身就被人紧紧扣住了。

    腰间这份力度,无法忽视。

    乐山拉住他,扣住他的腰身,一个回身,就倾靠到船边。

    眼前闪过一支凌厉的箭,直面而来,她伸手,试图握住。

    确实握住了,可奈何不了这副身子尚未操练完全,还不足以应付一支迎面而来的箭。

    沈璞被压制得无力还手,只能随着她的力被带到了船边,身子重重贴靠上船弦,继而撞得脑袋一阵发晕。

    人未醒神,面前竟然就来了一支箭!

    瞳孔瞬间睁大,而后就见着面前忽然冒出来一只玉夷般的手,刹那间,这只手就在他眼前握住了迎面来的箭。

    “滴答,滴答……”

    只看见一滴两滴血渍从这只手里往船板上滴落。

    疼是有的,却不及怀里这人给她的感觉深。

    从内而外散发出的一股青木香,煞是好闻。

    闻着闻着,都失了神去。

    沈璞是被腰间这股越发加深的力道拉回的神,他侧眸,嘴角显有克制,只是微颤的声线却显示出了他此刻的怒意,“可否松手”

    这手感,令乐山失魂。

    二十岁的临仙君,腰身还有些肉,没有那时瘦,摸去只剩下骨头。

    她使劲又捏了捏……

    沈璞再度瞪大了瞳孔。

    你!

    “姑娘,”他极力克制,面目已丧失了表情,“请收手。”

    是呢,想他沈璞打小身子就文弱,读书的人,大抵都这样,乐山稍加使力,感觉都能将他捏死。

    对上他已在怒火中烧边缘的眼眸,乐山把持不住,嘴角露了个梨涡,“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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