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复难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美人妆YM
座下的黄姨娘顿喜,“既无人当家了,这中馈之责……”
怎么也不会轮到她头上。
乐山道,“事情没查清之前,就由我接手了吧。”
说了这话,向刘氏看去。
刘氏面色铁青,望着她,鼻孔出气。
陈忠依旧无话。
乐山知晓了,今日恐也问不出什么了。
“王姨娘的事,不能姑息,等我细细盘查了这府里吞夺银两的下人,再给你们一个交代。”
“是。”
一行人散开。
“汴兄,且留步。”乐山喊住陈汴。
陈汴停住脚,望向柳姨娘,柳姨娘急了,“哎哟,这事,跟大哥儿有什么关系,他可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呀。”
“我知道,”陈汴多半不会做这样的事,“只与汴兄说两句话,耽误不了多久,姨娘快些回去吧。”
陈汴留有惊慌,“乐,乐山。”
“汴兄,”陈汴怵她怵得很,她也就言简意赅了,“我记得汴兄你提到过,说你一月前,卖弄的画作尚是偷盗的,这窃的,究竟是何人的”
乐山讲话,丝毫不留情面,裸的偷盗一词,直接打到他脸上,“是,是潇二弟的。”
果然是陈潇。
“乐山——”
“没事了,汴兄,回去吧。”
“好,好。”
乐山往刘氏的院子里去,走到屋檐下,两位妹妹都在。
里头一阵阵激烈的争吵。
乐山问,“吵了有多久了”
“有一刻了。”媛儿答。
那估计,一时半会还消不了。
陈忠与刘氏鲜少这样争吵。
听他们言语,乐山大抵明白了些,原来王姨娘,此前只是刘氏从娘家带来的一个陪嫁丫头,母亲久不能有孕,父亲纳了柳姨娘不说,酒醉还与王姨娘生了儿子,这些年,母亲膝下一直无子,全是女儿,这份怒火,烧了太久,对王姨娘,她更是百倍刁难。
此回王姨娘之死,刘氏逃不了干系。
由此可见,她在府中的盘根势力之深,沉芫哪里是她的对手。
刘氏之阴毒,让她发寒。
她沉吟这片刻,陈媛望着她,有些战战兢兢的,果不其然,下一刻,阿姐就看向了她。
“媛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从明天起,就从母亲的院子里搬出来,跟你二姐住吧。”
“啊”
乐山提点沉芫,“这段时间,少与母亲见些面。”
沉芫点头,“是。”
家里一堆乱糟糟的事,不处理完,她也无法安心离京。
正午吃完饭,乐山觉得不对劲,问问兰,“流光回来了吗”
问兰摇头,“没。”
还没
午后在屋里看书,眼看天边,渐渐阴了起来,多半要下雨了。
管
第98章雨中试剑
“彼何人斯,其为飘风。闪舞www胡不自北,胡不自南。”
一首小雅,经由玉阶之手,巧妙生花。
听不惯阳春白雪,古来的韵味,座上的几人,谁能体会。
即便曲子再精妙,乐山也没有心听。
玉阶性清冷,低头抚弦,便是那不经意的动作,足够震人心魂,玉阶之清雅,不是一两首曲子可以体现出的。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元仲武与众人的模样,分明也不是在赏曲。
一首曲目结束,玉阶停下手。
乐山的心情,如周边的夜色,压抑的难控呼吸。
抬头望天,亭外冷风瑟瑟,高照的灯笼被吹的来回响动,挂在屋檐下的一连串铃铛,骤然合铃,叮当作响。
天边已黑的,什么也不清。
今夜,无星无月。
“乐山,这曲子怎么样”元仲武发笑询问,眉眼间含着一层探究。
乐山的面色始终镇定,只是众人戏谑,对上元仲武晦暗不明的眼神,她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牵动面部肌肉,“自是高雅。”
“呵呵。”元仲武极其不掩饰地恣意笑开。
一桌上的人,顿时陪笑,笑声之大,掩盖了从亭外吹来的风。
乐山望向玉阶,玉阶依旧清冷,只低着头,似不为这场景所扰。闪舞www
乐山豁然起身。
突然的动作,吓到了坐在她身旁的客人,客人顿时停住笑,望着她,不知她要做什么。
元仲武也止住笑意,视线追着她的动作,像要把她看透了,“乐山,你这是”
乐山含笑,“不知更衣处何在,乐山正要去,如厕。”
元仲武将信未信,眼神示意小厮,“哦,请便。”
丫头领着她,她绕了一圈,打发了那丫头,转了个身,立即向外走去。
快到正门,身后有人喊住了她,“陈大小姐。”
乐山觑了他一眼,是元仲武身边的人。
“大小姐莫急,”小厮说,“眼看这天就要下雨了,二爷叫我给您送把伞。”
小厮递上伞。
乐山慢慢接过。
现下的心绪,跌落了三丈,流光,果真出事了。
“多谢。”
刚接过伞,天边一阵响动,继而,大雨倾盆而至。
乐山当着这小厮的面,撑开油纸伞,正大光明的朝府门走出。
她已经听到动静了。
她曾说过,流光从不会韬光养晦,注定要吃大亏。
她就在站在正门外,看着三里之远的他,与数十人打斗。
元仲武果然不是心血来潮来请她赴宴,只怕引流光而来,他在宴上,正好里应外合,将她瓮中捉鳖了。
只是这之间,元仲武到底是因为她的缘故,还是因为知道流光刺杀过他,才设的这番局,就不为可知了。
但可以知道的是,流光元府正门持剑,闯不进大门,她跟他,今天就要搁这了。
元仲武有备而来,虽十数个刀客,却各个剑法精绝,撑不住十招,流光也就要倒了。
今夜的雨,雨声催人,下的真大。
“爷。”
小厮示意元仲武看。
元仲武站在屋檐下,望着走出这一里之外的女人。
站在没有往来的空地上,她手持一把伞,大雨朦胧,只看见她的背影。
在雨中,何其孤单。
在她面前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惨杀。
啧啧啧,元仲武多看两眼,心软了起来,这女人,还真是让人易动恻隐之心。
墙上身后的弓箭手早已备好,只等他一声命下。
“不着急,”这个女人,“还有得她疼的时候呢。”
雨势越发凶猛,落在油纸伞上,有把伞穿透的趋势。
雨势磅礴,打湿她的衣摆,她寸步难行,却不比眼前的他更让人心疼。
这小半年,没见过流光如此精益,哪怕与齐深试剑,都不如现在。
拿着他心爱之人的命逼迫他,他焉不能使出毕生之力呢。
是她小瞧了他,这十数个剑客,群起围攻,已与他不分上下。
举在手里的伞,她缓缓挪开放下,攥在手中,瞬间,雨水拍打,沿着她的脸庞往下淌,如河流汇聚一般,急切不缓。
眼睛被雨水浸湿,遮不住她的眼,她在整理手中的油纸伞,一点点,一点点,将它折好,折成一把最初的模样。
世人总逼她,天地间,她亦能
第100章面圣
皇宫。
“郡主,陛下召你觐见呢,”王总管在前头为齐深引路,“里头的事刚结束,丞相才挪的脚。”
商议了一早上,也不知元载这老头说了什么,她有意问话,“总管,陛下的心情怎么样”
“那可不是好着呢,”王总管朝她笑,“一早听说你进宫,陛下高兴了一早上,总惦记着你。”
问不出话,王总管机灵着,齐深作罢,不想去猜测,“昨夜的事”
“那自然是为了昨夜的事,哎,郡主小心你的脚,御花园这边走。”
“是。”耐他不得。
元载这老贼,也不敢告状,多半是为他那个糊涂儿子请罪来的。
“请陛下安。”
“免礼。”陛下身体备建,正在御花园里赏画,看见她来,一番欣喜,“快来,看看朕的这幅画。”
齐深没心情与他赏画,“甚好,甚好。”
皇帝笑开了,让王总管收了画,到石凳边坐下,“你这孩子,总静不下心。”
“陛下,”齐深摸不透皇帝的意思,“陛下唤臣来,可是为了昨夜的事”
“听说你昨夜,带兵抄了元相的府邸。”不是疑问,带着些肯定。
“臣惶恐。”
皇帝又笑了,“没有你不敢做的事。”
面前有一盘颜色正浓的橘子,皇帝拿起一个在手上,秋末才有的橘子,京中已有上贡了。
慢慢拨开橘子皮,皇帝说,“元卿与我说了,昨夜,都是些小打小闹。”
新鲜橘子拨开,皇帝扳开一片,伸手递过去,第一片,先递给了齐深。
齐深的心,咯噔一声。
半晌,伸手才去接。
“守营有守营的规矩,哪怕你是闹着玩,这夜半携兵进城,未免会落人口舌。”
“臣知罪,”但看陛下的模样,不是真生气,赶巧卖些乖,“那一会儿,臣去领罪,挨几道板子。”
“意思意思就行了,”皇帝也直接这样说了,往嘴里塞一片橘子,又递了一片给她,点点她,“这以后,可别再犯了。”
齐深点头,“事出有由,就这一回。”
一个橘子吃完,皇帝说,“江南知府早贡的橘,虽不比柑橘,但味道也算甘甜。”
唤身边总管,“王奇,将新运的橘子,挑两箱出来。”
“是。”
皇帝对齐深说,“一箱你带回去,”另一箱,“王奇,送到沈国公府去,早间上朝,朕见那小七,又瘦了不少,你帮朕带句话,国事虽重,叫他也不要太过操劳了。”
王奇笑,“陛下,你真是疼孩子。”
齐深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道,“何必叫王总管跑一趟,沈小侯爷想必还没有走出宫门,陛下若要传话,现下召他进来见一面也来得及。”
皇帝却摇头,“不见不见,云舒这孩子,小小年纪,老气横秋的。”最为关键的,“昭懿也不知怎么的,近来老在朕面前说他的不是,若召进了宫,俩孩子要闹了起来,朕也头疼。”
思及昭懿,齐深牵动嘴皮,冷笑了一声,“昭懿公主,还真是闲。”
“昭懿,”想来皇帝也头疼,“不提她了,”皇帝一脸兴致,“太和,你瞧着,云舒那孩子,怎么样”
敢情绕了这么一大圈,在这等着她。
齐深装糊涂,“沈璞么,京中才杰,行事果伐,是好的。打过几次交道,太和也没想到,别看他年纪小,他做事却有这个能力,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哦,”皇帝想了想,沈璞确实与她差了几岁,“如此看来,你对他也是钟意的”
“谈不上钟意,”齐深干脆挑明了,“只是那沈璞,也才弱冠,小臣一个年下,也不是年龄的问题了,沈小侯爷行事虽有能力,但耐不住身子孱弱,臣只怕,一个不当心,脾气差时,就将他捏——伤着了。”
皇帝被逗笑,“你这脾气。”
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皇帝惜爱太和郡主,送出宫,也要王奇陪着。
满皇宫里看,敢明面推掉皇帝赐婚的,太和郡主算是头一个。
“就送到这里了,王总管,快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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