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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复难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美人妆YM

    越说越没了声。

    话说完,抬头望他,哎哟,又吓了一跳。

    他眼睛里不仅有层余怒,擦着眼球放出的光,锃亮锃亮的。

    “谁教你一天到晚,说话如此口不遮拦的”

    “没,没有人。”

    难道不是在说这个事

    看来打了那一下,还打的不够,迷迷糊糊的,还敢做出一副不知为何,无辜受罚的模样。

    “我问你,那日夜里,怎么把齐深喊来了”

    齐深敢带兵胡闹,是有底气,若事情真仔细追究了下来,她无依无靠的,要如何自处。

    更何况,她既要救人,骑匹马来沈府找他,不是更快更方便,他去接个人回来,谁会不给他面子,又何苦闹了这么一出。

    平时机灵,关键时候,总在想些什么呢

    这个,“喊齐深来,”事情紧急,她心里,那时只想到了齐深,再没想到别的,“我错了。”

    “你错了”

    “是,太莽撞了,下一回,不敢再闹这么大的动静了,”这个事却没法保证,她一心求太平,却总有人在找她的麻烦,“等过几日——”

    过几日家里安排妥当了,她须得去一趟奉天,长久待在京城,纷扰不断,要再牵涉到他,心里更会不好受。

    “过几日怎么了”

    “过几日与齐深说清楚,”暂且对不住齐深,“她这样相助,让我为难了。”

    他却多想了,问她,“这件事情上,是单纯与你有关




第104章南通嵌桃麻糕
    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初秋的天气,乐山起的早,练剑回来,沐浴一番,看见问兰已在院中烫茶了。

    院中换了花样,夏日几盆绿萝时景全被抬了下去,搬来了颜色艳丽的早菊。

    晨起霜重,花房新搬来的早菊,模样格外绚烂,几个丫头正低头侍弄着,浇些清水。

    “小姐。”

    乐山过来在竹椅上坐下,问兰紧着喊,“等等,这个给铺上。”

    问兰放下手里的汤勺,拿起身边的蒲垫,让她起身,给她垫上。

    乐山反倒觉得垫着还不舒服,奈何问兰做事细致,乐山烦她一会儿会说个不停,也只能随着她的动作了。

    现在用早膳还太早。

    问兰给她递茶来,“几位小姐,今儿可能还要来给你请个早安。”

    乐山一向没有去前院与家里兄弟姐妹一道用早膳的习惯,家里素没有这个规矩。

    陈潇接手当家后,立的第一个规矩便是每日三省,早请晚退,三日一早膳,五日一晚膳,各房各院,须得遵从。

    当然,这些细细的规矩,不包括乐山的院子,陈潇也说了,大小姐的事,府里不归管。

    别的都还好,只是媛儿回回过来,说的碎话太多,她不耐烦听,扰的,是一早上的清休。

    “过去说一声,日后我这边,不用再过院了,心意到了就行,过多请则,累而负赘,显得多余了。”

    “好。”

    乐山眯了会神,没睡着,越瞧阶上那些花,越没个心情,问问兰,“秋日早菊,得来也不易,是潇二哥托人每日送的”

    “是呢,潇二爷记着你呢。”

    记这个做什么,“明日这花也不用送了,颜色俗丽的很,都送去三儿的院里去吧。”

    “那阶上”

    乐山的园中,一向素净,两边的过道,只种着她喜欢的海棠花,再等两日,海棠也要开了。

    既有海棠在前,诸花不入眼。

    “把端走的绿萝,给端回来吧。”

    午时未用膳,乐山净了净手,让小丫头推磨,在案前描了一幅画。

    流光回了琅琊,京中这些事,不知都解决了没有,心里担心玉阶,也不知现下的她还在不在元府。

    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送人,眼看郭曙也要过生辰了,届时送礼也来不及,所以一会去碎音坊前,先去郭府找一找郭曙,提前拜了礼,顺道也让他帮忙打听打听。

    一幅秋日的出征图绘完,问兰过来喊话,“小姐,该用午膳了。”

    乐山搁下了笔,擦了擦手,“来了。”

    用过午膳,她绕马去了一趟郭府,守门的小厮进去跑了一圈,出来回话,“郭七爷不在府上,出城了。”

    又出城了。

    姜涯将手里的画递过去,“给你们七爷。”

    “哎。”

    乐山牵着马,向碎音坊的方向去。

    大管事竟然还记得她,见到是她,客客气气下来见她,乐山掏了玉给他看,他哟了一声,忙迎着她往阁楼上去,“小姐,上头请。”

    乐山在他身后走着,问,“你们东家惯是哪些日子到这里来呢”

    大管事回话,笑着说,“我们东家不怎么来这里,便是上一回来过,就再没踏足过,”他还解释,“若说每月的账目,也由我带着,亲自拿到府上去的,门下鄙薄,东家哪有这个闲工夫会到这里落脚呢。”

    乐山抿嘴一笑,指不定今日,你家东家就有这个闲工夫了。

    管事当她是贵客,着人又催了薄片来,茶煮起,乐山老远都闻得着香。

    “我今日不是来看琴的,”所以不用寻这么多人陪在她身边,她道,“引我到楼上坐一会儿,我歇息便行了。”

    屋里香熏上,管事识眼色,替她稍上门,出去了。

    屋里原来也有把琴。

    上一次来,没注意看过,屋里设施贵重,放东西的架子,皆是老檀木,颜色青紫,很是讲究。

    乐山顺手摸过去,摸到那把琴。

    琴是好琴,不比他送她的那把,却不知为何,她安然坐下,心里觉得好生欢喜。



第105章南通嵌桃麻糕(二)
    人道扬州景色无端,二十四桥明月夜,十年一觉扬州梦,乐山的心情,比昨夜梦里种种的虚无还要虚无,夜色撩人,漫天繁星,隐隐的月华,披盖在无边的静地上,亦披到了乐山的心上,她的心,比这皎洁平缓的月色,还要柔软。

    “沈璞。”

    快要落泪了。

    平生不意气用事,不轻言情绪,可今夜,她知这一份相思,得来的是他的相知。

    心意相通之处,做什么都是性情上的事。

    接过他递过来的糕点,拿起一块在手里,不舍得吃。

    “怎么了”

    他低头望她,眼中尽是深情,不解她这时的情绪,嘴角上扬,带着两分笑意,开口问话时,声线在静悄悄的夜色里,显得如水一般温柔,“不想吃”

    他将手里的南通嵌桃麻糕,牵着帕子,又轻轻合上,全然放到她手里去,她双手去捧,抬着望着他,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你从南通过来的”嘴都在抖。

    他点头,刚才触她的手,察觉一丝冰凉,并未多想,直接解了身上的披风,从身后紧紧给她罩上。

    在身前,一边给她在脖子处打结,一边说,“是不是又忙到现在身子凉的,日后落了病症,叫我拿你怎么办”

    他这句话说的意味深远,但乐山没有听出来,不明白他嘴里说的病症会与女儿家生育之类有关,当下时景,笼罩在他厚厚的披衣下的暖意中,她推脱了一刻,“我不冷,”作势要止住他动作的手,“你披上,刚刚听见你咳嗽了。”

    他已经打好了衣结,握住她的手,搓了搓,“别闹,就这样待一会。”

    晨时还要坐船返京,与她见不了一会,马上就要下山,从扬州出发,时间上抓紧了些。

    乐山不敢动了。

    他便笑,“既想说话,怎么又呆住了,瞧这傻傻的样子,”他也不止一次这样问她,“脑袋不灵光,是怎么处理军中事务的。”

    军中事务纷繁,却怎敌与他相处的一二滴时光,与他在一起,她脑袋就没灵光过。

    “沈璞,”现下情绪好了太多,也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手还攥在他手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热,她道,“这几日,我总惦记你。”

    惦记他在姑苏操办的事,圣上意味不明,几位殿下又虎视眈眈,众人总把他看得太紧,她心里担心。

    她的担心,他却听岔了,听见她这样说,他的眼里,顿时投射下深深的眷恋,不加掩饰,比夜幕上的星空的光亮还要幽长,他低头来,道一声缱绻,“阿宁,我也是。”

    一亲芳泽。

    吻在了她颤巍巍抖动的眉眼上,情生意动,克制不住自己的理智,就要俯首而下,正擦着她的唇瓣时,不远处的客船划水,伴来一阵孤帆远钟声。

    山寺在敲钟,天快亮了。

    沈璞重礼,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最后关头,擦着她的唇,舔了一口,及时收手。

    一手摸在她脑袋上,一手摸她的背,把她带到怀里去,尽管二人关系明确,但他还在压抑自己的呼吸,告诉她,“从扬州回来,我便上门提亲,耐心再等我几日,好不好”

    好。

    只是那年事由太多,他前脚驶离扬州,扬州就被攻陷了。

    耽搁了太久,她终回长安时,圣上做媒,替她指的婚,她亦愿与他永结同心,可那时,一万个没想到,那夜里那般与她深情的沈璞,竟然改口,错付了他的誓言,当众拒婚了。

    回忆如水一般绵长,难以止住,乐山从座上起身,走到窗边去,推开窗门看,看京中繁荣的景象,世俗纷乱,她要让她的心,渐渐沉静下来。

    她最怕他承诺,回回一承诺,便回回事与愿违,没有哪一回应承过,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可又怕他不承诺,他承诺了,至少现下还是有心思的,不承诺了,那便什么希望也没了。

    至少,想亲耳听上他嘴里说的那一两句话。

    留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慢慢回味。

    就像那年他送来的南通嵌桃麻糕一样,那夜吃的南通嵌桃麻糕,尽管搁得时间久,已经冷掉,但那种味道,到现在也没忘。

    后来是有多少天,就是靠着扬州那晚



第106章等待
    “这两天,我有些要紧的事要做,得去一趟洛阳,后日午后,才得空,你用过午膳,到碎音坊的阁楼上等我,在那边等我一会儿,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从扬州回来,我便上门提亲,耐心再等我几日,好不好”

    黄粱一梦,梦中梦。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

    这一切,只是她的念想罢了。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从城西徒步走往城东,黄昏的余晖散尽,月上柳梢头,夜色渐渐闹了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走过闹市,走过寂静,走到了自家的门府前。

    “陈乐山。”

    让郭曙好等。

    总算等到她回来,他翻身下了马,“上哪去了,你家小厮说你一时就回来,你自个儿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

    一路走过来,一路抱怨,“早上送的那画什么意思啊,”他拖起下巴,思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乐山实在没心情应付他的话,勉强压住面目的神情,好让自己正常,扯了扯嘴角,说,“找你去喝酒,没找着人。”

    “嗨,”我当什么事呢,“要喝酒也不约个日子,我哪知道啊。”难得她相邀,他竖起大拇指,“要不现在”

    乐山牵紧了马绳,“也好。”

    郭曙一向知道她的毛病,不喜欢闹腾明亮的地方,这一回,他特意领着她寻了一处好地方,“这个地方,爷轻易不带人来,且告诉你,此处的妙音手艺,绝着呢。”

    乐山此刻,不大想听人弹曲。

    郭曙已经唤了人来,隔着帘子,隐隐约约看到了人影。

    乐山坐在亭边上,酒刚上,没来得及烫,乐山拿过酒坛子,揭了红盖头,满满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模样,惊着了郭曙。

    他回头来看,不免乐呵了一声,“怎么回事,今日这般好心情。”

    有见过兴致高,心情好的人,会在月下大饮特饮吗。

    郭曙看不出来,单看她的样子,与寻常无异,一心也觉得她是专门出来寻酒喝的。

    说到品酒,郭曙叫了管事来,“去,把爷年前埋在树底下的几坛深酿挖出来,今儿要喝尽兴喽。”

    郭曙很是高兴,有人陪他饮酒,还听他胡天海地,这份畅快,是与京里平日里一道喝酒的狐朋狗友不一样的。

    乐山听他说些近日的琐事,听着听着,淡淡笑了声,“郭曙,”起身去拿酒坛子,“你就知足吧。”

    郭曙倒想知足了,“你是不知道现在朝廷里的局势,元载一手遮天的,遮谁的天,那还不是拿我家开涮,二哥在河南,四哥五哥都被派到了山东,保不齐,我也没几天安生的日子过了。”

    元载确有这本事,她也记得,位高权重,兵权在握的郭老将军一向为元载等人排斥,“你注意点,莫让元载欺人太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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