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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复难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美人妆YM

    脚一跨,进了城。

    “外委,”闻铃心里担心不停,守门侍卫持刀,拦下了不少的人,“你看。”

    乐山回头看,一时间,还看不出个所以然。

    “闻铃啊,”乐山牵着她的马,收回了视线,问他话,“唤我名姓也好,怎么这样唤我,还唤习惯了呢”

    说到这个问题,闻铃不作答。

    乐山等半天等不到话,撂撂马绳子,算了。

    闻铃看着她的动作,下意识看她的面色,答了,“闻铃习惯这样喊,即便外委你现下不是外委,早晚有一天,总还会是的。”

    乐山乐了,“那若是届时,我的职位远不止驱步于一个小小的外委,你又怎么唤呢”

    听了这话,闻铃不假思索地答,“那届时,闻铃自会按军中的称呼称谓你。”

    军中的称呼。

    乐山不由抿嘴又笑了,她的心思太明显了,闻铃怎么就认定了,她非得是个军中的人,也会带着她,干些大事情呢。

    乐山笑容灿烂,闻铃见着,也跟在后面笑了笑。

    乐山的笑没有及时收回,神色突然怔住。

    侧耳一听,迅速转过头去看,面色顿时变得警惕,就连眉梢,也皱了起来。

    她道不好,这熟悉的马步声。

    “闻铃,”乐山唤她,一脸严肃,告诉她,“有兵正往城门来。”

    闻铃还听不出什么,只是见乐山这样严肃,也知道问题的严肃性了。

    按住剑,轻轻贴靠在她的身边,靠紧了她,这样的话,一会儿闹起来就不会散。

    细微动作刚做完,城楼号角吹响,楼上有人厉声喝,“关城门。”

    关城门!

    总算知道正午时分,为何有层出不穷的人往咸阳赶了,只怕周遭城外,大部分地带,现下已经被侵占了。

     




第110章长孙全绪
    一百精兵,来势汹汹,停在了城门脚下,为首的人,仰头高看城门,“曹郡守,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区区一百人,也敢在城下如此放肆。

    乐山能想到的,怕就是城中的曹郡守与吐蕃敌军等暗中早有了勾结,现下内部窝里反,有这样一出,是彼此生了嫌隙吧。

    猜不到具体事宜,但眼下的情景,让乐山不得不提起十万个心。

    马上来兵至城下,城门前人流拥堵,城门锁,众人却不能进城去,顷刻间,只得向四周散开。

    散得远没有马上敌军等人的刀快,为首的马上将领,此刻正蔑视大笑,笑出了杀戮的味道,“别漏了这些,一个都不要留,哈哈哈哈。”

    乐山不设防,兵马从两边插过来,四处散的人,在他们眼中没有半分存在感,上来就杀,一时间,哭喊声,血溅声,丝丝分明,场面何其凌乱惨绝。

    已经有多久,乐山从未这样眼红过。

    嘴唇边,已有了嗜血的气息。

    乐山的剑,倾刻出了鞘。

    城门上,至今没有反应。

    这个时候,人群里再次掀起了涌动,有持剑的人,开始浴血奋敌,活生生在返折的路上,开出了一条血路。

    一帮人人有些功底,一口气斩了周遭五口人。

    “老弱病残后退,手上有些力气的,跟我杀敌!”

    当头有人喊。

    到了这个地步,要想活命,焉能不奋力,人被逼至如斯,已经到了生死绝迹之刻,最后一份拼命的力,豁也要豁出去了。

    人群里不知谁又在高喊,“冲啊。”

    场面回寰,只因场中有两三个剑术狠乏的人,马上守将绕了绕马头,回退了一步,扯着嗓子却在哈哈大笑,“鼠辈,焉敢反抗——”

    肆意的辱笑声戛然而止,骤然停住。

    马上的人,前一刻还在叫欢,下一刻,被一把从空中投掷过来的剑,瞬间插破了喉咙,毫不设防,当场毙命。

    守将握着剑,人从马上重重倒下。

    什么样的人,隔着几里,一剑投掷,便能致人命。

    乐山从人群里冲出,提步奔上,翻了个身,抽回插在此将守脖子上的剑,穿云抽月,扫开了一批围观过来的人。

    身后众人顿时吓得后散,乐山提着剑,稍稍后退一步,与身后正在杀敌的人汇合,渐渐聚集,围成了一个圈。

    身后人惊叹,“阁下!”

    乐手里翻着剑,眯起了眼,抬头朝城上看。

    咸阳郡守,果真有样子!

    敌兵将守骤死,场面大翻样,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耳边擦过了风,这个时候,城上才放箭。

    将守死,郡守才挥手放箭,这其中,果然有猫腻。

    乐山在想,此将守因她而死,她便不能在咸阳多逗留了,过了这一遭,需快马加鞭,尽快赶往奉天。

    箭雨从城上而下,嗖嗖嗖的,乐山见势,迈着脚往众人身后退。

    此场面,暂无大碍了,她需得退避。

    箭雨播下,将领已死,面前一百人卯了最后一口气,有愤恨的人,拔着剑,冒着箭雨,就往里头冲。

    “将军,末将为你报仇。”

    嗖——

    一支远处而来的箭穿透了他的身体。

    乐山收剑,脚步更往后退,细听声音,呼一声,救兵终于到了。

    黑骑召令,乐山识得,此乃朔方节度使浑家的军队。

    来人必是浑瑊,浑瑊都兵至了咸阳,那奉天,恐怕危在旦夕了。

    马上的人正是浑瑊,举旗到城下,“朔方节度使兵至,开城门。”

    不等他喊,门先他一步开了。

    乐山速度极快,趁着人乱,瞬速钻进了城。

    闻铃在城里等她,只听到声音,不知道外头的情况,心急如焚,现在门开了,提着剑就要往外闯,手一把被人抓住。

    将要反抗,抬头一看,来不及反应,就被乐山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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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小奶狗
    “外委,”闻铃一边捣药钵子,一边朝床里头看,“这法子管用吗”

    “管用。”

    乐山初试探过,长孙全绪受的只是外伤,气息匀称的很,没有什么大问题。熏烟熏了这么久,按理来说,也该醒了呀。

    她嘱闻铃,“一会这药研磨好了,就给他外敷上。”

    “是。”

    屋里人一时醒不来,况她也被困在咸阳城中,天色尚早,没有多少睡意,跳到窗台上,垂腿做了会。

    低头听喧嚣,坐着醒了会神,抬头望着天,惹人有些不高兴的是,头顶正有一轮圆月当空,月泽撒下,明亮皎洁,耀耀生辉。

    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

    此时的长安城内,众人脚下的月辉,是否也同她现下所看的一般呢。

    生了些淡淡的愁丝,身后忽传来闻铃的叫喊声。

    喊她,“大小姐。”

    闻铃人前还知道避讳,那必是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盘脚从窗上跳进屋,仍听得闻铃呼痛,“住手,住手!”

    乐山走近了一看,哎,这场面格外引人遐想。

    闻铃是个规矩的人,一惯是乐山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只是听她的话给人上药而已,刚扒了他的衣服,床上躺着的这人,猛然惊醒,抬眼一闻铃的动作,当时就将她按在了床头。

    “小郎君,”乐山微咳了一声,“是误会,快些松手。”

    他抬头来看,愣神的功夫,闻铃从他手下脱身,揉了揉胳膊,方才被他用力压制着,现在发疼的很。

    乐山与她道,“唤店家打盆水来。”

    闻铃开了门出去,长孙全绪卧坐在床头,听见门咚的关上,身子亦为之一阵激灵,扯了被子,慌忙盖了半边身,抬头又望床边的她,眼神颇具惊慌,像小鹿乱撞,无依无靠的还含着些许警惕。

    可怜兮兮。

    不对劲啊。

    乐山稍稍弯腰。

    床上这人,扯着被子,挪着脚,向床内又进了一分,只是眼神不变,更加警惕,圆溜溜的,惹人疼。

    这是长孙全绪吗,她是不是捡错了人

    “小郎君——”

    床上这人,只睁着大眼睛望着她,漆黑一片的脸,半分别的表情也没有。

    乐山干脆坐了下来,近距离看着他。

    乐山伸过手去,甫一伸去,他身体比脑袋快,如待闻铃一般,来抓她的手,乐山哪会轻易让他抓住,动作远比他快,一把擒住了他的手,他想挣扎,乐山可不想跟他闹,稍稍翻转了手,吱嘎一声,他的手就脱了臼。

    啥左金吾大将军,在她面前,形同小奶狗一般,手无半点缚鸡之力呢。

    他疼的半倒了下去,黑漆漆的脸,也能从中面色上看出,是疼的很了,添了一分虚白。

    怪她,用了些劲。

    “别乱动,一会儿就给你接上。”

    乐山的手伸进了他的怀里,重重一扯,他的衣服裹得甚紧,许是被闻铃那般对待了,他方才手忙脚乱的,特意系紧了些。

    乐山上下摸了摸,果然在他胸口里摸出了一块玉牌。

    乐山定眼看了看。

    是长孙全绪没错呢,玉牌不是假的。

    将玉牌重新放回了他的胸膛上,她低头来,跟他说,“忍着点啊,这就给你接上。”

    捉起他的手,使了使力,脆的一声响,接上了。

    他只疼的额头冒汗,脸色愈加发虚。

    方才还一副警惕的样子,现在窝在床角,也不动也不闹的,提溜着眼睛,越发招人疼了。

    闻铃端了水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副场景。

    将水放到了床头,看着床上这人,她疑惑的很,“小姐,是对他做了什么吗”

    怎么一转眼,就成这副样子了。

    乐山失笑,“真什么也没做。”

    从盆里拿起了巾帕,拧了把水,上前欲帮他灰土垢面的脸擦一擦。

    乐山的手还没触上去,他一阵抽搐,立时抖了起来。

    乐山是越看越想笑,索性将那帕子扔到了水盆里,站起了身,“闻铃,你来替他擦。”

    闻铃可就没她温柔了,按着他的脸,要多重就有多重的擦拭了下去。

    渐渐擦出了个轮廓,模样也显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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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委屈
    屋里哐当好几声,乐山静耳听着,警惕心提到了十成十。

    那人若是装聋,敢把她也卖了,她会给他好果子吃。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齐整的脚步声,渐渐传远,乐山拧紧了眉,一时还摸不清情况。

    待到声响不见,屋里确实没了动静,乐山翻了个身,跳进了窗户里。

    刚站稳,瞥见床头的一团身影,哎哟,吓的心口的魂出了半截。

    怎么好好的,官兵搜完了人,还留了人下来。

    这披头散发的女子——

    竟然是长孙全绪。

    乐山满眼的不可置信,走近了来看,是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都在打量他。

    这人,不是个傻子呀。

    这样的情况下,他竟还知道披着她搁在架上的衣服,扯了头发,扮起了女人来。

    不是傻子,装傻

    着实引人费解。

    他跌坐在地上,一双杏眼望着她,哎哟,不能望,这女人味比她还足。

    “哎,我这衣服,挺合你身的哈。”

    乐山干脆蹲下身来,与他对视。

    他这时不慌张了,见着是她,收起了眼里的警惕。

    乐山琢磨着,这人,也未必带不出城。

    适才官兵来过,见了他一面,因他这蒲柳之姿,硬是没认出来。

    这样说来,认识长孙全绪的人,并不多。

    若是能将他顺利带到奉天,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别急啊,”乐山按了按他的肩膀,耐心问,“我问你,你是听不见,还是不会说啊若是不会说,就点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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