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复难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美人妆YM
沈璞随即又开了尊口,“本侯行事,一惯不喜不相干的人扰,闲杂的人等,能不跟还是不用跟了。”
“是,是是。”
众人齐将沈璞送上了马车,汪木善这才直起腰,拉住了乐山,“丫头,你可仔细些啊,这沈小侯爷,”他做了做手势,乐山随着他指的方向看,明白那处是东宫所在的地界,“这事不简单啊。”
“师傅且放心,我有分寸。”
翻身上了马,跟着小侯爷的马车去了。
悠悠晃出了巡防营僻静的地界,马车在前头,极慢地行驶着。
行得缓,乐山踱着马,跟的也慢。
不多时,沈璞身边的近侍扶九悠着马转头朝乐山这边行来,低声跟她说话,“陈小姐,我家侯爷有话要对你说。”
“是。”
乐山便加快了马速,行到了他的马车窗下,静候着,“小侯爷。”
沈璞拨开了帘布来,露出清癯俊美的面容,他面色温柔,问,“累不累,要不要进车里来”
乐山攥紧了马绳,转过了头去,清冷地答,“侯爷客气了,属下不累。”
一路便无了话,他掩上了车帘,乐山在窗下,亦是清清静静赶着马。
只是马车渐渐驶入无人的地方,乐山看去,似是一户私宅。
&
第140章喝醉
案上摆了一壶幽竹雪酿,听闻佳酿难得,其味醇美,清冽而余香,懂酒的人会知道,此雪酿是于唐明皇十六年间,在正阳宫下埋下的,世间仅有五壶。
沈璞却有两壶。
“一壶今夜给你喝,一壶一会儿你带回去。”
“嗯”
他拿起公筷,为她布菜,“我知道巡防营的汪木善从前便嗜酒如命,今日适逢佳节,我替你送去一壶佳酿,权当代你敬一敬孝意。”
也慰以聊表,我报他对你知遇之恩的谢意。
乐山是个不懂酒的人,她持杯,一口气喝了两盏,听见沈璞这样说,心里觉得受意,“师傅平素确实没有所爱,礼轻情意重,带一壶酒于他,他定要高兴上好几日。”
“他高兴便好。”
酒就一小壶,她自顾自已喝了三四盏,沈璞按住了她拿酒壶的手,从她手里接过了酒壶,放到了身这边,“我今夜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同你坐一坐,吃顿饭而已,你要是因为这个不自在,也请不要为难自己的脾胃,吃些菜吧,这个酒,不是这样喝的。”
说着,他往自己的玉盏里倾倒了半杯,端到嘴边,也只是微抿了一口。
乐山不似他,是个会品酒的人。
只是他说的对,这个酒不能这样喝,她适才一口气喝了四盏,这会儿,见效得比什么都要快,脑袋有些混沌。
他放下酒杯,自己不急着吃饭,只是一筷子一筷子的,为她夹着菜,她吃罢一口,他便往她碟子里布上一筷子,“吃吃这个,这道菜汤汁浓。”
乐山夹起咬了一大口,吃完喘息了一声。
“烫嘴了”
他伸手递来杯盏,杯里是一盏清茶。
“不是,”这道菜格外地齁嘴,她放下筷子,喝茶,同他道,“腻得慌。”
喝了半盏的茶,她才得以恢复正常。
沈璞从怀里掏出帕子,动作做得熟稔,为她擦拭着嘴角的茶渍,边擦边笑,眉眼如墨,“她说得不对,你是不挑嘴,但如我一样,同是不爱吃浓腻的菜肴,口味是偏清淡的。”
她,他
“他是谁”
他收回了帕子,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拿起筷子,往她碟子里伸去,夹住了她方才吃的那道菜,汤汁外泄,好在被她吃了大半,他夹起,径直就送去了嘴里。
乐山执意要问的话,咕哝一声,随着咽喉的滚动下了肚。
小侯爷撩人于无形之中,不知是不是酒劲的缘故,她只望着他,面色无异,耳朵却开始灼烫。
他既不爱吃这道汤汁十足的浓郁菜肴,何故要搬上桌,何故还要吃上一口。
吃完,乐山有注意到,他的眉头轻微微蹙了一下,稍纵即逝。
他端起面前的茶盏,便开始喝起,他是吃菜也好,喝茶也好,总都是这般无声的。
茶盏被放下,他的嘴角也没有露出被茶渍浸湿的痕迹。
近距离观完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直至他放下了杯盏,乐山的视线都还没有从他白皙修长的手上离开。
他的手生得好看,但她的脑袋里,却飘荡着他适才喝茶时,喉咙处下咽的模样,喉结有劲,透着股男人的味道,在他白皙如雪肌肤的映衬下,抽动的那一下,便显得不一般的清晰。
完了,一股燥热从心底油然而生。
“好看”他忽然发问,嗓音里流动着琴弦的叮当清脆,他在笑,笑出了声。
“啊”
乐山骤然抬起头,一下子就撞进了他幽深漆黑的眸子里。
些许不知所措,她忙端起面前的酒喝了大半,掩耳盗铃的意味,酒下肚,她才呵呵笑,答他的话,“你方才说什么”
他亦是端起酒杯,眼睛不离她的面颊,望着她,喝完了酒,放下酒杯,他说,“我说我这处的风未免太大,我想到你那处坐。”
乐山瞄着他,狐疑得很。
这是在廊上吃饭,同是露天的地方,临面而坐,还有你那处风大,我这处风就小了的道理么。
他当真就站起了身,走到了她身边,乐山从座上起身,准备乖乖给他让位,他一只手伸来,就将她按了下去,按回了座上,“我畏寒,你帮我挡挡风。”
&n
第141喉结
她不算重,没费多少力气,沈璞就抱起了她,打横抱住她,她乖静,他抱着,闻着她身上的酒香,缓缓就走到了内室。
睡着了的她,模样恬静,性格也分外温和。
只是醒了的她,大多时候却也是这样。外人都说她行事内敛,遇事不躁,他在想,不单单是待事吧,怕是待他,竟也是这副样子。
有几次,比肩而立时,他多希望她能冲他发一发脾气,使使性子,总比这样冷冰冰待他的好,可后几次,却也明白了,她若没了心思待你,哪还会对你发脾气呢。
她总把他,当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乐山,你没有脾气,我却不算是个脾气好的人,顶多再给你这些时间,你若还这样,不要怪我当真生了气。
沈璞将她轻轻放在榻上,为她脱了鞋,揭过被子,事无巨细,慢慢盖到她的身上。
这人从小在姑苏的南通长大,大抵南方水土会养人,她虽生得高挑,但面相细腻,眉眼温润,是极好看的。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会露出一颗梨涡来,回回看见,叫他的一颗心软得如窗外的风,无边又无尽。
她不知道,她这张笑颜如花的脸,是多么的具有欺骗性。
他抚手来,心里的不平占着多数,现在想想,越发气愤,本是轻轻摸着她的脸,心里憋着气,手摸着,临时改了主意,狠狠就拧了她一下。
“骗子!”
拧完又开始心疼,他松开了手,像一朵花一样,红痕在她娇软的脸上迅速绽开。
下手重了些。
她醉了酒,因脸上这一丝的疼痛,模模糊糊像有意识,无意哼了两声,歪了头就要睁眼来。
他屏住了呼吸,却见她当真就睁开了眼。
浓密的睫毛刷开,她的眸里不甚清明,定眼看向他,见着头顶的人是他,眼角先弯成了月牙。
在他没注意的地方,忽而就笑了开来,露出了嘴角的梨涡。
“沈璞”
她伸出手,似在探索什么。
这幅场景有些熟悉,她伸手欲摸他的脸,一帧帧当时的画面浮上了他的脑海,他的回忆,也无边无际地就此拉开。
“是我。”
他握住了她伸上来的手,道一声缱绻,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是我。”
她有了精神起身,却因身体惫懒没有气力,稍稍抬起了上身,一下子又跌进了暖榻,头摔入了软枕里,她晃了晃脑袋,抬眼望着他,依旧在笑。
无声地笑。
沈璞低下头去,手里握着她的手,空出的一只手为她拨了拨额头的鬓发,“笑什么”
她摇头,不说话。
还是想起身,挣扎了片刻,她再度抬起身。
结果是一样的,脑袋不清明,做事便没有劲头,她将要跌下,他及时伸出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搂紧了她。
惯性的原因,她的身子因他的桎梏,没有跌下,整颗脑袋却往后翻仰而去。
她觉得有趣,便迅速抬起了头,对上了他的眼睛,再一次笑出了声。
他没有设防,只看得见她眼中的迷糊劲,叫她命中,她埋头来,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最先闻见的,是她头顶的发香,然后脖子处传来一阵软热,被她咬了一口,不轻不重,却烧得心口发烫。
“阿宁——”
叫他怎样才好。
她松了口,却不安分,脑袋一寸一寸倾挪,沈璞瞬间睁大了瞳孔,起初被她在脖颈处咬的那一口不算得什么,她竟慢慢移到了他的喉结处,软软的,像羽毛滑过他的心脏,她吐出舌头,在他的喉结上,轻舔了一口。
沈璞的手,没来由地脱了力,她借故又跌回了床榻里,他俯首来望她,她撇过头去,嘴角含着笑意,阖上了眼,就这样睡去了。
“长宁,陈长宁。”
睡熟了。
一夜无梦。
第日清晨沈璞在床上醒来,眼睛先睁开,人还没有缓够神。
缓缓坐起,侍奉在一旁的扶九闻见声音,近前为他揭开纺纱,“醒了,爷”
 
第142章过生
三月桃花开,芳香迎墙来,齐深约乐山去山寺小聚。
说是小聚,那日来的人却纷笼烦扰,都是叫得上号的人,无外乎身份显赫的那几位。
齐深解释,“这真不是凑巧,咱在这里设宴喝酒,哪里会知道就能撞上了他们,权当他们不存在,他们在那头,咱们在这头,赏花赏花,互不干扰。”
乐山却没把外来的客人当一回事,林子这么大,本就是一处一处的宴客,只是今日这样凑巧,怕不是凑巧。
乐山警告齐深,“收起你司马昭的心,还怕不够明显吗”
“哎,你要这样说,那就没意思了。”
乐山失笑,近前揽住了她的肩膀,“不提不提,咱们喝酒去。”
其实是巧合,太子李适刚在寺里谈完事,正邀同伴从寺里走出来,往下一看,没承想,便看见了林里坐着的齐深等人。
看的齐深,他的心思难免就活络了起来。
身后的元季能对他说,“太和郡主的势力不容小觑,事关山东一带的藩地,太子,你千万小心些。”
“本宫自是知道这个道理。”奈何齐深不肯为他所用,这才是个难题,“云舒都劝不住的人,叫本宫如何是好”
这时,沈璞从他二人身后走出来。
听见太子的话,沈璞沉眸望去,浅浅收回视线,嘱李适,“太子不要多奢望齐深的能耐,她早晚,是郑王的人。”
是这个道理么,李适不大相信。
细细观看了半晌,李适与身边的元三又说起旁的话,“那座上的陈家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太和颇为器重她呢。”
“太子所言不假。”
人就怕没弱点,李适抿嘴一笑,“季能,不妨从这人身上入手。”
元三朝底下那人看去,做了些思考,“嗯,可以一试。”
听完元三的话,沈璞眼眸低沉,心上的一口气憋在了喉咙里,没喘上来。
桃花烂漫,她乘风畅快,看似是个好人家的女子。
她如今,身份也这般让人在意了。
乐山却自问,她并没有多重要的身份,勉强只算得齐深闲来无事逗趣的一两个人之一,这会儿拉了她上座,酒还没喝两口,齐深就提议,“好久没见过你的本事了,养了这么久,伤早也好透了,不妨提提剑,我与你比试比试。”
“你在开玩笑。”
“提剑吧,陈长宁。”
乐山受不住她这样唤她,齐深可从来就不是一个说话软和的主。
她稍没注意,身后剑风飘开,就被人挥来一剑。
南苏持剑而来,说,“郡主与你开玩笑,我却真想试试你的剑术,可得让着我点。”
乐山身子向后倾去,躲开了他的三四剑,被逼得没法,只得拔出了腰上的剑,与他周旋。
南苏紧追不舍,乐山从林中往外围退散,只因她与南苏的动静太大,周遭赏花的人纷纷停住了手里的酒杯,皆驻足来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