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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国浮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虞安逸

    刘瑢问道:“你不怪我出尔反尔”

    恕儿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这哪算‘出尔反尔’你又不是不想,你只是推迟。顶多算是‘办事不力’。你说吧,究竟要喝几碗酒”

    刘瑢犹豫道:“究竟要几年……我也说不好。”

    恕儿嘴角一弯,瞥向榻侧的两坛酒,道:“既然说不好,那这两坛酒,可不能一人一坛,不能平分对半!不如……主公喝半碗,少爷喝两碗!”

    刘瑢毫无怨言,一边一碗接一碗地喝着酒,一边向恕儿解释道:“义父说,齐卫复国,只是起始。他想完成的大业,其实是一统九州列国。只有一统列国,天下才能止戈。”

    恕儿点头赞成:“义父说的,有道理。”

    刘瑢继续道:“可是自大周玉碎,九州分崩五百年,便连当年一举踏破齐卫两国的宋武王,也没能完成一统列国的大业。究其原因,就是天下无法归心。”

    不等刘瑢多说,恕儿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了!义父是想让你完成一统列国的大业!你看,你的父亲是宋怀王,你的母亲是齐国公主,养你长大的义父,是卫王!你的夫人是楚国公主、陈国首富,还有对你极好的蜀王,他压根对王权不太在意。九州之中,其实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适去做这件事的人!”

    刘瑢疑惑地看着忽然喜气洋洋的恕儿,道:“你不是不愿让我贪图王权富贵吗”

    恕儿摇了摇头,说:“此一时,彼一时!王权和富贵,其实很快都能收入你的囊中,不是‘贪图’,只是‘接受’。所谓‘王权’,你已经拥有九州最高贵的血统亲缘,所以,你是生来的帝王。至于‘富贵’,你会继承诸葛世家留在璇玑孤岛的那一大笔富可敌国的财产!如果一统列国的大业胜了,你就将周王古墓里的金银财宝来兴建一统的九州大地。如果,我是说‘如




第二百三十一章 单骑夜行(下)
    夜已深,卫国灵犀宫里一片寂静。

    恕儿只听得到刘瑢醉酒之后的均匀鼾声。昏暗的烛火下,她轻手轻脚地将屋中的饭菜收拾干净,又挑着灯,将两个空了的酒坛放回了小厨房的角落。

    收拾好行囊之后,她静静坐在书案前,望着刘瑢的睡颜怔怔发了一会儿呆——

    诸葛从容,千言万语,我却一句解释都不能对你提起。

    与其让你知道你的母亲是我的父母亲人合谋所害,不如让你怨怪我心已变,誓言已改。请你原谅我,二十年前,宋宫里的真相,我真的说不出来。

    刘瑢,就如义父之意,你是属于天下万民的帝王之材。嫉妒终会消逝,生死之仇,却永不能忘怀。你的心中,不应有我,更不应有仇恨。

    她提笔写道:

    留此金刚齐白玉,

    生不同心忍别离。

    懿斓终折双飞翼,

    灵犀宫里祭灵犀。

    本应东海上,

    璇玑孤岛忘玄机。

    奈何乌衣十八式,

    剑剑化作子规啼。

    百口莫辩离间计,

    万死难挡连环局。

    怀王剑斩孽缘断,

    祝君赢得天下棋。

    可是她读了两遍,于心不忍,遂又补充了两行小字:

    一别两宽勿相念,三餐饭食不可减。

    今生履赴帝王责,来世再觅江湖缘。

    落款三个字,已是以泪洗面:

    东方恕

    她用卫王在紫川懿斓宫送给她的镌梅小玉钗压住薄薄的纸张,字是墨色,夜是墨色,玉钗亦是墨色。

    东阳城中,街道空荡,灯火尽暗。

    敬神节的热闹,集市上的喧嚣,全都在恕儿单骑夜行的马蹄下,化作了过眼云烟。

    可是马匹跑得再快,也抛不掉历历在目的往事,夜色再昏暗,也遮不住她脑海里的一幕幕绚烂——

    从蜀国西岭,到东海金滩,再到周王古墓里的一道道机关……刘瑢,没有你教我的乌衣剑、秋水剑、玄烟剑……我可能压根活不到今日,活不到与你生生别离的今日。

    不要问我为何离你而去。

    我明知你的弑母之仇该去与何人报,可是我却避而不说。我不配做你的妻,也不配做义父的儿媳。

    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已满身伤疤,足底更烙有“宋囚”之印。你是帝王之材,以后总会遇到其他的女子,比我更好、更美貌。

    一路策马独行,听到清晨的鸡鸣,恕儿已来到了赵卫边境的白杨城。

    以往自宋国入赵,难上加难。因为赵国位于陈宋两国之间,而陈宋两国又有世仇,所以赵国守卫严格,生怕宋人经赵国入陈。可是此时,宋国靖安郡已尽归卫国,赵国与复立的卫国虽尚无交涉,但也不愿如对宋人一般避之不及。更何况,恕儿亮明了身份,对赵国守卫道:“我是赵王钦定的平梁商会头筹,颜树。此经赵国,只想入陈境,还望通融。”

    赵国守卫询问了守城将领,守城将领听说是那未领赏的平梁商会头筹前来,于是亲自将恕儿迎入城中。他虽听说此女就是齐国的颜将军,是复国盟主的夫人,但还是以平梁商会的“颜老板”相称,恭敬道:“颜老板光临蔽国,想必我们大王也是十分欢迎的,属下又哪敢拦着”

    恕儿谢过守城将领,并向他询问了前去陈国的道路,随即飞驰而去,越过一马平川的赵国田园,两日功夫,便到了平梁城外。

    可惜天黑之后,平梁关了城门,恐



第二百三十二章 狼城点兵(上)
    伴着鸡鸣之声,一缕阳光从柴房的门缝里窥了进来,恕儿蜷在草垛上,虽盖着厚厚的棉被,却还是觉得一阵寒凉。梦醒了,她不再是西岭里跟着美人榜首学剑的少女,也不再是被卫国一等公横抱着穿过东阳大街小巷的颜将军。

    她打了个寒颤,自嘲地想:“看来还是在陈国赚的钱是牢靠地属于我的。至于其他,身世不是我的,夫君不是我的,哥哥也不是我的。”

    正起身伸了个懒腰,有人轻扣柴房的房门,只听宋国口音的婆婆道:“林家姑娘,起了吗”

    林家姑娘恕儿挠了挠头,才记得昨夜困倦地来到此处,随口对这农舍里的两个古怪婆婆说,自己姓林。

    恕儿打开门,对亭芳道:“婆婆早!”

    亭芳将一个精致的食盒和一壶热茶递给了恕儿,道:“姑娘吃些饭再赶路吧。”

    恕儿谢过了亭芳,随即打开食盒,只见里面装着两个热乎的茶叶蛋、一小堆咸菜、一个小窝头和一碗粟米清粥。

    她想,粟米清粥,田园度日,如此清闲自在,也只有住在与世无争的弱小赵国才能实现。陈国纸醉金迷,太过浮躁,宋国的良田赋税略高,楚国自七王之祸便战乱不止,蜀国山路崎岖,盗匪横行,不如赵国这般平坦开阔,令人的心境也开阔起来。

    她用宋国口音问亭芳道:“婆婆原是宋国人如何却来到了赵国安居”

    亭芳答道:“对我们这样年迈的人来说,赵国很好生存。田是我们自己的田,赋税很少,种的庄稼我们想自己吃便自己吃,想卖到集市便卖到集市,不用充作军饷。”

    恕儿又问道:“那位陈国婆婆,也是这样想”

    亭芳点了点头。

    恕儿恍然大悟道:“听婆婆一言,倒似胜过平梁商会好几日的时间!原来赵国看似穷酸,就连平梁的宁和宫都简朴无比,但是赵国百姓,其实衣食无忧。看来,赵王是个好国君。”

    亭芳笑道:“姑娘年纪轻轻,竟能如此忧国忧民。”

    恕儿摇了摇头,说:“只是走得地方多了,难免衡量比较。”

    亭芳道:“赵王的确是个好国君。他听了去年平梁商会头筹的建议,已开始改建宁和宫,说是每年都要举办平梁商会,让各国商贾都来赵国花钱。宁和宫里正在招揽各类生意,热闹非凡。我家主人说,等天气暖和之后,我们将农舍和田产租赁出去,然后去宫里做些清闲的绣活儿谋生。”

    恕儿不禁好奇道:“你家主人就是昨晚没出屋的那位夫人吗若是方便,我走前还想亲自去拜谢她。”

    亭芳微微一笑,婉拒道:“夫人自她夫君离世之后,不愿与外人说话。姑娘不必客气,你住在这简陋柴房,我们还收了你的银子,道谢的话,我会去转告。”

    恕儿也不强求,对亭芳行礼道:“那就多谢婆婆了。”

    亭芳道:“姑娘先吃饭吧。我们还得去干点农活儿,姑娘离开时,我们就不相送了。望姑娘一路小心,不要随意住在别家农舍里,以后还是尽量进城去住客栈好一些。”

    恕儿对亭芳眨了眨眼睛,说:“婆婆放心,我不骗别人就不错了,别人,骗不了我。”

    亭芳笑看着眼前的年轻姑娘,蓦然想起了昔日宋宫之中笑容明艳可人却从来不得怀王恩宠的林美人,不禁拍了拍她的手,说:“姑娘保重。”

    恕儿看着亭芳的背影,恍觉她走路的样子,像极了宋宫里年迈的宫婢们。只是,这个婆婆比宋宫里的那些势利眼,要善良和蔼得多。

    穿过赵国平梁城,瘦马西驰,不过几日,便到了陈赵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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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狼城点兵(下)
    颜秀放下手中账簿,对苏柳道:“柳哥先查着账,我们也随恕儿姐去凑凑热闹!”随即拉着颜清跟在恕儿身后,一路小跑着去了繁京的临江酒楼分店。

    每年赞花节,踏青的人们走得累了,便三五成群地来到临江酒楼分店里点些酒水小菜,稍坐片刻。今日的临江酒楼分店,比往年赞花节的日子还要热闹许多。

    小二哥眉开眼笑地对恕儿行礼道:“恕儿姐,你可回来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恕儿看向拥挤在楼梯口的人,问道:“今日酒楼的生意怎么这样好赵七叔回来了吗”

    小二哥笑道:“他正在楼上吹牛皮呢!”于是引着恕儿和颜清、颜秀,费力地推开堵在楼梯口的人,带他们往二楼走。

    还未走几层楼梯,恕儿便听到一个浑厚低沉又粗糙沙哑的嗓音,扬声唱起了没人听得懂的词,曲调,却悠远辽阔:

    苍生轮回,万物皆不灭。

    古兰阿木,真神的祝福。

    你的神力,化作了吉布长河,

    永生永世,滋润着羚格草原。

    前世的绵羊,今生是动人的姑娘,

    今生的战马,来世是威猛的猎人。

    马尾琴,麽拉歌,

    放羊人,牧马者,

    我们都在唱着——

    草原的狼王,就是我们的赫兰野汗王!

    草原的狼王,就是我们的赫兰野汗王!

    恕儿听出了那是谁在唱歌,登上二楼时,只见赵七临窗而站,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双颊酒色红润,一边手舞足蹈地大声唱歌,一边笑眯眯地看着站在人群前面的颜笑。

    一曲唱罢,众人拍手叫好。颜笑却奚落道:“你唱的什么谁听得懂”

    赵七哈哈大笑,从酒壶中往嘴里倒了一口酒,扬声对众人道:“这可是风靡关外戎族两年的歌了!众位,你们没出过晋阳关,七爷我就跟你们好好说说晋阳关外的风土人情!”

    颜笑白了他一眼,道:“看看你,晒黑了一层老牛皮,还在胡吹!”

    赵七笑道:“颜娘子,这次七爷我可真不是在吹牛!在座各位,你们可知道,戎族的王都在哪”

    恕儿再凑不到前面,赵七说得开心,便也没看到她。此时有人答道:“狼城!”

    赵七道:“刚才那首歌,就是七爷我在狼城以南的羚格草原上听到的。放羊的、牧马的,都在唱!那首歌的最后一句,意思就是:草原的狼王,就是我们的赫兰野汗王!”

    有个富家少爷嬉笑着问道:“七爷,你可见着了那匹‘草原的狼王’”

    赵七用酒壶指着那年轻人,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道:“当然见着了!七爷我,还和他谈了一笔大生意!”

    那富家少爷知道赵七就是颜氏产业的大掌柜,而颜氏产业发家的生意就是碧凉妆品,于是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原来草原的狼王,也喜欢咱们陈国繁京的胭脂水粉啊!哈哈哈!”

    赵七挑眉看着那年轻人,不愿解释,遂只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反正,是一笔大生意。”

    那富家少爷好奇道:“七爷既然见过草原的狼王,他倒是长得什么模样毛儿,是什么颜色的”

    众人一阵哄笑过后,只见赵七做眺望远方、若有所思之状。等到哄笑声止,赵七慢悠悠地描述道:“如今那草原的狼王,名叫赫兰野,是赫兰部赫兰蛮辛汗的第三子,年方三十出头,已是一统戎族九部的大首领。狼城王庭里,他亲自接待我们一行人。我见他皮肤黝黑,凤眼深邃,鼻梁高挺,棱角分明,



第二百三十四章 烽烟既燃(上)
    刘瑢在卫国东阳的灵犀宫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破败的宫殿虽已在翻修,春日的暖阳虽已将分散在宫中各处的野花绽放,但他的心里却无比凄凉。

    自恕儿毫无征兆地离他而去,已经过了一月有余。他不知道她究竟为何突然离开。那一晚,他们明明斗酒谈心,她明明笑得灿若星辰……

    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误会,可是她留给他的诀别诗里,还是说“百口莫辩离间计,万死难挡连环局”!

    恕儿,难道我不该问你,在我和宋王之间,你是否有过丝毫动摇难道我们的感情,是可以被流言所离间的吗难道你觉得,你将我的身世告诉了我,便是揭开了义父与我父亲的血海深仇难道你认为我和义父的感情,会被三十多年前的仇恨所离间

    你所说的连环局,又是什么不过就是在阴错阳差中,我们失去了夺得玉都的先机罢了!我和义父都不怪你,你到底还在自责什么

    刘瑢心中郁闷难耐,却又身为卫国一等公,身为义父的孩儿,不能日夜借酒消愁,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不悦,他都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恕儿身陷玉都的时候,他虽着急,心智却坚定。终于等到恕儿回到他的身边,她却还没留几天,就不告而别……他心中疑惑不解,愁云密布,那股“不解”,纠缠盘绕,已将他紧紧束缚,令人无法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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