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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国浮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虞安逸

    诸葛从容忽然惊讶道:“是义父”

    恕儿噗嗤一笑,不禁用手指轻扫了一下诸葛从容微皱的眉头,道:“你怎么总是想差了难道是我说的话太过误导”

    诸葛从容疑惑道:“不是义父连义父这样出众的男人都俘获不了你娘亲的心,世间还有谁能”

    恕儿摇了摇头,提示道:“除了义父,你还与哪个出众的男人熟识并且,更与他那‘出众’的儿子熟识”

    诸葛从容不禁拍掌道:“东方大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 生不同心(上)
    翌日,夫妻二人共赴仁眀殿朝会。卫国初复,朝会议事繁琐纷杂。

    卫王坐于龙椅之上,一边低眉审阅各部奏章,一目十行,一边侧耳倾听众臣议事,两不耽误。

    恕儿惊奇地看着义父迅速翻过一篇又一篇的奏章,又见他偶尔抬头看一眼仁眀殿上议政的臣子,或点头赞成,或摇头不语,或略作评判,原来一国之君,竟如此繁忙。

    丞相张昭提出的议题是各部官吏人手不足,欲国泰民安,首先要法顺政和。至于如何法顺政和,便要先有各部官吏,方可御下有方,层层治理,环环明章。

    谈到掌管钱粮军饷、国库盈需的户部之时,卫王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恕儿,提议道:“颜将军年纪轻轻便是白手起家的陈国首富,还曾夺得赵国平梁商会的商策头筹。卫国户部尚书的位置,孤以为,交给卫国一等公夫人,最好不过。”

    恕儿惊讶万分,随即感激地看向义父,但义父已经去阅手边的下一篇奏章,并不再看殿上诸臣。

    众人见殿下竟然亲自推举颜氏女将为户部尚书,一阵诧异过后,却觉得殿下说得不无道理,令人心服口服,于是无人反驳。

    张昭见众人并无异议,不禁舒了一口气。他本以为户部尚书应是最难择贤的官职,却不料殿下两句话,就能轻松定下,于是道:“如今卫国始复,正是用钱之际,户部官务纷繁,只好能者多劳。颜将军白手起家,生意遍布陈国,且在赵国平梁商会献策,深得赵王赏识,必能胜任我卫国的户部尚书。”

    颜氏女将,文武双全,经商有道,不仅是卫国一等公的夫人,与卫国有姻亲之缘,且在满城流言之下,还能深得卫王信任,众臣自然以为,户部尚书已定,根本无需再议。

    张昭正要开口提及礼部尚书的人选,却见殿下钦定的户部尚书颜氏突然跪倒在地,只听她语气平稳,所出之言竟令人难以置信:“殿下,臣谢恩,却请殿下恕臣,不能领旨。”

    卫王刚刚拿起的新奏章悬在了半空。他看向恕儿,温和道:“颜卿,你不必谦然推辞。孤用人不疑,任人唯贤。你与宋王的流言,你夫君不信,孤也不信。流言,信则有,不信则无,没有人信,过些时日,它便会自生自灭。”

    恕儿仍旧跪在地上,辩驳道:“殿下,臣并非谦逊推让,而是……臣前些年在陈国经商,揽了些钱财,实属侥幸,于赵国献策,亦是逞口舌之快罢了。臣曾自作主张,领兵有误,资质愚钝,险些将盟军坑害于玉都南郊,殿下不罚臣,反而赐臣户部尚书之职,臣心有余悸,仍感愧疚,不敢领命!”

    诸葛从容看向跪于大殿之中的夫人,不禁握紧了拳头。

    恕儿,你的“余悸”、你的“愧疚”、你的“不敢领命”,究竟是因为你险些害了复国盟军,还是因为……复国盟军险些攻进了宋国玉都

    卫国户部尚书之职,可以给齐国公主,甚至可以给楚国公主,可是唯独宋国公主,不能领命。

    恕儿,那些市井流言真的很难听,可是越难听,我越不信。我只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

    你颈间的曲谱珍珠,原本是周乐王的那曲《玉碎》,可是昨夜你睡着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你颈间珍珠上刻的,不再是《玉碎》,而是《洛城花》。

    你知不知道,《洛城花》的词,写的是什么

    春风柔绽洛城花,便有人间芬芳,笑语铃铛。檐下春燕,池里鸳鸯,双双对对年年,旭日暖阳即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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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生不同心(下)
    卫王抬头看了看眼神坚定的恕儿,又看向一言不发、面色冷凝的诸葛从容,轻叹一声,道:“罢了,颜卿,卫国户部尚书一职,你既不愿做,孤也可以另择贤才。”

    恕儿听到此言,方磕头起身,却又听卫王道:“江湖上有句话叫做,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颜卿,你倒是可以称得上一句‘爷不留此地,君王奈我何’。”说罢,轻笑了几声,对丞相张昭道:“丞相可重新议一议户部尚书的人选。”

    恕儿退入群臣之中,惊奇地看着义父。

    诸葛遁迹——九州高手榜榜首,一朝登基,复立卫国。如此高高在上、文韬武略的一个人,对晚辈,竟然仍能和蔼可亲。义父,诚然可敬。

    恕儿心中一片温暖。纵使她与诸葛从容此生无缘,也不枉结识了对她信任无间的诸葛父子。一声“义父”,她叫得心甘情愿。许多年后,当她回忆起诸葛遁迹、卫王姜稷,她仍然觉得,世间曾有那样一个情深义重、顶天立地的帝王侠客,便不枉一场列国浮沉。

    朝会之后,恕儿知道诸葛从容必然想尽早让义父解开他的身世之谜,于是独自离开,打算去东阳街头买些食材,给诸葛父子亲手做一顿饭菜。

    诸葛从容看向正要走入仁眀殿后殿的义父,卫王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便在众臣离去之后,独留诸葛从容一人于仁眀殿上。

    卫王见诸葛从容不说话,以为他仍是对关于恕儿的流言耿耿于怀,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容,人世艰辛,义父只能教你高深的武功,但是给不了你一片开阔心胸。爱一个人,就信一个人,内心的疑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更何况,人生苦短,若不及时珍惜,待到回首,只会是满目疮痍。”

    诸葛从容的眼中凝结着卫王从未见过的悲凉和犹豫。他说:“义父,小容信你,所以小容想请你解我心中疑虑。”

    卫王温和道:“从小到大,你有任何稀奇古怪的问题,义父不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我虽登基为卫王,但你我仍是父子,我不会对你说一个‘孤’字。小容,其实就算齐国不复,我也会传卫王之位于你。义父此生不会娶别的女子,也不会再有别的孩子,所以你不必有任何担忧。”

    诸葛从容听得感动,心中挣扎万分,却还是不禁哽咽问道:“义父,我的亲生父母,是不是宋怀王刘瑛和齐国公主萧忆”

    卫王蓦然一愣,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诸葛从容不禁向后退了半步,眼中噙泪。“义父,我的本名,是不是叫做刘瑢”

    卫王叹道:“是。”

    诸葛从容迅速拭去了眼角的泪痕,道:“义父,楚幽王三十九年,是你将我从宋国白玉宫抱了出去。这么多年来,我的身世,你为何要瞒我你说爱一个人就要信一个人,可是义父,如今我究竟该信谁恕儿知道你对我的隐瞒,却要在卫国始复,齐国尚无的时候告诉我,我的义父,我敬之重之的义父,和我的亲生父亲,有血海深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宋国派来离间你我父子的细作,也不知道,义父将我带出白玉宫,究竟是不是另有图谋!”

    卫王看着自己含辛茹苦带大的义子,一瞬的薄怒过后,只剩深深的不忍——

    你肯定不知道,你还在你母亲腹中的时候,义父给你讲过多少个故事。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世间无双(上)
    卫王挑眉道:“小瑢,你的身世,可是恕儿告诉你的宋王从天牢里救了她,又将她带回了白玉宫,她……就是宋国那个从未有人见过的公主”

    刘瑢并不惊讶于义父的敏锐猜测,点头道:“是。”

    卫王浅笑,又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不会有错。自从我听说她把怀王剑架到了宋王脖子上都能毫发无损地离开宋宫,就隐约对她的身世有些疑惑,只是不知,她若是楚国九公主林珑的女儿,为何会流落民间这么多年。大概是九公主还未将她的身世告诉她,她便听信了坊间流言,信了她是齐国公主萧忆的女儿,信了她的父亲不知究竟是谁。她以为自己在宋国当不了名正言顺的公主,所以才离开了宋宫。这次她回去了一趟,应该是终于见到了她的母亲,才从她母亲口中听到了你们互换身世的真相。原来冥冥之中,该重逢的人,终会重逢。小瑢,你与恕儿之间,是可遇不可求的姻缘,应当好好珍惜。”

    刘瑢问道:“当年义父为何将我抱出了宋宫”

    卫王望向仁眀殿外的枯木萧索,缓缓答道:“你出生那日,我本想等你母亲顺利生产之后便带着你们母子一同离开宋宫,却不料,你母亲生下你之后,血流不止,香消玉殒。也正是那一日,你父亲死于赵国平梁的消息传入了宋宫。你母亲咽气之前并不知道你父亲已经战死沙场,她嘱托我,将你带出宋宫,抚养你长大。我带你离开了宋国,不仅是因为怜你父母双亡,不仅是对你母亲遗憾终生,更是因为——当年是我给你母亲把脉时探到了喜脉,你母亲怀胎十月,也是我陪她一起度过的。我虽是你的义父,但我并未少尽一分为父之责。我探到了你母亲的喜脉,在这人世间,便是我第一个知道你的存在。小瑢,义父想亲自抚养你长大,义父想让你成为这人世间最文韬武略、最智勇双全、最顶天立地的男人。”

    刘瑢看着义父鬓间的白发,看着他眼角清晰可见的皱纹,想到义父用二十年的寂寞光阴为自己铺好的路,想到母亲背弃了与义父的婚约,而义父还能含辛茹苦地将他养大……

    刘瑢不禁泪如雨下。他跪倒在义父面前,哽咽道:“义父,不论小瑢的亲生父母是谁,小瑢这辈子都是你的孩子!义父不计我母亲的背叛,不计我父亲与你的血海深仇,小瑢必用一辈子的孝心来替他们偿还义父!”

    卫王扶刘瑢起身,替他擦拭了眼泪,温言道:“小瑢,其实你可以放宽心,你对义父的孝心和你与恕儿之间袖手天下、逍遥江湖的承诺,并不矛盾。当年义父也想与你母亲袖手天下、逍遥江湖。如果你母亲还活着,我们仍会匡复齐卫,等到齐卫复国之后,我便禅位,带你母亲过逍遥自在的余生。趁着青春年华,你与那古灵精怪的楚国公主东方恕,大可共谋一统九州的霸业。待到江山重整,天下归心,你们的孩子继承大统,你便还可以做回璇玑孤岛的诸葛从容,她便还可以做回碧凉妆品铺的颜老板。”

    刘瑢含泪笑道:“义父,我本以为,她是要用我的身世来离间你我的父子之情,可是她又怎知,你我父子相伴二十余年,岂是轻易能够离间”

    卫王劝解道:“小瑢,义父倒是觉得,恕儿是个光明磊落的姑娘。她并不是江湖女子,她的身份其实很高贵。她有如此高贵的身份,却都没有得到她父母的允许,便擅作主张嫁给了你,可见她对你的一片真心。玉都南郊一事,她肯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世间无双(下)
    刘瑢踏入灵犀宫的长缘殿,见恕儿并不在屋中,于是转而踱步到院中的小厨房里,烧水煮饭。他知道自己已不再是逍遥江湖的诸葛从容,但他仍想为他心爱的姑娘,洗手作羹汤。他寻思着,恕儿,你我不过换了姓名,我仍是我,你仍是你。只是你我生在帝王家,与你袖手天下的承诺,恐怕要晚一些年才能兑现。不知,你是否愿意陪我一同完成义父的心愿

    饭已快要烧好,恕儿却仍是不见踪影,但刘瑢听了义父的劝解之后,心里踏实,并不再多想,只坐在小厨房的屋檐下,静看春暖花开前的最后一场小雪。

    恕儿自东阳城中集市返回,提着三五样青菜和一对活着的鸡鸭而来。她见长缘殿虽然简陋破败,但小厨房中炊烟袅袅,檐下还坐着他的俊朗夫君,顿觉这座险些灰飞烟灭的灵犀宫,此刻别有一番温馨。

    刘瑢起身,轻快地迎着恕儿走了过去,接过她手中的鸡鸭,笑道:“有劳夫人前去集市采买。”

    恕儿笑得有些凄凉。她看着小厨房中的炊烟,心中一酸,忍不住扑到了刘瑢怀中,哽咽道:“从容,我不是有意要拒绝义父的好意。你是卫国一等公,我若是卫国的户部尚书,岂不是一段世间佳话可是……”

    刘瑢一手拎着两只扇着翅膀挣扎的鸡鸭,一手抚着恕儿的背,道:“你不愿做什么,就不做什么,不必事事都与我解释。再说你在仁眀殿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不去做户部尚书,倒省得我家夫人劳累。攻下城池容易,复兴一国,却很艰难。日后你的夫君要忙于公务,还望夫人能够帮我生儿育女、勤俭持家。”随即又轻笑了一声,“我没有你家小弟的嘴那么馋,我的饭菜不必顿顿都有鸡有鸭。夫人平日里吃什么,分我一口,我便满足。”

    恕儿恋恋不舍地靠在刘瑢怀中,说:“复兴一国,的确艰难。夫君以后,切勿太过操劳,切勿废寝忘食。一日三餐,皆不可疏忽。你记不记得,咱们与晟王和林璎在虞陵分别时,林璎说,江湖险恶,酒别多喝我也是同样的话,多加餐饭,酒别多喝。”

    刘瑢笑瞧着蹙眉的恕儿,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一口酒也不喝了。昨夜我喝了酒,对你那样无礼,可见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恕儿脸颊绯红,瞥了一眼刘瑢,低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心中有愧。”

    刘瑢温言道:“恕儿,咱们的日子还很长很长。你夫君我,更不是个衣冠禽兽。你若还需要时间来化解你心中的愧疚,以及任何你不愿对我说出口的顾虑,我都等你。我等你多久都没有问题。”

    恕儿悄悄在刘瑢宽阔的胸膛上抹去了眼泪,随即转身,跑入了小厨房中——刘瑢,不要等我。能够解决的问题,可以等,但是我娘亲在二十年前便已经害死了你的娘亲!不可逆转的事情,又如何能等得来

    两人一起炒菜烧肉,做了一桌丰盛菜肴。恕儿差宫人去请了卫王,菜肴上桌,卫王已欣然前来。

    恕儿正要向卫王行礼,只见卫王摆了摆手,道:“你们两个孩子,私底下永远不必对我行礼。我在你们面前,只是义父,不是殿下。你们在我面前,只是孩子,不是臣子。”

    恕儿感动地点了点头,甜甜叫了一声:“义父。”

    卫王挑眉,笑对恕儿问道:“你母亲可好你对你的父亲和弟弟,可还满意”

    恕儿知道刘瑢已经将她的身世告诉了义父,于是也不多做解释,无奈答道:“我娘亲一切都好。只是我还未来得及回楚国去与我爹和那



第二百三十章 单骑夜行(上)
    卫王离开之后,恕儿将长缘殿小厨房里存着的两大坛烈雨霑搬到了屋中。

    刘瑢笑看着娇小玲珑的恕儿人小力大地将酒坛举起,酒水被哗啦啦地倒入了一只大木碗。他从背后环抱住恕儿,在她耳畔低语:“你就不怕西岭相公喝多了,对你耍酒疯这两坛酒,可是五年的烈雨霑,后劲大得很!”

    恕儿将木碗递到了刘瑢手中,道:“我不是说过,‘江湖险恶,酒别多喝’吗我看你在小厨房里偷偷藏了两坛好酒,不如咱们今夜一醉方休!把这两坛酒喝完了以后,你答应我,以后绝不一个人喝闷酒!尤其不能喝烈酒!”

    刘瑢放开了恕儿,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恕儿,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少喝酒,少忧愁!我们两个都要开开心心的,不论做什么。”

    恕儿道:“好。”

    那一夜,卫国东阳飘着小雪,刘瑢和恕儿坐在榻上拼酒,榻前烧着红泥小火炉。

    刘瑢说:“恕儿,有一件事,我想与你商议。”

    恕儿笑得狐媚:“什么事若是我不同意呢你打算怎样”

    刘瑢叹道:“我答应你的三件事,最后一件,等齐卫复国之后,就与你袖手天下,逍遥江湖……我对你说过,齐卫复国,始于复国,也定会止于复国。但是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不知道我其实还有宋国王室的血脉。”

    恕儿依旧笑着,倒了一大碗酒递给刘瑢,道:“你是想说,齐卫复国之后,你不想与我逍遥江湖了吗”

    刘瑢喝了一大口烈酒,解释道:“不是不想,而是大概要推迟……一些年。”

    恕儿眯着眼睛,又将木碗推到了刘瑢嘴边,说:“好啊!你要推迟多少年,就干几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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