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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蜜”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途南

    顾行:“我不擅长揣摩人,告诉我。”

    李非鱼还没说完的半句话就卡在了嗓子里,她突然发现,让她耿耿于怀了两天的那句话或许并非是他委婉的拒绝,反而更可能只是就事论事的玩笑。她让这个认知憋得几乎出了内伤,无言了好半天,终于苦笑起来,掩饰地转开了话题:“你还说你没法和人顺畅交流呢,我看现在这不是挺好的嘛。”

    上一次李非鱼说这话时,猝不及防地勾起了顾行的旧疾,但这一回,也说不清为什么,她就本能地知道绝不会再重蹈覆辙。果然,顾行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干脆地回答:“不一样。”

    “嗯”

    顾行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努力措辞,最终认真道:“办案时,线索很多,零散,我不知道怎么说。平时……”他抿了一下嘴唇,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李非鱼只能表示理解,不过还是忍不住好奇:“那为什么在我面前就没事”

    她话音

    刚落,顾行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被纠缠再三,才无奈道:“怕麻烦。”

    这个答案实在有些出乎意料,就算是李非鱼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她平时太懒散,那些隐藏在轻佻表象下的漠不关心实在无法让人感觉到什么压力和侵略性,所以,虽然同事的时间最短,但相处起来反而最轻松。

    李非鱼便牙疼似的咧咧嘴:“那还真是多谢夸奖了。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咱们是相见恨晚、天作之合呢。”

    顾行瞥她一眼,理所当然地再次选择性失聪了。




7 试探
    “这是什么”李非鱼指着那处,再次问了同一个问题。

    顾行:“昨晚不同。”

    李非鱼“咦”了声,从这句简单的解说中心领神会出了点特别的含义,不禁喃喃道:“最近几天的天气差不多,月相也变化不大,按理说如果观察时间一致的话,附近的阴影状况也应该相同,所以……”

    她蓦地抬起头:“你怀疑这里和犯人的藏身处有关”

    顾行淡淡道:“你的状态不好。”

    李非鱼一噎,被口水呛得咳嗽起来,没好气道:“我这只聋瞎耽误你抓犯人了,真是不好意思。”

    顾行似乎极浅地抿了下嘴唇:“也许有危险。”

    爆炸刚刚发生,混乱之中谁也无法确定是否还有第二次爆炸,又或者附近是否隐匿着共犯,在一片混乱之中,比起立刻去追查线索,顾行更优先地选择了将她带离危险区域。李非鱼意识到了这一点,刚刚阴下去的心情立刻就飞快地放了晴,趴在椅背上弯了弯眼睛:“没关系,会抓住他的。”

    顾行:“嗯。”

    “对了,”李非鱼用拇指和食指拈起笔记本,让它在指间慢慢晃悠起来,“看你标的这个位置,我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说出来你别生气,那天晚上你三姑让你去找人,那个时间……”

    顾行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没等她说完就接道:“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李非鱼一怔,颇为惊异地扬起一边眉毛,带着椅子一起往前挪了挪,咯吱咯吱地凑到顾行面前:“顾队啊,都默契成这样了,你真不觉得咱们俩是天作之合、应该立马去民政局领证吗”

    顾行:“……”

    他退开一步,正要让她别胡闹了,却听她抢先“哎呀”一声惊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兴致盎然道:“说曹操曹操到,人正好来了!”

    来人有两个,确切来说是两个岁数不小了的女人,其中一个是那位锲而不舍的三姑,而她身后跟着的人要年轻不少,大概还不到四十岁,很算得上是风韵犹存。李非鱼迅速地把她的五官特点与记忆中的脸孔对比了一下,认出这正是爆炸当夜在工地里哭喊闹事的那人,虽然仅透过工地大门的缝隙远远见过一眼,李非鱼却对这张脸上的刻薄与挑剔记忆犹新。

    两人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小院,挨个屋子探进头瞧了瞧,最后径直推开了顾行的卧室房门,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但下一秒钟,两个女人就一起呆住了,不知姓名的那位还满脸唾弃地扭过脑袋嘀咕了一句。

    不仅是她们,顾行看起来也十足尴尬,本来就少有情绪的脸几乎僵成了块木板,原因无他,只因李非鱼此时正跨坐在他腿上,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拢着他乌黑的鬓发,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俯下身去,直到听见来人的动静近在咫尺了,才不情愿地循声回望。

    她脸色倏地沉了下去:“没人教你们进别人房间之前先敲门吗”

    三姑满面的惊喜一下子撞进李非鱼眼中,她大约也觉得这样说不过去,慌忙把脸板起来,换上一副要长针眼的表情扭过头:“唉哟,谁想得到这大白天的……”

    “大白天”不等她说完,李非鱼就嗤笑起来。

    她斜挑着眼尾审视了来人一会,总算大发慈悲地站起身,随手扯了扯衣服,把领口的扣子系上:“大白天怎么啦我是偷了还是抢了,怎么,我和我男朋友亲热还得提前跟你们打个报告再选个月黑风高的良辰吉日”

    这话实在太噎人,遑论两名不速之客,连早有准备的顾行都不由生出了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心情。

    唯一坦然自若的只有李非鱼,她靠在床边上撇撇嘴:“怎么,这么急着来有什么事,赶紧说吧!”紧接着,也不刻意压低声音就又嘟囔了句:“烦死了!”

    “哎,你说谁……”

    三姑听得语气不对,连忙拽了同来之人一下,强行把她对伤风败俗的不满给挡了回去,赔笑道:“那啥,是这么回事,这是顾行他大姐,叫做春华,顾行小时候特别不合群,可难伺候了,都是他大姐照看他,他们姐弟关系特别……”

    “哦,是么”她又没说完,就听见了一声熟悉而轻蔑的反问。

    三姑脸色一僵,那个“好”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她被李非鱼理直气壮的轻视给憋得胸口直发闷,却又不敢发火,只能忍了又忍,硬着头皮继续说:“那啥,我就是带她来看看你们,呃,那个,她现在日子也不大好过,我就想着吧,你家要是……”

    她瞄了瞄李非鱼的反应,见她没有发火的迹象,连忙又说:“小李啊,你看能不能帮她找个事做你看,我都听说了,城里有钱人都要雇保姆的,反正雇谁都是雇,咱们自己家人知道底细,不比外人要好得多嘛!”

    她的话开始还有些结巴,带着股生编硬造的夹生味儿,可越说就越起了劲,顺畅得连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李非鱼

    却对这不请自来的蹩脚推销员毫无兴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看看吧。”

    她送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话音未落,就连眼神都意犹未尽地重新飘回了顾行那边,可两位不速之客却显然还不想走,仍装作没听懂言下之意似的在原地磨蹭,那叫做顾春华的女人更是左摸摸右转转,也不知在屋子里瞧见了什么,忽然问:“李小姐呀,听三姑说,你也是干警察的”

    李非鱼掀了掀眼皮:“干警察”她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却四六不着地想,这个动词可真是用得十分不错。

    顾行被那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戳了个正着,顿觉头疼,索性替她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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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真正的意图
    顾行愕然:“惶恐”

    比起从环境与物证中串联线索,他是真的不太擅长通过表情和动作之类的外在表现来推测别人的内心,李非鱼跟他对视了一会,始终没能从那张严肃的脸上找到什么端倪,只得无奈地点点头:“没错!现在想想,自从听说我也是警察之后,她的反应就有点不对劲。”她咬住指甲,顿了一下才把深思熟虑的怀疑说出来:“不仅是她,还有顾春华,今天无论说什么话题,到最后都会被她们绕回咱们俩的个人问题上去,你猜这是为什么”

    顾行:“好奇”

    李非鱼托腮叹了口气:“唉,你这水桶粗的神经当初居然能发现孙凌不对劲,简直应该去买彩票!”

    她这话刚说完,顾行神色倏地一黯,但李非鱼正在摆弄那本笔记,并没有察觉,仍旧自顾自地讲解道:“如果你三姑真的像之前表现出的那么爱占便宜,在发现我这头肥羊之后,最直接的反应应该是赶紧讨些实在的好处,而不是像追星的小姑娘一样好奇你和我的八卦——顾队,恕我直言,你的死活对她们真的有影响么”

    顾行:“……”

    “当然,让我给顾春华找工作也算是谋好处啦。”李非鱼漫不经心地笑了下,“不过你回想一下,找工作的那几句说辞是不是一点都不流畅,很像临时编出来的就好像她们的本意和这些都没有关系,只是急着来再次确认你我的关系一样,这难道不奇怪么”

    而话说回来,如果他们两人不是情侣,又会是什么呢

    毕竟血浓于水,李非鱼的话点到为止,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然而这个话题在三姑和顾春华到来之前就被隐晦地提及过了一次,顾行虽不擅长揣摩人心,却并不是愚钝,他连片刻的思索都不需要,就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她们怕我和你在查案。”

    因为这句话,像是有层薄薄的窗户纸被倏然捅破了,一切都在顷刻间变得清晰起来,顾行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身侧收紧:“你刚才的怀疑。”

    李非鱼却一愣,像是被这太过干脆的承认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你不觉得我是在挑拨”

    她虽猜到他不会徇私,却没料到事到临头的时候他居然真的一点迟疑都没有表现出来,一时间心跳像是被打乱了一拍,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感觉,她下意识地捏住了手里的笔记本,书满了字迹与图画的纸页上那团阴影的形状始终没有过变化,可此时却又仿佛正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呼之欲出。

    不知为什么,李非鱼突然没了方才的兴致,有些不大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就在这时,形同摆设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陆离。

    李非鱼如蒙大赦,但还没按下接听键,顾行先一步瞥见了这个名字,眉头一沉,直接从她手中夺过手机接通电话:“是我。”

    对面按部就班的问候流程就卡在了一半。

    沙沙的电流音空响了快十秒钟,陆离才重新开口:“哥,你在那边……咳,两位的忌日都过了,你早点回来吧,妈这几天一直念叨着你……”

    顾行置若罔闻:“说正事。”

    陆离:“哥!”

    他这一声并不大,却分明混合着受伤与挫败,到了末尾话音落下的时候又像是带上了一丝叹息,在扩音器的效果之下清晰地传进了李非鱼耳中。她反射性地集中起了精神,但探究的心情刚刚提起来,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又猝然落了回去。她清了清嗓子,转头朝外走:“我去透透气。”

    顾行却制止了她的动作:“不必。”随后就又漠然地对着手机重复道:“说正事。”

    他的声音中公事公办的意味太过强烈,听不出任何亲人之间的温情,李非鱼心里又是重重地一拧,而电话对面,陆离也似乎轻叹了一声,但终究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答道:“不知道小鱼和你提起没有,王鹏章在宝金县郊出现了。”

    顾行蓦地转过头来。

    李非鱼脸上的黯然还未曾完全收起,刚好被错认成了做错了事的心虚,他便没有再深究,平铺直叙地问:“抓到了么”

    陆离:“没有。”

    “为什么”

    新的问话更加冷厉,让陆离的声音中忍不住透出了点苦涩:“宝金县这边本该负责这事,但他们手头正好有别的大案,只查到王鹏章在这里有个老同学,他很可能藏身在那里,本该立刻通知下面派出所去抓人,但又因为爆炸案给耽搁了。”

    顾行没再说话。

    好一会,陆离

    犹豫地劝道:“顾队,王鹏章这个人确实有问题,但现在咱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手里真的有过大案子……”

    所以,在如今自顾不暇的情况下,还死死追着他的线索不放,真的还有意义么

    他没有说出这后半句话,但在场的人却全都心知肚明。李非鱼下意识地望向顾行,紧接着,她就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是出乎意料还是果然如此,顾行的神色连半分也不曾更改,整个人仍旧保持着脊背挺直的坚定姿态,强硬得像是一块无法动摇的山石。

    虽然相隔百余公里,但陆离几乎可以在脑内描绘出顾行此时的模样,他苦笑一声,只要是认定的事情,



9 爆炸犯?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虽然偏激,但也并不是在任何时候都毫无道理,正因穷困闭塞,人们才不得不琢磨写偏门的法子来让生活好过一些,而这种情况一旦发生,往往就不会仅限于某一两个特定的人。

    所以,既然顾春华能够因为迁坟之事去工地大闹谋求补偿,为什么和她生长于同样环境中的其他人都安静如鸡在李非鱼看来,这简直太不科学了。

    除非其他人被别的原因限制住了,又或者顾春华被某种独特的原因驱使了。

    鉴于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不怎么寻常,李非鱼更倾向于认为是后者——譬如由她来吸引工地众人的注意,为犯人趁机去引爆炸药做掩护。这样一来,当地警方得出的爆炸发生时工地并没有人离开的结论便未必可靠了,毕竟一片混乱之中,谁也无法真正确定没有人离开过。

    李非鱼琢磨了一会,越发觉得能够在夜色中轻车熟路地从小路逃脱的犯人与莫名其妙来闹事的顾春华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

    但若真是如此,那她对将要发生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她是被哄骗过去闹事之后才发现自己被利用了,还是自始至终就是爆炸案的帮凶还有爆炸当夜明明再正常不过,可接下来行为却越来越奇怪的顾三姑,她又在整件事情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没有一个问题能得到确切的答案。

    她虚按上了手机拨号键的手指迟疑了许久,终究还是收了回来,犹豫间,正好听顾行说:“没有证据。先查王鹏章。”

    他没有再纠结亲戚可能涉案的事情,也没有追问方才李非鱼为什么突发奇想地要他配合在那两人面前演一出**的滑稽戏,只是自然而然地把精力转向了更需要的地方,干脆得像是台设定精密的仪器。

    正如陆离给出的情报,王鹏章这条泥鳅虽然溜了,但是他的老同学却还在本地,能在逃避追捕的时候毫无顾忌地投奔的朋友,怎么想都不会是泛泛之交,甚至说不定这位老同学本身也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李非鱼在出发前就已经做好了种种心理准备,可她千算万算,唯独没想到的是,在县城里找到人的时候,他正穿着一身半旧的工作服在饭店喝酒。

    李非鱼在桌边站定,仔细地瞅了他一会,抱臂确认道:“刘强”

    刘强愣了下,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瞧一个陌生人,反倒像是见了鬼,好一会,他刚要点头,就听她又问:“你这衣服,是在江湾那边的工地工作”

    刘强抿了抿嘴唇,垂头放下筷子,干巴巴地反问:“你们是干嘛的,怎么知道我”

    李非鱼觉得有点无语——陆离只说了他的住址,却没提具体工作,结果现在一个出乎意料的大礼包就直愣愣地砸到了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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